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胡闹到什么时候？能不能清醒点儿？”


    严老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拖着一身病看着他这个儿子，无奈地说道。


    谁成想平日里意气风发的秀才郎，居然遭受打击，变得疯疯癫癫。


    如此落寞。


    “我原本以为你读了书能够带领我们家更上一层楼，谁能想到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


    如今咱们已经走到了绝路，什么也没有了，你还要去杀人，是想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严老爷子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失去。


    当爹的都开口了，严苟也没有在捡起菜刀，只是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在那里大哭，即便他心里有再多的不甘，此刻也无济于事。


    当天消息就传了出去。


    严府有些奴仆和护卫已经开始为自己做打算，纷纷在府里搜刮值钱的东西，想把这些东西带走，为自己而活。


    整个府里上下乱七八糟，早已经没有当初气派的模样。


    仅剩几个仆从没有离开，还是因为他们严府签下的是死契，除非官府发话，否则他们根本没有办法主动离开这个地方。


    “哎，你说以后咱们哥几个怎么办，老爷公子都不行了，府里也没钱了，咱们以后还活不活呀？”


    “你这不是废话吗？他们爷俩要死死一边儿去，和我没有什么关系，要我说咱们现在就去官府，求知县大人为咱们做主。”


    “我觉得你这话靠谱，总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签了死契的奴仆聚在一起也不会再想着去伺候严家的两父子，想破脑袋都要为自己寻找一个新的出路。


    随后几个人凑成一堆，跑到官府去。


    这是唯一的办法，官府也是按照律法唯一能够插手私人签订死契奴仆的存在。


    大街小巷一时间都在谈着严府家里飞出数不清的飞蛾这事儿。


    胡掌柜听说了，还没有等到交货的日子，就直接杀到了严府。


    堵住门口叫骂。


    “严苟，你别装死啊，赶紧出来见我，我已经听说你们家那一堆飞蛾的事儿了。


    你自己不把货给看好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咱们俩之间的交易可就做不成了，你得对这事儿负责。”


    胡掌柜趁火打劫。


    这笔交易他们之前早就有过约定，如今并非是他胡掌柜付不出钱，而是他们严府拿不出货，所以胡掌柜跑过来要求赔偿是合情合理的。


    严苟咆哮着冲了出来，那疯狂的样子让人看着都害怕，谁也没想到当初那个自诩文人的严苟会变成这样一个无赖的样子。


    “来啊，你来啊，你想要什么尽管拿呀，把我这条命也拿走吧，等你拿走了这条命，咱们两个的账一笔勾销。”


    面对这样的严苟，胡掌柜也吓了一跳，往后倒退了好几步，严苟大吼，把自己的衣服撕扯开露着白净的胸膛。


    他大吼着仿佛要和胡掌柜同归于尽，反正他是一分钱也拿不出来了，现在谁来找他，他都只能这么做。


    “你，你这无赖，亏你还读过书，怎么一点礼节都不懂？我倒了血霉碰到你这样的人，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你必须赔我钱。”


    胡掌柜根本就不敢靠前，只能一边说一边后退，而他也依然坚定地要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严苟干脆又往前冲了几步，胡掌柜怕他现在疯狂的模样，转身就跑。


    看热闹的路人也是大为吃惊。


    “哇哦，刚才那个无赖是严府那个严苟严公子？这可真是大开眼界呀。”


    “光天化日之下路上还有姑娘呢，竟然袒胸露乳，我看他这功名是不想要了。”


    “别说什么功名要不要了，你看他们家现在这样子，这条命要不要都还不知道呢。”


    “嘿嘿，早就听说他们家出问题了，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大的问题，那就是说他们家欠债不还。


    这么大一个家，被这败家子给败了，啧啧啧。”


    路人们讨论声不停，纷纷都在这里看好戏。


    严苟干脆发个大疯，追着那群说话的路人嗷嗷叫，看上去格外可怕，反倒是把周围的人都给吓跑了。


    消息传得很快。


    大白天太阳还没有落山呢，县城里面就人尽皆知。


    “哈哈哈，女婿啊！好消息好消息！严苟那个小王八蛋，没有正确地处理家里的那些蚕，全都变成飞蛾飞出去了。


    这下他们家铁定要破产了。”


    关岳父大笑着一路从外面走了进来，看来刚才他从外面听到了不少好消息，所以才能这么高兴。


    “诶呀，实在是好笑，你说他们家啊，出现了这么漂亮的景色，那可不是随便哪个人这辈子都能看到的美景。


    可惜了，他们家要完了，这算是他们家最后一次的繁华了。”


    关岳父自然也听别人说了，当飞蛾飞出来那一刹那，是多么的令人震撼。


    可惜......在这繁华之下，是一个偌大府邸的轰然崩塌。


    一边说他还一边觉得可惜，没能够亲眼看见那些那奇景而遗憾。


    “有什么好可惜的，要我说那种美景要是预示着一个家的破败，还不如永远都见不到。”


    韦岳母瞪了关岳父一眼，又踩了他一脚，叫他不要乱说话，越是松懈越是代表着危险。


    应该时时警惕，约束己身。


    “诶哟，夫人，我也没说什么呀。”


    关岳父委屈巴巴，大叫着捂着自己的脚尖。


    韦岳母下脚是越来越狠了呢。


    “女婿啊，来，喝点绿豆汤，我今天特意去厨房亲自做的，怕你中暑。”


    换了楚天玄，韦岳母可就不是这个态度了。


    笑眯眯的，简直就像是看亲儿子一样，甚至亲自下厨熬了一碗绿豆汤给楚天玄降火。


    “多谢，岳母大人。”


    楚天玄看着那碗绿色的豆汤，二话不说，恭敬地端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