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带他回家

作品:《阎王将军的娇娇儿

    “啧——”


    “哎呦,文公子这是怎么了?”


    刚才还沆瀣一气一起看周稚京热闹的人,这会儿已经调转了矛头,看起他文言举的乐子来。


    那令牌擦着文言举的耳朵边过去,将他左脸擦出了一条血印子。


    “杀人!杀人了!”


    文言举一屁股跌在他自己弄出来的污秽里,整个人身上都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身旁的人飞快的退开,离得他八丈远,生怕一不小心也蹭到自己身上。


    文老尚书的胡子被气的一翘一翘的。


    周稚京没事儿人一样又重新趴回刑凳上,眼神黏在江浸月身上,心疼的要命:“若谁再辱我妻子,可别怪本将军不客气了。”


    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旁边人的嘲笑声让文老尚书的脸都快丢光了,明知不该,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快步的走下场,也跪了下来。


    “我文家世代忠义,为了晟朝鞠躬尽瘁,如今被人当众羞辱,还请殿下给我文家一个说法!”


    “是你文家先设计将军在先,如今这世道是不一样的,咬人的狗倒反过来说自己冤枉!”


    江浸月声音冷冽,她笔直笔直的跪着,对上声望极高的文老尚书也没有丝毫惧色。


    “周江氏,你即说文尚书与其子文言举操纵学生控制言论陷害周将军,那你手里可有证据没有?”


    文尚书与周稚京都是太子殿下的助益,如今狗咬狗的场面实是他不愿看到的。


    “对啊,这位夫人空口白牙的便给我文家泼脏水,你可有证据啊?呈上来啊?!”


    瞧着江浸月两手空空,吵了半天也就是在嘴上喊喊罢了。


    文尚书看着她手里的鼓棒,眼里的嘲讽更甚,全当她是个只会过嘴瘾的蠢货。


    看他那胸有成竹满脸不屑的样子,江浸月就知道:这一家子都是自高自大的蠢货。


    她微微垂了垂头,嘴角咧开开心的弧度。


    那笑容只维持了一瞬间,快到周稚京都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江浸月站起身来,青葱玉白的手指勾起衣袋,轻轻扯开。


    风哗啦一下将最外层的轻纱扬起。


    “哎呦!周夫人这是做什么呀,当着太子殿下的面儿,体统,体统!”王内监吓得脸色都变了。


    太子乐的去看周稚京的表情,谁知咱们周将军是稳稳当当的趴在刑凳上,眼睛都没眨一下。


    看向自家夫人的眼睛里,除了那能溺死人的宠溺没别的。


    太子忍不住吸了口气:这女子的本事果然了得,周稚京那样的人竟然对她百分百的信任。


    “这就是证据!”


    江浸月从腰间抽出一条方帕,上面的绣着正是文家的家徽,左下角的举字更是直指这条帕子的主人——文言举。


    文尚书显然没想到自己那蠢儿子竟会犯下这样明显的疏漏,顿时有些慌了手脚:“一条帕子能证明什么?我文家的帕子成千上万条,谁知道是不是丢了刚好被旁的什么人捡到,仅凭一条帕子就想污蔑我文家?简直可笑!”


    江浸月冷眼瞧着他,手一抖,一封盖了血手印的书信在风中扬起,淡漠的声音响起,她转头盯着文尚书一字一句道:“那白竹书院的自白信呢?还有文言举与白竹书院来往信件呢?我想请问文老尚书可还记得自己出自哪座书院?这京都住久了可还记得自己的家乡究竟在何处吗?!”


    “呈上来!”


    王内监一溜小跑将江浸月手里的东西拿了过来。


    太子略略扫了几眼,上面所书的尽是如何打压武将文人立威之事,桩桩件件都清晰的不能再清晰了。


    文言举——可真是个十足的蠢货!


    官场之间的制衡之道太子并非不知道,文尚书与周稚京之间的恩怨他也并非没听说,有时这种微妙的制衡关系对于上位者来说并非不是件好事。


    可如今平衡被打破了。


    太子看了看手中的物件又看了看场下的江浸月,眼神颇有些复杂。


    从前真是小瞧了这女子!


    “东西吾收下了,吾会彻查给周侧夫人一个交代,只是这毕竟是朝堂之事,你一个妇人不好插手太多,若无旁的事便回去吧!”


    太子扬了扬手,想将人给打发走。


    江浸月定定的站着,就算是对上太子也没有半分要退让的意思:“殿下!我是来带我夫君回家的。”


    不知为何,今日宫里的风格外的大,江浸月的衣袍被风扬起,月白色正是周稚京常穿的颜色。


    坚毅、毫不退让。


    十五年前,蓁蓁也是这样倔强的站在他身前,替他挡下了那道挥下来的鞭子。


    小小的身影与江浸月笔挺的背影渐渐融合,周稚京的大脑嗡嗡作响。


    他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人……


    太子的面色渐渐冷凝:“周将军还有他没受完的刑罚要受,周侧夫人不如先回去等待,完事之后吾会将人完完整整的给你送回去!”


    “殿下息怒,臣妇认为针对将军的指控都是文家恶意编造的,若将军有罪,那文家更应该罪加一等,为何始作俑者在台上看热闹,而我家将军就要如此……,臣妇不服!”


    江浸月跪在周稚京身前,瘦小的身板对上滔天的皇权几乎有些遥遥欲坠。


    或许是被江浸月的勇气撼动了,又或许是文家平日做事实在嚣张,刚才还看热闹的众大臣这回儿风向调转,一个个的开始心疼起周稚京来。


    “殿下!这六十军棍打下去可真是会要人命啊!”


    “是啊殿下,周将军战功赫赫,就算有什么错也不该受如此重的刑罚。”


    江浸月抬起头来,眼泪浸湿了眼眶,看着周围为周稚京求情的人,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若是十三年前也有人能为了钟离家站出来,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她闭上眼睛,头深深的磕在青石板上,什么都不敢去想。


    太子坐在远处,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他不说放人也不说继续行刑,就这么静默着,面无表情的看着乌泱泱跪了一地不断求情的人。


    “殿下!殿下!”


    打破这一尴尬局面的是陛下身边的李公公,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跑来。


    “哎呦,这是做什么呢?”李公公被这乌泱泱跪了一地的架势吓了一跳,他凑到太子身边,耳语了一阵。


    太子脸色巨变,再顾不上什么罚不罚的挥了挥手让众人自行散去,他随着李公公快步往陛下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