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此乃天理【求订阅!!】

作品:《没有英灵的我只能亲自下场

    酒香也怕巷子深。


    尤其是书画这类作品,倘若不好好宣传,直到作者死后百年,才在机缘巧合下被人看中,展露名气,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此时,江贺看着三条路线,稍稍沉吟。


    在州府出售的话,哪怕卖出了一个好价钱,也只是被人买回家收藏起来。


    有超过九成的可能性,被埋没在边荒州城里。


    直接送往彩琅画坊?


    也不是很妥。


    自己这幅画的技艺过得去,成图却借用了道法手段进行辅助。


    虽说这是自己的无奈之举,万一彩琅画坊的那些画师很介意,很容易平生波折。


    那么就剩下最后一个选择了。


    【寄于旧友】


    这周目开局,江贺在昆州卖画半年,倒是结交了一些画师、金主朋友。


    不过,这里的旧友指的并不是他们。


    而是燕赤诚。


    他身为达官贵人之后,又身处孟朝最繁华的帝都。


    只要他肯帮忙宣传,帮一副精品画作打响名气,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而且,当前时间段的燕赤诚,尚处于懵懂状态,并未确定自身道路,对世间百态不甚了解,也没办法行走天下。


    江贺这周目要开始提升画艺,没时间也没办法去帝都。


    但是,他却可以利用画卷、利用书信等方式。


    让燕赤诚足不出户,也能阅尽天下诸事。


    “这算不算是古老的明信片?”


    【你信任友人,遂书信一封,至边荒州城,寄往帝都永乐道观。】


    【因涉及燕公子弟,驿卒不敢怠慢,加急送至。】


    【燕赤诚于永乐道观修行,收信疑惑,归屋视之。】


    【因你信中所言,其以寄错,却又佩你之文采造诣、慕你漂泊作画之洒脱,遂回信一封,道明实情,倍加惋惜。】


    【你又回信,言此乃缘分,又相谈投机,邀为笔友,以信聊之。】


    【燕赤诚喜不自胜,欣然答应。】


    虽然边荒跟帝都,相隔万里。


    但这点距离,并不能给江贺发挥口才造成阻碍——


    不能面谈怎么了?


    身为穿越重生者,没交过笔友,还能没上过网?


    更何况,江贺已经完全了解燕赤诚的性情,仅花费两三封信的时间,就隔着万里之遥,把他发展成了笔友。


    借助笔友这层关系。


    江贺一边写信开导这位刚进道观不久,心中郁闷的束发少年。


    顺带把【夜半妖狐】一画寄了出去,以朋友闲谈之间的手法,将那夜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对荒村猜测,告诉了燕赤诚。


    孟朝此时正处于盛世,气运昌隆,四海皆平。


    尤其是帝都,许多人从出生到死亡,接触到的都是这繁华之景。


    对大部分帝都百姓,包括燕赤诚而言,边荒是如此遥远、江湖是多么空洞。


    就连妖祟鬼神之类的事情,也不过是茶馆酒楼里的志异故事。


    更别提那些帝都画师。


    他们平时多是绘画一些山水美景、或是美人牡丹之类的画卷,来抒发自身情感。


    哪会有江贺这种不怕死的家伙,特地跑到混乱的边荒,去绘制光怪陆离的妖祟图?


    因此……


    当燕赤诚初见那张【夜半妖狐】,出了一身白毛汗,以为有妖祟现身,险些拔剑便砍。


    幸好在挥剑之前反应了过来,急忙止手,才没有毁灭这画作。


    稍稍放松了一下心情。


    燕赤诚再看那张夜半妖狐图,看到那嗜人狐祟,心中对那神秘的笔友,多了些许钦佩。


    “原来宁兄口中的边荒妖祟,竟是这般恐怖……”


    “那些边荒百姓,竟然是在这般恐怖妖祟身边,艰难求生的么?”


    想到笔友来信,希望将此画流传,借此前往彩琅画坊,寻丹青之法。


    燕赤诚立即有了想法。


    他先是回信一封,叮嘱笔友多加小心,勿要过于沉浸绘画当中,身陷险境。


    又急匆匆的离开了永乐道观,回家摇人。


    几天后……


    【燕赤诚以信中所述,交于说书先生,形成酒馆逸闻。】


    【后又展露画作,令人身临其境,惊人无数。】


    【画生雪夜斩妖狐一事,在帝都不胫而走,引多人慕名而来。】


    【你因持剑画生,于帝都扬名。】


    燕赤诚单纯归单纯,毕竟也出身于权贵之家,并不蠢笨。


    单纯的一幅画作,纵然再好,也只能在画师圈子里扬名,很难迅速流传开来。


    为了帮助笔友,满足他【扬名】的需求。


    燕赤诚找人帮忙,以他的书信与绘画为模板,谱写了一段故事,在茶馆酒楼进行了一番宣传——


    一幅画,或许只有部分人能看出其中玄妙。


    但如果给这幅画加上一个故事……


    就很容易受到更多人的欢迎。


    尤其是许多人听说,有一名持剑画生,一边行走江湖,一边以画记录自己所遇怪异之事。


    立即产生了好奇心,跑来茶馆,一边听书,一边看画。


    这代入感,就一个字。


    绝!


    光是看着那副画,许多人就仿佛成为了那位书生,在雪夜看着美人化狐,惊悚莫名。


    这种新奇而又独特的风格,立即在帝都扬名,甚至形成了一种新的风潮。


    许多帝都权贵,都在暗中打听那位持剑画生。


    想要知道他是否还有其他画作,是否还遇到过其他怪异之事。


    “这是开始追更了……”


    江贺看到燕赤诚寄来的书信内容,非常欣慰。


    小老弟这波,可是给自己帮了个大忙!


    凭借这波开局,打出来的人气。


    他继续行走边荒之地,一边四处游历熘达,一边记录那些所见所闻。


    【恶虎拦路】、【野狼背尸】、【黄仙讨封】……


    连续几幅作品,均在帝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使得人气节节攀升。


    持剑画生的名气,甚至开始通过那些来帝都经商的商客或旅人,向外流传。


    一些茶馆酒楼,甚至开始以他为模板,谱写各种志异故事……


    连载追的不过瘾,嫌作者更得太慢,所以自己写同人?


    江贺看到这番发展,不由失笑。


    正当他名气节节攀升时。


    却又在边荒州域,遭遇了新的事件。


    【因旧友帮助,你名声愈盛。】


    【遂继续行走边荒,遇光怪陆离之时,绘惊悚妖祟之图。】


    【孟历一三三八年,良月十七。】


    【你路遇荒岭人家,闻哭嚎之声,嗅血气弥漫,遂持剑而入。】


    【见屋中横尸,老幼皆亡,入其屋中,女子哀嚎,男似妖魔。】


    【你拔剑斩杀,回避而出。】


    【少顷,女子和衣而出,垂泪而谢。】


    【其言身为樵夫之女,待字闺中,与人情投意合,谈婚待嫁。】


    【谁知那人交友不慎,其友见女子貌美,心生歹意,潜入樵夫之家,杀人掠女。】


    【其言识人不淑,连累家人,无颜苟活,欲追随而去,望恩公谅解,言罢,自刎而死。】


    【你见此惨状,沉默难言……】


    【a:转身离去、b:入土为安、c:以画绘之、d:亲自干涉。】


    江贺手指拂过文字。


    看到那凄惨的景象,一时沉默。


    纵然是太平盛世,亦不能保证事事平安,更别说这朝廷管控无力的边荒之地了。


    见到这般惨状,他也只能无言叹息,做出选择。


    【入土为安】


    他并未拿起画笔,将这般惨相记录下来。


    而是施展道法,将樵夫一家埋葬立碑,又一把火将屋子焚烧殆尽。


    恶徒之尸,则直接曝尸荒野,任野狗摧残。


    做完这些,他便转身离去。


    江贺本以为事情到这就结束了。


    谁曾想,当他走过荒岭,来到附近的城镇之内,正准备买点酒菜,安抚一下郁闷的心情。


    结果又遇到了糟心之事。


    【你离开荒岭,至附近城镇,欲买酒而醉。】


    【却见官府门前,一老翁被棍棒打出,弃置于地,重伤将死,哀嚎难止。】


    【你上前救治,询问因由,却听老翁嚎哭。】


    【其言原有一子,敦厚老实,子又娶媳,温良孝顺,本乃乐事。】


    【谁知城中财主,知媳貌美,强行掳掠。】


    【其媳外柔内刚,自绝而死,其子愤怒,欲要复仇,又被财主乱棍打死。】


    【仅余老翁一人,欲要报官,谁知城官被贿,不闻不问,将其乱棍打出。】


    【其悲极哀哉,天理何在?】


    【你见老翁绝望,怒由心生,遂……】


    【a:斩杀官员、b:斩杀财主、c:一并砍了、d:亲自干涉】


    看着老翁倒在地上,绝望的抱头痛哭。


    江贺心中闷闷,并未多言,直接拍在了书页上。


    【一并砍了】


    由于子媳皆亡,老翁彻底绝后、又被官府打了出来,已经绝望悲极。


    他跟这位陌生公子说这么多,只是找个宣泄倾诉的对象罢了。


    却没想到……


    公子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竟是直接起身,闷闷的走向官府大门。


    官府大门前,站着两名衙役。


    他们先前将老翁乱棍打出,又看着老翁跟江贺倾诉,站在那里满脸冷笑。


    倾诉?询问?


    这老头也是急病乱投医了。


    若是一个仗剑而走的侠客,他们或许还会上前制止一下,防止出现什么意外。


    看这公子细皮嫩肉的,脸色又那么惨白,显然有些阴虚,手脚无力。


    又是书生打扮,身后背着画板跟绘笔,多半是个跑出来玩的画生……


    就这?


    就那防身用的佩剑,都未必见过血!


    此时,两位衙役看着公子闷闷走了过来,立即持棍呵止。


    “衙门重地,来者止步。”


    “老丈所言可实?”


    公子并未止步,反而开口问道。


    两位衙役对视一眼,笑了。


    “这位公子,我劝你少管闲事。”


    “你可知晓,那孙财主是什么人物,那可是……”


    衙役吹嘘着,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张了张嘴,一口气却上不来,声音突然没了,而且伴随一些晕眩,天地开始倒转……


    当他看到自己的身体后,恍然大悟。


    我头掉了。


    血色如泉,将镇衙之狮染红。


    公子迈步入内。


    于血中走过,白衣未染尘埃。


    一路走过大堂,来到城府内院,一位膘肥体胖的衙官,正追逐少女,嬉笑而乐。


    他见到陌生人走到城府后院,有些摸不着头脑,停步喝问。


    “你是什么人?!”


    这就是他的遗言。


    公子提着他的头脑,一路回到衙门外,来到了那位老翁面前,将手中之物弃于地面。


    他看着呆滞的老翁,亮了亮手中之剑,轻轻开口。


    “如果你觉得没有天理……”


    “这就是天理。”


    “我还要再走一趟,老丈,能动么?”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