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陷入短暂的凝滞。


    后颈腺体是Omega极为脆弱私密之地,祁颂的指尖轻轻触着,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在鼓噪作响的心跳里,她看见郁落的眼眸再度泛滥起湿意,有可怜的泪光摇曳起来。


    “......不可以亲亲么?”


    她咬了下唇,失魂落魄地说。


    祁颂胸口一窒,感觉心里所有的思绪霎时支离破碎。


    下一秒,她就控制不住地抱紧郁落,喉间溢出认命般的叹息:“别难过。”


    温柔地哄道:“我亲亲你。”


    她觉得自己舍不得再让郁落主动提出任何要求。此时此刻,只想毫无保留地给予。


    窗外柔和的日光洒落进来,祁颂轻轻拨开郁落的乌发,女人纤长漂亮的后颈清晰映入眼帘。


    她第一次亲眼看见Omega的腺体。


    在后颈一片如雪的白皙中,那处泛着瑰丽的粉色。


    格外细腻薄嫩的皮肤下,隐隐有什么在跳动,蕴着诱人的生命力。


    知道伏在自己背上的人正细细注视,郁落将脸埋在枕头里,绯色从脸颊蔓延至耳朵,玉白的手指忍不住揪紧床单。


    下一秒,她感觉祁颂柔软的唇瓣贴了上来。


    “呜......”即便早有心理准备,郁落还是心跳骤顿,喉间在轻喘间溢出一声低低的呜咽。


    这里本就敏.感,在心爱之人的亲吻下更是格外有感觉。


    女人的声音埋在了枕头里,变得些许朦胧,然而仍轻易在祁颂心头掀起潮热的疾风。


    血液于四肢百骸奔走,呼吸变得艰涩而炽然。


    祁颂闭上眼,在克制中小心翼翼又温柔地用唇瓣轻轻安抚那片滚烫。


    每亲一下,郁落都会在她怀里难耐地轻颤,由此似乎连带着引发两人之间灵魂的战栗。


    静得落针可闻的房间里,所有响动都格外清晰。急促的喘息声,偶尔的衣料摩挲。


    在怀里人不住颤抖之下,在难以自抑的轻哼中,祁颂的情绪越烧越旺,心头开始涌起某种放肆的冲动。


    这冲动推挤着她,星火渐要燎原。


    她无师自通地伸出舌尖,舔.吻着品尝女人的后颈那处。


    猝不及防,郁落整个人都紧绷了一下,而后身体反应更强烈。


    “祁颂。”她紧紧捏着指尖的布料,哽咽着小声喊她的名字,尾音含了钩子般,无助又撩人。


    祁颂低低地应了,喉间不自觉呢喃:“姐姐......”


    投入的亲吻里,鼻间好像渐渐隐约萦绕了一点陌生的香味。


    如雪中绽放的花一般清冽又馥郁。


    仿佛生来就会为这香味倾倒,祁颂不自知地沉醉其间,整颗心都欲随之荡起。


    后颈处的腺体也因此发热起来,进一步点燃了Alpha的生理本能。


    心爱的Omega的腺体就在唇舌边,只


    要一口咬下,便能狠狠占有......


    祁颂呼吸发沉,整颗心似乎都在颤,过于暧昧灼然的气氛中,她的齿尖忍不住蹭上去。


    莫名地些许熟练,控制齿尖力度在即将咬破的边缘,却又不真正咬下。


    那点锋利接触到腺体处薄嫩的肌肤,缓慢而微妙地用力,造成的感觉也愈发深刻。


    一种天然的危险和渴望。


    郁落的喘息更加深重,揪在床单上的指尖都因力度而泛白。


    唇瓣嗫喏,几次想喊停。可那话在喉间随着过快心跳摇摇欲坠,始终没能说出口。


    在些许生涩,又格外缠.绵的反复之下,在祁颂燎然呼吸喷洒之中,某种感觉逐渐堆积、堆积。到了某个临界点,祁颂齿尖用力摩挲,郁落忽觉脑海一片空白,整个人陷入一种微妙又愉悦的颤意和放松里。


    她喉间溢出一点餍足的叹息,眼眸微倦地半阖。


    久未有过的感觉,心灵似乎都随着身体颤动,泪意从绯红眼尾缓缓滑出,睫羽濡湿。


    身后的人似是毫不知情,仍在亲她。


    现在的状态下不太受得了这种亲昵,但她还是无声纵容了片刻。


    郁落的唇角慵懒地勾起一点,眸里蕴着柔软。


    “好了......”


    开口嗓音微哑,还透着难掩的媚,“不许亲了。”


    祁颂一顿。


    她乖顺地撤开,却有些意犹未尽,委委屈屈地小声问:“为什么?”


    “......抱抱我。”郁落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只几分依赖地说。


    祁颂方才担心压得郁落难受,一直用腿和手臂支撑了身体力度。


    此刻从她背上翻身下来,躺在一旁,动作轻缓地把郁落面对面抱在怀里,温柔地拍拍她的背。


    身体严丝合缝地相贴,心底深处都涌起一种难言的满足。祁颂瞬间不在意郁落突然不让她亲的事了。


    “笨蛋。”她听到郁落在自己颈窝轻笑着说。


    祁颂眨了下眼,方才那点委屈才刚下去,又有新的委屈涌起,忍不住嘀咕道:“我怎么笨蛋。”


    郁落眸里星星点点的笑意愈发绵软。


    她抬起胳膊环住祁颂的脖颈,唇瓣凑在她耳畔低声说:“你方才贴得我那么紧,就没发现我......了?”


    话音刚落,她便感觉到祁颂浑身僵住了。


    在某些事上如白纸一样青涩的年轻女人,本就因方才亲昵而泛粉的肌肤瞬间更加通红起来,身体都因此变得滚烫。


    祁颂大脑一盘空白,只飘荡着郁落说的那两个字。


    想到女人方才在她怀里格外难耐的颤抖,祁颂后知后觉其中意味,眼眸里瞬间盈起了雾。


    她只不过是亲亲郁落罢了,竟也能攀抵云端么。


    眼见抱着自己的人愣成绯色的雕塑,似猝不及防地陷入一种巨大的震惊和震颤里,只余几乎凝滞的呼吸和过于喧嚣的心跳,郁落忍俊不禁。


    她


    心头软成一片,


    偏头在那精致的下巴啄了一口。


    而后善良地替祁颂转移注意力,


    柔声说:


    “去浴室帮我放一下洗澡水好不好?”


    祁颂没有立即应答,整个人魂不守舍,在郁落第二次说话时才回过神来。


    “好。”她下意识地应道。


    一想到方才女人的颤抖其实是某种信号,她就感觉心头麻麻的,手脚发软。


    心慌意乱中掺杂着难以抗拒的愉悦。


    她慢吞吞地爬下床,踩上拖鞋,走路时步子发飘。


    “同手同脚了。”


    床上的女人轻飘飘地提醒。


    “......哦。”祁颂恍惚的目光凝了凝,慌乱地调整了一下。


    郁落浑身发软,已经没力气再笑了。


    甚至感觉有点缺氧,胸腔似是不剩多少空气,奈何祁颂的反应太有意思。


    这画面实在很珍稀,像极了五年前她第一次品尝自己后的场景。


    于是郁落不愿错失机会,侧躺在床上逗人:“难道这就软了?”


    她是说祁颂走路的步子,看起来就手脚发软。


    然而落在某人的耳里,在一份心虚的回味中,有点变了味。


    于是祁颂当即回答:“我没有软......”


    听起来就不那么有底气。


    “唔,确实。”郁落眉眼弯弯,漫不经心地点评,“至少嘴还硬着。”


    “......”祁颂睫羽颤了下,几乎是落荒而逃,钻进浴室里。


    浴缸里的热水腾升起缭绕的雾气。


    祁颂的心跳始终没能平缓下来,满脑子都是方才的事。郁落因为她满足了一次。


    实在无法从容应对,在没有任何心理建设的前提下,整个人不免乱了阵脚。


    但除此之外,更多的是不自在却又很诚实的雀跃。


    放好洗澡水后,她磨蹭地回到房间里。


    郁落慢慢翻了个身,朝她伸出胳膊,软声说:“没力气了,抱我去浴室。”


    看着女人面上仍未散去的漂亮又妩媚的绯意,祁颂在原地又有些魂不守舍。


    她慢半拍地应了一声,过去把郁落抱起。


    身体甫一接触,由此牵带出方才的记忆,顿时手上一软。


    郁落的身体刚撤离床面一点,又掉了回去。


    她些许怔愣地眨了下眼,继而轻挑起眉:“还在回味?”


    祁颂耳根滚热,深呼吸了一下。


    她定了定心神,再度把郁落抱起。


    这次抱得很稳。


    郁落惬意窝在她怀里,心里知道她这次抱稳了,嘴上还是忍不住撩拨一二:“你敢把我摔在地上,就没有下次了。”


    祁颂莫名知道郁落说的“没有下次”不是指这样抱她,而是方才种种。


    “才不会摔。”她紧了紧手臂,把人抱得更稳当。


    将郁落送到浴室后,祁颂飘荡回到了房


    间。


    凝视着那凌乱的床铺,心头胀胀的。


    在挥之不去的回味里,心跳始终有些过急,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去。


    不仅累,甚至都感觉有些发痛。


    出于某种自救的本能,祁颂的目光扫到行李箱,不假思索地走过去,从底部掏出那本清心经。


    当时不屑一顾,此刻却是救命稻草。


    她取了桌上的纸笔,坐下来,翻开经书,一点点誊抄。


    或许是有用的。


    她可以放空大脑,只需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抄写那些字上。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注]


    祁颂感觉清心经是真的有用。


    在逐字逐句誊抄的过程中,她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整个人都颇受字里行间清净正气的熏陶。


    扫除心头隐晦的绯色,只余下一片清澈的洁白。


    抄了不知多久,祁颂听到郁落在浴室里喊她。


    此刻的心虚甚至都是平静的。


    她镇定地将经书和抄写的纸笔重新藏起,步伐平稳地走到浴室边,从容地问:“怎么了?”


    隔着浴室门,郁落的声音显得不真切,但能听出好像很难受,那语气颇为可怜地说:“你快进来一下,快点......”


    就仿佛她再不进去,就会发生什么大事一般。


    祁颂心头顿时涌出很多猜测,来不及进一步思索,在本能的担心里推门而入。


    抬眸望去,热水清澈透明,美景一览无遗。


    郁落朝她看来,白皙的脸颊被热气缭绕出潮湿的粉意。


    清冷的嗓音显得格外正经无辜,继续可怜地补充:“没力气,你抱我出浴缸好不好?”


    灼目的画面里,祁颂感觉方才平静的假象噼里啪啦尽数破碎了。


    哪里涌动出前所未有的热意,她鼻头跟着一热,好像有什么流出来。


    下意识偏头往身侧的镜子里看去,只见镜子里的自己面色通红,鼻间有一行鲜红的血缓缓流下。


    “祁颂......”


    在郁落惊诧的呼喊中,祁颂羞赧至极,感觉鼻间热涌更放肆了。


    她颤着手从旁边抽了纸按住血迹,慌不择路,欲盖弥彰,急急忙忙地说:


    “秋天好干燥,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