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摇头，“自从观摩团随朱四郎出海后，就再没有消息传回，父亲也知道，福建和东番隔着一条海峡……”


    其实，以前她也不知。


    自从朱四郎前往福建，拿下东番后。


    不光她。


    整个金陵都知道，福建和东番之间隔着一条海峡。


    朱四郎的海军战船，往来两地，都得航行两天时间。


    “听说，现在往来两地，除了朱四郎的海军，就是和大燕商行合作的商贾豪强，这些人只要离开鸡笼屿，都会配合朱四郎海军、以及所谓陆军第一镇严格查验，锦衣卫很难把消息带回来……”


    某刻，吕氏突然压低声音，殿内明明没人，还左右看看，“女儿听说，锦衣卫千户纪纲，这次顺势跟随上岛，就是想办法，在岛上发展锦衣卫眼线……”


    吕本微微皱眉。


    在东番岛上建立锦衣卫系统又如何？


    两地往来的船只，被朱四郎控制着。


    想要把东番消息带回来，恐怕很难。


    这条消息传递渠道，并不好建。


    这两年，朱四郎封闭东番岛，到底在岛上做了什么，发展如何？


    恐怕只有等观摩团回来，才能知晓了。


    ……


    锦衣卫……


    每次有人对他提及这个特殊系统。


    他就忍不住会想起，对方曾暗中帮他遮掩之事。


    当时他就猜测，这个人大概率是蒋瓛。


    可这几年，蒋瓛从未接触他。


    此人到底想做什么？


    ……


    临近中午。


    一辆辆豪华马车驶入东宫。


    常家、蓝家、吕家人纷纷抵达。


    然后被东宫宫女恭敬请到宴殿。


    常茂紧挨蓝春兄弟二人。


    等待朱标抵达时，低语问：“蓝春，有没有舅舅他们的消息？”


    他刚回来。


    自从冯胜大难临头，他被短暂安排到汤二叔府中避祸后。


    紧接着，蓝玉西征就把他带走了。


    这些年，他一直在西北吃风沙。


    冯胜之事，让他认识到了朱四郎的狠辣和不择手段。


    虽然再也不敢与朱四郎为敌。


    可他一直在关注朱四郎。


    迫切想看朱四郎倒霉。


    他不敢招惹朱四郎，朱四郎倒霉，他拍手喝彩总没问题吧？


    可惜，这个愿望一直无法实现。


    朱四郎从洪武九年、十年的低谷反弹后，势头增长，仿佛就没有止境。


    如今，更是成为大明最特殊的一位王爷。


    拥有两百艘战船，陛下还准许朱四郎编练两万私兵。


    他收到的最新消息，就是观摩团在福建观摩的震撼芸芸。


    自从观摩团出海后，就再未有消息传回。


    蓝家或许有内幕消息。


    毕竟，蓝玉是观摩团带队主事之人。


    何况，蓝春和耿瑄走的很近。


    耿瑄为了一个村姑，闹得全金陵都知道。


    而这个村姑，恰恰是朱四郎学生。


    蓝春摇头。


    常茂微微皱眉。


    刚准备说话时，殿外传来唱喝声。


    “太子爷到！”


    “太子妃到！”


    “侧妃到！”


    “王侍选到！”


    ……


    正在议论的常蓝吕三家人，瞬间停止，纷纷起身同时，向宴殿门口看去。


    朱标抱着朱允炆，含笑率先进来。


    吕本看到这一幕，脸上宛若一朵花绽放。


    朱雄英不在，朱允熥还是个襁褓中婴儿。


    这个巧妙的时间差。


    让允炆在太子爷心中，拥有了特殊地位！


    常蓝两家脸色则略微有些不好，不过很好的隐藏了。


    吕家算什么东西。


    只要雄英在，就没有朱允炆什么事！


    而蓝玉之前也给两家写信回来，信中，不知多少次称赞，朱四郎夫妇把雄英教导的很好。


    已有朱四郎做事的影子。


    别管大家对朱四郎态度如何。


    都不得不承认。


    雄英若能学到朱四郎五成本事，定能成为一个出色皇太孙。


    这可不是常蓝两家共识。


    朝堂，很多人表面说着风凉话，私底下全都这么议论。


    ……


    常氏抱着朱允熥，略微慢半拍走在后面。


    紧随着吕氏，以及抱着婴儿，挺这个大肚子的王美人。


    朱标和常氏在主位并排落座，王美人在两边落座。


    “拜见太子、太子妃。”


    三家人行礼。


    朱标笑着压手，“都是自家人，大伙儿不必拘礼了，明天就是年节，孤和太子妃……”


    随着朱标话落。


    午宴开始。


    饭后。


    吕家人跟着吕氏离开。


    常蓝两家人跟着常氏离开。


    常茂故意拖到最后，跟在朱标身边。


    朱标本打算去美人殿的。


    今天太子妃、侧妃都有家人陪着，美人给他生了个闺女，又怀着一个，年节却无家人来看望，心里肯定难受。


    “你是不是有事？”朱标午间喝的有点多，有点微醉，脸微红。


    常茂松了口气，忙道：“姐夫，我想调回来……”


    蓝玉、沐英正在重新整顿编练太子卫率。


    据说是按照朱四郎编写的兵法操典整顿。


    甭管他愿不愿意承认。


    都改变不了，朱四郎在军事上的极高天赋和能力。


    太子卫率又是蓝玉和沐英整顿编练，重新成军后，一定是支强军。


    将来，姐夫北征灭元，太子卫率会有很多立功机会。


    并且，最容易打的，且战果最大的仗，肯定会被安排给太子卫率。


    进入太子卫率，就意味着无数的功劳！


    “姐夫，如今我在军中就是个笑话，无论我怎么努力，别人都只记得，我在辽东的事情……”


    朱标微皱的眉头渐渐舒展。


    原来是痛定思痛，想立功雪耻。


    略作沉吟，点头道：“可以，不过具体如何安排，我要征求永昌侯、西平侯的意见。”


    常茂被军中将士笑话。


    对他这个太子也没好处。


    而且，常茂悔改，他也愿意给个机会。


    老四不也给增寿、膺绪机会嘛。


    具体给常茂安排什么职位，他不会贸然决定。


    对于军事，他的实践经验太少，练兵就全权放权给蓝玉和沐英，他泡在军营，也只是把自己当作一个士卒，跟着训练，以身作则罢了。


    所以，如何安置常茂，他要听听蓝玉和沐英建议。


    常茂有些不甘心，却也不敢再说什么。


    毕竟，能离开西北那个苦地方，比什么都重要！


    随即，拍胸脯笑道：“姐夫，我保证不让姐夫失望！”


    朱标点了点头，让常茂不要跟着，独自往选侍宫院走去。


    ……


    两年多过去了。


    随着王美人给朱标生了唯一的闺女，并且再次怀孕。


    王美人的待遇，已经只比太子侧妃吕氏稍稍差一点点。


    宫院内。


    到处都是伺候的宫女、太监。


    “太子爷。”


    “太子爷。”


    ……


    朱标走入后，宫女、太监纷纷行礼。


    王美人听到动静，来到殿门时，朱标已经走了进来。


    “太子爷，您怎么来妾这里？”王美人诧异询问。


    朱标在软塌坐下，笑问：“怎么，孤来你这里，你不高兴？”


    “当然高兴了！”


    她就是觉得，常蓝两家都来了东宫，太子爷应该陪着这两家。


    这两家，可是大明最为显贵的外戚家族。


    常家也就罢了。


    除了依靠太子妃外。


    太子妃几个兄弟都不成器，中平资质。


    可蓝家不同。


    蓝玉正值壮年。


    是未来军中领军人物之一。


    太子爷有必要好好笼络。


    朱标笑看王美人替他分析，“无妨，孤平日里对蓝玉已经足够重视，而且太子妃她们女人家谈话，孤也插不上嘴，今天这个场合，你家人不在，孤来陪陪你。”


    王美人美眸瞬间瞪大，这才明白，朱标来她这里的用意。


    心中极为高兴。


    一边给朱标倒醒酒茶，一边笑盈盈好奇询问：“太子爷，燕王的陆军第一镇和海军很厉害吗？”


    这段时间，她虽然怀有身孕，慵懒的很。


    可也关注着这件事。


    现在金陵都在传海军、陆军第一镇。


    具体如何，却又没有任何消息。


    她莫名替太子爷有些担忧。


    朱四郎的兵太厉害了，会不会就像金陵某些言论，一旦朱四郎造反，可直接登陆金陵。


    朱标笑着摇头，“永昌侯等人出海后，就再没消息传回来了，可能得等观摩团回来了，他们春节后，还要去观摩老四的海军剿匪……”


    他也迫不及待，想知道，老四的陆军第一镇到底如何。


    有没有太子卫率，值得学习的地方。


    ……


    鸡笼屿。


    朱棣书房。


    书房门紧闭。


    虽然是白天，屋内还是略微有些昏暗。


    毛老六站在朱棣书案前，“少爷，我们的人发现，纪纲已经在岛上建立了三处锦衣卫据点，一处是福建豪强刘家商行内，不过据调查，是刘家的掌柜，背着刘家暗中投靠了锦衣卫，刘家并不知情，另外两处，都在今年后半年，福建迁徙而来的安置点内……”


    少爷千叮咛万嘱咐，严禁他在大明境内，发展军情人员。


    反观朝廷。


    刚开始，锦衣卫触手就伸到鸡笼屿。


    太不地道了！


    “从安置点内锦衣卫据点可以看出，确如少爷推测，纪纲早到了福建，一直在福建秘密活动。”


    这次纪纲跟随观摩团登岛后。


    就亲自把岛上锦衣卫据点理顺了。


    形成一条完整的情报链。


    纪纲此人有能力。


    就是野心很大。


    当初他就是看到这一点，所以借着整顿北方锦衣卫系统，狠狠敲打了一次。


    原本，是想要纪纲反思吸取教训。


    当初是想培养纪纲的。


    可没想到，纪纲根本没有反思，随着他离开，立刻活络起来，快速投靠蒋瓛。


    这人迟早要倒霉。


    身为锦衣卫，需要具备两样东西，才能和忠心，只要有这两样，就一定少不了一个好前途。


    野心是最要不得的。


    皇帝昏聩还好。


    只要皇帝不昏聩。


    野心太强的锦衣卫，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朱棣手中笔微微停顿，抬头，“这几个锦衣卫据点不要动，你选几个优秀的军情人员，去找刘家主和蒋进忠，让他们帮忙，把军情人员安插到纪纲发展的锦衣卫身边，慢慢取得锦衣卫信任，让他们被锦衣卫发展成下线……”


    在鸡笼屿。


    他不会放任锦衣卫肆意妄为。


    毛老六听的眼睛顿时冒光。


    让锦衣卫把军情人员，发展成锦衣卫！


    少爷高明啊！


    没想到，少爷也是搞谍报的一把好手！


    如此一来，鸡笼屿的锦衣卫系统，往后无论怎么发展，都会被军情人员渗透成筛子。


    甚至，还能从鸡笼屿锦衣卫系统内，得知一些朝中消息。


    甚至……


    “记住，让我们的人，去了后，就忘记自己的身份，长期潜伏，约定一个唤醒暗号，只要暗号不出现，他们就一直潜伏，这套人员，只有你和我知道，军情司其他人，绝不能知道任何蛛丝马迹，这套潜伏人员，列为绝密档案。”


    他并不想做什么。


    可锦衣卫把触手直接伸到鸡笼屿。


    他不得不防备。


    妙云、孩子们，都是他不容碰触的底线。


    “少爷，我知道了。”毛骧立刻点头。


    鸡笼屿的军情司十分小。


    但组织严密程度，令人咂舌。


    是少爷亲自设计的。


    绝密档案，更是经过特殊加密处理。


    不知秘钥的人，即便得到档案，也破解不了档案内信息。


    朱棣很快便不再关注此事，转移话题，询问：“这一年，我们的军事情报人员布局的怎么样？”


    “少爷，今年我主要着重往三佛齐、马六甲、占城、安南等地布置了军事情报人员。”


    ……


    “之前前往马六甲的商队回来，带回来了消息，据说陈家也组建了一支新军，军制和咱们陆军第一镇差不多，镇、协、标、营，下面的队排棚，他们以前打听不到，采用了另外的叫法……”


    ……


    “陈家一镇有两万人，最小的伍，一伍也是五个人，就是照搬少爷守闽县的分组。他们的一个营人数，几乎是咱们的两倍。”


    “其中一万人装配火铳，五千刀盾兵，五千长矛兵。”


    ……


    朱棣越听越觉有意思。


    没想到，陈家是第一个效仿他，搞新军制的。


    并且还一次性，编练出两万人！


    ……


    “少爷，我根据情报人员传回的消息，总结分析，发现陈家似乎想拿下马六甲，一旦陈家成功，对咱们的海贸影响很大。”


    朱棣琢磨着。


    陈家如果真能拿下马六甲，一旦卡住马六甲海峡。


    不准大明这边的海商，在马六甲进行贸易，或者刻意征收高税赋，的确十分影响海贸。


    可现在就远征马六甲，打垮陈家？


    说实话，他不想这么干。


    海军战斗力已经很强了。


    可战船并不适合前往马六甲那么遥远的地方。


    而且，他现在连东番基础都没打好。


    太心急，根基不稳，对长远来说，十分不利。


    他才二十岁。


    还很年轻。


    没必要急功近利。


    “马六甲那边有能与陈家相媲美的势力吗？我们与陈家是不是可以缓和一下关系？……”


    朱棣一连串问出了好几个问题。


    如果能与陈家缓和关系。


    确保未来，马六甲海峡商贸往来畅通。


    他可以暂时放任陈家发展。


    “马六甲那边，要说最有能力的就是巨港王子拜里米苏拉，据说，这位巨港王子是什么马什么顿，亚历山大的后人……”


    朱棣暗暗惊讶。


    肯定是马其顿国王亚历山大大帝。


    这是有可能的。


    亚历山大大帝曾打到南亚，在那边留下后嗣，也是十分有可能的事情。


    ……


    朱棣认真倾听，毛骧介绍那片区域的各种势力。


    等毛骧说完后，吩咐道：“暂且继续关注就行。”


    ……


    年关当天夜晚。


    鸡笼屿海湾海滩上，点燃一堆堆篝火。


    蓝玉等人过了一个十分别开生面的大年夜。


    饭后。


    孩子们率先坐不住。


    开始给朱棣、徐妙云拜年。


    看着昔日一个个小家伙，这些年，个头不断蹿高。


    最大的东旭都十五岁了。


    几年前，八叔就开始给东旭张罗着说了门亲事，再过一年，也就是洪武十五年，就该回家成亲了。


    年龄最小的一波，就是采绿、雄英了。


    雄英也都七岁了。


    历史上，洪武十五年是雄英的大劫之年。


    朱棣为此，也默默做着准备。


    等孩子们一一拜年，朱棣、徐妙云分发压岁钱后，笑道：“知道你们早想去玩了，去吧，放爆竹时，注意安全。”


    “师傅师娘最好！”


    一群皮孩子嘻嘻哈哈说了声，抱起早摆放在旁边的烟花爆竹，冲向火光映照，一片通明的海滩。


    今天，整个海湾内，家家户户都在海滩上过年。


    其他家孩子，早开始放爆竹了。


    东旭等人加入。


    顿时更加热闹。


    大人们聊天的聊天，散步的散步。


    蓝玉、沐英和朱棣等人聊了会儿，起身，脱了鞋子，直接光着脚，在海滩上漫步走着。


    砰砰砰……


    “雄英，别靠爆竹太近。”


    ……


    烟花爆竹的爆炸声响中，传来孩子们的欢快声音。


    蓝玉收回视线，笑着说道：“今天晚饭前，朱老四把他陆军第一镇训练细纲给我了，和咱们判断的一样，训练内容十分变态，咱们要是光观摩，没有这份细纲，还真学不到精髓。”


    “一会儿回去，我看看。”要不是肯定，蓝玉还有话要说，他现在就迫不及待想回去看看老四训练陆军第一镇的细纲。


    蓝玉笑笑，渐渐收起笑容，“你有没有听说，以理想之名，横扫四海这句话？”


    沐英微微愣怔。


    随即点点头。


    听说了。


    这几天，从安置点回来后，他经常往第一镇大营跑。


    渐渐从谭渊等将领口中，听闻了这句话。


    “我看，这句话，应该说成，以理想之名，大开杀戒还差不多。”蓝玉脸色凝重道：“这话不难理解，朱老四的理想，肯定是乡土村社和雇工身股制，外加海贸，可他大开杀戒，到底想杀谁？”


    “我想光明磊落，直接问问他，你说合适吗？”


    他就是拿不定主意，所以才找沐英商议。


    太子早已明确表态。


    大明不搞雇工身股制。


    这明显和朱老四的理想不符。


    朱老四未来，会不会……


    虽然是横扫四海。


    可四海一说，往，就是大明周边大海。


    往大说。


    皇帝富有四海！


    朱老四这个四海。


    到底是狭隘的，地理上的四海。


    还是广义泛指的四海。


    又或说。


    朱老四故意放出这个态度，在逼迫太子搞雇工身股制？


    总之，这句话，可以有很多种解读方式。


    他不想去猜忌揣测。


    猜忌，最不利双方融洽相处。


    可坦诚，直接询问朱老四。


    会不会引朱老四不痛快？


    现在的朱老四，与往日已经完全不同了。


    至少，他不想让朱老四觉得，他在欺辱人家。


    沐英略微想想，“我和你一起问老四吧，而且，咱们也应该提醒老四，四海用词不当，咱们还好，若是传回朝中，他会给自己惹来很多麻烦。”


    ……


    决定后。


    二人很快找到朱棣。


    朱棣看出二人有事。


    给蒋进忠等人使了个眼色。


    很快，就剩夫妻二人和蓝玉、沐英。


    蓝玉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心中疑虑。


    “殿下，四海这个词有些敏感，我都产生了很多想法，一旦传回朝中，朝中那些酸臭文官，更会解读出更多意思，如果可以的话，殿下换个说法吧。”


    朱棣、徐妙云对视。


    朱棣笑道：“行，这事的确是我考虑不周。”


    他和谭渊等人透露过这个意思。


    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到蓝玉二人耳中。


    也多亏了二人坦诚提醒。


    “我给两位交个底，大明如果有需要，无论是父皇在世，还是将来大哥执政，我都可以倾尽所有帮忙，我对大明也没有任何想法……”


    蓝玉坦诚。


    他也愿意坦诚。


    蓝玉未来，只要不死，肯定是大哥一朝，最有权势的臣子。


    蓝玉就有能力，压住朝中，各种对他的无端猜忌。


    所以，他们彼此坦诚合作，十分有必要。


    ……


    蓝玉、沐英听朱棣阐述，暗暗松了口气。


    他们相信朱老四。


    或许是，之前彼此坦诚，奠定了很好的基础吧。


    ……


    当夜。


    守岁结束。


    众人返回府中。


    两小家伙已经睡着了。


    徐妙云十分高兴，双手托腮，爬在朱棣身边，“蓝玉和沐英大哥愿意坦诚合作，我现在，对未来越来越乐观了。”


    朱棣笑笑，把人环在怀中。


    眼底忧虑一闪而逝。


    有些事情，不想让妙云担心，他并未告诉妙云。


    比如，锦衣卫已经把触手伸到鸡笼屿。


    “四郎……”


    徐妙云忽然抬头，俏脸微红，看着朱棣。


    朱棣迅速隐藏眼底忧虑，笑问：“怎么了？”


    “雍鸣祈婳都开始独自睡觉了，你想不想再要个讨债的？”


    话音未落，徐妙云俏脸红扑扑，把脸蒙在朱棣胸膛，不敢和朱棣对视。


    朱棣不由笑了。


    生雍鸣和祈婳。


    刚结婚那会儿，年轻人，实在管不住自己。


    而且，要是不生。


    别人也会有各种闲言碎语针对妙云。


    自从雍鸣、祈婳出生后，两人行房，他都尽量掐着日子。


    太年轻，生养太多，对妙云的身体坏处太大了。


    现在年龄倒也合适了。


    “你时时刻刻，想害我啊！”朱棣含笑打趣。


    咯咯……


    徐妙云的笑声传出。


    朱棣把人抱得更紧了几分，“顺其自然，最好，等我跟随大哥北征灭元结束后，咱们再要孩子吧。”


    上次草原突围，妙云又要照顾雍鸣、祈婳，又要为他担心。


    太遭罪了。


    北征灭元，就在这几年之内。


    他不想让妙云再遭罪了。


    而且，也不知，北征灭元会发生什么事。


    他明晃晃带着陆军第一镇回朝，他也无法预测，会不会发生什么事。


    ……


    正月初三。


    宜远行！


    鸡笼屿海湾。


    一百艘最好的战船林立，俞靖站在配置二十四门火炮的旗舰上，眺望着码头方向。


    今天，殿下就要带着他们，动身启程，直扑南海剿匪了！


    终于轮到他大海军表演了。


    他能不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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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