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作品:《港岛心蔷

    驶过, 鸣笛声传来,打断了沈蔷思绪。


    她望着眼前人,路灯将他影子拉长, 往日精致的黑色西服如


    第一次见气风发的模样。


    沈蔷发愣打量他的时候, 宋。


    那束包装精美的蔷薇花, 已然被他放进了她的怀里, 淡淡的花香飘散出来, 带着泥土的芳香, 她垂眸,手下意识的抱住花束,巴掌大的小脸略显茫然无措。


    这样一来好像成了她接受了他送的花。


    她不禁想起刚才在访谈时说的那句话


    ——告白要从一束花开始。


    “这是什么意思?”


    沈蔷愣了几秒, 正欲将花还回去。


    宋泊礼站在她面前,路灯正在他身后头顶处, 他不动声色洞悉她的小心思,大厦的花园前倏地想起他淡淡的轻笑声,他解释道:“只是祝你访谈顺利结束。”


    原来只是祝她访谈结束的。


    她还以为...还以为...


    宋泊礼轻笑一声, 逗她:“那你说说, 我是什么意思?”


    沈蔷沉默,他身上的淡淡烟草味沿着风飘散在她的鼻息间, 她为了掩饰尴尬,明明好闻的烟草味, 却被她故意用手扇了扇风,答非所问:“烟味很浓,你抽了很多烟?”


    宋泊礼淡淡的嗯了声。


    但是没那么好心放过她, 存心逗她,道:“你以为我要同你要告白吗?”


    他一身商务高定西服,人人都怕的玉面阎王, 明明是应该在生意场上叱咤风云,好好地当一个资本家,如今却跑来逗她一个妹妹仔。


    告白二字听上去属实暧昧,好像她如果应承了他的话,就会得到一些改变关系的询问。


    例如:我喜欢你...能不能追求你...能不能当我女朋友。


    沈蔷抿了抿唇,她才不去与他探讨这个话题。


    也不再去深究这束花的意思。


    她扭头,直接问他,道:“你专程跑一趟,就为了回国吃我一顿饭?”


    宋泊礼温润垂眸笑而不语。


    沈蔷一时猜不透是不是真的,但她刚才还豪言一放答应了他如果十二点前回到这里就请他吃饭,谁知道他居然搞突击这一套。答应的饭,也算是还他人情。


    沈蔷不能显得太小家子气,于是她点开手机打开大众点评道:“这都是附近的,你选一个你喜欢吃的。”


    上面五花八门的餐点,宋泊礼第一次接触这种新鲜的吃饭方式,他没有发表任何比如这是什么软件,诸如此类高高在上的话,接地气拿起来,仔细研究了会儿,然后问沈蔷:“你今天想吃什么,辣的还是清淡的?”


    她以为他在研究的是有没有什么好吃的,没想到他在研究她今天想吃的口味。


    沈蔷能吃辣,也喜欢吃辣,但宋泊礼不能,她请人吃饭又不能故意刁难,这不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她只能选择一个清淡的粥城,宋泊礼看完她选择的粥城后,垂眸,道:“走吧。”他说完,顺手帮她提起价值昂贵的蔷薇庄园和花丝镶嵌。


    沈蔷只能跟着上去,心里盘算着吃完的时候顺便把蔷薇庄园还给他。


    -


    上了车,陈秘书扭头对着沈蔷道:“沈小姐,恭喜你访谈顺利结束。”


    沈蔷莞尔点头,道:“谢谢陈叔。”


    她以前觉得喊陈秘书,不太礼貌,后来就改成了跟着宋泊礼喊陈叔,她不知道为何陈叔也知道她访谈,但想了一下,他天天跟在宋泊礼身边,知道也正常。


    陈秘书笑了笑,继而将手上的ipad递给了宋泊礼,道:“宋董,现在需要您开个简短的线上会议,O国那边从昨晚到现在等了很久,说只占用您十分钟给您汇报项目进展。”


    陈秘书说的很隐晦,沈蔷却听出来了。


    她垂眸猜想他应该是把工作放在了一边专程赶回来,她察觉到宋泊礼看向她,沈蔷眼眸一颤,心想着这些商业机密,的确是不能给外人听见,她别过头,很识趣的道:“你开,我戴着耳机,听不见的。”


    说着,沈蔷拿起了耳机,塞到了自己的耳朵里。


    粉嫩的耳洞里两个白白圆圆的塞子堵在耳朵上。


    宋泊礼用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拔掉沈蔷耳朵上的耳塞。


    沈蔷被他的动作惊扰,她回眸看去。


    看出她误会了,宋泊礼温润解释道:“我不是让你不要听的意思。”


    “我怕你会不会觉得我陪你吃饭,还要忙工作,”他如实道:“想问你介不介意。”


    原来他是这层意思,在顺着她的想法,只要她说一句不可以,或者介意,又或者淡淡的蹙起眉头,他都不会继续开这个会议。


    察觉到误会他,沈蔷有些不好意思,她道:“我没事,你先忙工作。”


    顿了顿,她想起他今天突然的出现,像是不经意的随口一说,却是真心话:“其实你不要为了我去改变你原有的生活,该忙就忙,我怕我会耽误你。”


    他知道她说的耽误二字,并非是简单的工作耽误。她说的是他对她这样,她有负担,她怕到头来还是耽误他。


    毕竟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对应的结果是模糊的,他的付出完全可能是打了水漂。


    但宋泊礼从不是为了得到那句我答应你而去做这些事情,哪怕结果不尽人意,但至少他努力过,如果她还是不愿,那只能怪自己伤她实在太深,怨不得任何人,更怨不得她。


    宋泊礼得到了沈蔷的应允,一边打开ipad的线上会议一边淡淡道:“我这么做,并非只是想要得到你的肯定。”


    “你遵从你的本心,而我也遵从我的本心。”


    沈蔷知道劝解无奈,她垂眸玩手机。


    耳机一个在他手上一个还挂在耳朵上,她望向窗外,没有刻意注意但却可以清楚听见他用一口纯正流利的英国腔在沟通会议。


    她沉吟,两个念头涌动。


    一是,他是真的很忙。


    二是,不得不承认,抛开过往偏见,他是真的优秀,这个优秀并非依靠宋家给的优渥条件,而是宋泊礼个人的能力也很突出,他从来不会像其他公子哥一样,沉浸在纸醉金迷的生活里,也向来不喜欢把黄腔和女人挂在嘴边,更没有以女人换得多从而给自己长面子。


    他有自己的一套思维逻辑,做事做人,有自己令人心折的一套本事,他一旦认定一个东西,他绝对会拿到。


    -


    泊车的时候宋泊礼已经结束了会议,关掉了ipad。


    直到下车的时候沈蔷才知道不是去吃粥城,而是去吃火锅,她扭头问看向宋泊礼,没开口,眼神却已经询问他。


    宋泊礼也好脾气,一边收起手机,都不需要她开口问,一边解释道:“我看你给我的那个软件里,有收藏过这家火锅店,一起试试味道。”


    他又把她放在第一位,这好似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这个很辣,”沈蔷毫不留情的说:“你吃不惯,也不合适你吃。”


    这家店面是属于年轻人爱来的,价格比较公道,但也别指望食材能有多好。


    这句不合适不是沈蔷编造的,而是实话。


    沈蔷以前和宋泊礼在一起时,就曾经被他带着去吃一家火锅,但那家火锅并不是像这种一样,用肥牛卷和几片毛肚,而是专人伺候的包间,可以俯瞰整个港城美景,华灯初上,伴随着优美的钢琴曲。烫菜、夹菜、厨师当面切下上好的和牛还有当面处理海鲜,也是她第一次吃的药膳锅底。一顿下来,直逼七位数的价钱,令她记忆犹新。


    “你太笃定,”宋泊礼轻笑,故意曲解沈蔷的意思,把她往沟里带:“不过也谢谢你还特意为我着想,记得我的口味,试试吧,万一我能喜欢吃辣呢?”


    沈蔷出于礼貌,才选择了粥城,并非是还出于记得他喜好迁就他,但他执意如此,如果她还是坚持粥城,反倒真成了在体谅他。


    她才不要当体谅他的女人。


    心疼男人倒霉三辈子,她睨了宋泊礼一眼,语气轻淡,道:“好,那就吃这家吧。”


    她顿了顿,补充道:“吃不下就说,不要硬撑。”


    宋泊礼鲜少见她这幅“小小人得志”的样子,无声扬了扬嘴角,跟着她走了进去。


    火锅店的装饰一般都比较深色,沈蔷选了一个比较靠窗的位置。


    服务员拿着菜单给沈蔷,她先递给了宋泊礼,道:“你看看喜欢吃什么。”


    沈蔷不知道宋泊礼能不能接受这种“劣质”的食材。宋泊礼并没有接过,而是给沈蔷先点,谁先都一样,沈蔷点了一些火锅必吃菜,然后点了这家的招牌绵绵冰,也算是打卡了。


    沈蔷把点菜平板递给了宋泊礼,他接过,在平板上捣鼓了一下。


    直到上菜的时候沈蔷才知道他什么都没点,只是把她特意照顾他点的鸳鸯锅换成了纯牛油辣锅。沈蔷垂眸,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


    火锅店的热气香味四处飘散开来,他们这桌的菜也上齐,沈蔷拿起碗去调调料,宋泊礼也随她要同款配置的一份。


    她的蘸料恒古不变,小米辣打底,蒜末占据整碗的三分之二,之后香菜、酱油搅拌均匀,其余全倒上醋。


    沈蔷应了宋泊礼要求,调了同款,她简称为万能蘸料。


    汤开下肥牛,沈蔷可没照顾宋泊礼,各烫各的。


    宋泊礼气定神闲,一身足以买下这家火锅店的高定西服,笔直的坐在木凳子上,拿着公筷从一看就很辣的红油锅底里捞出了一片肥牛,蘸了一下沈蔷给他的调料,只一口,眉头就蹙起来,鲜有的失态。


    也不知道是辣的还是被蘸料酸的。


    他皮肤冷白,天生贵公子的气质,吃了辣的就显得皮肤也有点红,他鲜少露出这幅为难的神色。


    沈蔷压下嘴角的笑意,这个吃法平常人吃不来。


    她承认自己也存了点私心,敛起眼眸的笑意,道:“这个锅底是中辣,我都说了你不适合吃,而且一般人吃不得我的调料。”


    宋泊礼失态不过三秒,辣椒和麻椒让情绪有些沸腾,他轻笑道:“原来你那么喜欢吃醋。”


    陈醋在他嘴里都说出了不同的感觉,好像她真的很喜欢吃醋。他只一句话,就让沈蔷敛起笑容。


    看吧,她永远占据不了上风。


    宋泊礼是土生土长的港城人,真真切切的南方,饮食极为清淡。这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的体会到吃辣的滋味,说不出来的感觉,但胃里已经很不好受。


    从肥牛开始青菜都要用辣锅煮,他双眸和薄唇微红,喉咙也开始冒火,额头上的汗更是细细密密,但良好的用餐礼仪却让他极力克制他的不适应。


    他强撑着,陪沈蔷吃完火锅。


    走出店门时,身上带了点难闻的火锅味。


    沈蔷侧眸看了他一眼。


    宋泊礼绅士的拿起纸巾擦掉了额头冒出来的细密汗珠,继而用微红的薄唇,稍显狼狈,却佯装淡定的和沈蔷说:“现在还会觉得我不合适吗?”


    沈蔷脚步一顿,心下一颤。


    从他专程赶回来吃这一顿饭,再到他处处为她着想,吃东西没有选择他自己的饮食习惯吃清谈的,反倒挑她收藏了许久却没去吃的。哪怕食材的品质与他平日里吃的不符合,却也还是为了迁就她吃他吃不惯的东西。


    更不会和以前一样高高在上的说□□说他来买单,请她去吃他认为的高品质和配得上他身份的食材,例如一顿七位数的火锅。


    他让她有完全参与到两个人的相处中。


    他尊重她任何决定,任何选择。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一直都在迁就她的心思。


    明明他的生活习惯为了她而改变,他却也没有一点儿不悦,反倒会在极力掩饰自己的不适,故作轻松的问她,现在还觉得他不合适吗?


    沈蔷倏地反应过来,原来他强撑着不舒服和不适应吃完辣锅,只是因为她的一句他不合适。


    他在用行动告诉她,他没有不合适。


    哪怕有,他也会努力变成她口中的合适。


    沈蔷一时半会儿竟不知如何回答他如此认真的询问他合不合适的这个话题。


    明明是问的火锅,但她却总觉得不对劲...


    他惯是喜欢用这种平静的语调把她往暧昧的沟里带。


    两个人走到港1车后排,吃饱喝足的沈蔷打算去拿花丝镶嵌。这一看就是准备离去。


    宋泊礼站在身后,温声提醒道:“现在十点不过半。”


    短信上他问她的


    ——现在开始到十二点前你的时间都属于我,对吗?


    沈蔷后知后觉反应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搞突击这套,加上这句话,像早已为她挖好了坑。


    剩下还有一个半小时,她不想和他进行饭后的约会。


    沈蔷回眸,一本正经的耍赖:“我请你吃了饭对你的帮助表达了感谢,虽然没到十二点,但是我还得回去继续赶图,宋董应该还不至于这么独断吧?”


    明明是说好了,如今怪他独断。


    锅给他背,颠倒黑白。


    宋泊礼有气,却也只能笑笑。但她既然无心,他不好太强求,他无奈退一步,道:“那送你回去,总可以吧?”


    沈蔷默认,上了港1。


    一上去,陈秘书就扭头对着宋泊礼,公事公办的语气,道:“宋董,O国那边的会议是安排到达才开,还是飞机上先开掉一部分?”


    沈蔷垂眸,原来不止她忙,他还需要飞回O国去处理今天耽搁的工作。他真的是专程回来吃她的一顿饭,而她说好了陪他到十二点,却还耍赖,放他一个半小时的鸽子。


    沈蔷有些不好意思,她望着窗外,装作听不见。


    宋泊礼岂会看不出她的意思。


    但工作也需要忙,他无法再抽身陪她,尽管他很想,他收回余光,道:“飞机上开。”


    港1抵达街尾时,宋泊礼执意要送她去店门口。


    在车上的时候她明白他很忙,也明白自己放了人家一个半小时的鸽子,那是他好不容易抽出来的时间,她没有拒绝,道:“那好吧,谢谢。”


    她指了指车上的蔷薇庄园,道:“还你,你的东西。”


    她下车时,刻意不去拿那束蔷薇花。


    他送她的花,她不好意思拿走,有点尴尬,也有点害怕这束花是否有其他用意。


    但宋泊礼在这点上却没有迁就她,把花递给她,学着她的话道:“给你,你的东西,”


    沈蔷只能抱着花。


    宋泊礼拿着花丝镶嵌,一起往君合走去。


    依旧是那条小巷子,灯光昏暗,残月笼罩。


    来到熟悉的巷子里,她总是会想起那晚他问的能不能追求她,毕竟沈蔷手上捧着他送给她的花,脑海中总是想起他今天说的合不合适、迁就她的那些事。


    想到这,她其实有点害怕,他再次提起这个话题。


    为了避免宋泊礼再次提起上次的话题,她先一步开了口,打破了沉默,道:“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宋泊礼好奇,问:“哪样?”


    “特意回来吃一顿饭,处处迁就我,”她其实不愿意相信花是庆祝她访谈结束,因为花是暧昧的,更何况她今天才在节目上说告白要从一束花开始。


    沈蔷实话实说,道:“我不喜欢别人为了我迁就我改变什么,也不喜欢别人为了我放弃什么,我会有负担。我也给不了你想要的答案。”


    这次算是她把话挑明了说。


    宋泊礼却没有被拒绝的那种苦恼和尴尬。


    他脚步没停,不动声色洞悉她的想法,淡淡一笑,道:“我送你花,只是因为想要祝你访谈顺利结束的庆贺,迁就你只是因为我遵从我的本心。”


    “我不觉得抽空陪你暂停忙碌的工作,是一件不值得或者不能去做的事情,相反,你成了我的牵挂。”宋泊礼垂眸,见她还是这样敏感自卑,他轻叹:“我没有牵挂过一个人的感觉,所以请你不要觉得这是你的负担。”


    他试着开解她,改变她自卑敏感的那份小心思,“你可以换个想法,比如你让我有了牵挂,让我享受了这种牵挂的感觉,也让我学会了如何去守护一个人,维持一段关系,所以,是你教会了我,而不是我给了你负担。”


    “你是我的小老师。”


    他三句话里总有那么一句在逗她。


    他夸她,沈蔷有些不自然,她习惯也下意识的反驳,“我才不是你老师,我们俩不同,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她在否认别人对她的夸赞时,不自觉喜欢把自己普通化,尽管沈蔷在事业上不是如此,她极力隐藏内心骨子里的自卑敏感,但在宋泊礼这里却显露无疑。


    宋泊礼闻言,停下脚步,很认真的看她,也没再继续打哑谜,直白道:“我不知道为何你总是否定自己,觉得你的存在是不是给谁添了麻烦,但是我要你知道,你从来没有给我添麻烦,你值得令我牵挂。”


    “不要害怕接受别人的好,甚至一句夸赞,也不要惶恐好事发生在你身上,你应该要明白,以前现在还有以后,你得到的和你享受的。”


    ——“一切都只是因为你值得。”


    他在教她学会接受别人的好,学会不要那么自卑,不要那么敏感,不要得到了一个苹果就担忧万分觉得自己是否不配,而应该觉得,这个苹果,是她应该得到的。


    沈蔷心里的滋味千奇百怪,难以描述。


    这些是庄芳洁从未教过给她的,她没有父亲,从小缺乏父爱缺乏安全感,骨子里的自卑和敏感一度让她觉得自己不配得到很好的,哪怕得到了,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不配。


    “不要有负担,我这么做,是因为你值得,而不是要从你嘴巴里,得到你肯定答案的回报。”


    “哪怕结局不美好,但你至少能感受到被爱,承认自己一切值得就行。”


    她敏感自卑的话题,他不想去深度剖析给她,这样不依不饶的探索一个事情反倒会让她更有压力。


    但如果一直不告诉她,他们哪怕重新在一起,她也会觉得自卑,他想重新开始这段感情,那就必须告诉她,她独一无二。


    他点到为止,只告诉她一切都是她值得就行。


    宋泊礼修长的手指捏了捏她怀中的蔷薇花,他把话题绕回了令她困扰的花束上,低声道:“这束花,的确是为了庆祝你访谈结束,我知道,花对于你或者其他女人而言是暧昧的,有不同的意义。”


    “像你说的,告白要从一束花开始,这是你想要的仪式感,”他低声笑笑,道:“所以你一直觉得我是要为了和你告白才送你花,是吗?”


    他笑声温柔,有种说宠溺的调调。


    沈蔷不言语默认,他说的,是对的。


    “你想要的是被记挂,放在心上,你也要有仪式感,”宋泊礼看着她,轻轻碰了碰蔷薇花,好似在碰她的头,道:“可我都还没得到你点头答应我可以追求你,我就直接告白,这不是忽略了你所要求的仪式感,又回到了以前那样不清不楚,没有追求没有告白的开始吗?”


    “所以回去吧,对你告白这件事,远远不可能就一束花那么简单,”宋泊礼轻轻的推了推沈蔷单薄的背,将她带到了君合后门,道:“不要有负担,花也是,我也是,就当做我和花,都是你开始接受你自己值得拥有一切美好的开始。”


    沈蔷后之后觉,回过神来时已经进到了君合后门,他早已没了身影,她抱着花,脑子又想起宋泊礼的一堆大道理。


    他鲜少讲道理,但他说的的确是真的,他小心翼翼怕伤到她自尊,却又不想她执迷不悟。


    她慢慢的剖析。


    ——原来她值得一切最好的,她要学会去接受,而不是惶恐觉得是负担。


    ——原来这束花真的只是庆祝她访谈结束不夹杂任何的私人感情,不是告白,因为他说,她都还没点头答应她可以追求她,他直接告白,不就又把这段关系带到了以前吗?


    ——原来有人对她好,她也不要有负担,花也是他也是,就当做是她开始接受她自己值得拥有一切美好的开始。


    但沈蔷却从宋泊礼这么多动听动情的话里,油盐不进,脑子一顿,想起一个念头


    ——他怎么好像知道她今天访谈时说的话,仪式感告白从一束花开始...?访谈不是还没播出吗?


    _


    私人飞机上,宋泊礼已经处理了好几个会议。


    陈秘书看着越来越疲倦的宋泊礼,轻叹,道:“宋董,今天堆积了很多事情,您如果只是想回来看沈小姐访谈,完全可以让芭莎的人给您直播,何苦千辛万苦折腾一趟,还只能偷偷在幕后看,又腾出时间去吃顿饭,O国到港城又到上海,您这么做,沈小姐也不知道啊。”


    宋泊礼摁掉最后一个会议,天已经亮起,他捏了捏疲倦的眉心,道:“IR她得奖我错过了,访谈算是她人生中少数重要的时刻,我应该要在的。”


    “不止访谈,以后她的每一场荣誉,我都会在。”


    他说她值得。


    从不是说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