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5 章

作品:《中也君,入赘吗?

    三人对视一眼。


    与谢野晶子心疼她。“可是不说出来的话,你会一直这么难受的。”


    她心中明白。“这就是森鸥外对我的报复——”她双手紧紧抓着被子。“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冷静不下来……我想对他好好说,可是我……我好恨……”


    “那就把他骂一顿?”


    她摇头,她对语言的威力再了解不过。“语言恶毒起来会比刀还要锋利,我不能将名为语言的刀,插在我最重要的人的身上……”


    泉镜花看着坐在床上的藤野五月沉默了好一会,突然决定了什么似的,站起身往外走。


    与谢野晶子抬头看她。“镜花,你去哪儿?”


    她没回答,只是拉开门走了出去然后带上门。


    中原中也看着泉镜花出来仿佛看到了救星。“莉莉她——”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听到泉镜花冷着脸开口。“夜叉白雪!”


    中原中也从来没想到泉镜花竟然如此没有武德,二话不说上来就开启异能一刀就劈了过来。


    别说泉镜花这突然的攻击把中原中也吓到了,甚至把其他人也吓到了。


    泉镜花冷着脸一看就是生气了。而生气时候的泉镜花的异能比往常还要难对付。身着白色和服的异能女人抽出长剑就是一套连招,走廊狭窄,把几个站在走廊等候的男人们撵的鸡飞狗跳。


    有因为提前预知到危险提前躲开的,有直接躲进办公室避难的,还有蹲在地上委屈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的。还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挨砍的只能狼狈躲闪的。


    太宰治蛇皮走位拍了拍泉镜花的肩膀,将异能无效化。


    “镜花,冷静。”瞧瞧这到处都是伤痕的走廊,又得重新修缮了。“咱们今年的修缮资金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再造出多余的修缮项目,等国木田君回来又要说教了,太吵了,你也不太想听吧?”夜叉白雪这突然来这么一套连招把所有人都整懵了。“藤野君怎么了吗?”


    她从胸前抽出匕首对着好容易站定在地上的中原中也。“莉莉姐姐那么温柔,却被逼成连话都不能说,都是你的错。”


    她永远无法忘记在港口黑手党的大楼里,只有她在她最难受的时候给她糖,安慰她,陪着她一起睡,帮她细心的治疗伤口。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都告诉自己不要放弃,她没有武力值,但是却还是能为了自己敢与跟芥川龙之介硬碰硬,甚至不顾自己的立场和危险将她推出黑暗。


    那么温柔的人,现在却沦落到这样的结局。


    不该这样。她不该这样。


    中原中也觉得自己没有再冤枉了。“我没不让她说话!”


    泉镜花依旧冷着脸。“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不让她说。”


    中原中也觉得泉镜花简直不可理喻。“首领什么都没说好吧?”


    “那可未必。”太宰治才不相信中原中也那个憨憨,他听人说话只听话,基本不听音。“森先生如果不想让人说话自然有他的办法,以你的脑子肯定是理解不了的。”


    他是不理解。“说出来又能怎样?”


    太宰治瞧他。“话说出来之后引发的后果大概就是能让你回组织的那种严重。所以她才只哭不说。”


    他将之前森鸥外与她的话从头到尾捋了一遍,但是依然没发现有什么问题。“首领什么都没说啊。”


    这话听得太宰治直摇头。“中也你这智商——算了吧。”


    他一把揪住太宰治的领子。“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他现在整个就是一个家宅不宁,这人明显知道但是就是不说,没有比这个更气人了。


    “森先生走之前是不是对你说了类似组织永远欢迎你,随时都能回来的话?”


    他松开了他的领子。“……你怎么知道?”


    太宰治甚至懒得回答他的这个没营养的问题。“这句话就是对她的警告。”


    “那只要她说什么我都不走不就行了?不就是几句话,又能如何?”他确定她以她的性格根本不可能给他造成致命伤害。他直接跨进了医务室的门走到她面前。


    “莉莉,我不管首领怎么说,你想说什么就说。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这样你能放心了吧?你骂我什么我都听着。”


    医务室里一片寂静。她抬眼看他,然后又垂下了眼。


    织田作之助走进来蹲在床边看他。“五月。把话说开了永远要比忍在心里要好。是不是?”


    “……是。”


    “那就说出来。”


    “说出来……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她的蓝色眼睛里失去了所有的光芒,缓缓闭上了眼睛。“可是……沉没成本如果不及时舍弃的话,就会越陷越深……再也无法收场……”


    她握住织田作之助的手。看了他一眼。


    她的眼神,织田作之助能读懂,那是希望他借给她勇气与力量的请求。


    她缓缓抬眼看他,眼里是他看着陌生的发狠似的愤怒。“中也,十二年前……你我离别之时,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他愣在那。


    虽然时隔十二年,但是她对她所说出的话依旧记忆清楚。“我那时候对你说——我未来的丈夫并不需要擅长我所擅长的。但是他一定要有强大的自尊与心气,高傲一点也无妨,绝对不能自轻自贱。至少对待任何人都能不卑不亢。”


    “我还说过,你的才能足够让你堂堂正正昂首挺胸的活着,你不必因为你的出身或者其他任何不利的条件感到自卑或不安。”


    “我是不是对你说过——只要你不看轻你自己,那么谁都没有资格看轻你!”


    她垂下眼。“我离开之后的那六年,我都期待着你未来成为我所期望的人来迎接我的那一日。”


    她抬头,眼睛因为哭过而带着红色。“我那时候就能感觉到你在我面前时的不自信,所以我临别时才对你说这些,你的才能和异能足够在横滨这块土地上成长、发展。我希望你能够成长成为一个无时无刻都能够昂首挺胸,堂堂正正的男人,可你——”


    她的余光看到了放在了床头柜上的玻璃杯,下一秒她直接拿起那玻璃杯直接朝他砸了过去。厉声开口。“你却跪在那个森鸥外面前自称奴隶要将一切都献给他!”


    她下一秒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甚至连鞋子都没穿,直接踩在冰冷的地面上,朝他走过去的下一秒双手直接狠狠推了他,他甚至没反应过来竟然被她的力量推的后退好几步。


    “父亲从小教育我,绝不低头,更不能向他人卑躬屈膝!女人尚且如此,更别说是男人!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连这点道理你不明白吗?那么喜欢下跪当奴隶那你就给我滚回港口黑手党好好跪森鸥外去!像你这种轻易就向他人低头,动则自称奴隶向他人下跪的人,没有资格成为我菲茨杰拉德家的女婿,更没有资格成为我奥罗拉·菲茨杰拉德的丈夫!”


    她因为盛怒,胸口起伏不定。后退了几步靠在床尾的栏杆上。“我可以没有丈夫,但是我不需要一个懦夫来当我的丈夫。我的丈夫竟然向别人下跪自称奴隶宣誓忠诚,这简直可笑。我是不是该感谢你在我大学与你结婚的那两年,你没把我也送到你们组织会所里当夜店头牌?”


    她的呼吸都在颤抖。“真可惜,你当时就该这么做的,如果你当时这么做,就不会有今天了。你也不必离开你效忠的森鸥外了,毕竟我被父亲的仇敌扔到擂钵街的时候,就是打着让我当陪酒女报复父亲的算盘。森鸥外那么好,那么有人格魅力让你如此死心塌地,那你就回到他那吧。这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结局。”


    她吸了吸鼻子,抬手用手抹掉眼泪。“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她之所以哭,就是因为舍不得放手,舍不得这十几年来的感情,可是森鸥外给她的心上狠狠戳了一刀,让两人的关系出现了无法调和的裂痕。可是这种侮辱她不能忍,更没有办法跟父亲交代。


    沉没成本太大了,她舍不得放手,可是也正因为是沉没成本,如果再不放手,就只能越陷越深,越亏越多。


    她靠在与谢野晶子身前垂下了眼。“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你不会辜负我的期望。但是早在一开始就是我的一厢情愿。你是一个人,不是一样物品,不可能会按照我的计划去走,我该看清的,从你选择进入港口黑手党那天开始。我就该意识到,可是我也是女人,也有被感情蒙蔽双眼的时候。”


    她扶着墙慢慢坐在了地上,眼泪滑落脸颊。“我为了能够想要抚平你的不安,完成阶级的跃迁,让你堂堂正正走在所有人的视线里,这些年我付出了无数的努力,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这些都是已经付出且不可收回的沉没成本了。我没有丈夫了。我也不需要丈夫了,男人这种生物除了会耽误我的事业发展,其他真的一点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