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束玫瑰

作品:《玫瑰海

    接吻这种事,他怎么问的出口...


    想亲的话,直接亲就是了啊。


    姜安然指尖蜷缩,那些旖旎的画面在脑海里浮现,烧的她晕乎乎的。


    连时序胳膊一用劲,将她抱到鞋柜上坐。


    姜安然惊呼一声,以为下一刻他就要亲上来,可他没有。


    哪怕是在这种时候,连时序仍旧耐心等待她的首肯。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侧,姜安然清楚的感受到他似有若无的气息,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叫嚣,她快被逐渐浓郁的暧昧折磨死了,终于忍无可忍,抓着他的衣领狠狠地吻了上去。


    温热的唇贴在一起时,两人具是一颤。


    连时序根本不敢碰她,死死抓着鞋柜的边缘,脑中紧绷着最后一根弦,就这么静静地贴着。


    姜安然亦不知道该怎么办,稍微撤开一点,喃喃:“行了吧。”


    连时序抿了抿嘴,迟疑了会,没头没尾地说:“我是第一次恋爱...”


    姜安然不明就里,“嗯。”


    “有些事没做过,不代表不懂。”


    “……”


    连时序淡淡地控诉:“你刚才那是敷衍我。”


    “……”


    顿了顿,姜安然无奈地解释:“我也不会...”


    “没关系,”他声音里带了浓郁的诱惑,“我们一起学习。”


    姜安然还没咂摸出“学习”这个词背后寓意,便被他拦腰抱起。尽管四周一片黑暗,连时序却轻车熟路地走进客厅,将她轻柔地放在沙发里,紧接着,高大的身躯压下,细吻接踵而至。


    亲昵来得并不突然,也不热烈。


    连时序像只有耐心的捕猎者,轻轻啄着她的面颊,一下一下,让她适应这样的亲昵。很快,便落在她唇上。只是他一时没控制好力道,两人的牙齿磕在一起,疼得他唔了声。


    姜安然闭了眼睛,掌心托着他的侧脸,犹豫了下,配合地张开唇瓣。


    于是便一发不可收拾。


    强烈的爱意往往伴随着痛感,还有很多隐秘的刺激,可连时序过于温柔,让接吻变得仿佛是落雪品茶、雨后踏青那样闲情逸致的事。


    黑暗中,姜安然的视线被遮挡,其它的感触便被放大,她全神贯注地体会当下在做的事情,感受他是如何辗转、如何纠缠、如何在唇齿间流连忘返...


    吻漫长又细腻,爱意滋长却始终没有失控。


    她能察觉到他对自己的小心珍视,感动的同时,还有点惊诧。


    连时序是不是...


    过于喜欢她了?


    虽然她也是喜欢他的,却远没到这种程度。


    真要比起来,她的用情程度似乎处于下风。


    因为怕压到她,他始终谨慎的保持一段距离,用一种别扭的姿势单膝跪在沙发上,掌心撑在她的两侧。姜安然捧着他的脸,感受到他时不时收缩凹陷的双颊...


    连时序的胳膊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而麻木,他稍微撤开一些,眼里氤氲着浓重的水汽,嗓音哑的厉害,跟她打商量,“坐起来吧。”


    “什么?”


    姜安然懵懵的,手指顺着他起身的动作滑落到他肩上,揪住一小块布料。紧接着,腰被他托起来,后背倚着沙发靠背,和电影院里的姿势如出一辙。于是她无比笃定,当时他就是想亲她的...


    连时序锢着她的一把细腰,娇小的人儿裹在怀里,柔软无骨。他将脸埋在她发间,深深吸了一口淡苦的橘子味,十分餍足。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场景终于实现,出乎意料的是,姜安然没有跑也没有逃,更不需要他大费周章的设下陷阱,她就愿意接受他的亲吻。连时序没办法形容此时的心情,只庆幸刚才把房间里的灯光灭了,不然此刻眼里的疯态一定会吓到她。


    姜安然环着他的脖颈,主动仰头啄了他几口。


    连时序便压下来,加深了吻。


    时间久了,姜安然嘴上传来火辣辣的灼烧感,呼吸节奏乱了拍子,胸膛起伏的弧度越来越剧烈。


    她竭力用手肘抵开他,轻哼:“够了吧...”


    连时序没搭话,掌心在他肖想已久的纤细脖颈上试探了下,将要狠狠地握上去,房间门蓦地被敲响,打断他的动作。


    隔着一道门,温和的女声响起:“您要的感冒颗粒拿来了。”


    盘旋在两人中间的暧昧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冲散了。


    姜安然慢半拍感到羞赧,捂住已经肿了的嘴巴,推他,“你去。”


    “……”


    连时序维持原状,没动,身体格外僵硬。


    门外的人迟迟没有等到回应,又问:“您睡了吗?”


    姜安然着急,“快去呀。”


    “...去不了。”


    连时序摁着她乱动的腿,紧接着,她感受到异样。


    姜安然立刻反应过来那是什么,脸“噌”得窜红,慌乱地收回腿逃离他的怀抱,光脚跑向玄关处。


    她将门拉开一条很小的缝隙,没有露脸,伸出手接过对方递来的感冒药,礼貌地道谢。


    门将关上,身后突然伸过来一只胳膊,摁在她旁边的墙壁上。


    连时序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能动弹了,姜安然甚至没听到他的脚步声,冷不防就这么被他圈在怀抱和墙壁中间的方寸之地,方才那个陌生又暧昧的触感仿佛还停在她腿侧的肌肤上,令她一颗心高高悬起。


    下一秒,房卡放回原处,灯光重新亮起。


    姜安然被光一照,应激性地眯起眼睛,缓了缓,视线才恢复清明。


    她陡然看见他的脸,惊讶地瞪大双眸——


    连时序的样子有些狼狈,又意外的诱人。略低的领口露出泛着粉的锁骨,连带着修长白皙的脖颈也透出相同的颜色,更夸张的是他的耳廓,烧熟了一般的红。


    所以...


    他也因为刚才的亲昵害羞?


    意识到这点,姜安然反倒不难为情了,她一面感叹他真的好纯情,一面歪头去打量他。


    连时序撤开几步,为了逃避她的视线,弯腰捡起地上的湿衣服丢进篓子里,局促的往裤子上抹了两把手,确认没什么事情可以做了,不得不转身重新面对她。


    开了灯,和关了灯。


    果然不一样。


    他有点儿遗憾没看到她亲昵时的样子,但此刻的姜安然长发飘飘,温柔恬静,也已经美得让他失魂。


    明明小时候,她性格挺活泼的...


    他想:人是会变的吧,不过,总有一些是永恒不变的。


    比如她从前就爱摸他的脸,现在亦然。


    他挺高兴自己是她没变的那部分。


    相顾无言,姜安然挺不自在的,主动开了口:“你...”


    “吃了药早点睡。”


    两人同时开口。


    连时序清清嗓子,别扭地说:“我回车上休息。”


    外面哗哗的雨声还没停,姜安然下意识要开口留他,转念想到方才近距离接触时他的反应,她一下子退缩了,往旁边站了站,给他让路开门。


    连时序扣上帽子,站在走廊里,最后嘱咐:“明早醒了,给我打电话。”


    “...好。”


    他走出几步,回头看她还扒拉着门瞧,无端生出难舍难分的感受。


    姜安然怕打扰周围的人,不敢大声说话,冲他笑:“晚安。”


    连时序点头,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关门。


    *


    这晚姜安然睡得格外沉,睁眼已经是早晨九点多了。搁在床头柜上静音的手机里有很多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她没顾得上一条条地看,直接给连时序打电话。


    响了三两声他便接起来,嗓音沙哑,听起来是刚睡醒的样子,“早上好。”


    “你过来洗漱吧。”


    听筒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过了会,连时序回答:“嗯。”


    挂了电话,姜安然掀开被子起床,拉开窗帘透风。


    昨夜的雨之后又是大晴天,不过气温降了不少,风凉飕飕的。


    姜安然洗漱完,接到福利院院长的电话,与此同时,房间的门铃响起。


    她趿上拖鞋去开门,冲着门外的连时序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他当然看见她在跟人讲话,识趣的没有打扰,将买来的早饭放在桌上,摘掉口罩和帽子进入卫生间。


    随着推拉门轻轻关上,她收回视线,跟院长说话:“您查到那所音乐学校的名字了吗?”


    院长叹了口气,挺不好意思地说最近因为办公区装修,东西杂乱无章的,她先前找出来的影集和DVD不知道放在哪儿了,得等装修完了再组织老师们帮忙找一找。


    原本就是姜安然托她帮忙,当然不好说什么,打算等有空了亲自去找。


    这话题暂时撂下,姜安然疑惑:“月前不是刚翻修过一次吗?”


    院长解释:“那会儿修的是孩子们的教室。前段时间,给福利院投资的连先生来了一趟,看办公室的空调和办公桌都已经老旧了,专门给老师们换了新的。”


    身后响起轻微的咔嗒声,姜安然循声望过去,看见连时序挽着袖子从卫生间出来。他没有看她,径直走向了餐桌旁,拉出椅子坐下,修长的手指捏着茶叶蛋剥壳。


    他现在看起来格外从容淡然,和昨晚接吻过后面红耳赤的男人一点儿都不一样。


    姜安然没来由的感觉到心痒。


    院长说:“工期不长,等结束了我就给你找。其实我也挺想那孩子的,他刚来的时候,瘦的跟小猫儿一样,谁都不信,就和你玩得好。当年被养父母领走之后就没再联系过,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能找到他,他养父母家境殷实,人现在在不在国内还不一定呢。”


    “嗯,”姜安然明白这个道理,“尽人事听天命罢。”


    院长说了几句漂亮话安慰她,转而问:“你和连先生是朋友吧?”


    姜安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想:说朋友也没错,不过,他们更特殊一点,是可以牵手、拥抱、接吻的那种男女朋友。


    院长笑:“上回他来的时候,我不巧正在市里开会,没和他见上一面,回来才知道他出资给福利院装修的事情。因为他是明星嘛,比较注重隐私,我怕给人家造成困扰所以没问他的联系方式,只能托你给他传达老师们的谢意。”


    姜安然深深地看了眼桌前正在小口小口咬素菜包子的男人,答应的很干脆,“好,没问题。”


    院长若有所思地道:“可能真是缘分吧,我见到他第一面就觉得挺眼熟,尤其是那双眼睛,和那孩子一样漂亮。”


    这不是第一个夸他眼睛漂亮的人。


    姜安然却好像自己被夸了一样高兴,然后难掩失落地叹:“我都忘了他的样子了。”


    院长说:“很正常,你那会才多大,一门心思净想着玩。”


    确实是这个道理。


    姜安然笑了。


    两人聊了大概有十几分钟才挂断电话,姜安然坐到餐桌前,发现他手里那个婴儿拳头般大小的素菜包子还没吃完。而连时序双眼放空,盯着虚无的一点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无奈,指尖点点他的胳膊,提醒:“吃饭的时候不要分心。”


    连时序回神,将剩下的一口气全塞进嘴里,喝了口豆浆送了送,然后将放着剥干净壳的茶叶蛋的一次性盘子推到她面前。看着姜安然鼓囊囊的腮帮子,半晌,他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和谁打电话呢?”


    ...笑得那么开心。


    让他非常不爽。


    “福利院的院长。”


    姜安然没有再拆开一杯新的豆浆,只是把他用过的吸管丢掉,换了根新的继续喝。


    连时序的眸色一下就暗了,脑袋里立刻浮现出昨晚黑暗中发生的事情,喉结上下滚动。试探着伸出手,勾住她腕子上的手链。


    姜安然没有挣扎,特别真挚地说:“院长托我转达老师们的谢意,谢谢你出资整修福利院的办公室。”


    连时序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回答:“应该的。”


    他鲜少会对人对事产生情绪波动,除了姜安然,剩下能让他称得上“怀念”的也就只有两人相见的福利院。他只是去维护自己少有的幸福回忆,并不是刻意为了照顾别人的感受。姜安然很明显是误会了他的同意,不过,如果因此能美化他在她心里的形象,连时序不介意这个“误会”加深一些。


    “我还给孩子们准备了新衣服和玩具,工作室那边在对货,下个月才能送到。”


    姜安然惊讶之余,因为他的善举感动不已。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一本正经地说:“谢谢你,真的。”


    连时序还是那句:“应该的。”


    姜安然剥了只沙糖桔,尝了是甜的,把剩下的塞给他。


    她笑得明媚,透着一股狡猾劲儿,“回你的谢礼。”


    连时序收下,暂时放在一边没吃,视线直勾勾地盯着她嘴唇上没有擦干净的那滴豆浆,抓着手链的力道越来越重。姜安然感觉到痛,轻轻拍在他手背上,娇嗔地瞪他一眼。


    连时序抱歉地笑笑,给自己找补似的,问:“你是在找什么人吗?”


    姜安然刚才打电话没避着他,猜他应该是听出来了,也没瞒着。


    “我小时候有个玩得挺好的朋友,后来他被领养了,一直没再见过。但是他走之前,我们约好了长大了见一面,我想着既然答应了就不能食言吧,所以拜托院长帮我打听一下。”


    这话指向性太明确,连时序的注意力立刻集中起来,意味深长地问:“找了很多年都没找到?”


    “没有。”


    姜安然直白地说:“因为是小时候的约定,后来就忘了。”


    “那怎么突然记起这茬来了?”


    “他其实和你挺像的,让人心疼,”姜安然说,“院长和身边的朋友们都说他的养父母家境殷实,他现在的生活肯定不错,而且按照年龄算,他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已经结婚有孩子了。但我冥冥之中总觉得要争取见一面吧,毕竟是幼年的玩伴,知道他过得好,我心里的疙瘩也能放下了。”


    ——哦,连时序懂了。


    她认不出他,果然是因为忘记了他们的约定,好在没有忘的太彻底。看在她态度还算诚恳的份上,他可以不计前嫌。


    不过,尽管知道她费尽心思想找的人就是自己,他心底仍旧有异样的情绪在翻涌。连时序掀起眼睑,在她的注视下瘪了瘪嘴,阴阳怪气地道:“所以,你看着我,脑袋里却在关心别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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