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抓到你了,梁桉

作品:《结婚后我钓到了白月光

    车缓缓开到“止”,谭宿抬头看了看招牌,LED灯五光十色地闪烁,里面的气氛隔着大门也能听见,音乐急急缓缓起起落落闹腾得不行,谭宿缓缓吐出口气,除了医院的消毒水味儿,只有这儿最能让他放松。


    这是他的酒吧。


    “宿,止也”。挺明显一名儿,但除了他身边亲近的人,没人知道他就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原因无他——


    这人太冷了,冷到没人能把他跟这种闹哄哄不正经的地儿联系在一块儿。


    “哥,你瞧那人挺帅。”旁边一人坠着个大银链子,嘴里叼着烟说。


    “别想了。”他身边人搭腔,“你刚来不知道,谭宿,咱们都叫他1圈天菜,知道什么叫天菜么?挂天上的,下不来。你看他那样子——谁来酒吧穿这么厚的衬衫啊?扣子还扣最上面,人说这叫什么......禁欲风。反正没人钓着过他,听说他可从来不约不玩儿,来了就喝酒,一杯下肚,坐俩小时,然后走。”


    这些话一字不漏地掉在谭宿耳朵里,他面上丁点儿反应没给,径直朝吧台走,头也不抬:“一杯干马天尼。”


    酒还没上到面前,旁边就冒出个声儿:“宿哥,喝一杯?”


    谭宿半撩着眼皮抬头,不等看清人,就被酒吧扑朔的迪灯晃了眼,眼前顿时冒出了条光路。


    “不了。”谭宿抬手把酒杯推开,他不喝来路不明的酒,哪怕这是他的酒吧。


    “别这么不给面子。”银链子说,“人家等你好几天了——宿哥~”


    谭宿被喊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下意识抬起手就要把人推开,旁边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快的口哨声:“哎,我陪你喝。”


    两人同时朝口哨声看去——


    是个调酒师。


    调酒师勾着唇,半长的头发在头顶扎出个小揪,一双桃花眼还弯着。他伸手递出杯情迷曼哈顿,笑着冲银链子说:“尝尝?”


    谭宿扫了眼那人脑后的小揪,视线缓慢下移到他递酒杯的那双手。


    一双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指甲剪的干干净净——


    “1......2......3......”谭宿瞥了一眼,五根手指,上面按着三个戒指、两个创可贴,像个陈列柜。


    谭宿下意识想再看看那人的样子,一抬眸,却对上了那人弯着却不带笑意的桃花眼。两人俱是一愣。


    “你——”调酒师刚张口,银链子不耐烦地出声:“我跟你喝什么喝,我俩撞号了看不见?”


    梁桉挪开眼,挑眉:“你想睡他?”


    银链子一愣,潜台词是潜台词,挑破又是另件事儿了,恼羞成怒:“你瞎说什么!”


    “不走报警了。”谭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拽什么!”银链子啐了一口,手一抬,眼见着就要把酒往谭宿的脸上泼。


    “先生,这杯三百。”梁桉微微一笑,上半身伸出柜台,拉住了闹事者的手腕。他看着瘦,随手一握却出人意料地能让银链子半分也动不了,随着手腕的发力隐隐还能看到些麒麟臂上肌肉。


    因为制服的缘故,谭宿看见他纤瘦的腰身,还有手腕处的纹身——


    小苹果?


    谭宿挑眉,形形色色花花绿绿的纹身他见的太多,却从来没见过有人往身上纹小苹果的,还是那种最可爱的、最小巧的红苹果,单个立在那儿跟小学生贴纸似的。


    银链子还在那儿涨红着脸想挣脱梁桉的掣肘,谭宿却干脆利落地掏出手机,按下了“110”,随手一掷,扔在吧台上让闹事者自己看。


    那人指了指梁桉,又指了指谭宿,一脸憋愤地走了。


    两人收回视线,梁桉慢慢悠悠地把衣服边儿往下扯了扯,捋平了袖子,小苹果也消失在了谭宿的视线里。


    像是注意到谭宿的眼神,梁桉把旁边那杯情迷曼哈顿往谭宿面前一推:“那你喝?”


    谭宿看了眼,没接:“他不要的,给我?”


    梁桉笑得不行,随手就把杯里的酒往后一倒,从旁边抄起个新酒杯:“想喝什么?”


    谭宿看着他,手指一下一下笃着桌面,梁桉也不急,反看回去。迪灯在头顶晃来晃去,在梁桉眸子里第三次反射出红色时,谭宿开了口,慢慢吐出四个字——


    “翻云覆雨。”


    梁桉嘴角的笑意加重,眉一挑,手一扬,几个冰块就滑进了玻璃杯里,又手一抖,最后一块冰在空中转了几圈,稳稳地立在了最上边。


    调酒谭宿都看腻了,可梁桉的动作实在是漂亮,一双手上上下下,正正反反,连倒金酒这样的平常简单的动作,谭宿都看出了些趣味。


    DJ换了个热烈炸场的歌,两人耳边猛地爆发出一阵一阵剧烈的欢呼,却谁都没扭头,在这样的热闹喧嚷里,谭宿想起了自己来之前做的梦。


    梦里的脸和眼前人重合,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他梦这人梦了十年。


    耳边的欢呼声和音乐声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救护车“滴呜滴呜”的急喊与一拨人吵吵嚷嚷甩横幅赖地上撒泼的混乱。


    谭宿被这回忆闹得头疼,刚想说话,梁桉却已经把酒摆到了他的面前:“尝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谭宿总觉得这递酒的距离太近了点。


    可这次他没往后仰头躲开,就着这样的距离看着梁桉,一双眼也有意生动起来,显得又多情又暧昧,像是故意吊着人。


    梁桉的耳朵尖悄悄红了半茬,却不肯失了游刃有余的气场,随性地往后一靠:“不喝算了。”


    旖旎的气氛还没散,谭宿扬了扬唇,抬手接过那杯酒,慢条斯理地喝完了。辛辣刺激的味道在喉咙里四处奔走,他却丝毫不在意,把酒杯往桌上一墩:“还是要干马天尼。”


    梁桉皱皱眉,喝酒最忌讳的就是混着喝,原本劲儿不大的酒混着喝也是能醉人的,翻云覆雨和马天尼的基酒完全不一样,他问:“真还要?”


    谭宿应了声“要”,又问:“你叫什么?”


    “梁桉。”


    梁桉,梁桉......


    那就没认错人。


    谭宿默念着这个名,自报家门:“我叫谭宿。”


    梁桉随意地“哦”了声,像是毫不在意,又像是早就知道,手上动作没停:“马天尼好了。”


    酒杯放到谭宿面前,五个修长白皙的手指在谭宿面前伸伸缩缩又曲曲弯弯,谭宿从没觉得自己的酒量这么低过,一杯“翻云覆雨”就足以他眼花缭乱。


    在酒杯落桌、梁桉缩回手的刹那,谭宿蓦地伸出手紧紧拽住了梁桉,梁桉手指上的戒指有突起的小结,磕得谭宿生疼,他却像是察觉不到,手指越捏越紧,泛白两道,另只手去够酒杯,一口气灌下半杯,剩下半杯“啪”的一声放到梁桉面前:“喝。”


    梁桉始终没挣扎,也没叫人,静静地看着谭宿:“你喝醉了。”


    谭宿像个小孩儿似的,执拗地盯着梁桉,又把酒杯往梁桉面前推了推。


    梁桉另只手上干干净净,从旁边伸出来,把酒杯推了回去:“我不喝别人喝过的。”


    谭宿毫不犹豫地把剩下的酒往嘴里一到,喉结一耸,最后一滴酒也落进了胃袋:“那你再调一杯湿马天尼,我请你喝。”


    一干一湿,配对呢。梁桉失笑:“你拽着我,我怎么调酒?”


    谭宿的眼神已经有些失焦,沉默半晌,松开手:“......抱歉。”


    梁桉没应他这句“抱歉”,再次眼花缭乱地shake起来,谭宿的目光却始终没离开梁桉的眼睛。


    一杯湿马天尼成型,梁桉失笑:“怎么总看我眼睛?”


    酒精已经冲上谭宿的大脑,他嘴比脑快:“好看。”


    梁桉看了他一眼,笑了声:“你对所有人都这样?”


    谭宿这次安静了很久。梁桉的身影在他眼中渐渐模糊,轮廓也在四射的灯光下虚无了起来,与梦里的他如出一辙,谭宿似乎是信了这是在梦中,渐渐无所顾忌了起来,平时的克制、温吞、成熟一概抛下,他说:“只对你。梁桉。只对你。”


    梁桉听得一愣,醉酒的人的话是不能信的,可他看着谭宿一如往常冷漠禁欲的脸,仰头喝了那杯马天尼,酒杯重重一扣:“谭宿,你醉了。”


    谭宿迷瞪瞪睁开眼,突然指了指梁桉的脸颊:“你这儿。”


    梁桉不解。


    谭宿继续说:“……有智齿,得去医院看看。”


    梁桉:“……”


    他无奈:“你别赖这儿啊,你醉了,自己找个人送你回去。”


    谭宿迷迷糊糊地摸了摸手机,没摸着,落车里了,他问梁桉:“你可以送我回去吗?”


    肯定不行,梁桉也喝了酒,更何况他还要上班,他刚要摇头,谭宿突然再度扣住梁桉的手:“麻烦你送我回去吧。”


    -


    谭宿坐在后座,看着身旁旳梁桉,觉得今天的梦是在过于美好了,没有救护车滴呜滴呜乱叫,没有满目鲜红的横幅,没有喧闹吵嚷的嘶吼,梁桉也不再只有一双明亮的眼睛。


    他和梁桉之间的距离无限缩小,从前梦里隔着两人的人山人海消失了,谭宿下意识往梁桉那儿挪,却在一个急刹车中,撞进梁桉的怀里。


    “抱歉……”在梦里的谭宿也十分有素质,道歉的话脱口而出,一抬头,跌进了那双他肖想已久的眸子里。


    梁桉的眸子还是一样的明亮,车窗外的霓虹灯在他眼中交映闪烁,谭宿视线缓缓下移,看见了那处近在咫尺的柔软。


    他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以为吻住了梦里的梁桉,心满意足,笑了,松开的那刻,梁桉听见他说:“抓到你了,梁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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