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9 章

作品:《中也君,入赘吗?

    他又打了个电话。他还没开口就听到她那边开口,声音里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听不懂日语我换德语意语法语英语再给你翻译一遍?”知道她不搀和组织事务他还总问,他觉得她的原则能打折?

    他连连否认。“不不不!就是问你一个问题!”

    “……说。”

    “你未来作为老板,遇到忠心与能力有余但是惹出事情的属下会怎么做?”

    ——这不是一回事吗!这人是把谁当傻子?

    “中原中也你是把我当傻子吗?你以为你换个问法这事儿就不是你们组织内部事务了?”

    “我问你怎么做,这是你们人力资源的问题!”他死都不承认。他之前看到她书架上有人力资源书了!

    她冷笑。他这是来探她口风来了。如果她口风紧,他那边就给这个人处理掉。如果她不在乎,他就能放心自己处理,毕竟优秀的手下难得。

    实际不还是她做决定嘛!有什么区别!

    “是一个很忠心,能力也很强的职工,对吧?”

    “是。”

    她考虑了好一会。

    “莉莉?”

    “不行,这不是我能插手的事情。”她解答的话都到嘴边了,但是最后还是决定缄口不言。今天他能用这种方式,一旦开了先河,那以后就没完没了了。森鸥外又不是个傻子,把别人当傻子的人自己才是最傻的。而且这个点他不可能一个人呆在家。不管在哪儿旁边都不会没人。

    她差点就被他带沟里去了。

    “你把这件事汇报森先生看他的意思,如果说他那边可以决定,那就按照森先生的意思办,如果他允许你把这件事征求我的建议。你再给我打电话不迟。”

    她把电话挂了。

    秋山垂眉敛目。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她一句话的事情,中也先生不会说,他也不会说,不会有人知道她左右了中也先生的决定,但是她依然把这件事推脱掉了。

    中原中也十分无奈的叹了口气。上楼把这件事他回报了森鸥外。

    森鸥外也很意外中原中也会提出这个要求来。“你想让五月君决定?中也君,这是公事。”

    “我知道。”他压了压帽子。“但是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与她有关。而且这件事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真的杀了他,我有些担心她会不会……”

    藤野五月对待人命的态度重于天。这从她一心求死也不愿意手上沾上人命就能看出来。

    “可以。”中原中也结婚之后办事效率都比以前高了,大约是知道有老婆要养。对于能增加职工积极性的事,他觉得这事不是很重要。

    他这才打电话。

    “之前你没问过她?”

    “问了,打了三个电话,一定要让我汇报您之后再做决定。”

    森鸥外甚至觉得有些可惜——她如果没那么坚定多好。

    她接到中原中也的电话,听到森鸥外的声音,她原本觉得森鸥外直接自己就处理了,怎么都不会再让这事儿回到自己这来,森鸥外怎么也跟他一块闹?

    她沉思了许久。

    “莉莉?”

    “……我晚上回去一趟。得麻烦森先生稍后下班了。”

    她挂掉电话的时候满脸的忧虑。

    ***

    她下课之后驱车回了横滨。

    森鸥外办公室里,她看到了当时站在秋山旁边的那个叫‘仁谷’的男人。

    被打的好惨,都吐血了。

    她下意识战略性后仰,她不喜欢见血,甚至还后退了两步。她的裙子都是浅色,可不想弄脏或者溅上血。

    中原中也也被通知过来,一进来就看到她在后退。“莉莉,你来了?”

    “……嗯。”她走到森鸥外面前。“抱歉,森先生,还占用您的下班时间。”

    “不要紧。”他也很想知道她怎么处理这件事。

    她看向那个仁谷,对方的眼神却依然带着愤恨。那种愤恨让她觉得熟悉。

    这眼神可太熟悉了。她都看了多少年了。

    “莉莉。这件事你来决定?”

    他看到她忧心忡忡的样子,不明白为什么她看起来并不高兴,她在担心什么?

    她走到那个男人身前弯下了腰。“仁谷先生,您很讨厌我,是不是?”

    他冷哼一声。“有夫之妇还在外面与别的男人勾三搭四。你把中也先生当什么!”

    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她发誓半个月之前就闻到过这味儿,在东京,教室里。

    她唇角勾起,问出那个她心中已经知道了答案的问题。“那仁谷先生觉得什么样的女人配得上他?”

    “既然当了黑手党干部的女人,就应该老老实实呆在家里——”

    “当家庭主妇给他做饭洗衣服生孩子?”

    她直接截住了他的话。

    “你既然知道还在外面勾引其他男人!”

    中原中也知道她生气了。因为她虽然唇角勾起,却没有温度,眼里也没有笑意。

    她蹲了下来平视被人按着跪在地上的男人。“仁谷先生,我很抱歉的告诉你,家里的一干事务,包括扫地拖地擦玻璃打扫房间;洗衣服晒衣服熨衣服叠衣服;买菜做饭刷碗。以上全部——”

    她做了个深呼吸。

    “都不是我做。没了中也我连头发都吹不干。让你失望了,在你眼中我应该不是一个合格的女人,更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吧。”

    她看到了仁谷眼中的震惊。仿佛在说‘像你这种伺候男人都不会还跟高位截瘫一样需要男人伺候的女人怎么会有人要’。

    她笑容不变。“知道中也最近在学什么吗?他最近在学怎么帮我盘头发。你知道吗?他挺有才能,没学多久就很有模有样了。”

    她解开了自己头上的发夹。金色的漂亮长发一下子散了下来。“中也,帮我梳一下头发。我头发被我束的有点紧,头皮疼。”

    他早习惯了,而且他的确喜欢她漂亮的金色长发,跟金线制成的瀑布,顺滑又美丽,所以也很喜欢把玩,顺便也学了如何编头发,那些看起来自己很难编出的造型,自己给她编的时候却并不难,所以他前段时间很沉迷这个。

    “有梳子吗?”

    她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梳子和发带递给了他。

    刚刚她说头发束得头皮不舒服,他把她头发打散。然后直接把发带编进了辫子里。最后在发尾束了个漂亮的大蝴蝶结。

    仁谷快疯了。“你怎么敢!”

    她摸了摸整齐的头发,也很喜欢中原中也给她发带系成的漂亮蝴蝶结。“你情我愿的事情,他不愿意会拒绝的。既然他帮了我,那就是他愿意的。仁谷先生,你管得太宽了,这是我与他夫妻之间的事情。”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俯视他。“仁谷先生,既然你觉得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女人,巧了,我也不想成为你口中合格的女人,那我做个男人怎么样?我可以去跟男人一样做生意,赚钱,应酬。也可以去跟男人一样与别的男人谈天说地把酒言欢,这些我都可以。”

    中原中也以他办公室酒柜里内藏价值不菲的酒对天发誓,她是在挑事。

    她的声音温柔可爱,但是说出来的话无一例外砸在了仁谷最痛的地方。

    “仁谷先生,您觉得呢?”

    “一个女人就该去做女人该做的——”

    她收起了礼貌的笑容,甚至没让他把话说完,插话的声音掷地有声。“请问——谁给你的勇气来定义女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呢?”

    她回头看着中原中也笑了笑。“我觉得这很有趣,中也。我的周围好像总是能吸引到这些自顾自说定义女人该干什么的男人,还有认为不知道是我的脸还是我的气质把我当成援/交女、应召女的男人。我一直在想,难道是我有什么问题吗?是我的脸像?还是气质像?我记得你应该见过不少那种职业的女性吧?能不能告诉我与她们有什么共通点,或者是能够联想的象征吗?”

    中原中也被她倒数第二句惊得冷汗一瞬间就出来了。

    ——别骂了别骂了,孩子知道错了。

    他明白原因。

    她已经深入到了男人的世界里,给自认为自己有能力,但是实际上在她面前却不堪一击的男人一记又一记沉重的打击。她的强大引起了男人的忌惮,所以她才会被人泼脏水,一次次的打压。“不是你的错。”

    她得到了他的回复又低下头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仁谷先生,如果我告诉您,未来我将会成为商人,因此会与更多的,一流财阀、企业集团的男人有更深入的交往,会得到他们的青眼,会与他们有更多的交流,会接受他们一起旅行、一起吃饭,一起跳舞的邀请,我会让他们承认我的能力,败在我的裙下,这是我认定的职业。也是我未来的日常。您觉得我这么做,不可原谅吗?”

    仁谷的眼睛都因为生气而通红。“你该死!”

    中原中也看到她的眼里充满了失望与悲伤,仿佛快要哭出来似的。

    “莉莉?”

    她把包背好。“中也。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