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在第二天出差回来后才知道发生的事情,他不用想也知道是保守派干的好事。


    得亏夏川西子足够强大，不然学生们怕是都要死在少年院。


    这让他很生气,但更多的是隐隐的挫败,为自己没有保护好学生，也为自己无力改变咒术界。


    夏川西子能理解他的心情，有心安慰对方却不知道怎么安慰。


    这个世界的她已经消亡,她也不会永远留在这边，所以能提供的帮助很有限。


    ——杀死羂索已经是她能做的最大的努力了。


    她现在只希望这件事能顺利，能在回去自己的世界前完成,她直觉自己在不久的未来就会回去。


    ……


    晚上,刚睡着的夏川西子突然被五条悟叫醒。


    她本来是有起床气的，但在听见对方说自己遇到了火山头咒灵后，当即没脾气了,连睡衣都没换就跟对方走了。


    五条悟直接带着她瞬移回战场。


    皎洁的月色下,漏瑚浑身是伤地站在湖中，嘴角有着明显的血迹,整个人都显得很狼狈。


    “小西子，这个就是你说的咒灵了吧？”五条悟笑着确认道。


    “嗯。”夏川西子点点头，“五条先生，把他交给我处理吧。”


    虽然这个世界的漏瑚都不认识她，但到底是平行世界的逆子，她还是舍不得让对方被打到只剩个脑袋。


    “啊，没问题。”五条悟无所谓地答应下来,他本来就是为此专门将对方带过来的。


    ——少女早就跟他提过漏瑚会突袭他这件事,并请求到时候让她来处理。


    两人说话间，漏瑚也在打量他们。


    他已经认出眼前的少女是两面宿傩的容器，并正在思考五条悟带对方过来的原因。


    “你带这个女人过来做什么？”漏瑚忍不住直接开口问道。


    这个女人。


    夏川西子脑子里反反复复刷过这个称呼,整个人都有些懵，要知道漏瑚从来都是尊敬地喊她母亲大人。


    “你喊我什么？”她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女人，你以为你是两面宿傩的容器，我就不敢杀你吗？”漏瑚以为对方是仗着这个身份来的。


    夏川西子的拳头硬了。


    ——儿子不听话怎么办，多半是调皮，打一顿就好了。


    领域展开，神迹伊始。


    夏川西子毫不犹豫地展开了领域，将漏瑚和五条悟都拉入其中，然后当着五条悟的面把漏瑚狠揍了一顿。


    漏瑚被揍到怀疑人生。


    这到底是两面宿傩的容器还是两面宿傩本尊啊，容器这么强合理吗？


    同时在某个时刻，他的脑海里突然开始冒出奇怪的记忆，他看见自己整天屁颠屁颠地跟在少女身后，管对方叫母亲大人。


    因为这些记忆的干扰，他的反击越来越无力，到后面已经几乎放弃反抗了。


    少女最后揪着对方的耳朵问道：“现在知道该喊我什么了没？”


    “母、母亲大人。”漏瑚突然开口喊道。


    这称呼倒是让夏川西子愣住了，她以为对方会礼貌地称呼她为夏川小姐或者夏川大人之类的。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这个世界的漏瑚怎么会喊她母亲大人？


    “你喊我什么？”夏川西子确认道。


    漏瑚沉默了几秒，然后大声质问道：“你这个女人，你对我做了什么？是不是用术式窜改了我的记忆？”


    夏川西子的拳头再次硬了。


    ——儿子不听话怎么办，多半是调皮，打一顿就好了，还不好就打两顿。


    她果断又揍了对方一顿。


    漏瑚最终被彻底揍服气了，委屈巴巴地管她喊母亲大人，并如实坦白了自己的情况。


    他在被揍的时候，脑子里一直在冒出关于「母亲」的记忆。


    夏川西子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随后通过询问那些记忆，确认对方的确是获得了她所在世界的漏瑚的记忆。


    对方现在脑子里有两份记忆，一份是自己的，一份是平行世界的漏瑚的。


    “宿傩，你是不是也得到了记忆？”她突然向体内的两面宿傩求证道。


    两面宿傩没搭理她。


    “不说的话，我现在就进来揍你。”她微笑着威胁道。


    两面宿傩：“……”


    “是。”两面宿傩憋屈地承认自己也获得了平行世界的记忆。


    “所以挨揍就能获得平行世界的记忆吗？”夏川西子猜测道，同时目光落在了围观群众五条悟身上。


    五条悟的内心是拒绝的，但少女的眼神充满期待。


    “好吧，那我们来试验下吧。”他无奈地答应下来，正好他也挺好奇平行世界的事情。


    五条悟于是也挨了顿揍，然而却没有获得任何相关记忆，完全白挨了呢。


    夏川西子怀疑是图鉴的缘故，被收容的人才能获得记忆。


    “母、母亲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漏瑚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


    “简单的来说就是，我是你平行世界的妈。”少女笑着回答道，“只是这个世界的我死得早。”


    漏瑚：“……”


    他读书少，别骗他，咒灵哪来的妈。


    漏瑚不相信，但记忆里的那个他的确把对方当母亲，甚至深爱这位母亲，以至于这份感情通过记忆影响到了他。


    “小西子，那接下去你想怎么处理？”五条悟认真地问道。


    老实说，夏川西子也没想好。


    哪怕是在她的世界，是被她养育了数百年的大家，只要没有她的管束，都是人类的灾难，更别提这个世界的咒灵了。


    如果单纯站在人类的立场，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祓除他们，但她的心到底是偏的，实在做不出这样的决定。


    “五条先生，你给我点时间想想。”她心累地请求道，“我会处理好他们的问题的。”


    “行。”五条悟爽快地答应下来。


    夏川西子随后决定先将漏瑚关在领域，漏瑚不敢怒也不敢言。


    从领域里出来已经是半小时后，两人依旧在郊区的湖面上，夏川西子突然反应过来个问题。


    ——花御呢？


    她记得当时是花御将漏瑚的脑袋带回去的，看来因为她改变事情的发展，花御不打算出来救漏瑚了。


    也对，漏瑚现在被关在领域，想来花御应该会以为漏瑚已经被祓除了。


    她看向四周，试图找出花御的藏身地点，可惜花御擅长隐匿，哪怕是她也很难找到对方。


    算了，花御的事情还是等交流会上解决吧。


    ——


    因为还有两个月才到交流会，夏川西子这段时间就跟个普通学生似的在高专待着。


    大家上课，她也上课，大家训练，她也训练。


    不过她只是做做样子，毕竟上课没什么好上的，训练更没什么好训的，更多的时候她都在发呆和思考。


    她试图找到完美的解决办法，但想来想去都只能靠束缚解决问题。


    可只靠束缚来约束大家的话，她不仅要担心他们未来找到束缚的漏洞，还得担心他们不管不顾地违背束缚。


    如果这个世界的她还活着就好了。


    夏川西子每天晚上还会去领域和漏瑚聊天，试图问出他们目前的藏身地点，然而对方拒绝出卖同伴。


    这个世界的漏瑚虽然没有「母亲」，但依旧想要复活两面宿傩，因为他想要颠覆人类和咒灵的关系，让咒灵以人类的身份站起来。


    她对此的评价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诅咒诞生于人类的负面情绪，把人类都弄死对你有什么好处？”


    “普通人都看不见咒灵，只要不去招惹咒术师，你们可以想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颠覆关系有什么意义？”


    “不要告诉我你是在为低级诅咒出头，连思考能力都没有的诅咒也能算同伴吗？”


    漏瑚无法反驳她的话，但依旧固执地坚持自己的理想，并拒绝透露任何信息。


    两人的聊天每次都以夏川西子的大比兜为结尾。


    夏川西子拿他没办法，最后准备先把逆子们全部抓起来再说，实在不行到时候也只能强行让他们定下束缚了。


    定他个上百条。


    被约束总比丢了命强，虽然他们可能宁愿死，但她作为「母亲」希望他们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