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25.25 满腹谎言

作品:《不要随便更改既定结局

    再不过寻常的清晨,周沐皖却安不下任何心。


    她的右眼皮从半夜就在一直跳,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那这必定不是什么好预兆了。


    手中的玉勺被她摇了再摇,勺中的米汤就是没送进口中,萧奕衡来找她用早饭,结果就看到这人魂不守舍的,他放下筷子,向着周沐皖小声“吼”了一下,愣是把她给喊回神了:“你做什么?发神经啊。”


    “你说我,我还想问问你呢。”萧奕衡上下打量了一下,语气怪觉:“你怎么回事?看着魂不守舍的,担心潇潇?”


    周沐皖垂眸:“我从半夜就在跳眼皮子,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潇潇那出了事,还是......”


    后半句话她未出口。白梓熙此刻也在离她看不到的地方,也不知娄壶镇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几日前萧奕衡给她带来消息,娄壶镇的疫症已经彻底解决,只等一行人回京。


    这几日她就一直在府中等着听到白朔回京的消息,可她等着等着,迎来的却是一场噩耗。


    上好品质的棺木从娄壶镇一路送回到京中,周沐皖出门查看,见到的便是白朔身着白衣走在最前头,眼眶泛红,紧咬着唇,带着棺木回到了白府。


    周沐皖眼神直愣愣,目光一错不移地紧盯着那副棺木,她向前疾走了几步,两眼一闭,深吸了一口气,险些踉跄,被萧奕衡眼疾手快地扶住。


    “你还好吗?”


    她听到对方这么问她,但现在她一心都在这副棺椁上,压根不想、也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以外的事情。


    周沐皖轻轻挥开萧奕衡的手,待白朔将棺木送进白府,她略作镇定的走到白朔身旁,哑着嗓子问了一句:“......白大人,敢问这棺木里的、是何人?”


    白朔从方才起便神色不移,见有人来找自己,这才将目光堪堪移至问话此人。


    ——一个小丫头,看着和自己的孙女年纪差不多。


    白朔眯了眯眼,片刻,他终于想起是在哪见过这个丫头了。


    这不就是白梓熙回京后一直去找的人吗!


    他的语气亲和了些,又将眼眸移回府内正厅的方向,“里面的人是谁,苏姑娘应该也已经猜到了吧,里面躺着的......是我的孙女......”


    听他说完这话,周沐垂下眼帘,语气有些低沉:“您还真是爱开玩笑,白梓熙她这个人我虽然了解的不多,但还是接触了很长一段时间。她就算天塌下来都能找到个地方躲着,她可有本事了,能无孔无入的渗透进别人的生活,还改变了别人生活习惯的人,会这么轻易的就离开了?”


    萧奕衡微微蹙眉,他觉得周沐皖的情况有点不太对劲,他倾身上前,拉住周沐皖的手肘,深深看了一眼。


    周沐皖被这一眼看得收回了几缕情绪,她偏过眼,态度分明。


    “白老爷子,既然苏莞与白姑娘也算交情一场,不知可否让我们进去为白姑娘上柱香。”萧奕衡将她拉至身后,舒了舒眉,语气好似寻常。


    也许是方才的言语引起了白朔的注意,在萧奕衡说完这话后,白朔虽然点了头,但还是瞄了周沐皖几眼。


    周沐皖也不在乎,她得了准许和萧奕衡一前一后的进了白府大门,一小厮得白朔命令前来带路,跟着七拐八绕了一会儿功夫后,他们终于再次见到了那副方才提起便令周沐皖内心变动的棺木。


    她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幽深,什么也没说,也没有任何神情变化,只是慢慢走到了棺木前,小心伸出手碰了碰棺壁。


    “你就喜欢呆在这?”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但不会有人回应她了。周沐皖垂下首,用力眨了眨眼,随后再度抬头,很轻松随意的笑了:“白梓熙,你就是个大骗子。”


    “一个骗了我无数次的大骗子。”


    “你这样的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别以为回来见我,我就可以不计前嫌。”


    “你大错特错。我就是个特别爱记茬的人。”她说起这话时脸上还带着笑意,和方才在白府门外的她完全不像是同一人,“你凭什么指望我会原谅你?”


    她说完起身,背过身从萧奕衡侧边走过,打算离去时,却又似想起了什么,极为恶劣的转身快跑了几步,然后一脚重重踢在棺木旁,力道大到直接令棺木都移动脱离了原本的位置。


    “王八蛋。”


    扔下这话,周沐皖再也没有回头,独自出了门。


    萧奕衡倒是还没来得及离去,侧眸饶有兴味的看了一会儿那口棺椁,随后施施然去寻周沐皖。


    刚出了门就听到近处传来马声鸣啼,还不等他细看,马车便疾行从他面前驶过,不带一丝犹豫留情。


    侧边的帷帘正巧被风吹起一角,萧奕衡一滞,他清楚的看到,对方脸色的神情苍白,眼眸黯然,十指攥成握拳,用力的扣着衣襟,显出褶皱。


    萧奕衡愣了愣,随即唇角抿出一抹笑意。他现在倒是愈发的对这件事起了兴致,这白梓熙究竟是做了什么,以至于让周沐皖说出这样的话。


    喊来白府小厮,扯过一匹马,挥喝马绳跟在周沐皖行迹之后。


    不出意外,周沐皖仿若和他心意互通一般,同时停在了褚王府,下马时周沐皖还偏眸朝他这瞧了一眼,见对方如自己所想那般真的来了后才提裙步入府邸。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一推门,周沐皖倒是率先开了口。


    萧奕衡挑起一边眉,坐在她对面,洗耳恭听。


    周沐皖深呼吸了一口,“看今天这情况,相信你也已经猜到了。”


    “嗯哼。”萧奕衡拿过一个茶盏放在手心把玩:“你和她认识,且不只是她回京后就熟络,像是认识很久的挚友一般。”


    “挚友?”听他说起这词,周沐皖讽笑一声:“我和她才不算什么挚友,最多只能算是仇人。”


    “我的确和她认识了很久,她改变了我很多,但也是杀害我至亲的人。于心底而言,我分不清该以何种样子去面对她,我恨她,却也不知该如何恨。”


    “当时她为药物所控,我恼的地方在于她并未遵守承诺,欺骗了我。而现在,她又一次再度骗了我。”


    “萧奕衡,她就是个满腹谎言的骗子。”周沐皖止住言语,抬眸看他,“这就是我为何如此恨她的缘由。”


    她垂下眼帘,语气淡淡:“只是我未曾想到,她居然又一次在我面前离开。在这个时代里,我仅余的还算关系有些亲密的人,也离开了。”


    “说到这个,我有些时候真觉得老天不公。”她扬唇笑了一下,随后便又放下嘴角,“让我身边熟知的人通通离去,本以为在这应该也不至于运气这么坏了吧,毕竟我现在用的可是苏莞的运气。可没想到,时空轮转,结果还是一样,这么一看,苏莞的运气其实和我也差不多嘛。”


    萧奕衡未言,他就那样默默地坐在周沐皖对面,听她慢慢絮叨着。


    良久,周沐皖伸了个懒腰,看样子像是终于说够了。她站起身,拍了拍手,向前几步,打算推开门离开。


    “周沐皖。”


    对方将行的脚步一顿,侧身回眸。


    萧奕衡直起身,从椅上站起,目光幽远,如此像是要商量什么大事的架势,可他的眼底却透露出一丝玩世不恭,“你想不想,来一场箜秋游历。”


    一字一语系数传入周沐皖的耳中,她的神情未变一丝一毫,依旧是先前那副样子,听完了这句话,她垂下眼帘,一时未语。


    半晌,就在萧奕衡打算再度开口,她转回身,以背后朝着他。


    “干嘛,想约我啊?”


    她的语调隐隐带着一副笑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苏莞和你才是青梅竹马吧,九殿下这么擅自对一个未婚姑娘发出邀约,有些不太好吧。”


    “殿下该不会是因我住在苏莞身躯中,便爱屋及乌?如是那样,还请殿下收回这番好意,我经受不起。”


    萧奕衡长“嗯”了一声,尾调都跟着上扬,“是我言语有失。那这样,本王诚邀周姑娘来一次箜秋游历,无关苏莞,无关其他,这样如何?”


    周沐皖回身,眸色染着浅笑:“路费你付,我只负责去箜秋查清苏夫人那日究竟知道了什么。”


    “当然。”萧奕衡如此答道,周沐皖略微仰首,踏过门槛,转身出了褚王府,留萧奕衡滞在原地。


    待屋内再无任何人,暗处闪出一人,他恭敬低首,语气含着疑问:“主子,您真要去箜秋?”


    “嗯,怎么了?”萧奕衡不以为然,“不过我不会就这样草草就去,你带着我的宫令,去找兵部李大人,我会书信一封,你将信交给他,他看完自然明白我的意思。”


    那人颔首领命,萧奕衡则出了府后进宫了一趟。


    与此同时,周沐皖回了府邸后立马进了屋子叫来归语,“你收拾一下,随我一起去箜秋,别让其他人知道,稍后我会去见父亲说明缘由。”


    “怎么突然就要去箜秋啊?”归语不解,她面色怔愣,“是出了什么事吗?”


    周沐皖点头,“是,出了些事情,你随我去便是。路上任何人问你话,你只管不答,一切交给我。”


    “对了,如果在箜秋的期间,你收到了萧奕衡的命令,也一字不听。”


    这是周沐皖对她说的话,归语如果说之前那个命令让她不解,如今的这个就更加让她脑子糊涂了,“这是为何?小姐您不是一向和九殿下亲厚,怎么这回......?”


    周沐皖侧眸垂帘:“你真以为他是想和我开开心心的去箜秋玩?”


    “不过是利用我对箜秋的疑心,有理由去箜秋查探一番罢了,他以为我不知道吗,嘉景对箜秋这块地觊觎许久。”


    这事是她来嘉景后多次去萧奕衡书房攀谈后才推断出,萧奕衡此人,面上宛若少年心性,苏莞多年的记忆中,她都未曾见到这一副面孔。


    还是某次她从对方的口中听出那么点意味,加之自己本就是个爱多疑的心,如此,她对萧奕衡才起了疑心——此人不可信,面上少年,心底深沉。


    归语虽然没听懂,不过瞧见周沐皖这副神情,还是听话出了卧房当即收拾行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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