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打完喷嚏，摸了摸鼻子，像是想到了什么，掏出手机就开始打字。等到手机里传来邮件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后，他也不等回信，将手机屏幕摁灭，放回口袋里后双手插兜，对着一旁安安静静等待的辅助监督一抬下巴，说：


    “走吧，带我去见那些老橘子。让我看看，这次他们又想做什么。”


    说到最后，他的话里已经带上几分杀气。


    辅助监督听了之后，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兀自镇定地点点头，就去开车了。


    另一边，米花町内，刚出电车站，正往波洛咖啡厅走的西园寺真帆怀里震动两下。她掏出手机，才匆匆扫了一眼锁屏上没有显示完全的邮件内容，就又面无表情地摁灭了手机屏幕。


    五条悟，没救了，埋了吧。


    西园寺真帆这样想着，往波洛迈的步子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去！凭什么不能去！她西园寺真帆不止要去，还要在咖啡厅点一桌子甜品，然后拍下来发给五条悟那个甜食控！


    馋死他最好！——被无良白毛发邮件点单提醒的少女恶狠狠地想到。


    气咻咻走在已经逐渐熟悉起来的道路上，少女并不知晓，因为老师的行为而鼓起脸颊、五官生动地乱飞的她，也是别人瞩目的对象。


    “哦、哦呼！”


    在她路过过后，路旁的一个穿着学校制服的男生突然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声音。刚说完，他就反应了过来，一下子慌张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男生身旁的同伴满脸写着惊讶，望着捂嘴不言的少年。两人面面相觑一阵子后，同伴复杂道：“虽然那个女生是很漂亮啦，但你这样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诶！”


    男生：“不不不是啊，我不想的，就是突然……心里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同伴惊恐：“一见钟情？！”


    男生：“求求你，别讲了，我已经尴尬地想要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了啊！”


    “好了好了，开玩笑啦。”同伴拍怕少年肩膀，然后摸摸下巴，若有所思状态：“好险，我刚刚差点也‘哦呼’出来了，还好有你先！多亏你了，好兄弟！”


    那少年：“？？？”


    他撸起袖子就要给倒霉朋友一个深刻的教训，让对方看看，什么才叫“好兄弟”。


    ……


    西园寺真帆到波洛门口的时候，意外地发现里面竟然坐了不少穿着各式各样制服的少女。虽然没有满员，但也比之前两次来的时候多出了不少人。


    乍一眼看过去，西园寺真帆还以为自己又来到了异世界。


    那个笑眯眯应对各种女学生的金发黑皮服务生，是谁啊？？？


    反正不是那个跟踪她的安室透！


    “虽然那张脸和身材还有异国风情确实很吸引人，但这也太夸张了吧。”站在店门外，橙发姑娘感叹，“明明单论脸是比不上五条老师的，和我认识的不少人也就是在伯仲之间，但这种仿佛男公关一样的体质，我认识的人里面……”


    脑海里一闪而逝过一双黑沉沉毫无高光的眼睛，西园寺真帆像是触电一般地放下接触咖啡厅玻璃门把手的手，在心里连道了几声“呸呸呸”。


    她才不认识什么擅长勾搭小姑娘的、一点也不真诚、报假名的混球呢！


    突然，她面前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伴随着“叮铃”一声，一道带着笑意的男声在西园寺真帆身前响起，礼貌又略显亲切地问：“西园寺小姐……是吧？我看您在这里已经站了不短的时间，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橙发少女应声抬头，映入眼帘的果然是安室透……脑袋附近的“铁血国性恋”标签。


    西园寺真帆：“。”


    救命，她这个能力，真的很难不让人出戏啊！


    她勉强勾勒起一个真诚的笑容，回答：“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来老师的嘱托。今天要带回去的甜品有点多，不知道安室先生忙不忙得过来。”


    找了个像模像样的理由，西园寺真帆只能暗自哀叹：看来让五条悟眼馋这个计划，只能延后进行了。


    安室透微微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信没信。


    ——西园寺真帆直觉他是不怎么相信的，只是他的伪装太好，无论是微表情还是肢体动作都没有透露出任何情绪。


    但他就算不相信又能怎么样呢？西园寺真帆也没想什么奇怪的事情，她只是感伤（？）了一下自己被不走心的熟人欺骗的曾经而已。她这样一个单纯的美少女，又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就算你的xp有点怪（？）也不能随意窥探少女的内心，安室透！


    在金发服务生背后，西园寺真帆悄悄摸摸瞪了他的背影一眼，又在对方似有意似无意回头之前，迅速收回视线。被对方看着的时候，她还状似无辜地眨了眨眼，一脸纯良地问：


    “怎么啦？安室先生？”


    安室透：“。”你就装！


    但表面上，他还得温和地说：“没什么，只是今天波洛的客人有些多，可能需要拼桌……西园寺小姐介意吗？”


    西园寺真帆心道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有什么意见，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但表面上，她只能毫无异议地点头答应：“当然可以，我要等的时间还长着呢。”


    两人微笑地看着彼此，明明应该是和谐的一幕，却愣是让旁观众人感受到了什么叫“火花四溅”。


    ——不是“爱”的火花，是暗自较劲的那种。


    铃木园子和毛利兰两人坐在窗户边，见到这一幕后，后者面上露出一点担心的神色，前者却是兴奋地一拍桌子——


    “噫！好！”


    被这一声吓了一跳，毛利兰：“？”好什么？


    铃木园子兴奋地抓住毛利兰的衣摆，dokidoki：“是那个啊！那个！我前天才给你推荐过的电视剧里的那对！”


    伴随着铃木园子的声音，毛利兰逐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毛利兰也跟着铃木园子一起偷偷打量两个人，然后同样小声地说：“好像是有点像，但又好像有哪里不对。”


    当因为铃木园子一声吼，而恢复正常的西园寺真帆两人来到了两位JK的桌子面前，不等安室透开口询问能否拼桌，两个人又听到铃木园子用不由自主放大的音量说着：


    “这简直就是完美的相爱相杀啊！KSWL！”


    西园寺真帆和安室透：“？”


    相爱相杀她理解，但你究竟是从哪里嗑到了啊？！……等等！


    她情不自禁地看向了身旁的安室透，然后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视线交汇间，她看懂了对方难得一见的情绪流露，连忙移开了双眼。


    什么都嗑只会害了你啊！——少女痛心疾首地想。


    经过尴尬又不失礼貌的介绍后，西园寺真帆成功在JK这一桌坐了下来。


    铃木园子是个心大的，但又不是没有情商的人，毛利兰更是善解人意，西园寺真帆也是好相处又善于和人交流的类型。在最初的尴尬后，三人很快聊到了一块。


    “……咒术高专？是宗教学校吗？”解释过自己刚刚的失礼是因为看电视剧上头之后，铃木园子又问起了西园寺真帆的年纪和学校。得知对方是比自己小一届的学妹，还在一所没听过名字的学校读书，她有点疑惑地反问，“东京有这么一所学校吗？”


    西园寺真帆：“怎么说呢，在入学之前，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规模太小，又是宗教类，还是高专，所以没什么人知道吧。”


    说着，她耸耸肩：“我们一年级有……四个人，已经是学校里人数最多的年级了。”


    “诶？”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一起发出小声的惊呼。


    “不过，我们上学有工资，毕业包分配工作。”西园寺真帆捡着可以说的给她们俩科普了一番，尽可能找出了高专的优点，“而且人少一点，大家之间关系也会自然而然地变好嘛。”


    “说的也是呢。”毛利兰表示赞同。


    铃木园子：“这么听起来，倒像是那种为家里就是宗教行业的人专门开设的学校一样。”


    “也不算吧，我们东京校是比较兼容并包的，京都那边世家出身的才比较多。”西园寺真帆指了指自己，“我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但是进入了咒高呢。”


    铃木园子和毛利兰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接着，铃木园子又好奇地问了工资、校服、学校教授的内容、工作是驱邪做法事吗之类的问题。得到回答后，她就心满意足地挑起了新的话题：


    “我听隔壁班的鹤田说，最近晚上米花町里有人看见了水鬼。”


    毛利兰有点紧张地抓住了咖啡杯，好奇又有点恐惧地问：“水鬼……？不会吧，是不是有人在河里夜泳？”


    听到毛利兰这话，原本对铃木园子刻意塑造的神秘氛围一点反应也没有的西园寺真帆也出声附和：“是啊，水鬼什么的，听起来比河童还不靠谱诶。”


    铃木园子听了两人的否定，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竖起一根手指，左右摆了摆，一脸笃定：“不是人类，也绝对不是妖怪。听说啊，那只水鬼只会在深夜出现在河边，他有着海藻一样蜷曲的黑发，苍白冰冷的皮肤，俊秀但阴森的五官。被他盯上后，他会悄悄尾随你，然后在你走到偏僻的地方时——”


    “哇！”铃木园子故意对着毛利兰做了个鬼脸。


    “啊！”


    “怎么了！小兰姐姐！？”


    “抱歉抱歉，只是兰你的反应太可爱了，所以没忍住……”


    “喂喂——”


    “真是的，园子！”


    刚刚在波洛的记忆回笼，西园寺真帆看着眼前呈倒栽葱姿势在河流里“漂流”的东西，决定转身就走。


    “咕嘟咕嘟。”


    真帆不为所动地转身。


    “咕嘟咕嘟咕嘟。”


    真帆往前迈的脚步开始犹豫。


    “咕嘟嘟……嘟……”


    真帆叹口气，认命地转身，将手里的甜品盒放在地上，对着河里的人说：


    “中原中也，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上来，不然我就买盒蟹肉罐头在这里野餐。”


    “咕嘟……哗啦！”河里的人瞬间调转了身体的方向，将脑袋从水里拔了出来，“不要啊——！”


    黑发鸢眼的青年发出一声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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