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车飞快，风吹着秦川微微勾着嘴角的脸庞。


    木桃桃的头发长长了点，风吹得刘海乱扫着眼睛。


    她梆梆给了秦川两下，“骑慢点，把老子发型都吹乱了！”


    第二天，木桃桃跟秦川一起去找老奶奶。


    物资放在院子里，堆成了小山，出了答应给她的两百斤大米两百斤白面，


    木桃桃还又加了五只腊鸡，两扇腊排骨，两百颗鸡蛋，五床棉被，十件衣裳鞋子。


    老奶奶嘴巴颤了颤，看向木桃桃，“小伙子，您们给多了。”


    木桃桃把抓的药放在了她的手上，“不多，我是做这个的，有门路倒腾到这些东西。”


    他们是在黑市遇见的，老奶奶以为他们是做倒卖的活计，木桃桃这么一说，放下心了，心里暗暗惊讶，这两个孩子不大，倒是跟有能耐。


    老奶奶又试探地问道，“小伙子，不瞒你说，我还有认识的一些跟我们一样被批斗的，他们要是有黄金玉石什么的，也能找你们换粮食吗？”


    木桃桃高兴地点头，“当然可以了，不如就让他们把要换的东西放在你这里，我们有空会过来的。”


    老奶奶一拍大腿，“别说有空了，今天成不？我去找他们来！”


    老太太出去了，两人就在家等着，木桃桃去屋里看了一眼老爷爷，发现精神还算不错，又在热水里放了一朵桃花，喂了他喝了下去。


    “小伙子！我把人给你找来了！”


    老奶奶喜形于色，这些都是他们以前关系很好的人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老奶奶家境不错，他们的朋友也不差，如今都是被批斗的弯曲了脊梁。


    老奶奶带来了两个人，一个老头子佝偻着进了屋，旁边还有一个小女孩扶着他，显然是他的孙子。


    这个小女孩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穿着肥大的打着补丁的衣服，眼里带着胆怯。


    爷孙两人进来，老头子浑浊的眼睛缓慢地看向他们俩，“你们是愿意和我们换粮的好心人？”


    这声好心人让木桃桃的良心亏得慌，回答道，“是。”


    老头子有些激动，推着他的孙女儿，“乖婷婷，快把东西拿过来。”


    那小女孩使劲地捏着布袋，里面赫然是放着他们要换的东西，


    “爷爷，这是你珍惜了一辈子，连别人来翻找多少遍，甚至被打都不放手，你真的要拿它们换粮？”


    老头子语气很坚定，“人才是最重要的，这些东西爷爷再宝贝，也没有给婷婷吃一顿饱饭让我高兴。”


    小女孩的眼眶红了，攥着布袋的手指泛白。“不，不。”


    老头子叹了口气，“奶奶也快要坚持不住了。”


    小女孩闻言，这才慢慢地松开了手。


    老头子慈眉善目的，“小伙子，你们看看，这些东西能换多少粮食？”


    袋子里的东西不多，可以看出来这家人没有老奶奶他们有心眼，藏得东西并不多。


    一个和田玉坠，一对玉把件，还有一颗猫眼石。


    木桃桃看了看，和老奶奶家的比，实在是有些寒酸了。


    木桃桃开口道，“这几件，可能换不了多少粮食……”


    老头子闻言，眼里出现了失望，他叹了一口气，


    “没事儿，能换多少就换多少吧！”


    木桃桃想了想，“我还给你一百斤大米，怎么样？”


    爷孙俩以为的换不了多少，是指这些能换个几斤粮，没想到竟然能换这么多。


    老奶奶搭茬，“哎呦这两个小兄弟厚道着呢，你是不是信不过我，才把这些小物件拿出来？”


    老爷爷无奈道，“哎呦，冤枉啊，这些可是我最能拿的出手的了！”


    秦川上前把这些物件一个个地仔细看了看，发现这玉坠和把件上刻了个印，上面赫然写着的是大清皇帝的字！


    “这是皇帝用过的？”


    老头子点了点头，“对啊，这可是大清皇帝经常摆弄的物件，都已经盘出了包浆，又来历着呢！还有这猫眼石，你看看上面的纹路多完美，全国都再也找不出品相这么好的猫眼石了。”


    木桃桃震惊，没想到这几个看着毫不起眼的东西竟然来头这么大，正要改口加一些粮，好让这对爷孙多吃几顿饱饭。


    老头子又摇了摇头叹息，“我一生就喜欢这几件，剩下的不过是俗物。”


    他又轻嗤了一声，“大妹子，我说你的眼光就不行，惯喜欢那些花架子，你说以前你用的戴的，全都是些不入流的东西。”


    木桃桃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雷劈了一样，她竟然刚刚还同情这个老头子，她惊为天人的那些珠宝首饰竟然在他的眼里是不入流的东西，她觉得她才是那个被同情的。


    老奶奶瞪眼反驳，“我的那些物件确实没有你的贵重，可是我换的粮多啊！”


    她拉着他这把老骨头去了仓房，里面的粮食成堆，让老头子惊讶不已。


    老头子颤颤巍巍的，但是还是快步地往门口走，


    “小伙子，我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了，就我老伴的那些小东西，她藏了一箩筐，我去找来！”


    他快走了几步又喘了起来，指使着小孙女儿，“婷婷，快回家，把那一筐破烂拿来！”


    “好嘞！”


    木桃桃，“……”


    不多时，小女孩儿背着个大背篓来了，上面盖着块破布，让人看不出里面有啥。


    只是走路一跑一颠的，里面的器物叮铃作响，木桃桃生怕里面的宝贝碎了。


    可是小女孩儿却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估计她小时候是见惯了好东西的。


    几十个玉镯玉簪，五套金镶玉的头面，好几颗拳头大的珍珠，数不清的金瓜子，金叶子。


    老爷爷问道，“小伙子，这些破烂儿能换多少粮食啊？”


    木桃桃，“……这些破烂儿能换五百斤大米，五百斤白面，五百颗鸡蛋，一百斤腊肉，十床棉被，二十套衣服，你们看怎么样？”


    怎么样？


    当然是同意了！


    老头子快哭了，“换！换！只是小兄弟，这些粮食不能一起给我，米面放一年不吃就成陈粮了，你能不能每个月给我送一些，我少要一些也行。”


    老奶奶一听，“他说得对，小兄弟，能不能麻烦你，我的粮食也要每个月送一次，这些东西放久了就坏了啊！”


    木桃桃想了想也是，“行，那这样吧，我每三个月给你们每家送三十斤米三十斤面，还有五十颗鸡蛋，五斤腊肉，老奶奶你们家我送两年，这位爷爷家我送五年。”


    木桃桃又怕他们担心她会说话不算话，“你们放心，我保证会说到做到。”


    他们怎么会不相信她，反正这些东西给别人连一斤大米都换不来，这个小兄弟就算是送上半年都是他们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