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沁走后魏虹也一直没有说话，舒然感觉不对，也没敢让魏虹一个人走。


    “去吃饭吧，”舒然翻着附近餐厅好评，“吃火锅怎么样？”


    魏虹斜了她一眼没说话，舒然当做没看见。


    “那烤肉？烧鱼？烧烤？”


    “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还要配音？”魏虹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发动车子：“吃点清淡的。”


    走进粤菜馆，魏虹就给她点了份鱼片粥，没再管她。


    不过舒然也不饿，慢条斯理的喝着粥时不时的观察着魏虹。


    “说吧，你和温谨廷又是怎么回事？”


    忽然，魏虹开口眼皮都没抬一下。


    舒然神情有些不自然，“没什么事。”


    魏虹冷笑了声，抬头时突然眯了眯眼朝一处看去。


    “那个是不是撞你那小孩？”


    舒然怔了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孩在餐厅里端盘子。


    拿着一碟桂花糕，正巧走到了她们这桌。


    放下菜，抬眼一对视，男孩愣住。


    “程昉？”


    舒然先开口，皱起眉：“你今天不上课吗？”


    已经开学了，程昉今年就要高三。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竟然没有去学校。


    程昉嗯了声，模样有些心虚，转身就去了后厨。


    见他人不见了，魏虹才开口：“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人家不见得会谢你。”


    舒然知道魏虹是担心自已，也没说什么，低头喝粥。


    魏虹把上的菜几乎都吃光了舒然还在小口的喝着。


    看不下去，魏虹起身去付了钱，回来把帐单随手丢到桌上。


    “别在这里磨蹭了，我已经问过了再过半小时那小孩就下班了。”


    舒然把碗往边一推，抬起头笑嘻嘻的望着她，“那我们再坐半小时。”


    魏虹白了眼把她拉起来：“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现在是个公众人物了，到车里等着。”


    舒然被魏虹拽到了地下停车场，掐着时间开到商场门口，没一会儿就见到程昉穿着洗得泛白的短袖走了出来。


    车子唰的一下停在了程昉面前。


    车窗摇下，舒然探出头，“程昉，我们送你回家吧。”


    程昉脚步顿了顿，别扭的侧过头：“不用。”


    “你还有兼职？”舒然看了眼时间：“那行，我们送你到打工的地方。”


    看得出来，舒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魏虹也在旁边督促了几句，程昉这才上了车。


    程昉报了地址，舒然在导航上搜了下很快就皱起眉。


    魏虹根据位置开了有点时间，停在了一个正在开发酒店的工地门口。


    “这一个晚上挣多少钱？”舒然回身问他，男孩拉车门的手顿了顿：“二百多。”


    舒然心口沉了沉，抿着唇没说话，看着程昉下车。


    他纤瘦的背影对着她，渐行渐远。


    “虹姐，等一等。”


    魏虹打着方向盘的动作停下来，侧头瞧了她一眼仿佛知道她要做什么。


    “不是吧，舒然。”魏虹叹了口气：“这小孩和你没关系。”


    “虹姐，开过去。”


    舒然目光坚定的瞧着少年的背影，没有一丝动摇。


    “我去，我真服了！你这圣母心也要有个度吧”魏虹虽然嘴上吐槽不饶人，但动作却是一点也没迟疑。


    车子很快又停在程昉面前，斜斜的挡住他的路。


    “这个钱我给你，上车。”舒然看着他，一板一眼难得严肃：“送你回家。”


    舒然认真起来也是挺倔的，魏虹也拿她没办法。


    一阵僵持，就差舒然没下车把他揪上来了，程昉终于妥协坐上了车。


    车子越开越偏，房屋破落阴暗，脱离市中心的繁华热闹。


    “在这停就可以了，前面的路车子开不进去，我走回去。”


    舒然嗯了声这回儿没再勉强。


    程昉下了车，往昏暗狭窄的小巷子里走。


    路边有几个痞子也顺势站了起来，跟在程昉的身后。


    那样子不像什么善茬。


    “不对劲。”舒然说着，身子趴在车窗上奋力的往外瞧。


    远远的看见程昉推开一扇门进去，在他要锁门的时候那几个混子突然撞开门冲进去。


    “虹姐，报警！”


    “啊？”魏虹一脸懵的瞧着她，下一秒舒然就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舒然！”魏虹终于反应过来大声吼着她：“你是不是疯了！”


    舒然心里有数，这么多人她怎么可能正面刚，只是越走近时越能看清这墙上的都是什么。


    红漆泼满了墙面，写着‘还债’两字。


    一笔一划都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舒然觉得手脚冰冷，像是想到了自己过去的那些事情。


    屋里传来摔打声也越来越大，程昉的闷哼声听的那么真切。


    “我们家没钱，你们去找我爸要！”


    “我们要是能找的着你爸还和你费这个劲干什么，父债子还，你们母子俩要是再不把钱还了我就剁了你手指头，把你妈拿去卖！”


    “人是老了点，但再怎么说也是个女人。”


    “妈的，你们闭嘴！”


    扑通一声，挨打的声音更响，程昉却是一声痛也不喊。


    舒然拿起门口的花盆就朝门上砸了过去。


    嘭的一声屋里的人都停了下来。


    领头的人不耐烦的回过头，怒目圆睁傍大腰粗，一看就是职业讨债的好手。


    “美女，手折了？花盆都拿不准吗？”


    舒然不是没见过讨债的人，这种阵仗以前也经历过。


    “没折，故意砸的。”


    “臭娘们！给你脸了是不是！”


    “他欠你们多少钱？”


    舒然往后退了几步，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


    “你要帮他们还？”


    “不行吗？”舒然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对着屋里身伤的程昉喊了声：“程昉，出来。”


    程昉从地上爬起来，抹了下带血的口角，一瘸一拐的朝舒然走过去。


    “等等。”领头的把程昉按住，“你谁呀？”


    “你管我是谁，有钱你还不要吗？”舒然把银行卡放到桌上，“这卡里有五十万，够还吗？”


    “连本带利，五十万不够。”


    男人笑了声，摇摇头：“算上利息，七八十万，你有吗？”


    “你瞎说！”程昉呸了他们一口：“总共就三十万，算上利息五十万也绰绰有余。”


    “行，八十万就八十万。”舒然皱起眉，把程昉护在身后。


    “那你们跟我过来，我车上有支票。”舒然下巴往魏虹的方向扬了扬，“我直接写给你。”


    “哟，这娘们还挺有钱。”男人上下打量了下，“成，我们就跟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