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束玫瑰
作品:《玫瑰海》 ...什么意思?
屏幕里的他,和她眼前的他,不都是他吗。
姜安然被抵在茶几和他胸膛之间的方寸之地,周遭的空气里都充斥着他的气息,大脑一时停止思考。
连时序又笑着问了一遍,“哪个好看?”
姜安然被撞破偷看他的视频本来就已经够难为情的了,再加上他这么不正经的调侃,她立马羞赧地移开视线,手掌下意识轻轻推搡他,嗫嚅:“都、都好看。”
她背脊紧紧贴着茶几的边缘,有些厚度的衣服隔着倒还好。姜安然的注意力全然放在他扶着自己腰的手,似乎在轻轻的摩挲,衣料和肌肤接触,弄得她痒的想躲。可身体一偏,连时序立马就跟了上来。
视线在半空中短暂接触,暧昧气氛一触即燃。
姜安然仰面被他摁倒在地毯上,他的动作算不上温柔,可在她倒地的前一秒,他的手掌就已经抢先护住了她的后脑勺。接踵而至的吻细细密密地落在她的额头、鼻梁、脸颊,最终在她唇角处流连——他顾忌着感冒,始终没有真正的吻上她。
这种浅尝辄止的接触却仿佛勾起了姜安然心底的燥意,脑袋里有个暧昧的声音不停叫嚣,期待能拥有更多一点。可她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揪着他领口的手指紧缩又松开,然后试探着往上,闭着眼摸了摸他的脸颊,继而展开胳膊,彻底环住他的脖颈,稍微向下一压——连时序迅速了解到她的意思。
他试探着亲了亲她的脖颈,姜安然没有任何的反抗,肩膀微颤,控制不住回应他以细微的反应。确认了这点,连时序浑身火辣辣的,一直努力压抑着的本性有爆发的征兆。
起初,连时序还不懂得怎么取悦她,以为她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戒备是将他看作陌生人的缘故,所以他一点点摸索她的喜好,努力将自己装扮成她喜欢的样子。第一次接吻的时候,他紧张到呼吸停止,大脑一片空白,明明只是唇瓣相贴,没和她有其它任何的肢体接触,他仍旧兴奋到浑身战栗,甚至他本人也无法解释自己下意识做出的反应,也许,姜安然真的掌握了他的命门,随便她怎么玩弄,他甘之如饴。
...
姜安然后悔早上把客厅里的温度开的那么高,她面朝着空调,热浪席卷而来,一股接着一股,堵住了她的鼻腔,让她根本没有呼吸的档口,憋得脸颊通红,只能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喘息。而紧随其后,她唯一的呼吸机会也被连时序剥夺了。
他捂住她的口鼻,魔怔地盯着她绯红的面颊,眸子里透出几分病病的偏执,可表情却认真的纯粹,仿佛一个好奇心旺盛的小孩在观察她的反应。
姜安然大汗淋漓,因为缺氧导致胸口剧烈起伏,眼前泛起的水雾模糊了视线。
连时序分明近在咫尺,可她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楚,有股未知的恐惧悄然爬上心头。她失控的向后抓了一把,下了死劲去抗拒他,指甲在他胳膊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连时序闷哼一声,松手放开了她。
姜安然终于得到自由,脱力般地倒在地毯上。
连时序也随之倒下来,和她面对面躺着,静静地观察她合眼大口喘气的样子,白里透红的脸上布满汗珠,发丝黏在脸颊,被他轻柔地拨开,绕到耳后。
他觉得她这样好美,胸腔里鼓囊囊的,喜欢快要溢出来。
顿了顿,他还是没忍住想去捏她的后颈。
可没等碰到,姜安然就抢先察觉到他的动作,应激似的抬起胳膊,猛地打开他的手。
“啪”得响。
同时击散了一室的旖旎。
连时序嘴角的弧度一滞,眼里的欢喜一点点地褪去,不明就里地看她。
姜安然却躲开他的视线。
她还没从刚才被他完全掌控的“阴影”中回过神来。
姜安然不明白一个接吻的暗示,怎么会让他误解到宽衣解带的程度。而且他刚才的气势强硬到仿佛完全变了个人,漫不经心中又带着一种不容她抗拒的压迫感。
她越挣扎,他反而越起劲,似乎就是为了让她难受才存心这么做的...
姜安然顺平了呼吸,涣散的神智慢慢聚拢,后怕的同时还有点儿生气——因为他没有分寸的禁锢而生气。虽然算起来,他也没真的对她做什么,甚至连个吻都没有...
窗帘没有拉上,正午时分,大片的阳光洒进客厅,让她有种从头到尾彻底曝光在天地间的错觉。姜安然闭着眼也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一寸寸的打量,她仓皇地爬起来,抓过旁边的衣服往身上套。期间,视线不小心扫过他,她的眼睫颤了几下,窘迫到两只耳朵烫熟了般红。
相比之下,连时序的状态反倒从容的多。
他不紧不慢地踩进长裤,腰间的抽绳没有系上,在她眼前一晃一晃的,头晕。
最后,还是连时序先开口打破了此刻的安静,“...洗一下吗?”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她耳边都是他低沉的、带着狭弄的嗓音。
“……”
一想到那些旖旎,姜安然又羞又气,有点儿急地低吼:“不要说了。”
连时序沉默,刚才的热意还没完全消散,被她这么一喊,热意也变成了冷意,让他害怕的发抖。他缓慢地蹲下,单膝跪地,想伸手去撩她的长发看一看她的表情,可一瞧见自己胳膊上的血痕,后知后觉的认识到她好像不愿意和他快进到这一步。
“对不起。”
连时序慢慢攥紧拳头,懊恼万分,“我...”
“我”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
姜安然一抬眼就看见他耷拉着脑袋跪在她面前——
幸亏只跪了一条腿,不然这画面看起来怪吓人的。
她心里的防线因为他的示弱莫名就松了些,缓和了语气,说:“你先把衣服穿上...”
连时序立刻捞过旁边的上衣套上,一脸等待指示的认真模样。
姜安然嘴角抽动了下,觉得好无奈。
他有时候过分听她的,有时候又表现出她从没见过的霸道强硬。
刚才她说“不行”,“不”字的尾音还没发出来就被他捂住了嘴。
男女力量的悬殊让她只有承受的份儿。
原本是一件可以让彼此都愉悦的事情,他如果循序渐进的来,争取她的同意,她这么喜欢他未必不会答应,可他这么强势,反倒让他们之间的亲昵多了不情不愿、赶鸭子上架的味道。
姜安然讨厌这种感觉。
她第一次没有回应他的示弱,甚至绕开他走了茶几后面的路,小跑到楼上去换了自己的衣服,拎着包下来的时候,连时序就在楼梯口站着。
他语气平平淡淡的,问她中午要不要留下来吃饭,他学了好多菜,想做给她吃。听到他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姜安然以为是他感冒没好全,可抬眼却发现他的眼眶通红,手搭在身体两侧微微发抖,脸上写满了做错事之后的不安和恐惧...
姜安然呼吸一滞。
她现在的思绪实在太混乱了,主要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总觉得好羞耻...
想了想,她还是没给他台阶下。
果断回答:“我不留了,这么长时间没回去,不好跟家里人交代。”
闻言,连时序立马转身,去拿鞋柜上的车钥匙,“我送你...”
“不用,”姜安然再次拒绝,“我开车来的。”
连时序愣怔在原地,喃喃:“噢,那、那我...”
“你好好休息,按时吃药。”
姜安然换上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些,免得给他留下什么心理负担。
出门前,她做了个手势制止他跟过来,“外面风大,别送了。”
转身要关门的时候,门框突然被扣住。
姜安然恍然回头,“?”
连时序狠狠地闭了闭眼,姿态狼狈,道:“...路上注意安全。”
姜安然勉强笑了笑,摆摆手让他进去。
她几乎是小跑着从别墅离开的,慌忙中门都忘了关,风一吹,院门重重地撞上。
“砰”得巨响,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引起阵阵回声。
冷风萧瑟,卷的塑料膜簌簌响。用来压住边角的石块被风吹走,塑料膜呼啦一下全部掀开,红艳艳的玫瑰花彻底暴露在狂风中,迎着寒冷瑟瑟发抖。
连时序孑然一身站在玄关处的阴影里,手里拿着的车钥匙上还挂着她送的钥匙扣。他直勾勾地盯着满院子的玫瑰花,满身的孤寂落魄,只觉得好可惜。
他费尽心思养了这么久的花,她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呢...
*
这几天,姜安然的情绪非常低迷。
最先发现的是胡嘉,恰逢学校有活动,邰嘉年作为学生代表要上台演讲,所以提前托同学把位置占好了。胡嘉上完课先来,到礼堂等了很久,才看见姜安然姗姗来迟。
演讲开始之前,胡嘉拉着她聊最近的开心事,却发现不管说什么,姜安然只是机械地点头迎合,翻来覆去地翻看手里的宣传手册,可拿反了都没发现。
胡嘉脑袋里当即蹦出一个念头:不对劲,她实在太不对劲了。
她向来心直口快,脑袋里在想什么直接就问了,“姐,和男朋友吵架啦?”
姜安然反应了几秒,用心虚的笑容掩饰,“...没有。”
胡嘉瘪嘴,说不信。
周围人来人往的,她不好追问,所以打算等到演讲结束再聊。
这场活动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学校里的大部分领导都来了,结束之后胡老特地给她们发消息到后台跟老师们说话,其中有个老师比较眼熟,姜安然想了想,记起来之前胡嘉跟她讲过对方儿子的八卦,而且在那之后不久,钟琴还真就旁敲侧击问过她愿不愿意去和男方相亲,被她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不知道钟琴是怎么向这位老师传达的她的意思,总之,姜安然现在一整个大写的尴尬。
对方倒是和蔼可亲,和她说了好一会话,嘘寒问暖的。
直到周围没人注意的时候,他才笑眯眯地问:“听胡老说你最近恋爱了?”
姜安然扯了扯嘴角,礼貌地应答:“嗯。”
“男方做什么工作?”
“他...”
姜安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直接说歌手肯定不行,仔细揣度一番,她说:“搞音乐的。”
对方拖长音噢了一声,虽然没有明说,可眼神里已经有些不赞同了。搞艺术的人要么穷得叮当响,要么家里有点钱,不管是什么情况,只要和艺术沾边,那这人骨子里多少会有点傲气,更有甚者自视清高。为了浪漫什么都不要的感情,作为长辈的肯定不太乐意。
他笑了笑:“看不出来你是喜欢这类型的。”
姜安然被他绵里藏针的态度弄得挺不舒服,幸亏胡嘉来得及时,把她从水深火热里救走了。
和邰嘉年见过面说了几句话,又去向胡老道了再见,两人从礼堂大门出来,胡嘉就忍不住吐槽:“你甭搭理他,他儿子年至三十了才开始叛逆,在婚姻大事上死活不听他们夫妻俩的。而且他儿子爱的死去活来的前女朋友现在就在艺术学校做音乐老师,所以他因为这事儿对学艺术的人都有偏见。要我说,他这人就是迂腐,年轻一辈的事情他插什么手?两情相悦不就皆大欢喜么...”
姜安然笑她,“你对人家的事情了解的还挺清楚。”
胡嘉努嘴,语气中难掩遗憾,“我和那个哥哥平时走得还蛮近的。他人真的挺不错,温润有礼,事业有成,长得也帅。我之前还动过撮合你俩的念头,可惜他心有所属,你也有男朋友了。”
“不过,姐,你那个男朋友真是搞音乐的?”
她问:“也在音乐学校做老师吗?”
“呃...”
姜安然支吾了两声,“他、他不是。”
胡嘉啧道:“其实我感觉在艺术学校做老师也挺好的,起码薪资待遇不错呀,只有周末和寒暑假才忙。而且之前我见过那个哥哥的前女友,长得特别有气质,说话温温柔柔的,不愧是教音乐的老师,声线可好听了。她上班的学校很有名气,叫琢月,从这出去的学生实力都很强...”
她最近在追一档音乐综艺,非常看好的一个男歌手,就是琢月分校培养出来的。
姜安然听到这个名字猛地一顿。
琢月...
怎么这么耳熟?
兴许是有名气,在哪儿见到过学校的招生海报罢。
胡嘉很快给出了答案。
她神秘兮兮地眨眨眼,说:“据传,这所学校的创始人是连时序的父母。”
姜安然讶然,没想到会和他扯上关系。
胡嘉率先进了奶茶店,点完饮品和甜点之后和她进里面坐,继续道:“但这只是小道消息,没有得到本人的证实,连时序好像很忌讳别人过问他的私事,毕竟他从出道到现在接受过的采访寥寥无几,内容也都是和他参加的活动、音乐有关,很少有人会去关心这个。琢月却靠着这个传闻吸引了不少的学生呢。”
姜安然想:传闻未必不可信。
一想到连时序,她心里就隐隐的不太舒服,还是那天在别墅留下的后遗症。
这几天连时序不间断的联系她,态度恨不得低到尘埃里去,让姜安然有种做了恶人的罪恶感,但马上到心软的时候,她脑袋中立刻有根弦绷紧了。连时序那天突然展现出来的近乎恶劣和专/制的掌控欲让她心惊胆跳,违和感让她误以为是认识了一个全新的人。
分明从前他都非常绅士温柔的照顾她的感受,可那天...
一想到那天,姜安然就觉得脖颈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力气扼住,呼吸困难。
缺氧的恐惧感在她周身萦绕不散。
她莫名没了面对他的勇气。
难道男人在那方面,都这么不讲道理么...
奶茶和甜点很快端上来。
胡嘉将那份咸奶油蛋糕推到她面前,注意到她不太明朗的表情,于是再次问:“姐,你有什么心事吗?跟我说说,我或许能帮得上忙呢。”
姜安然死死咬着下唇,觉得难以启齿。
胡嘉也没催,耐心等着,眼瞅着她的脸颊涂上清晰可见的绯红色。
胡嘉不明就里,“姐?”
姜安然掀起眼睑,仿若含羞草般,怯怯的小声问:“是不是,男人,在那个的时候,都会像变了一个人?变得...特别粗/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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