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抓到了

作品:《阎王将军的娇娇儿

    趁着没人注意,从后院翻出了太子府门,七拐八拐的进了条小道,确认四下无人后,周稚京才上了那辆带着周府标志的马车。


    周稚京倚在马车里,半闭着眼睛,一副悠闲模样儿。


    周铎坐在一旁,余光瞥到自家将军左手的大拇指与食指交叠在一起不断磋磨。


    只有紧张的时候,将军才会做这个动作。


    新进门的侧夫人果然厉害啊!


    “咳!”周铎清了清嗓子,假模假式的冲着车夫喊道:“府中急事,尽量快些!”


    缩回身子又瞧了瞧周稚京,实在是没忍住:“将军,不然我回头去给你条串上好的手串盘,省的您这两个指头都快磨出火花来了~”


    这臭小子……


    闭着眼睛周稚京都能感受到额头上不断暴起的青筋。


    “最近皮又养了?”


    听他那后槽牙都快咬碎了的声音,周铎又是嘿嘿一笑,神神秘秘道:“将军放心吧,侧夫人虽遇上了些麻烦,但一时半会儿的不打紧,您别着急。”


    “你怎么知道的?”周稚京有些意外,“平时叫你注意些侧夫人的动向,你不是还嫌我大材小用?如今这消息倒是灵通了?”


    “那是自然!”周铎用力理了理衣领,昂首挺胸,像只斗胜了的大公鸡:“我呀~我自有妙计!”


    周稚京这人像块冰团子,冷着张脸从来不喜与人亲近。


    若非说有谁是他身边亲近之人,大概就是这位几乎是他一手带大的周铎。


    那双比月光还犀利的眼睛在周铎身上停留了一瞬,接着又凉凉的合上:“你最近是不是跟侧夫人那个丫头走的挺近的?”


    “还行吧!”周铎想也没想:“舒望跟着侧夫人进府,旁的人也都不认识,有什么事便也自然会讲与我听。”


    周稚京嘴角翘起微妙的弧度,似笑非笑的接着问:“是碰上困难了会找你还是遇上高兴的事会与你说啊?”


    周铎挠了挠头,少年的脸上露出了多年来少有的疑惑,他想了半晌,甚是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好像,好像都会,都会告诉我。”


    看来是猜中了,前阵子就瞧着舒望那丫头看他的眼神不对劲儿,只是……这傻小子这怕是现在还没开窍呢。


    小姑娘碰上个没开化的石猴子,真是倒霉咯~


    周稚京抬起眼眸,瞥了他一眼:“你小子,可长点心吧。”


    在马车上,周稚京已经听周铎将事情说了个大概。


    这几日他怕加重江浸月身上的伤,便借口兵务繁重,日日晚归早出,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本想着由着小姑娘闹个够了,等她来求的时候,自己再不慌不忙的出手帮她摆平内院的污秽,不成想,她还真就自己作腾出了个一二三来。


    一进府,周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心里直犯嘀咕:这大白天的怎么府里阴嗖嗖的?


    外院洒扫的、内院伺候的,就连周府里的一条狗今儿都是夹着尾巴走道,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有人谋害侧夫人被抓了个正着的事儿用不了一炷香便传遍了整个府,谁都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触霉头,个个都铆足了劲儿的降低存在感。


    整个周府,安静的连跟针掉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你不是说,事态不严重吗?”周稚京轻挑了下眉头,偏头瞪了周铎一眼,压低了声音:“这气氛可不像是没事儿的样子。”


    周铎一脸凝重的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将军放心,情报准确,侧夫人现在占上风!”


    这话倒也没错,正午当头,阳光正毒,院子里乌泱泱的跪了一地,跪在最前面的老妪有些眼熟,目光扫过去,周稚京一时有些想不起来。


    今日这天儿闷人的很,空气粘稠在一起,一丝清凉也没有。


    越过灼人的阳光,周稚京的目光往里探去,屋檐下,一把太师椅,小叶紫檀雕着芍药的,跟江浸月屋里的是一套。


    小小的人儿窝在那太师椅里,双手垂着,一言不发的瞧着满院子的人。


    阴影将她整个笼罩在里面,昏暗中,看不清她的脸。


    “将军?”


    “将军回来了!”


    院子里,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声。


    江浸月抬眸,昏暗中那双亮晶晶湿漉漉的眼睛与他对上。


    看着那双写满了委屈的眼睛,周稚京的心像是被一把生了锈的钝刀来回的拉扯着,跟这闷人的天气一般,让人呕心。


    她极自然的起身,双脚却钉在原地没有动:“回来了?”


    熟稔的像是处了多年的老夫老妻,她仿若无人一般穿过院子,向他走去。


    她今日穿了一身素白的衣裙,没有多余的绣花和装饰,甚至连首饰都没多带一件,乌发未束,散在肩上,那股浑然天成的松弛感让周稚京眼眶一酸。


    她这样子,倒真像是世家养出的女人,温婉如玉。


    “将军,”羊脂一般的手牵住周稚京的衣角,像个盛在玉碗中的糯米圆子一般:“将军,有人害我。”


    周稚京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她眼眸微闪,尽量控制着那茵茵的水汽,又委屈又倔强。


    这种事……她以前大概是从没见过的吧……


    周稚京长在深宅,幼时也曾亲身体会过后院的手段,自是怜惜的反握住江浸月的手,哄道:“别怕,我回来了。”


    跪在最前面的老妪晕了又醒,醒了又晕,来回的折腾。


    活脱脱一副滚刀肉的模样,算准了只要她撒泼装傻江浸月便撬不开她的嘴。


    “周铎,去把西营里的刑具拿来,本将军倒要瞧瞧究竟是嘴硬还是你的手段更硬。”周稚京搬了把椅子坐在江浸月旁边,他就是回来给他的小姑娘撑腰的。


    “慢着!”


    见周铎真转身要去拿刑具,当兵的动了杀心,眼光都是冒着寒气儿的。


    躲在暗处的香夫人拄着拐杖走了进来,不过四十余岁,头发却已然花白了。


    周稚京愣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这位就是他那爹留在这世间最后一位小妾。


    香夫人见周稚京回来的第一眼,心里便明镜一般:自己今日真的败在了这位刚进门的侧夫人手里,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了。


    她规规整整的跪在那老妪的旁边,朝主位上的周稚京跟江浸月磕了三个响头。


    “家主,是老身一时糊涂,以下犯上冒犯了侧夫人,还请小将军降罚,这事我愿一力承担与我这嬷嬷无关,还请小将军明察。”


    这府里的老人都快死光了,他都快忘了,这府里还有香夫人这么一号人物,这底下跪着的可不正是香夫人身边的嬷嬷。


    先头没想起来的,他一直不愿想起的,随着这声周小将军便都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