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丁死了。


    军医用尽了办法，也没有将他救回来。


    昨晚想要救他的士兵，与他关系很好。


    听见他的死讯，士兵抱头痛哭。


    夜里，轮到他休息。


    刚到子时，他赫然睁开了眼眸，神色木讷地起身，离开了休息营。


    有士兵发现他时，他站在小丁昨晚出现的地方。


    他笑着看着众人，徒手将自己的眼珠子挖了出来，又挑断了自己的脚筋、手筋。


    为首的士兵得到消息赶过来，正好看见了这一幕。


    他瞪大眼眸，低喝道：“疯了，全都疯了！”


    接连两晚，都有人出事。


    为首的士兵，不敢不重视此事。


    第二日，赵仪和赵乾来军营操练时，他便将此事，禀告给了他们。


    赵乾一听，眉头忽而皱紧了。


    “人走哪儿，带我过去看看！”


    “先锋还是别去了。第一晚那个人死了，昨晚出事的那个人，虽然还有一口气，但……但与死了也没什么两样。


    他那副模样，实在是太惨，你若是看了，夜里怕是会……会做噩梦。”


    “我堂堂先锋，死人都见过不少，岂会怕这个？”


    “嗯，先锋说得不错，你带路吧！”


    “好，将军、先锋这边请！”


    为首的士兵应了一声，走在前面带路。


    赵仪和赵乾二人，跟在他的身后，来到一处营帐内。


    刚掀开营帐帘，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便扑鼻而来。


    赵仪脸色平静，缓步走进去。


    只见床榻上，躺着一个人。


    那个人脸色惨白，双眼血乎乎的。


    露在外面的双手和双脚，也都染上了血，看上去的确不太乐观。


    “这些伤，都是他自己弄的？”


    “回将军，是！”


    赵乾看见这一幕，暗暗咬了咬牙。


    一个正常人，是不可能对自己，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来的。


    这件事情，怕是真如士兵所言，是中邪！


    “将军，咱们要不要请一个道长，过来看看？”


    “这事儿的确诡异。若是小六在，请她来最好不过，可她……”


    赵乾叹了一口气，心中有些挂念锦云。


    她离开了这么久，连一点消息也没有传回来。


    他收到消息，黔国皇帝被二皇子萧景言所杀。


    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小六当初护送之人，就是萧景言。


    黔国出了这么大的变故，也不知道，她和老四情况如何？


    “将军，小六虽然不在都城，但她的师侄青桐，似乎也有些能耐，不如咱们去将他请来？”


    赵乾的话，将赵仪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转头看向他，微微颔首。


    “嗯，此事就交给你了，你速速去办！”


    赵乾找到青桐时，青桐正在监督周文渊做功课。


    听说了军营里的事情，青桐微微颔首，应道：“麻烦先锋带路！”


    “我也去，我也要去！”


    周文渊放下笔，激动地站起身来。


    青桐睨了他一眼：“你功课做完了么？”


    “我……我回来再做！”


    “小织语都已经将功课做完了，你却还没做完。


    若是锦云师叔知道了，一定会觉得你偷懒了。”


    “我才没有偷懒！织语他……他比我先入师门，比我先完成功课，很正常嘛！”


    周文渊瘪了瘪嘴，绝不承认是他没有天赋。


    怎么画都画不会，最简单的平安符。


    “织语，你盯着师弟的功课，等我回来检查。”


    “好！”


    织语点点头，一双如黑葡萄的眼眸里，溢满了童真。


    周文渊一听，不高兴了。


    “师兄，你不带我去军营就算了。


    你怎么……怎么还让织语盯着我做功课？


    这事若是传了出去，我多没面子啊！”


    “你刚才不是说了，小织语比你先入门。


    算起来，他也是你的师兄。师兄盯着你做功课，不丢人！”


    青桐微微一笑，转头看向赵乾。


    “先锋，我们走吧！”


    “好！”


    赵乾应了一声。


    在转身之前，忍不住多看了周文渊一眼。


    之前就听说，太傅的这个儿子，想要拜小六为师。


    没想到小六还当真收下了他！


    被赵乾这样一看，周文渊的脸颊忽而就红了。


    完了完了，他的面子保不住了。


    从今以后，他是没脸回都城见人了，呜呜呜……


    军营里。


    赵乾带着青桐，来到了那个伤者的营帐。


    他们刚走进去，便看见军营用白布，蒙住了他的头。


    赵乾一惊，快步走上前去。


    “军医，他……”


    “先锋，在下已经尽力了，人……人没能救回来！”


    军医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


    青桐转头看向床榻上的白布。


    只见一缕幽魂，从里面飘了出来。


    他的神色有些茫然，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一条锁链勾过来，勾住了他的脖子。


    青桐随着锁链看去，只见黑白无常，出现在了军医的身后。


    没料到刚开天眼，就看见了黑白无常。


    青桐稍稍一怔，很快又回过神来，对着黑白无常一拜。


    “大人，我有几句话，想要问他，可否给我一些时间。”


    青桐拜的方向，是军医的方向。


    军医以为他是在跟自己说话。


    他看了看青桐，又转头看向赵乾。


    不明白这人都死了，他要问什么话？


    然而不等他将疑问问出口，便听见赵乾道：


    “麻烦军医了，你先出去吧！”


    “诺！”


    军医应了一声，越过二人的身边，离开了营帐。


    同一时间，黑白无常将锁链收回来，飘到了一旁。


    青桐松了一口气，笑着道：“多谢二位大人！”


    听见他的话，赵乾这才反应过来。


    他刚才不是在跟军医说话，那他是……


    “道长，你……你在跟谁说话？”


    青桐不答，往他的身上贴了一张天眼符。


    “先锋，我们的时间不多。想问什么，就问吧！”


    随着青桐的声音落下，他看见了那个死去的士兵。


    他瞪大眼眸，惊道：“你……你不是死了么？”


    “我死了？”


    士兵也是一惊，没料到自己居然已经死了。


    一旁的黑无常，见他问这么无关紧要的话，催促道：“问重点！”


    闻言，赵乾转头看向他。


    在看见黑白无常时，又是一愣。


    刚才进来时，营帐里没有旁人。


    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