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阳能一眼看出姜幼渔的不凡，又怎会不知上古十大异瞳之一的血灵玉瞳。


    正是因为血灵玉瞳非同小可，倘若不另寻一个幌子，将其掩盖，等到了太初仙宗，恐怕会遭人觊觎。


    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不论放在哪里都是适用的。


    在没有守护宝物的能力之前，最好不要暴露身怀宝物的秘密。


    或许，让林语瞳加入小林峰，成为慕容阳的亲传弟子之一，可以对她进行很好的保护。


    可刚才，慕容阳提及林语瞳的心性问题，若将其保护起来，其心性势必得不到磨砺。即便身负血灵玉瞳这般造化，终究也只会被外物所累，修炼难有成就。


    “这老家伙或许是想封住血灵玉瞳，给语瞳丫头打上了血逆妖瞳的幌子，即可防止身怀异瞳的秘密暴露，遭有心之人算计，又可避免语瞳过度依赖血灵玉瞳，在外门这般鱼龙混杂之地，磨砺其心性。”


    “待到语瞳丫头有所成就，达到晋升内门弟子的要求之日，再顺理成章的将其招入小林峰，成为他的弟子……”


    林渊思索着，心中暗道。


    而且，他刚才还提到了陆长生。


    这个主意，多半是陆长生那老六提出来的。


    “罢了，反正长生不会害语瞳，等会儿……我去跟那丫头商量一下吧。”


    林渊心里想着，随即眉毛一挑，


    “除了语瞳，还有一个……”


    这下子，轮到慕容阳不淡定了。


    “你小子，是搞天才批发的吗？自己的根骨一般，身边却聚集着这么多的妖孽。”


    “还有谁，带来让本座见见！”


    慕容阳兴奋道。


    他虽然看上去只有三四十岁的模样，但林渊有重瞳，可以看出他的真实年龄已然不下百岁。


    对于这种前辈而言，最珍贵的或许并不是法宝与造化，而是天赋极佳，可以收做传人的晚辈。


    仙道传承，存乎一心。


    姜幼渔虽然天赋极佳，但像这样的弟子传人，谁又会嫌弃多几个呢？


    下一刻，只见林渊朝着一位从不远处走来，抱着一条厚厚的棉被去晾晒的小小的身影招了招手。


    “小狐狸，过来一下！”


    林渊喊道。


    正是拥有灵狐半妖血脉的胡涂涂！


    胡涂涂把棉被搭好后，有些不情愿的走了过来，看向慕容阳的眼神中有几分警惕。


    并非针对谁，而是这小妮子对所有的陌生人，都会保持极高的警惕。


    而慕容阳身上似乎有种与生俱来的亲和感，让她收敛了不少。


    当慕容阳看到胡涂涂时，顿时眼前一亮，随即又微微皱起了眉头。


    “拥有灵狐血脉的半妖之躯，小子，你身边都是一群怎样的怪物啊！”


    “若是好好培养，这小妮子将来的成就，不会比你那小媳妇低多少。”


    慕容阳神情凝重道。


    林渊笑着，并随手摸了摸胡涂涂的小脑袋，虽然隔着兜帽，却也能感受到那一对毛茸茸、软绵绵的小狐耳，手感极佳。


    如此举动，倒是惹得胡涂涂咬了咬银牙。


    对此，林渊并未在意。


    他看着慕容阳，淡然一笑，


    “这小妮子，能收？”


    林渊问道。


    慕容阳沉思片刻，却是摇了摇头。


    “为何？”


    林渊不解道。


    这老登，收徒的要求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若是单论根骨资质，胡涂涂绝对还要在陆长生之上。


    这踏马都不收？


    一时间，林渊越发觉得自己这个买一送一得来的‘掌峰弟子’的身份有些水。


    “此女无论心性，还是根骨、天赋，都是上上之选，确实是一块难得的璞玉。”


    “只是，小子，你出身卑微，不曾触及九州之事，对十大仙门也并不了解，不知这半妖之躯……意味着什么。”


    言语间，慕容阳的脸上多了几分凝重。


    对于二人之间的话，胡涂涂虽听得一知半解，却知道这是在议论自己的血脉，也不由得竖起耳朵，耐心的听着。


    慕容阳单手背负，迈开了脚步，边走边道：“半妖血脉，乃人族与妖族的结合，当今九州，人、妖不两立，见面便是死仇，相爱这种事……更是几乎不可能存在。”


    “而即便有那么几个例外，不同种族之间，诞下后代的几率，更是微乎其微。而且，对于人族与妖族而言，半妖之躯……虽具备两族的优势，却是不折不扣的‘孽体’。”


    “特别是注重血脉的妖族，更是将其视作耻辱，眼中钉，肉中刺。一旦得知有半妖血脉的存在，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将其彻底诛杀。人族虽没有这样的极端，却也对其极为排斥。”


    “毕竟有一半的妖族血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慕容阳语气平淡的解释着，眼角的余光，却始终在胡涂涂身上徘徊。


    而听到这一番话，胡涂涂低着头，表情失落。


    “所以，我的存在……对这个世界而言，就是一个错误吗？”


    胡涂涂语气低沉道。


    林渊见状，淡然一笑，


    “世间万物存在即有理，你，还有身边那些在乎你的人，都不会觉得你多余。”


    “既如此，你又何必在乎其他那些无关紧要之人的想法呢？”


    林渊轻笑道。


    胡涂涂抬起头，看向林渊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好感。


    一旁，慕容阳暗暗点头，


    “这一次，本座支持林渊这小子的想法。”


    “只不过，这小妮子，本座还是不能收。”


    “并非看不上，而是为了保护她。毕竟，十大仙门掌峰传人的身份，太过敏感。一旦认定了这个身份，就要被摆在明面上。”


    “如此大张旗鼓，不仅会受到十大仙门之中，那些道貌岸然的正道人士的谴责，甚至会被妖族视作挑衅，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慕容阳解释着，随即顿了顿，话锋一转，


    “不过，这小妮子若是不介意的话，以‘妖宠’的身份，跟随于你二人身旁，亦可得仙宗造化，亦可受太初庇护。”


    “怎么样，考虑一下？”


    慕容阳笑问道。


    “主人去哪，我去哪……”


    胡涂涂一脸认真道。


    几人边走边聊，不多时候，来到了一座空荡荡的大殿前。


    这间大殿是准备做成会客堂的，只是新林府初建，还没来得及装点。


    不过，倒是正好可以用做拜师收徒仪式。


    毕竟，林府祠堂供奉着林家先祖牌位，在那边搞仙门的收徒仪式，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慕容阳打量了一番，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即，他开始着手准备。


    林渊见状，揉了揉胡涂涂的小脑袋，淡然一笑，


    “去，把小渔儿喊来，准备……拜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