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手看了一眼报告，立马示意静音噤声，扭头悄悄走回了办公室。


    现在已经接近凌晨，远处的天际线上隐隐晕出了几分橙色的光晕，与天空的湛蓝色水乳交融，混成了一副炫目的景象。


    纲手来到火影桌后坐下，一夜未眠让她的精力有些损耗，但手上的这份报告，却又让她硬生生精神了几分。


    “鼬的细胞年龄推前了。”静音语气中透露着兴奋以及难以置信，“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根本难以想象。根据报告所示，鼬的细胞现在只有十五岁。”


    而鼬今年已经快十八了。


    一边听着静音的话，纲手面容紧肃，很快就将面前的三份报告翻完了。


    她着重看了樱的细胞分析结果。


    将鼬的身体年龄从十八推到十五——不，根据那个时候鼬的身体状况来看，这个跨度只会更大——再加上一整个村子的再生医疗……


    做到这些，樱的细胞却只老去了一岁——这是正常的误差波动，因此就连静音也未能起疑。


    天才！纲手呼吸不禁急促了几分。


    借由百豪为基底，将其改良进化，不仅仅是转移了本应由患者来承担的副作用而已，甚至还大大提升了创造再生术的效率。


    相比于理想中的完美医术，这已经非常接近了！


    作为医忍，纲手又何尝没有畅想过这样的可能——药到病除，包治百病，消灭所有病痛，修复所有创伤——这是所有医疗人的梦想。


    但纲手也明白，这是不可能实现的。所谓生老病死，本就是人类的宿命，任何人想要忤逆，都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然而当她切切实实地面对着手上这份报告时，不得不说，她也动摇了。


    用自己的寿命，换取所爱之人的生机——别说是一两年了，就算是让自己的半辈子都搭进去，要是有这样的机会，纲手都不会犹豫哪怕一秒。


    若是年轻时的自己，必定会对此术势在必得。


    但现在不同了。


    纲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手上的报告摊在桌上，重重地往椅背上一靠。


    人死不能复生，时间流逝就再也抓不住，有生有死，向死而生，人，才能被称之为人。


    而不是某个人身蛇瞳，满身粘液，本体像条蛆，舌头能伸半米长的怪物。


    而且，医者的命，也是有人在乎的啊。


    “纲手大人？”静音见纲手神色不对，紧张道，“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不，报告没什么问题。”纲手重新坐直身体，揉了揉太阳穴，正色道，“静音，接下来任何有关他们三个的身体数据都不能泄露出去半分，细胞样本也立即全部销毁，不可有任何遗留！”


    眼见着纲手如临大敌的模样，静音也不敢怠慢，连忙点头，“是！”说完便急忙离开了火影办公室。


    此时天边的光芒越来越盛，纲手拿起桌上的三份报告，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下，亲手将它们一个个点燃。


    脆弱的纸张在聚集的查克拉下渐渐化成点点光斑消散于世间，也一起带走了所有秘密。


    最后只剩下佐助的报告时，纲手停顿了一下。


    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


    -


    很快，一年的时间过去了。


    在这一年里，樱在纲手的手下，接受了多种心理治疗方案，包括心理疏导、药物治疗、脱敏治疗等等。


    最终的结果是可喜的，在佐助无微不至的陪护下，樱的发病频率直线下降，只要不是直面大面积的致命损伤，樱都能保持住清醒。


    而鼬则依旧在晓中行动，协助木叶实时掌握晓的动向，送回了不少重要情报。


    自从樱将他成年累月的沉疾一并治愈了以后，鼬在外行动时简直如鱼得水，但这毕竟只是治标不治本的一次性疗愈，只要他还在继续使用万花筒写轮眼，身体依旧会持续承受巨量负荷。


    为此樱要求鼬每次来信时都附上自己的身体自检报告，由她远程提供身体修养的指导意见以及相关药物，保证情况不会重蹈覆辙地走向恶化。


    但好在如今的鼬对于写轮眼的使用已经不在摸瞎，除了自己的经验以外，佐助也为他提供了不少的建议，大大减少了他不必要的身体消耗。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而今天，纲手终于同意樱出院了。


    “说是出院，这个院子却是师父家呢。”


    樱坐在床边，高高兴兴地收拾着行李，“终于能出去了，今天我一定要去吃蜜馅！”


    “昨天不是才吃过吗？”佐助无奈。


    平日在千手族地里，樱无法出门，各式的甜品全都是由佐助倾情提供。


    佐助也曾担忧过是否应该禁止樱吃甜食，但纲手却说适量的甜食有助于心情愉快，于是得到纲手赦令的樱更加理直气壮，佐助也只好老老实实地做好这个甜食搬运工了。


    “打包的怎么能和现场吃的一样？而且今天也跟井野约好了嘛！”樱美滋滋。


    与樱不同，佐助的自由并没有受到限制，平时除了陪伴樱，出门时也不免会遇到同期的伙伴，当他们问起樱的去向时，佐助只说她有别的任务，偶尔也会带着樱写好的信，佯装是她给自己写信时捎带的，给井野送去。


    佐助想了想，“我跟你一起去吧。”


    他还是不太放心。


    “我们闺蜜聊天，你跟来干什么？”樱无语，“而且香燐也在，放心吧。”


    那天香燐离开之后，佐助再三思考，还是将事实真相告诉了她，让她对此保密，没想她却主动要求加入了樱的治疗中，也因为有了香燐的感知帮忙，樱的治疗进展才能这么顺利。


    听到这里，佐助连最后的理由也没有了，只好不甘心地叮嘱了一句：“少吃点甜食。”


    “知道了啦。”樱将最后的行李摆放好，从床上站起身，“得快一点才行，还得回家放行李呢。”


    这个岁数的孩子身高总是长得很快，一年过去樱已经长高了不少，但还是比不上佐助——佐助现在已经隐隐高了樱有半个头之多了。


    佐助顺手接过樱的行李，有些紧张，“回你爸妈那儿吗？”


    “当然。”樱眯眼笑了笑，双手环着佐助的脖子，让他低头看着自己，“我现在可才十四岁，当然住爸爸妈妈家啦。”


    说完，她踮起脚尖，凑上前去，落下一吻。


    佐助将空出的那只手自然地搂在樱的腰间。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因为两人都知道，一会儿可能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在长辈面前，还是要收敛一点的。


    吻毕，樱调皮地眨了眨眼。


    “走吧，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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