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国师大人竟然会咬人
作品:《与狐共枕》 云华醒来之际,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榻上,衾褥帷帐素净雅洁,浸染着有苏容身上的琥珀香。
内室地上摆着一鼎瑞兽铜炉,袅袅云雾从炉中弥漫而开,窗棂之上落了几朵纯白的梨花花瓣。
心口处反噬的痛意已经消失,云华撑着坐起身来,然而牵动到肩膀与脖颈之间的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嘶……”
听到她的动静,有苏容清冷的声音传来:“醒了?”
云华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有苏容一身月白的衣袍,席地而坐,手指书卷,身后的窗户大开,晨间日光尽数洒落进来,整个人浸在其中,每一缕发丝都在发光。
不愧是上明人人敬重景仰的国师大人。
然而,云华在看到他的时候,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不曾想堂堂国师大人,竟然会咬人。”
闻言,有苏容放下书卷,侧目看向她,目光落在她此时裸露在外的肩上。
上面是被尖锐牙齿咬破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的,但看上去还是十分骇人。
昨日的情形历历在目。
云华被那几声古筝的声音惊到了,侧目正好看到有苏容掌心处那一道被划破的伤口:“你的手,流血了。”
话音刚落,有苏容身形微怔,定定注视着云华,眼底复杂情愫翻涌而上。
云华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正要开口,有苏容却忽然低下头凑近。
下一刻,颈肩处传来一阵刺痛。
“唔……”云华不知道他意欲何为,只是本能的攥紧了他的衣襟。
有苏容薄唇微张,贴在她肩颈处细致的肌肤上,两颗尖锐的牙齿将肌肤刺破,殷红的血很快就渗了出来。
即使什么都看不见,但云华还是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搁在她锁骨处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有些痒。
她下意识想要推开他,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直到被咬之处好像隐隐有热流注入,云华惊讶地发现自己心口处流窜的反噬之力竟然开始平复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苏容才放开了她。
云华看见他唇边沾上了鲜红的血迹,与他这副摄人心魄的妖冶面容相衬,仿佛一朵开得正艳的罂粟,越发的致命诱惑。
她竟有一瞬间被惊艳得忘了说话。
“已经无碍了。”有苏容率先开口,声音有些暗哑。
云华面露狐疑,这样就无碍了?古书之上的阴阳相调明明说的是……
她想要开口质疑,却发现眼皮越来越沉重,眼前的有苏容的面容也越发模糊起来,最后眼前一黑。
有苏容垂眸看了一眼此时靠在他胸口处昏过去的云华,指尖抬起轻触她那因为失血后变得有些苍白的脸,仅在刚触碰到柔滑的肌肤之时停顿住了手,默叹一口气后将手收了回去。
他随意抬手将唇边的血迹擦去,而后将云华滑落的衣裳拉上,堪堪盖住肩头。小心地扶着云华的头,这才整理起自己的仪容。
看着怀中呼吸均匀的人,又抬眸看了一眼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有苏容思虑片刻后,将云华打横抱起,往自己的床榻走去。
——
听见云华醒来开口就是嘲讽,有苏容也不恼,只是放下书卷,随手将一旁的食盒移到了案几中央:“过来。”
颇有骨气的云华偏过头不搭理他。
有苏容声音低沉:“云华。”
听到这一声「云华」的时候,她不禁愣住了,这是她与狐狸分别之后,第一次听他这样唤她。
与曾经的内敛腼腆不同,如今的狐狸,应该说是有苏容,声音深沉,透着一股子清冽的气质,还很霸道,真是一点也不惹人怜爱了。
云华深吸一口气,下了床榻来到案几前面与他相对而坐。
有苏容对她的妥协很是受用,将食盒打开,端出一碗粥放在了她的面前。
一碗白粥?
云华脸色肉眼可见的耷拉下来。
有苏容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悦,唇角微勾,心情甚是愉悦地将食盒里的几碟小菜端了出来。
直到看到那几碟堪称精美的菜色,云华这才由阴转晴,也顾不上顾虑这厮有没有在里面下毒,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昨日宴席她就没吃什么,又过了一整夜,此时早已饥肠辘辘,满心满眼都是面前的食物,是以完全忽略了对面还坐着一个人。
有苏容单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云华仿若狼吞虎咽一般的模样,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端详着,就好像在看一件私有的藏品一般。
云华吃得差不多了才注意到那道一直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嘴里嚼着的动作停顿了一瞬,下意识咽了下去。
“咳咳咳……”没想到竟然被噎住了。
云华的脸憋得通红,不知所措地与有苏容对视了一眼。
有苏容见状赶紧倒了一杯茶递给她,忍俊不禁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一般。
云华很想还嘴回去,奈何噎得慌,只好接过那杯茶喝了下去,这才将那一口气顺了下来。
“云华,你从前可没有这么憨傻。”有苏容轻笑一声,明显是在嘲笑她吃个东西都能被噎到。
但云华从他的话中听出了别的端倪,秀眉轻挑:“怎么,嘴硬的国师大人这是承认自己就是狐狸了?”
闻言,有苏容脸上的笑容稍顿一瞬,将手放在桌面上,开口问了别的问题:“狐族的狐妖众多,长得相似的也不在少数,你为何如此笃定我就是你所说的狐狸。”
云华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不紧不慢地将最后一口粥喝完,然后随手从有苏容方才读过的书卷中拿出了一本。
她翻到了有苏容最近读的那一页,因为是古籍,所以有苏容每每阅读之时都会执笔在一旁标上注释。
“不过就是一本再普通不过的书卷罢了。”有苏容不以为然。
云华没有说话,而是拿起一支毛笔提笔在书卷空白处随意写了几个字,虽是不同的字,然而字形却是一样的,隽秀工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有苏容眉头微皱,未等他开口,云华又拿起了叠放在最下面的一册书卷,上面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应当是放了有些时日的。
云华径直翻开那本书卷,如她所料,上面的字迹与云华先前藏拙之时写的字不相上下,都是……状如鬼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