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低着头，感受到头顶强烈的目光，不敢抬头去看。


    “嬷嬷真是一句实话没有。”叶素问轻叹一声道。


    沈少平锐利的眼神看过去，嬷嬷顿时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将军明鉴，老奴说的都是实话。”


    “请问你哪一句说的是实话？”


    “都，都是实话，没有一句虚假。”


    叶素问蹲下身子与她平视，将手中的药渣再次打开，“这就是我开的药渣，先不说其他，就说这朱砂的剂量已经多了。”


    “仅仅在这碎渣中，朱砂的药量就有如此之大，可想而知，你抓的剂量有多大！”


    “这朱砂本身有毒，用好便可以助眠，但若是服用过量就会中毒，还有五味子也是一样，都不可以过量服用。”


    叶素问将药渣合上，扔给沈少平身后的侍卫，缓缓起身对沈少平道：“而且这药中还加了一位莲子，这药和当归相冲，这下药之人还真是心思狠毒。”


    沈少平脸色微变，盯着嬷嬷看了一圈才转向叶素问问：“你确定这是你开的药方吗？”


    “百分百肯定，将军若是不信大可以找大夫过来询问。”叶素问斩钉截铁回答。


    沈少平沉默片刻，忽然转身看向丫鬟道：“这药渣你从何处得来？”


    “奴婢，奴婢是在收拾厨房时无意中在一个角落里找到，还以为是哪个丫鬟煎药偷懒没有扔，正打算扔掉。”小丫鬟被他吓坏，哆嗦着解释。


    叶素问挑眉，看着那丫鬟只觉得一阵眼熟，随后垂下眼眸。


    “嬷嬷，我若没记错，老夫人的药一直由你亲自去抓，为何会出现这么大的问题？”叶素问犀利地追问。


    嬷嬷脸色煞白，颤抖着道：“老奴，老奴也不知啊！”


    “胡说八道，我看分明是你想害死老夫人！是害怕自己做的事情暴露吧？”


    “我没有。”嬷嬷立刻抬头反驳。


    “呵，没有这么紧张做什么，有没有可不是你说的算。”


    嬷嬷跪着来到沈少平面前，“将军，老奴伺候老夫人多年，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还请将军明察。”


    “将军，老奴是被冤枉。”嬷嬷跪在地上哀嚎。


    很快一个侍卫带着小厮走来，同时将一个本子递到沈少平手中。


    “将军，医馆的小厮带到。”


    “你可认得她？”沈少平拿着本子，抬手向嬷嬷问道。


    小厮抬头看了眼，回答道：“认得，这位嬷嬷总去我那里买药，而且药材都十分珍贵。”


    “她抓药的记录可都在这里？”


    “正是。”


    沈少平一页一页的翻看，终于找到记录嬷嬷的那一页，看着上面的药材还要剂量，握着本子的手不由自主地加重力气，几乎要把纸张捏烂才算满意。


    叶素问笑眯眯地凑过去看了眼，“不如嬷嬷解释一下，为何前几次的药量和最后几次的有所不同？”


    嬷嬷心头狂跳，磕磕巴巴的解释，“是……是老夫人让奴婢多抓一些回来，这样煮起来方便一些。”


    “那为何只有五味子和朱砂量多，其余都一分不少？嬷嬷这是在糊弄谁呢？”叶素问继续追问。


    嬷嬷哑口无言，只能不停摇头道：“我，我真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叶素问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不管你承不承认，这些药材都是过你手中，所以你的嫌疑最大。”


    他转眸冷厉的盯着嬷嬷看了许久，然后对叶素问道：“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叶素妍瞳孔瞪大，没想到沈少平会询问叶素问的意见，这让她察觉到一丝危机。


    叶素问到没想那么多，勾唇一笑，“当然是按照嬷嬷所言，严刑拷问了，只希望到时候，嬷嬷能够忍耐住，别把什么都招了。”


    嬷嬷脸色苍白的连忙点头，嘴里却道：“将军饶命啊！老奴说的都是真的……”


    “哼，真的假的，待审之后自见分晓，带走吧！”沈少平冷酷的吩咐道。


    叶素问跟着起身，低声对嬷嬷笑道：“你放心，待到审讯结束后，无论你是否松口都要脱层皮。”


    “求将军饶命，夫人，不，这个女子就是故意的，她是故意这么做，目的是为了公报私仇，顺便将责任全都推倒老奴身上。”


    “将军，你不能信她啊！”


    “噢？那你倒是说说，我如何公报私仇，我跟你有和仇怨？”


    叶素问当初没有处罚她，就等着这一天，但不是她神机妙算，只是人的欲望无穷无尽，早晚有一天会出事，而她最喜欢看沈家的热闹，所以当初才当她一马。


    “因为……因为……”嬷嬷话到嘴边又止住，不，她不能说，如果说出来一切都毁了。


    “呵呵！说不出来了？”叶素问就知道她不敢说出当初的原因。


    沈少平看向门外道：“还愣着干嘛，快些拖出去，难道等着让人看热闹吗？”


    门外立即有两个侍卫走进来，将嬷嬷往外拖去。


    “不，不是这样的……”


    “将军您不能……”


    沈少平不理会她，转头看向叶素问道：“我母亲的毒可有解？”


    叶素问点头，“嗯。”


    “板蓝根，贯众，青黛，甘草研制成粉末，加入蜂蜜搅拌，最后弄成药丸服下，加上施针，便可让老夫人醒来。”


    沈少平立刻吩咐侍卫去买药材，侍卫动作很快，拿着药材回来，叶素问开始配药。


    沈少平看着专心致志的人，眼神变得复杂起来，眼底深处隐藏着异样的神色。


    半个时辰后，药丸研制好了。


    沈老夫人被扶着坐起，叶素问强行将药丸放入她口中，并猛的灌水让她咽下。


    “我要给老夫人施针，还请各位去屏风外等着。”


    沈少平带着众人离开。


    叶素问扑开银针包，解开沈老夫人的衣衫，拔出银针，另一手按住穴位，慢慢捻着往下扎。


    随着叶素问一针又一针落下，沈老夫人渐渐有了反应，呼吸变得平稳，脸颊上浮现红晕。


    沈老夫人的手指微微动弹。


    叶素问停手，把脉片刻，松了口气，看来药效发挥作用了。


    沈少平等人，正在屏风外着急的等候，叶素妍撇唇道：“将军，姐姐真的可以吗？任大夫不是已经在想办法？”


    沈少平没有回答，他也不知当时怎么想的，反正就是想去大牢问清楚，到底是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