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9 抵达箜秋

作品:《不要随便更改既定结局

    周沐皖朦胧着眼,安静走出客房,楼下小厮、算钱管事已然就位,店门敞开。


    她向小厮要了一壶清茶,坐在那儿,看着门外景物,过了不过几瞬,人影走来,同样悄无声息静声坐在身旁。


    周沐皖知道来人是谁,却并不着急开口,徐徐拾过茶杯,放于唇中回味。


    萧奕衡的目光一错不错盯着,周沐皖在有意规避,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几次三番想要开口,都被周沐皖找了理由躲开。


    他垂敛着眉,经过了一晚上的思考,他想到了绝佳的妙招。


    “潇潇来信了,你可知?”话音一落,萧奕衡在说的过程中始终目光未移半步。


    果不出其虽然,周沐皖将视线收回,抬眸看了他一眼,“拿来。”


    很好,至少愿意和他开口了,谢谢你沈潇潇,萧奕衡在心中如是想到。


    他从袖口取出一封信,虽然是有意哄她开口,但沈潇潇的来信的确不假,在昨日夜半时分,他回到客房内便收到影卫传来的消息。


    驻守此地的信使连夜收到消息,将信送来,不敢耽误半分。


    周沐皖将信拆开,上面是沈潇潇的亲笔没错,信中并未告诉她自己的遭遇,而是说了许多景致不错、百姓安乐,她在那过得极好,有机会的话,待到周沐皖来箜秋做客,她做东,必定要让周沐皖大饱眼福一顿。


    很显然,沈潇潇还不知道自己马上要来的事实。那若是这样,箜秋君王会已然知晓了吗?还是说他们都知道,在瞒着沈潇潇,目的就是为了引出周沐皖前去。


    但就算这是个陷阱,她也不得不去,周沐皖没有退路,她必须前进。


    捏紧了手中信纸,周沐皖终于抬眸主动对萧奕衡开了口,她略微话音一转,轻声道:“何时启程?”


    “等你定夺。”萧奕衡反而将问题抛给了她,周沐皖并不接过,“若是我要即刻呢?”


    萧奕衡点了头,抿下杯中的最后一口茶,起身跨过长椅,欲向屋外走去,“那便即刻。”


    周沐皖抿唇一言不发,感受着身影从自己身侧走过,脑海中突然涌现出从前,也是在这样的一个场面,她和白梓熙两两相错,自此天人永隔。


    而如今......


    她忽然启唇叫住了萧奕衡,后者此时停住步伐,并未转身回看,将那副挺拔如松的背影展现给周沐皖,“昨日,是我失言......但那也是事实,你......”


    “失言、事实?”萧奕衡轻声呢喃着这两个词,语气平静的就像一副未被石子击落,愈发不动的淡漠湖泊。


    周沐皖将手背过身后,在暗处双手握紧,面上依旧那副模样,“是,昨日那番话是告诫,也是真相,你不必因为我的话放在心上,毕竟我们之间,本就只是合作关系......”


    萧奕衡没有回应,他立在原地,无言了许久。


    周沐皖有些疑惑,正打算上前再说几句开解的话时,萧奕衡慢慢侧过了身,斜着眸子看她,眼中却是反常含笑,一点都没有被气恼的样子。


    “......如果我说,你做梦呢。”周沐皖顿觉困惑,什么叫她做梦?


    萧奕衡一字一句道:“想让我放任你这样跟入魔一般深陷,想都别想,我不会看着你这样。”


    “我要亲手让你无数次进到泥潭,再决绝将你一把拉出,让你彻底形成记忆。我要你看到我便再也不敢自弃,在我面前永远不会有那份心乱。”


    周沐皖登时双眸紧皱放大,她是听到了什么?!


    萧奕衡居然会说出那种话?


    他神经病吧!


    自己与他半分关系全无,他是傻了还是癫了,居然想让她放弃那种想法,他凭什么?


    “你!”周沐皖久违的感觉到内心波动,她快被对方气得头晕目眩,手都要撑着桌面借力才能维持身姿。


    但她依旧不打算就这样败下阵,怒极反笑道:“你与我什么关系,敢说出这样的话?萧奕衡,你不会是因为这份可怜反而爱上我了吧?”


    “爱字谈不上,至少现在不是。”萧奕衡倚在门框,好以整瑕挑眉看她,“将来不敢保证。但如今,你若是想要深陷泥潭,就别指望我会冷眼以待,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再度发生这类事情。”


    周沐皖就这么看着他悠哉游哉地去整理随行车马,她站在原地,甘心败下阵吧?她又觉得实在是不甘,萧奕衡这个混账。但若是不甘吧?也不知那人是怎的了,忽然脑子就跟抽了一样,莫名其妙要开始管着自己,还说什么心性不由她,那个混账必要管到底。


    这人真的没事吧?


    她弄不清对方忽然转变的情绪,也不想去明白。


    她明明话说得应该算是很直白了吧?他又不是聋子,怎么会听不懂?


    既然懂了,那又为什么还要缠着自己......


    情绪一恍然浮上往下,周沐皖无声叹息,坐回了先前位置。


    周沐皖好像察觉了什么,却又将其放在心底最深处,用一把牢不可破的锁将之关上,不再打开。


    她这样的人,怎敢奢望他人倾心。


    萧奕衡的速度果然令人靠谱,等到周沐皖收回了心思,小店外的车队已然侯于原地待命。


    归语替她收拾好行礼,扶着她上了马车,这次萧奕衡没有与她同乘一辆车,而是骑着大马走在最前引路。


    会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周沐皖当然知道。


    车队休整过后精神抖擞,早前他们便已经入了箜秋的境地,如今耗费了三日后,终于抵达主城。


    萧奕衡不打算遮掩,用他的话来说,他更喜欢打明战。且己方在明,对方在暗,那么为了顾及,他们一定会认为自己已经是掌中之物,无法抵抗,这个时候自己的暗招就可以躲过搜查,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身边予以支援。


    将自己的拜帖及信函交给主城的搜查卫兵,当即便引起轩然大波,守卫一手拿着兵器,另只手拾捻拜帖,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复而又抬起头,满脸不可置信的瞧着。


    低头抬头,再重复了好几次动作后,守卫抖着手将信函拜帖双手奉还给萧奕衡,连言语中都带了结巴,“您、您请......欢迎、欢迎来到箜秋......”


    萧奕衡笑得像只黄鼠狼,正殷切的给鸡拜年,看上去一副人畜无害,还好脾气的和守卫寒暄了几句,这才施施然离去。


    等到人从视野中消失,守卫一把抓过身边的其他人,低声喝道:“快去禀报皇上,就说嘉景九殿下来了!”


    萧奕衡这一来闹得箜秋市集上的每个人都耳熟能闻,随便走到哪都能听到一句:【嘉景九殿下来了!】


    偏偏始作俑者恍若未觉,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为之。


    周沐皖见他宛如来了箜秋许久,轻车熟路便找到了箜秋太子府,随即极为不带客气,连声通报都没有,直直跨过门槛,向着里屋前厅走去。


    她一瞬间觉得是不是自己来错地方了,也许她就没穿越过。


    怎么这架势这么像去杂货店买东西一样自然啊!这应该是箜秋的太子府,不是他家对吧!


    索性也没过多久,一个面带尖酸刻薄之相的人急忙赶来,称自己乃是这太子府里的管家,叫做田睚。


    田睚看着面前几位爷,额间不断泛出冷汗,这怎么就惹到这位爷呢!


    萧奕衡坐在客位,抬手支着下颌,偏眸含笑瞧着送茶的丫头,却只是做做样子掀开抹盖了几下,并不打算喝。


    他徐徐放下茶盏,带着玩味懒懒抬起眼眸,“你们家太子呢,怎么本王大老远来此,结果连面都没能见着,多大架啊。”


    田睚闻言将身子低得更下去了些,“不敢不敢,太子殿下尚未下朝回府,许是政事耽搁了。走了那么多天的路程,想必是累了,您不妨在府中休沐一番?”


    萧奕衡睁开眼去看他,那目光淡漠中带着少年郎的玩性,若是别人他也就应下了,可偏偏是萧奕衡,田睚恨不得给自己的脸上来一把巴掌,真是晦气。


    这嘉景的九殿下,年少成名,幼年便被桓炀帝赐了封号,有了封号意味着什么?这就意味着他是个有封地的王爷!


    嘉景有规矩,赐下的封地不可收回,而现在陛下如此疼爱他,就算以后不受宠了,有了封地也算是一方之主,将来不愁。


    这九殿下也不是个好相与的,看上去笑意满怀,少年人一般心性,看上去哪有什么深不见底的心思。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初次首战中,顶着这样一副面容,用兵戟置入敌军首领,兵戟捅进心口,还被他笑眯眯地抬手绕着伤口转了几圈。


    原本只是一道伤痕,被他这么一弄,心脏处直接形成血肉模糊的小窟窿,血迹飞溅,有几滴还留在了萧奕衡的脸上,被他察觉后,随手一抹,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自此,一战成名。


    回过神来,田睚真是觉得晦气,居然遇到了这尊大佛,他是倒了什么血霉?


    他在下方神情莫测,萧奕衡不想知道,他侧首看了眼坐在身旁的周沐皖,后者显然也是想法一致,和他对视后,便轻微地点了头,意味明确。


    萧奕衡回首,看着匍匐跪在他面前的田睚,双腿交叉,鞋尖上下晃动,手中缓慢地点着面颊。


    来此的目的只有除了自己的私心,其余的,只有那个人,从刚才起他就没见到的那个人。


    她好歹也是名门望族出身,是这个家中除夜闵之外地位最高的人。但如今客来拜访,女主人却不在,反而是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的小人物在他面前晃荡。


    沈潇潇过得到底是什么日子?


    田睚只觉得自己膝盖跪得生疼,暗地龇牙咧嘴的一会儿,正打算要不自己开个口引走这尊大佛时,大佛出声了。


    他语气低沉,字里行间内的询问意味,哪怕是再愚笨的人都能听出。


    “——本王问你,沈潇潇人呢。”


    田睚一瞬间不敢回答,面上沁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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