55 第 55 章 人群中,何美娟绝对……

作品:《在乡下当半仙的日子

    人群中, 何美娟绝对是最靓丽的那一个。


    只见她穿一身灰色的中长大风衣,腰间扎同色皮带,风衣两边是两排的黑色大纽扣, 下头穿黑色束脚裤子, 脚踩高跟鞋。


    这一身打扮,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都不过时。


    这会儿, 她化了妆, 唇红齿白, 眉眼间都是明媚艳丽的光彩。


    听到何富贵训她, 她也不介意,笑嘻嘻模样。


    “这有什么关系, 我都大姑娘了, 就是今年用不上,明年后年, 那也能用上嘛!”


    “爸,你瞧刚刚大家都在祈花没,多热闹啊, 可见这就是好东西, 有好东西在,咱不要白不要。”


    何富贵气得要仰倒,指着何美娟,你你你了半天, 没有你出下文。


    他眼睛瞪得老大, 鼻孔里大出气。


    何富贵也四十好几了,李燕芳一瞅,怕他被气出了好歹,原先不怎么想搭理这父女间的官司, 见到这一幕,都上前劝了两句。


    “好了好了,元宵节呢,就不和孩子生气了。”


    “娘娘心善,也不会和美娟这丫头计较,这花祈了也就祈了。”


    何富贵顺了几口气,见周围人多,想着闺女也大了,总得给她脸面,不好再多训斥。


    他搁下指着的手指头,恨恨道。


    “你就会和我犟嘴,算了,你长大了翅膀硬了,身子板直了,裤兜里票子也多,我是说不过你。”


    何美娟从小就是个犟骨头,且心里有主意,说不要吉祥的名字,何富贵不同意,她能两天不吃饭,就闹着要改名儿。


    到说亲时候也一样。


    乡下地头说亲早,去年她满十八岁,又不爱读书,家里就给她寻了门亲事。


    小伙子家在九龙镇,家里条件还不错。就是小伙子自己,那也是勤劳能干的。


    虽然读书不成,不过,人家跟亲戚学了盖屋的活儿,现在大家经济好了,到处都在起房子,大行情一好,赚钱自然是少不了。


    可是美娟呢,顺顺当当的路不走,听了小姐妹的话,要去外头闯世界……


    何富贵看自己身边的何美娟,瞅着她拿在手中拨来拨去的那朵塑料花,叹了老大一口气。


    潘垚也看了看塑料花,这是石榴花的样式。


    临水娘娘是救产保胎娘娘,最是怜惜妇人和孩子。


    这祈花,便是在娘娘出宫时,拦下娘娘的轿子,向娘娘祈求花束,也是有求娘娘送子的意思。


    不怪何富贵生气,何美娟还没有嫁人呢。


    “不管他们俩父女了,咱们自己看游娘娘。”李燕芳手中拿着香,招呼潘垚。


    潘垚回过头,朝路上看去。


    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三柱清香,就连小孩子也不例外。


    大家伙儿都在翘首等待娘娘的轿子。


    只听鞭炮和锣鼓的声音近了,游行的队伍也近了,游行的人打着灯笼和手电筒,队伍还是亮堂的。


    走在前头的是燃炮的,接着是举着【回避】【肃静】等木牌的人,再往后才是轿子和香炉。


    “快快,咱们该上香了。”


    好几人上前进香。


    李燕芳个子高,瞧见人多,怕潘垚和江宝珠被挤了,回头摔倒了可不得了。


    她叮嘱两人站着别乱跑,接过她们手上的香,就往香炉那处挤去。


    片刻后,李燕芳挤了回来。


    ……


    上了香,表了心意,人群或跟着游街队伍往前,或是散开,潘垚朝李燕芳说了一声,就提着灯笼,拉着江宝珠耍去了。


    “潘垚,你这灯笼真好看。”江宝珠看着潘垚手中提着的灯笼,面上有艳羡之意。


    潘垚抬了抬手中的灯,不无得意,“好看吧,巨龙衔珠,我爸给我做的。”


    “好看!”江宝珠附和。


    确实是好看,潘三金做龙舟的,龙头刻了百八十个都不止,这龙灯被他刻得威风凛凛,还给它上了色彩,更添威严。


    江宝珠没有食言,往口袋中一摸,捏着一张五角钱,在潘垚面前挥了挥,得意洋洋道。


    “过了个年,我兜里都有钱了,走吧,咱们找画糖人的老伯去,我请你吃一个大的。”


    潘垚瞧江宝珠那神气劲儿,乐得不行。


    “那就多谢宝珠了。”


    两个小姑娘手拉着手,朝搭戏台的地方跑去。


    戏台上正咿咿呀呀的唱着戏,伶人涂着厚厚的颜料,还有二胡铙钹快板等声音。


    唱到精彩处,下头一片的叫好。


    不过,小孩子都不喜欢听戏,各个躲在外头玩,寻他们自己的热闹。


    各式各样的画糖人,稻草垛上插成一串串的糖葫芦,砰砰响的炸炒米……空气里都是香喷喷又甜滋滋的滋味。


    糖人摊子前,江宝珠豪迈地掏出兜里所有的家当,一张簇新的五角钱,大声道。


    “伯伯,给我来俩!”


    “哟,真是瞧不出来,小丫头还是个富的啊。”


    卖糖人的老伯瞧了一眼五角钱,知道小丫头心思,乐呵呵的捧了两句。


    顿时,江宝珠乐得找不着东南西北。


    潘垚捏了捏江宝珠的手心,笑眯眯道,“一会儿,我也请你吃冰糖葫芦。”


    不远处,扛着冰糖葫芦草垛子的老太正摇着竹筒,里头装了竹条子,摇起来“沙沙沙”地响。


    她张嘴便喊道,“糖葫芦,卖糖葫芦嘞。”


    江宝珠瞅了瞅那裹着麦芽糖,红彤彤又诱人的糖葫芦,直咽口水。


    还没吃,好像就有一股酸酸甜甜的滋味涌来。


    ……


    摊主瞧了眼潘垚手中的龙灯,二话不说,就画了个龙形的糖人。


    糖液在板上凝固,最后竹签子一沾,铲子一铲,就是一根满是麦芽甜味儿的糖人。


    “好喽,吃不完明儿再吃,天气冷,这糖搁得住!”


    “谢谢伯伯。”潘垚和江宝珠道了谢。


    下一秒,两人就张大了嘴,朝糖人咬去,直把糖咬得“嘎嘣嘎嘣”脆响。


    摊主老伯摇头,小娃娃牙口就是好。


    ……


    潘垚又看了娘娘回宫,热热闹闹的队伍往临水宫方向走去,回了宫,宫门大关,大家伙一窝蜂地涌上,欢呼地摇着娘娘轿子。


    江宝珠不解,依依不舍的将糖葫芦舔了又舔。


    “潘垚,他们这是在干嘛啊。”


    潘垚:“沾福气呢。”


    听到能沾福气,江宝珠也想凑热闹,奈何个子太小,只得作罢,跟着潘垚一起在二楼往下看。


    ……


    热闹过去,大家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搭着伴往家方向走去。


    北风一阵一阵吹来,空气里有硫磺的烟气,今儿月亮很圆很亮,照得青石镇的石板都好像流淌着清水一样,沁凉沁凉的。


    就是不打灯笼,也能瞧得见道路。


    各家院子前的火堆还有一点烟气,在寒风中翻卷着火星子。


    李艳芳几人摇了船来,江宝珠舍不得潘垚,潘垚想了想,索性就陪着她一道坐船了。


    流水哗啦啦地响,机器轰鸣声很大,寒风吹得人缩着脖子夹着腿,一双手也缩在袖筒里,躬着背,好像这样就能抗住冻骨的寒风。


    “让你瞎臭美,这下冷了吧。”


    大风衣和小脚裤漂亮又时髦,不过不扛冻。


    一行人里,何美娟冻得脸色发白。何富贵一边数落,一边拿自己带的军大衣袄子,往闺女身上披。


    “穿上!”


    “爸,你还给我带衣裳了?”何美娟惊喜,“谢谢老爸。”


    “这时候知道爸爸好了?”何富贵板着脸,“走的时候,我喊你穿上大衣,你说这啥来着?土老帽!这衣裳哪里土老帽!家里有这样一件袄子,别提多有面子了!”


    “对了,你刚刚抢的那花呢?”


    “对哦,我那花呢?”


    何美娟一通找,结果没找着,估计是刚才人多,拥挤的时候,挤掉了。


    “算了算了,反正爸你也不喜欢我祈那花,丢了就丢了吧。”


    何美娟手一插大衣兜里,不是太在意。


    何富贵又被气了一通。


    ……


    船舱里是何美娟和何富贵说话的声音,潘垚和江宝珠一起,偷偷撩了挡风的青布,眯着眼睛外头看。


    风透过缝隙往里头吹来,凉飕飕的。


    李燕芳没法,解了脖子上的围巾,一半围在江宝珠脖子上,一半围在潘垚脖子上。


    好在围巾够长,两人亲亲密密的凑一处,倒也不显得勒脖子。


    突然,潘垚看着河中心,诧异的咦了一声。


    “怎么了?”江宝珠连忙问。


    “没什么,就是瞧见一条鱼跳到水面上了。”潘垚随口扯了理由。


    “在哪呢,鱼大不大,我怎么没有瞧见鱼。”


    耳朵旁边是江宝珠嘀嘀咕咕的声音,潘垚没有理会,只凝神看着江心的一幕。


    只见朦朦胧胧中,靠东边方向的江面上有薄雾升腾,氤氲成缥缈之境。


    在这薄雾里头,隐隐有两条船驶来。


    船的样式有些老旧,大约一米半的宽度,四五米长,船里坐了好些个小娃娃,男娃娃留着冲天小辫子,女娃娃梳着两个小包包头。


    一船是男娃娃多,里头两三个女孩子给大家分糕点糖果。


    另一船女娃娃多,里头两三个男娃娃帮忙摇橹。


    前头摇橹的是一个戴着斗笠,打扮利索的成年女子。


    船影只一晃,又隐入了浓雾之中,叫人瞧不真切。


    潘垚惊奇得不行,原来老仙儿说的,送子是一船一船的送来,男娃娃一船,女娃娃一船,果真是这样。


    和江宝珠分别后,潘垚往芭蕉村方向走。


    月光沁凉地落下,潘垚提着那盏龙形灯,也不用甲马符,只慢悠悠的往前走。


    冬夜别有一番景致,路边的荒草落了白霜,月色下像是闪着莹光一样。


    路是白的,树梢头是白的,就连屋顶好似都覆着一层白,偶尔能听到几声犬吠传来,让这一路不至于太过冷清。


    走到一半时,潘垚听到一道哭泣的声音。


    是小孩子的哭声,声音又尖又细。


    “好了好了,不哭了,小六再去娘娘那儿,等明年时候,让娘娘再给你寻个好人家,成不成?”


    女子温柔好听的声音响起。


    “可是阿大,阿二他们都走了,就剩我一个了,明明一般大,再等明年,我就得喊他们哥哥了。”


    说着说着,小娃娃委屈又起,眼睛里蓄起大大的泪珠,嘴巴一扁,又要哭了起来。


    潘垚凝神一看,只见前头氤氲着雾气,一大一小牵着手,大的那个,赫然就是自己在船上时看到的,那撑篙送两船娃娃的女子。


    这会儿,她手边牵着个小娃娃,脚步慢慢。


    小娃娃扎着冲天辫,那一身衣裳红艳艳的,就像石榴花一样,这会儿正伤心的抹眼泪呢。


    似乎是注意到潘垚的目光,女子转过了身,潘垚没有避开目光,冲她笑了笑。


    女子有些意外,“修行中人。”


    她身边那叫小六的男童咬着手指头,也看了过来,只见他小小的个子,约莫两三岁模样,还是三头身,肚子鼓鼓,四肢像藕节,这样回头一瞅人,眼泪汪汪,可怜又可爱。


    “是龙。”小六被潘垚手中的灯笼吸引住了目光,停了哭泣,指着潘垚手中的灯笼,稚气的开口。


    潘垚见他喜欢,就将灯笼往小六身边凑了凑。


    小六人小胆子大,瞧见巨龙嘴巴里的那团烛火,探出手就去抓。


    “小心。”潘垚喊了一声,同时将灯笼往后藏了藏。


    不过来不及了,这会儿,小家伙的手指头被火燎了下。


    他愣了愣,随即呜哇一声,又大哭了起来。


    女子轻轻拍了下他的手,声音还是温柔。


    “叫你调皮,火怎么能碰。”


    潘垚瞧到,女子指尖一点,小六指尖撩起的泡消了下去,只在食指上留了点淡淡的痕迹,不痛之后,小六也就不哭了,还冲潘垚腼腆地笑了笑。


    潘垚就将灯笼又给他玩了玩 。


    三人又走了一段路,女子抱着小六,冲潘垚微微颔首,身影一淡,步入虚空,不见了踪迹。


    第二日,小庙里。


    潘垚拿过炭炉边的烤橘子,翘着手指头给自己剥了一个,一边吃,一边和于大仙说起这事。


    “她说自己姓李,是娘娘座下的弟子,昨儿祈花,送了三十六朵石榴花出去,她就载了三十六个孩子出宫门,有一朵是何美娟祈的,人家还没成亲呢,这不,娃娃就又给领回去了。”


    “……一路上一直哭呢,两船的人,就他被领回去了。”


    于大仙:“胡来!还没成亲求什么子啊,真是胡来。”


    潘垚点头,“我瞧那李夫人也没有生气,应该不要紧吧。”


    于大仙想了想,道,“应该无妨,娘娘最是心善了。我听你说,那何美娟年纪也不大,去年刚满十八?”


    潘垚点头。


    于大仙:“那就更不要紧了。”


    青石镇有临水宫,六里镇就在青石镇隔壁,虽然前些年破四旧,但这临水宫却被护得很好。


    无他,据传,顺天圣母是救产佑童的娘娘,自古以来,妇人生孩子,那都是入鬼门关的。


    就算现在有卫生院,生孩子这事还是很不容易。


    孩子从小小的人平平安安地长大,更是里不容易。


    六里镇和青石镇这一片,孩童未满十八岁,家里都有供奉娘娘神位,求娘娘保平安,护着孩子长大。


    初一十五进香,元宵,中秋和除夕还要拜神。


    何美娟在娘娘眼里,那也还是孩子,自然是不会计较。


    左右无事,于大仙给潘垚讲了顺天圣母的故事。


    顺天圣母名为陈靖姑,少时拜入闾山感天大帝许真君门下学法,生前造福于民,殁后得人间信仰,被奉为神灵。


    于大仙叹了一声:“古时有一句话,叫做辞步隐岁寿。”


    “陈娘娘学成下山时,走了二十四步就回头和师父道别,许真君便知,这二十四岁那一年,是陈娘娘的劫难,就嘱咐她莫要用法,万万要保重自己。”


    “后来,陈娘娘二十四岁那年,有一处地方大旱,民不聊生,尸横遍野,人间惨状。”


    “娘娘心慈,为了祈雨,不顾自己怀了身孕的危险,也顾不得师父说的,二十四命里有劫这一事,脱胎藏胎,将胎儿藏好,便开始施法祈雨。”


    “就要成功的时候,那藏起的胎儿被长坑鬼害了。”


    母子同身连心,更何况还是那未出世的胎儿。


    胎儿被害,陈娘娘也就殁了。


    “后来,她得许真君莲花化身,塑得金身,人间信仰,最后得道成仙……”


    潘垚听得认真,感叹道,“应该多走几步的,不过也不要紧,当仙人也很好。”


    于大仙一拍潘垚脑袋,“顽皮!”


    ……


    时间过得很快,冬已过,春天在人们不知不觉的时候,悄悄地来了。


    田野间有了嫩绿的草探出头,随风招摇,远远地看去,绿草就像一块大毯子一样。


    农历二月十六这日,青龙、明堂、金匮、天德、玉堂、司命六辰值日,又叫做黄道吉日。


    动土的日子,也就定在了这一日。


    于大仙背着手,跟在潘垚里后头。


    想着这是自己未来住的地儿,他分外的上心,这一上心,也就分外的啰嗦。


    “土土啊,老话都说了,动土须避太岁,方可享福无忧,老仙儿我以后有没有福气享,就看你这第一把锄头,你可得瞅好瞅准喽。”


    潘垚笑道,“师父,你就放心吧。”


    “你自己也说了,太师父给你看了面相,你是左仙库有美痣,食仓满满,老年有福的面相,不急不急。”


    和老仙儿闲话了几句,潘垚便寻着动土最适当的位置。


    她先依着于大仙教的口诀,算出了今年年煞在西方,利在东南方,末了,用望气术一看,果真如此。


    “师父,年煞放在西,利在东南。”


    于大仙一听,立马拎起铜锣,在西方方向,用力的敲了六下,破去这年煞。


    一边敲,另一边,他不忘道。


    “我算出来的也是这样。”


    潘垚偷笑,“是是,师父是这个,厉害着呢。”


    她竖了个大拇指过去。


    除了煞,便要动土,潘垚拎着锄头,寻着这房子要盖的位置,找到中心的地方,锄头掘地,从中心开始,一路往东南方的大利方向掘去。


    最后,潘垚掘了一条三十厘米深的小沟。


    那边,周爱红和潘三金也一道帮忙,菜篮子打开,拿出供品祭拜地主。


    五方五土龙神,前后地主财神。


    甜点糕饼,发菜汤圆……前头红烛两根,清茶三杯,筷子一双。


    周爱红年节时候都有摆地主,这事儿她都做惯了的,她一边化元宝,一边念叨,让土地公土地婆来享供奉,保佑动土平平安安。


    ……


    起房子的人经过九龙镇的孙永传介绍,于大仙请了陶一峰。


    孙永传:“别看小锋那孩子年纪轻,手艺可真不错,认真又细心,做这一行,别的没有,心细踏实,它绝对是最重要的。”


    “而且啊,他价钱还公道!”


    一听公道,于大仙就应了下来。


    陶一峰来芭蕉村后,见着潘垚和于大仙,面上带着雇主和生意人的客气,早忘了自己和这俩人在船上有过一面之缘。


    谈了价格,又说建房子时候,要包师傅早上和下午的点心,还有一顿午饭,一切都谈妥后,陶一峰这才在那儿画地量尺。


    他将别在耳朵后头的笔摘下来,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算着要用的材料和砖头数目。


    于大仙盯着陶一峰,皱了皱眉。


    “我怎么觉得,这小伙子有点面熟。”


    潘垚:“咱们见过呀,我还和你说过,他面相怪,是红线牵起又断,姻缘一直不成的光棍儿。”


    于大仙恍然,“噢噢,船上喝汽水馋你的那一个!”


    “瞎说!我才不馋!”潘垚恼羞成怒,瞪了于大仙一眼。


    那边,陶一峰算完,走过来问于大仙。


    “老伯,你们是要用红砖还是青砖?屋顶还做瓦片的吗?”


    这时候的房子,一般都是瓦片做屋顶。


    想着以后都没人烧瓦,要是瓦片破损,换都不好换,潘垚和于大仙商量,直接用水泥浇顶,就是废些钢材,钱多花一些。


    就是在青砖和红砖上,于大仙有些犹豫。


    红砖一块三分钱,青砖五分钱,老仙儿瞅了瞅青砖,又瞅了瞅红砖,揪了揪发,左右为难。


    改选哪个好呢。


    红的喜气,青的大气。


    “用青色的,回头砖与砖的缝隙里,咱们再刷黑缝,特别好看呢。”


    陶一峰听了,在旁边赞同,道。


    “阿妹说得对,左右大钱都花了,也不差这一点,青砖确实更大气一些。”


    “而且啊,青砖更贵两分,那是因为它更难烧,用的是水冷却,工序更多,也更耐用一些。”


    于大仙:“成吧成吧,咱们就用青砖。”


    陶一锋将那一页写了材料和用度的纸撕了下来,递了过去。


    他一拍大脑,好像想起了什么事,开口问道。


    “对了,你们这就是芭蕉村吧,我就说怎么有点耳熟。”


    “是这样的,本来前段时间就该来了,这不是太忙了嘛,抽不开身来。”


    “我听说你们这儿有个潘半仙,看事特别的准,大爷,您知道怎么找他吗?我想去拜访拜访。”


    于大仙将潘垚往前一推,努努嘴,“喏,别拜访了,就在这了。”


    陶一峰视线往下,瞅着于大仙旁边的小丫头,有些艰难的开口。


    “潘……半仙。”


    潘垚理直气也壮,“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