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十一月底的时候, 积雪已经很厚，即便是东北虎在这种积雪里的行走，灵活度也会稍稍下降一点，但是并不妨碍它们真的很喜欢雪。


    陆森就很喜欢在雪地里打滚, 但是碍于旁边有穆赫在, 而且他还在装受伤, 并不能表现的太放肆，只是偶尔抬起爪子去扑腾一下积雪玩，偶尔蹲坐在地上，尾巴在雪地里请问扫动，这些雪堆积的厚厚一层, 但是并不厚重，随便一抬爪就能扬起一大片。


    陆森在这边玩的时候, 穆赫就在四周走动，偶尔会停下来去看一眼陆森。


    陆森在吃饱喝足之后，会将雪团起来, 虽然爪子很大，不如人的手好用，但是不得不说是真的抗冻，这要是换做人手，早就得冻得掉一层皮的，但是对于厚厚的虎爪而言, 这点温度不算什么。


    陆森小心翼翼收起了自己的爪尖，用爪垫盘着这雪球，在地上越滚越大，然后再伸出爪尖，去修饰一下这雪球, 将其固定住之后，又去弄小雪球。


    巡视了一圈的穆赫有些好奇地靠近这雪球，先是没动，它也不是第一次见陆森弄这个玩意，但是上次的时候，只是弄出了一个比较粗糙的雪球，后来被它们追猎物的时候给霍霍了。


    穆赫凑近了这雪球，耸鼻微微嗅了嗅，而后轻轻歪了歪脑袋，转头再次看向了陆森所在的方向。


    “玩过吗？会玩吗？”陆森问道。


    穆赫倒是老实的摇了摇头，不仅它不会玩，应该一般老虎都不会玩这个东西。


    这话倒是让陆森微微诧异，他虽然身处南方没见过雪，但是也知道玩滚雪球的，而且之前就听说北方动物园的老虎会玩滚雪球，很喜欢这个游戏，没想到常年生活在野外的穆赫却连这个看都没看到过。


    “你不会玩的话，那我教你。”陆森抬起爪子道：“等你学会了，你就可以自己玩了。”


    没有猫科动物不喜欢球的，之前陆森养猫的时候，那猫最喜欢踩的就是家里的球，东北虎作为东北金渐层，按照养猫的方法去培养爱好，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穆赫对于陆森的话并不推拒，它抬起爪子走到了陆森的身边，等着对方教自己怎么玩这个东西。


    路过的野兔看了眼，十分不理解地又钻进了灌木丛里，靠着雪色的掩饰，逃之夭夭了。


    这边两头老虎吃饱喝足之后，明面上是在巡视领地，实则在谈情说爱，另外一边躲着自家亲妈的某头东北虎在林子里转悠了两圈，但依旧觉得不太安全。


    “我妈的速度可不慢，这要是追过来了，会打我吧？”路易斯认真考虑了一下自己被打的概率和自己能不能抗揍，最后觉得，这挨打吧，能不挨打就尽量别挨打。


    “这边属于穆赫的领地，我妈妈的领地离这边不远，相互接壤，一般来说，穆赫是不会从这边巡视领地的，它好像更喜欢找猎物多的地方，因为猎物多的地方，入侵的掠食者也会多，纯粹是去驱赶掠食者，然后顺便打架的。”路易斯一边走一边分析着，低声喃喃：“而且穆赫的兄弟出现在这里，东北虎兄弟之间是不相容的，就像是厄撒特兄弟，所以它的兄弟出没的地方，应该穆赫不会过来，不，准确的说，如果穆赫会来这里，那它的兄弟就不会来这里了。”


    路易斯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停下脚步，对自己的判断非常满意。


    “我可真是一头非常聪明的老虎。”它微微晃动着尾巴，自己给自己夸赞一下。


    但是它的尾巴很快就不晃动了，而是考虑一个更为现实的问题，路易斯扭过头朝着自己来的方向，伸长了脑袋仔细思考了一下，它是真的担心自己的亲妈追过来，毕竟这挨打是真的挨打，那一爪子下来，谁受得了。


    就在路易斯发愁着应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之间脑袋灵光一闪，还真给它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它骤然起身，一脸打着坏主意的模样，喃喃道：“既然我妈妈出来了，那就代表了它现在的领地里是没有谁的，这也就代表……这应该没有比它自己的领地更安全的地方了。”


    灯下黑这件事情用在哪里都是非常适用的。


    正在寻找路易斯的尤雅完全不知道路易斯在打着什么鬼主意，它只知道自己大概是气疯了，每一步踩在雪地上都发出了吱呀的声音，满含它的怒火。


    “路易斯，给我滚出来。”尤雅的喉咙里发出着低吼，喊着路易斯的名字，它不止一次后悔为什么会有路易斯这样的儿子，简直心酸，当它低下头嗅到了路易斯的气息时，更加愤怒了。


    已经逃往了尤雅领地的路易斯可不管这些，它摇晃着自己的尾巴，大摇大摆进了这个之前自己完全不敢来的领地，甚至抬起爪子巴拉巴拉旁边的雪堆，留下了自己的爪印。


    这样的行为和“到此一游”基本没差了。


    “如果让我妈妈知道我来了它的领地，它一定会把我赶出去的。”路易斯一边走着，一边叹了口气：“它总是不喜欢看到我，唉，这可不能再让它看到了，不然肯定狠狠揍我，我宁愿遇到莫桑它们都不想看到我妈，至于穆赫……”


    路易斯停下了脚步，顿了顿，低声道：“我还真有些好奇它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尤雅的领地不算大，刚好里面有个湖泊，往常都会有不少的猎物，到了冬季，虽然猎物也会减少了不少，但是相对比其他的地方，这里的猎物已经很多了，所以很多次路易斯都想要在这里养老，但是被尤雅发现之后，不仅赶出去，而且还得毒打一顿。


    路易斯绝对是尤雅这辈子最烦的一个崽子了。


    确定自家亲妈不在领地，路易斯就撒开爪子到处乱跑，它轻车熟路地找到了那片湖，湖泊旁边也被大雪掩盖了，湖面上有着厚厚的一层冰，一群鹿正在湖边低下头啃食着仅剩的一点灌木，它们并未察觉到已经被东北虎盯上了。


    在冬天，零散的野鹿都非常少见，更别提这样的野鹿群，对于路易斯而言，这件事情就是巨大的财富放在了眼前，它都有些不想回自己的领地了，站在了较远处的灌木丛后面，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几乎馋的口水都快下来了，双目紧盯着其中的一只野鹿，视为今天的猎物。


    在野鹿低下头啃草，放下戒备的时候，它抬起爪子缓缓靠近，拉进了彼此的距离，增加狩猎的成功率，在走到距离野鹿不远的岩石后面时，尾巴已经因为亢奋而微微摇晃了起来，这摇晃的尾巴尖部稍稍露出了一点，正好被一头吃完草抬起头看着四周的野鹿看到了，这头野鹿立刻发出了叫声，给同伴发出了提醒，而后立刻头也不回地朝着林子里跑去。


    这群野鹿被这声提醒惊得四处乱窜，反应慢的几只就被丢在了身后，路易斯的反应也不慢，在野鹿叫起来的时候，它就当机立断选择立刻追击上去，以防止这到爪的猎物逃走了。


    “吼——”路易斯疾冲上去，野鹿逃走的方向正是湖面，路易斯直接飞扑过去，咬住了其中一头野鹿，而后滚向了湖面，叼着野鹿侧倒在地上，而后爬起来，抬起爪子用力压住了野鹿的身体，喉咙里一直低吼着，这只野鹿有些强壮，挣扎起来的力度有些大，路易斯差点没咬住，它立刻抬起爪子不耐烦地狠狠压住了野鹿的身体，尖利的爪尖直接刺穿了野鹿的身体，而后松开獠牙，重新选择了野鹿的脖颈一口咬下。


    这一次是直接瞄准了野鹿的脖颈，一口下去鲜血四溅，野鹿瞪大了眼睛，四肢仅仅挣扎了几下后便没了力气，最后竭尽全力抽搐了一下，眼睛上便蒙上了一层灰色。


    在东北虎这样的顶级掠食者面前，挣扎几乎是没有任何用处，为它挣不到什么生机。


    杀死了这头野鹿之后，路易斯叼着野鹿，伸出舌头去舔了舔野鹿，而后低下头叼着野鹿，将其准备拖到岸上，就在这时它的耳朵微微动了动，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声音，略微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身影从不远处的树干后面消失了。


    路易斯立刻警惕了起来，发出了低吼声，但是那处再无动静，仿佛之前都只是它的错觉，路易斯叼着野鹿低压着身体，缓缓朝着刚刚看到的地方靠近，爪子落在地上极轻，有一点对劲的地方，它就会立刻选择跑路。


    打架它不一定会输，但是现在它不想打，最近打架都没赢，路易斯觉得最近自己运气不好。


    它算是一头比较相信运气的老虎了。


    然而当它走到之前发现影子的那处树干，地上的确是有爪印，而且还是同类的爪印，路易斯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它低下头去嗅了嗅这味道，而后脸色变了变。


    这不是它母亲的味道，而是之前在它领地作乱的那头老虎的气息。


    “它居然来了这里……它到底要做什么？”路易斯隐隐察觉出了不对劲，但是它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想要做什么，又有什么企图，路易斯犹疑地往后退了一步，抬起爪子将自己的爪子和这爪印对比了一下，和自己的体型也是差不多的，可能还会更胜一筹。


    “管它的，反正这旁边就是穆赫的领地，大不了它和穆赫打一架，这跟我路易斯有什么关系？我吃完就走喽。”路易斯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叼着野鹿去岩石旁边去吃，这样可以随时观察到身后的动向。


    在这片领地，比起这头不知名的东北虎，它更加担心会被自家亲妈发现了。


    *


    “你之前说过，这一片是尤雅和你的领地接壤处。”陆森侧躺在地上，怀里还抱着一个巨大的雪球，这是刚刚穆赫送给他的礼物，他不想要还不行，面对着穆赫充满了期待的目光，陆森只能强装喜欢的将这个雪球抱在了怀里，然后叹了口气，这玩意还挺大。


    穆赫看了眼陆森，它道：“对。”


    “那尤雅巡视领地的时候，也会跟你遇到，这一次不会也遇见吧？”陆森问道。


    “不知道，但是一般来说是遇不到的，巡视一次领地，需要半年多，尤雅的领地不如我大，所以它巡视领地的次数会更加频繁一些，上次遇到纯属是因为意外，如果它聪明一点，就知道避着我走。”穆赫选择趴在了陆森的身边，只要闻着陆森的气味，穆赫就觉得安心许多，将自家配偶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穆赫才会觉得安心一些。


    “那倒是，在你手里输了一次，应该不会再来第二次了。”尤雅可不是穆拉，穆赫对穆拉都不算手下留情，更何况是一头陌生的老虎，想到这里陆森就觉得庆幸，没想到他误打误撞竟然保住了一条命，不然当初那个铁笼子就是他的坟墓了。


    “我一般巡视领地不是走这条路。”穆赫说道：“这条路的猎物很少，而且一般入侵者也不会在这边，它们有时候会入侵领地是为了去寻找猎物，特别是冬季。”


    “那你这次……”陆森刚想要问陆森这次为什么要选择这条，然后忽然就想起来自己，顿时明白了原因，讪讪笑了两声，抬起爪子摆了摆道：“我会努力变强的。”


    穆赫的目光微微柔和了一点，它道：“嗯。”


    晚上的时候，穆赫就在陆森的身边睡觉，它的尾巴有意无意地轻轻搭在了陆森的身上，轻轻舔舐着陆森，为他梳理略显杂乱的皮毛，陆森每当这时候，毛茸茸的耳朵都会微微动弹，然后舔着自己的爪子，虽然舒服，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


    陆森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穆赫看着睡着的陆森抱着自己的爪子，便低下头，轻轻舔了舔陆森的鼻子，而后趴在了旁边，闭眼小歇。


    它是十分警惕的，即便是在睡觉，两只耳朵在听到任何一丝风吹草动的时候都会微微抖动，立刻醒过来。


    一只小獐子从灌木丛里钻出来的时候，正对上穆赫的眼神，穆赫半趴在地上并未动弹，这头獐子仿佛受惊了一般到处乱撞，然后逃进了更远的林子里，消失在了雪夜里。


    穆赫低头看着自己的爪子，一只爪子在外面，另外一只爪子被陆森当做了枕头，压得有点发麻了。


    它试探着准备收回自己的爪子，可是只要微微一动，就听到正在熟睡的陆森发出了闷哼声，略显不满，甚至会小幅度地蹭了蹭穆赫的爪子，穆赫只得僵在了原地，它试探着张开爪子，带着一丝麻痒的感觉。


    穆赫微不可查地微微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陆森这才转过身，但是还没醒，穆赫见状已经睁开了眼睛，顺便收回自己的爪子，低下头舔了舔自己快要没有知觉的爪子，而后和往常一样起身去外面狩猎。


    它起身的时候，爪子麻痒的感觉就更加明显了，它僵硬地站在了原地，好一会儿才恢复了正常，略微一瘸一拐地朝着林子里走去。


    它的尾巴都垂在了身后，尾巴尖的部位也被陆森压了一晚上，皮毛杂乱，而且略微有点扁。


    等陆森醒来的时候，入眼就是一堆白雪，他原以为是昨晚的大雪球，下意识抬起爪子准备将雪球拨开，一时间却没能挪动这雪球，顿时稍稍清醒了一下，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起身看着身边。


    有种震撼叫做来自东北虎的示爱。


    陆森看到在自己附近围绕了好几个大雪球，而且一个比一个大，还有的甚至连草皮和灌木丛都卷进去了。


    陆森：……


    东北虎的审美，难道就是越大越好吗？


    “醒了？”穆赫叼着猎物从灌木丛里出来，冬天猎物很难抓，它也费了点力气才抓到这只猎物，凑到了陆森的身边，小心地观察着陆森看到这群雪球之后的表情，见对方脸上并无不愉，穆赫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凑过去伸出舌头轻轻舔舐了一下陆森，道：“饿了吧？”


    昨天陆森玩累了，都没吃多少东西，这会儿的确是饿了，不过比饥饿，显然这些雪球给他造成的震撼更加吸引注意，陆森转过头看向了身边的穆赫，问道：“这都是你弄得吗？”


    穆赫轻轻甩了甩尾巴，这表情就很耐人寻味了，一副云淡风轻，十分冷静，但是实则尾巴已经不自然地两边摇晃，昂首挺胸地看着陆森，等待着对方的夸赞。


    “你很喜欢雪球吗？”陆森明知故问道。


    穆赫歪了歪脑袋，它扭过头看着这些雪球，而后伸着脑袋凑到了陆森的身边，亲昵地蹭了蹭对方道：“喜欢，你教我的我都喜欢。”


    “哦，所以是因为喜欢，才弄了这么多？”陆森问道。


    “是因为你喜欢。”昨天陆森玩雪球的时候，穆赫就仔细观察过了，送给了陆森一个雪球之后，它看到陆森喜欢到都舍不得放开，连睡觉都要放在旁边，既然配偶喜欢这个东西，穆赫就要把东西弄得越多越好，越大越好，要把最大最多的雪球都给陆森。


    陆森笑了一声，仰倒躺在了地上，伸了个懒腰，而后勾着爪子道：“哎，我很喜欢。”


    真要说起来，这还算是陆森第一次收到礼物，没想到第一次收到礼物，竟然是雪球，而且还是一头东北虎送给他的，陆森作为人的时候，是个孤儿，长大后凭借着自己才成为了商界新贵，但别人送给他的东西，无论是古玩钱财或者是什么稀奇的东西，都是抱有目的的，有利所图，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不，有老虎把他的喜好放在心上了，虽然方向完全错了。


    穆赫看着陆森沉默不语的样子，它心中略有点忐忑，凑过去伸出舌头轻轻舔着陆森的脸，问道：“怎么了？不喜欢吗？”


    “喜欢。”陆森应了一声，抬起爪子摸了摸穆赫的脑袋，就像是以前摸自家猫一样，而后道：“但是下次不用弄了。”


    “为什么？”穆赫疑惑道：“喜欢就要弄很多。”


    “我很喜欢，但是这些球太多太大了，我带不走。”陆森说起情话来是一套一套的，他道：“只要你在我身边，就是我最喜欢的。”


    穆赫轻轻偏了偏脑袋，而后轻轻蹭了蹭陆森。


    就在穆赫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忽然它的耳朵微微一动，骤然扭过头看向了灌木丛出，脸色骤然阴沉了下来，这副变化让陆森也警惕起来，翻身做了起来，跟在穆赫身边这么长时间，陆森已经明白了穆赫的脾性了。


    “什么东西藏在灌木丛里，滚出来。”穆赫的声音略显低沉，它的喉咙里发出着警告的低吼声，抬起爪子缓缓靠近了灌木丛，被它盯着的那处灌木丛发出了微微响动，而后里面骤然传出了枝干断裂的声音，不等陆森反应过来，就看到这片灌木丛里露出了一个虎头。


    “尤雅？”穆赫微微歪了歪脑袋，它不动声色地挡在了陆森的面前，面对着尤雅，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自己的獠牙：“你居然会在这里。”


    穆赫这句话中的警告意味十分浓烈，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干起来的意思。


    尤雅也是一头体型巨大的老虎，跟穆赫打过交道的它很清楚穆赫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立刻选择后退两步，保持了一点的距离，而后道：“我是在找我……我是不小心误入这里。”


    它本想说是在找路易斯，但又怕穆赫会去找路易斯，杀死它，尤雅只得道：“我立刻离开这里。”：


    实际上这边属于它的领地和穆赫领地的接壤处，无法界定这里到底属于谁，但既然穆赫在这里，基本就可以定性这片领地就是属于穆赫了。


    尤雅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看到穆赫，如果知道穆赫在这里，它绝对不会还往这里跑。


    但是它想走，穆赫却不会轻易让它离开，穆赫加快了脚步冲向了尤雅，尤雅一直都会穆赫警惕着，见它向前立刻做出了回应，两头老虎猛地冲在了一起，互相撕咬。


    尤雅几乎要站起来，试图将穆赫给压制住，但是这样的攻击对于穆赫而言算不上什么，它抬起爪子狠狠撂在了尤雅的身上，尤雅发出了一声痛吼。


    陆森完全没有可以插爪的时候，只能在旁边围观这场战斗。


    尤雅在战斗的时候也发现到了陆森，它看陆森蹲坐在地上的样子，以为陆森也是要攻击穆赫的，立刻道：“你被别的老虎盯上了，你一定要跟我打架吗？”


    “那是我配偶。”穆赫头都不回就知道尤雅说的是谁。


    这话给尤雅造成的震撼不亚于看到穆赫在这里，不，应该说更胜于。


    “配偶？”尤雅的语调微微扬起：“公虎？”


    “嗯。”穆赫应了一声，没有丝毫掩藏，但是它在回答的时候，爪下的动作却没有慢，穆赫的灵活度比尤雅强了不少，它几乎是轻而易举避开了尤雅的攻击，但是尤雅却无法躲开穆赫的攻击，身上留下了好几道伤口，好在躲避及时，避开了关键部位。


    “吼——”尤雅被穆赫咬住了脖颈狠狠甩出，砸在了灌木丛上，直接将树枝砸断了，就在穆赫准备更进一步进行攻击的时候，尤雅却忽然爬起来试图朝着陆森扑过去，穆赫立刻回护陆森，而尤雅却只是一个假动作，就要逃走，但这种速度对于穆赫而言，想要追上它轻而易举。


    然而就在这是，远处再次传来了吼声，这吼声不是由尤雅发出的，穆赫的脸色沉了下来，它看着尤雅逃走的方向，没有再去追击，而后站在陆森的身边，朝着声音传出的地方看去。


    “什么声音，感觉有点耳熟。”陆森开口问道，他是真的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这声音属于谁。


    想要辨认吼声是一门高深的学问，陆森还需要继续学习，东北虎在不同情况下的吼声是不一样的，很容易就辨认错误。


    “是你父亲。”穆赫站在原地，它道：“莫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穆赫这么说，可陆森可不觉得要是真的遇到了莫桑，莫桑会放过他，指不定莫桑揍他揍的更狠，他可没忘记那天莫桑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简直恨不得要把他吃了。


    也不知道是他这头软饭虎更惹莫桑生气，还是啃老虎更惹尤雅生气。


    “它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穆赫的耳朵微微动了两下后才道：“这不对劲。”


    别说是穆赫了，就连陆森都察觉到了不对劲，按道理这一片应该没有老虎，就算零星有两头流浪虎也行，可是现在聚集在这里的，几乎都是能称霸一方的东北虎。


    “我觉得咱们还是得要小心一点了，感觉太异常了。”事出反常必有妖，陆森也朝着声音传出的地方看了一下，他道：“这声音不像是正常的吼叫声，倒更像是在发生战斗的吼声，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就代表了莫桑正在和另外一头虎战斗，而我们又遇到了路易斯，尤雅……”


    穆赫应了一声，它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又轻轻蹭了蹭陆森，安抚道：“没事。”


    “距离这么近，你说，几头虎会遇到吗？”陆森顿了顿，又道：“我的意思是，在一处碰面。”


    “一般来说不会这样的。”穆赫回应道。


    不知道为何，看着如今的情形，陆森忽然想起了以前玩PUBG的时候，大家会根据毒圈慢慢紧缩，然后在一处会面，互相持枪攻击，杀死对方，赢的一方就能吃鸡，大获全胜。


    毕竟这么大的地图，只有将最强的赶到一处，才能让它们战斗起来。


    “我有一点不太好的猜测，但是我希望是我多想了。”陆森叹了口气，他转过身，轻轻蹭了蹭穆赫，眼中隐隐露出了一丝犹疑，如果真的是他所想的这样……那他就得想办法避开这样的局面。


    甚至也许可以来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陆森的身上装着八百个心眼子，他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


    “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早上爬起来的路易斯将昨天吃剩下的野鹿啃食殆尽之后，凭借着多年很准的预感，它觉得危险越来越逼近的，它本想再睡一下，但是在雪地上滚了两圈之后，还是爬了起来，准备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后就在它迈着轻快的步伐准备离开的时候，却不想一抬头，就撞上了自己最不想遇到的老虎。


    “妈……妈妈……”路易斯的爪子微微一顿，往后退了一步，顿时觉得身上的皮毛一紧，转过身就要跑，却不想被早有余料的尤雅直接拦住了去路，迎面就是一爪子，扇在了路易斯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