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素问来到苏婕妤寝宫，还没进去，便听到里面传出哭声和咒骂声。


    “都皇上害我孩子没了，是皇上，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你赔我的儿子，你们赔我儿子……


    说话之人是苏婕妤，她坐在床边，一脸狰狞地对空气破口大骂。


    寝宫中一片狼藉，各种被摔碎的瓷器和杯盏散落一地。


    而站在她身边的丫鬟，则瑟缩地躲在远处低垂着头。


    叶素问皱眉看向那丫鬟，发现她正是之前给苏婕妤端药贴身丫鬟。


    “怎么回事？”她冷淡开口道。


    苏婕妤闻言转过头来，一张美丽的脸庞，因为愤怒显得格外扭曲。


    “你就是叶素问？”她狠狠地咬牙切齿地质问道。


    叶素问微微点头，诚实地回答：“没错，就是我。”


    看到叶素问的到来，苏婕妤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猛地从床边跃下，伸出战栗的手指指向叶素问，愤怒地咆哮道：“就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要跟你拼命，我要为我儿子报仇杀了你！”


    说着，苏婕妤猛冲向叶素问，企图抓住她的头发。


    叶素问灵敏地侧身躲开，紧紧抓住苏婕妤的胳膊，并将她的手背扭曲到身后，以压制她的暴力行为。


    趁机抚摸着她的脉搏，叶素问发现苏婕妤的病情似乎更加严重了。


    之前苏婕妤或许是心结未解，如今却得了癔症。


    “放肆！”伴随着一声愤怒的咆哮，一个人影冲上前来，将叶素问狠狠地推开。


    叶素问被猛力推倒在地，手掌按在地上的碎瓷片上，刺痛从掌心传来，她微微皱起眉头，忍痛抬起眼皮看向对方。


    原来是慧明长公主，但推她的人是香凝，只见她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苏婕妤，眼神带着憎恨的看向叶素问。


    “你还敢来这里，是觉得害的娘娘还不够吗？”慧明长公主还没等发话，她便在哪里厉声质问道。


    叶素问真不明白，她到底哪里得罪了香凝，以至于让她如此厌恶自己。


    “你胡说什么！”叶素问脸色阴沉，盯着香凝说道。


    “我胡说，之前娘娘病情根本没有这么严重，自从被你看过以后，就开始疯言疯语，分明是你下药所致！”


    “你亲眼看见我下毒，还是你看见我给婕妤娘娘用药了？”


    香凝愣怔片刻，随即摇头否决：“我……我没有看见，也没有证据……但是娘娘就是喝了你的药才这样，你还有什么可狡辩。”


    叶素问反驳，“你没证据，凭什么断定是我下毒害了娘娘！”


    “就算我要害死婕妤娘娘，何必费尽周折下毒？这岂不是给人留下把柄？”


    香凝被堵得哑口无言，半天都说不出话。


    旁边的苏婕妤突然伸出手指，颤抖着指向叶素问，哆嗦着声音喊道：“就是你，就是你害了我和孩儿……”


    “我的孩子死的好惨！”


    苏婕妤再次尖叫起来，打断二人的争执，她一口咬住香凝的胳膊，疼的她哀嚎起来，本能的用力推开面前人。


    苏婕妤的腰部重重撞在桌子上，撞击之后又弹到地上，身体剧烈抽搐起来，脸色变成青紫色，嘴角溢出血丝。


    见此情形，众人大吃一惊，忙去扶倒在地上的苏婕妤。


    她痛苦呻吟，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是她浑身使不出力气，只觉头晕目眩，四肢乏力。


    她努力抬起头，看向叶素问，嘴唇微张，艰难吐字：“本宫……好……”


    一句话没等说完，直接晕过去。


    香凝也吓傻了，呆愣片刻才回过神来，慌乱应道：“不，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


    “是她，都是她，肯定是她刺激到娘娘，所以……”


    “够了香凝，看来是本公主平日对你太过宠爱，以至于让你忘了分寸，上次的事情并没有让你长教训。”慧明这次是真的被气到，她没想到平日里稳重的香凝会变成这个样子，真的对她大失所望。


    叶素问走过去，拿出银针袋扑在地上，捏死一根银针扎入苏婕妤胸腹间各处穴位，先将苏婕妤心脉护住。


    随即，又取出一颗黑色药丸，放入她口中让她咽下。


    “娘娘，您怎么样了？”苏婕妤身边的丫鬟急切询问。


    “暂时死不了。”叶素问冷淡的回答。


    做完这些后，叶素问让人把苏婕妤抬到床上。


    而一旁的香凝，扑通一声跪在慧明长公主身边，“娘娘，这件事，真的跟奴婢没关系啊，求求您，放过奴婢吧！”


    慧明长公主双眼盯着香凝，缓缓开口：“现在知道错了？刚才想什么了？告诉你多少次要稳重，不要这般放肆！”


    香凝哭得更凶，泪流满面，“公主殿下，是奴婢鬼迷心窍了，求求公主放过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呜呜……”


    “太吵了。”叶素问最讨厌在治病的时候，有人在一旁吵闹，这会让他分神。


    慧明长公主看到哭哭啼啼的人，厉声呵斥道：“你若想哭，想跪去外面，不要在这里打扰沈夫人给苏婕妤医治！”


    “公主……”


    “滚出去！”慧明长公主直接甩开她的手，脸上露出不耐烦之色。


    香凝身子颤抖，咬紧嘴唇，只能退了出来。


    房间里，叶素问已经施针结束。


    慧明长公主见状，担忧地询问道：“怎么样？她的情况如何？”


    “很严重。”叶素问说。


    慧明长公主惊讶地瞪大双眸，“怎么会这样，上次你明明说并无大碍。”


    叶素问沉默片刻，说道：“婕妤娘娘本身并无大碍，只是忧伤过度。加上那盆花的味道，以至于让它出现幻觉，但现在不知为何却患上癔症。”


    “癔症？”慧明不明白这是什么病。


    叶素问解释道：“癔症就是精神错乱，或者产生臆想，认为自己见过某个人或者物件，而且病情不易控制，因为患者潜意识会将病情扩散到其他方面，从而造成严重的后果。”


    “怎么会这样……”


    “我怀疑肯定是有人说了什么话，刺激到婕妤娘娘，才会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慧明长公主听完后，皱眉说道：“这么说来，是有人故意为之。而且对方还非常熟悉宫中婕妤的行事作风和喜好，知晓她的弱点。”


    “嗯，应该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