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皮开始愈发地沉重。


    我呆滞地看着床上的鲜血。


    时间一直在流逝着。


    在这期间，门外时不时传来询问的声音。


    我没有给予理会。


    ……


    直到翌日清晨的到来。


    窗户再次透过一丝明亮穿进屋内。


    我感受着洒在身上的阳光，只有透彻心扉的寒冷，感受不到一丝的温暖，我一整个晚上没有闭上眼睛，床上流淌了不少的鲜血，我眼角的血液也有些干涸了起来，这时候门外再次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我没有给予理会。


    大概是敲了四五次没有回应。


    门外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你看，敲很多次了，就是没人回应。”


    “这怎么解决？”


    “那我们直接破门而入了。”


    ……


    一群人探讨的声音响起。


    声音挺大的，应该是为了让我听到。


    果不其然，门外再次陷入了沉默。


    大概是认为我真的不开门，门外传来了“砰砰砰”的巨大声响，像是谁在踹门一般。


    没过几分钟，门开了。


    “砰”的一声巨响，门倒在了地面上。


    我没有朝着门口看去。


    “啊——死人了！”一声尖锐的女声响起，应该是走在前面的女生，其他几个进来的人倒还算冷静，一道沉稳的男声响起，“封锁现场，闲杂人等都退出去，小陈，你去检查一下周围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好。”年轻男子的声音响起。


    随后就是有人喊，“退退退。”


    我余光撇过去，发现一个警官走到了我的面前，可是我还是不想动弹，那个警官先是看了看床上狼狈的模样，再朝着我看了两眼，先是脸上一片诧异的神色，随即回过神来。


    先是蹲下来伸出手指头探到我的鼻子前面。


    确认我还有呼吸。


    “小伙子，你没事怎么刚才不吱声？”警官的声音染上了一丝愠怒的意味，我没有吱声，大概是看到我这幅模样，警官也有些察觉到不对劲，再次出声，“小伙子，可不可以起来配合调查一下，床上这些都是什么？玩spy吗？”


    我有些不明所以。


    刺鼻的血腥味弥漫着。


    他们闻不到吗？


    警官见我依然没有动作，显然没有了耐心，想要直接将我给拉起来带走，这时候被叫走的小陈握着信封凑了上来，是爷爷写给我的那封信，他将信递给了警官，支支吾吾出声，眼眶有些微红，“队长，你看……嗯，这个。”


    警官想要拉我起来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转而朝着小陈手中的信伸了过去，嘴里还在念叨出声，“有什么发现吗？”


    “一封信。”小陈出声。


    警官点了点头，“好。”


    说罢，他捏着信看了起来，越往下看去，脸色越发不是很好看，甚至有些悲伤起来了，我不知道他是因为信上的内容，还是信上的血泪，看完之后，警官将信放在我的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节哀。”


    说罢，他转身走去。


    冲着门口的两个警察呼喊出声，“撤队。”


    门口的两个警察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其中一个回过神来出声询问，“这不是谋杀吗，怎么这么快撤队。”


    警官敲了敲那个警察的脑袋，“让你走你就走，这么多废话干嘛。”


    走到门口的时候，警官又在酒店工作人员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他们的脸色也有些安稳了下来，一行人再次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只剩下孤零零的们躺在地上。


    我依然没有从床上起身。


    连陌生人都会为此感到悲伤的事情，为什么我就是悲伤不起来？我没有去思考，只是让血泪不停地流淌着。


    “爷爷。”我再次出声呼喊。


    声音落下，周围顿时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我缓缓闭上了沉重的眼睛。


    ……


    我这样浑浑噩噩地在酒店待了一个星期。


    这星期没有人再来找我。


    我睡了醒，醒了睡。


    直到最后一次睡着。


    ……


    梦中，我看到了爷爷。


    爷爷七窍出血的看着我。


    “平安啊……”


    “我的小平安……”


    “替爷爷报仇啊……”


    ……


    爷爷的话浮现在我耳边。


    我顿时一个激灵，扑腾着想要拥抱爷爷，大喊出声，“爷爷！”


    整个人从床上坐了起来。


    周围并没爷爷的身影，我依然是孤零零地坐在床上，我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不免有些悲寂起来，我咧嘴笑了笑，看着地面，“爷爷，我决定了，我要帮你报仇。”


    说完，我坐在床边待了一会。


    还是决定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走进酒店房间的厕所内，透过镜子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满脸的血迹，胡子邋遢，哪还有半分人样，活生生的像是一个流浪汉一般，我冲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试图微笑，却发现无论怎么笑，都是诡异的样子，自嘲出声，“李平安……”


    说罢，我转身离开。


    将身上的衣物退去，大大小小的伤口出现在身上，我打开花洒，温暖的水流流淌在身上，我将身上的污秽尽数清理，地面上浮现大滩大滩的腥臭血水，我差点忍不住干呕出来。


    身上的血迹都干涸了下来。


    我洗了好久，血液才洗干净。


    又洗了头发，脸。


    腥臭的味道越来越浓。


    直到洗了两三遍，彻底清理干净了。


    我走出厕所，看了看洗脸台上的衣服，显然是不可能在穿得上了，从厕所的架子上拿下来一件浴袍，裹在了身上，走出了厕所。


    拖鞋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我走到床边，想要坐下去，看了看床上暗红夹杂着腥臭味的被子单子，我陷入了沉思，索性改变方向走去了椅子上坐着，“我该怎么报仇。”


    我再次陷入了两难的地步。


    夏安冉曾经说过，我连气都没有。


    符箓什么的我都没办法玩，该怎么报仇？


    “唉。”我不免叹息出声。


    还是先走向了桌子旁边的信封旁，这是我之前没有看的东西，我拿起来桌子上的信封，打开信封，里面有一沓钞票在里面，钞票的上面有着一张小纸条，我看了看，将小纸条捏了出来，“这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