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后，他的故事结束了，房间内重新安静了下来。


    而他的目光依然漂浮，没有从记忆中脱身。


    时光辗转，他说这些话时脸上只剩下淡然和释怀。可是听完这些的我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压抑。


    这是一个标准的悲剧，包含了生离和死别，情节显得有些老套，但是却是张盛的真实过往。


    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他总是看上去冷冰冰，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那只是他那些经历之后衍生出的自我保护而已。


    纵然我的内心很是复杂，但是此时此刻他就在我眼前，我总觉得该说点什么。


    我调整了一下情绪，“你，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我之前问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帮我，但是他说的是很久以前的经历，好像和我并没有关系。


    他淡淡笑了一下，晚风拂过窗纱，给屋子里添了几分惬意。“你其实很像那个人。”


    那个人？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刚才说的全是他自己的事啊。


    他说的难道是


    那我倒是觉得有些荣幸了，“是吗？”


    他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出身可怜，无父无母。少年时误入歧途，被人利用、欺负、压榨但是最终我还是熬过了那些难熬的时光，作为代价，我也丢掉了以前视为珍贵的品格。我变得和那些人一样，狡诈、算计、势力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一个同样年轻无畏的少年。我不自觉地一次次救他于危难，后来，他站在我面前，一脸疑惑地问我，“为什么？”


    这次的谈话结束以后，我不由得对张盛这个人更多了几分信任。虽然没有直说，但是我知道在他心里，我是一个纯粹的人，至少现在还是。所以他几乎并没有对我设防。


    话说回来，卧龙公司和山河集团的隔阂经过这次的事情，可以说是又添了一笔。


    他们想要抢生意，我们砸了他的场子，让他们最能挣钱的场子短时间内没法开业。


    这件事情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至于具体要求怎么做，还是要和张盛商量一下，柳宁最近在公司的时间越来越少，但是这种大事，还是要和她知会一声的。于是，我们与好了三天以后，在柳宁办公室具体洽谈这件事。


    三天后。


    柳宁、张盛和我围桌而坐，现在我也算是公司正经的领导阶层。经过这段时间的经营，我手里的权利和人脉都不算小。


    柳宁今天身着一套香奈儿职业装，精致剪裁的设计衬得她整个人都有一种特别的知性美。


    这几次发生的事情，她已经了解了，今天看着脸色也不大好，估计也是咽不下这口气。“山河集团最近忙的越来越不知好歹，我也知道你们都想着报仇呢。别憋着了，有什么想法就说说。”


    柳宁的目光在我俩的身上扫过，张盛这小子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意料之中的，柳宁的视线停留在我身上，“小李，你说说？”


    听到这话，我瞬间就激动起来了，“柳姐，要我说就结结实实地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柳宁嗤笑，摇了摇头，“小李，你该学习的还有很多啊。”


    我虽然来缅北的时间不短，但是这种公司之间的争斗是没有一点经验。说出这话，难怪要贻笑大方了。


    但我还是有点不服气，“那您说应该怎么办？干咱们这行的，不就是要血债血偿吗？”


    柳宁不再搭话，眼神落在张盛处，似笑非笑道：“小张，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