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整个公司都这么传！”小乔笃定地说。


    “上午我去招采部的时候，不巧肚子疼，就去了一下卫生间，结果听见俩个女的在八卦，我偷听了会。莞姐，你猜怎么着？”小乔故意卖了个关子。


    姜莞觉得好笑，就顺着她的话捧了捧，问：“怎么着？”


    “她们说有人看到陆总和一个男的举止亲密，不，非常亲密！关系匪浅！”


    “不会吧？”


    “我后来悄悄问了我室友小岑，就是行政部的那个，她说连她们33层的保洁阿姨都听说了。”


    从餐厅出来，两人步行回公司，直到在公司一层大门外停住脚步。


    姜莞一脸严肃地说：“小乔，在公司里就当从没听见过这些话，你是陆总身边的人，不能像她们一样口无遮拦，要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小乔点头，“我知道的，莞姐。”


    说完，她用手做出一个嘴巴拉上了拉链的动作。


    回到办公室，刚坐下打开电脑，悠扬的手机铃声响起，不会又是陆谨昱找她吧......


    眼睛瞟了一眼，果然是姓陆的，又将视线转回电脑上。


    等等！


    姜莞拿起手机仔细一看，董事长陆天明！


    按下接听，她用着最最恭敬的语气说道：“董事长，您好，请问有什么吩咐？”


    电话那头传来苍老浑厚的声音，透着岁月的沧桑感。


    “小姜，最近工作怎么样？”


    还行，就是想死，她心里默默想。


    敢情是来跟她唠家常来了？只是这语气听起来并没有那么简单。


    姜莞暗觉不对，谨慎地回答他的问题，“还可以，好在陆总不嫌我笨，谢谢董事长关心。”


    他察觉到姜莞有些紧张，于是语气稍缓了些，“怎么会，你若是笨，谨昱也不会把你留在身边那么久。”


    停顿了几秒，他又开口问道：“今天谨昱没有去公司吗？”


    姜莞松了口气，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问陆谨昱的。


    “是的，董事长，陆总今天在家办公。”


    陆天明轻咳两声，想借此来掩饰他的不自然，好似即将说的话有些难以启齿，接着下定了决心，问她：“小姜，你从进公司就一直跟在谨昱身边，今天你跟我这个老头子说句实话，谨昱他......到底是不是公司传的那个？”


    一时间脑子没转过来，她在电话这头一脸茫然，“哪个？”


    “就是今天公司里一直在传的那个同.....同......”


    姜莞恍然大悟，这么离谱的消息竟然都已经传到陆老爷子耳朵里了。


    从陆谨昱三年前接手陆氏集团以来，他就退休在家颐养天年，可这耳目一点都不少啊，论起来，听八卦的速度比她这每天来公司上班的还要快多了。


    她笑着回答：“董事长，那些消息都是瞎传的，下午我就派人去查。您不用担心，陆总他性取向是正常的，他是喜欢女人的。”


    现在家里还藏着一个呢，您赶紧去看看吧。


    “呵呵，那就好。”


    陆天明听到了满意的回答，他的语气也不似开始那般冰冷，含着几分笑意。


    “他最近有没有接触过谁家的姑娘？或是有好感的？”


    “董事长，陆总的性格您也了解，他一向洁身自好。”


    她叫知夏。


    “一个都没有？”


    “陆总一心扑在工作上。”


    他昨晚想爬她的床被扇了一巴掌。


    “小姜，今天这个电话......”


    “董事长，今天您因为关心我的近况，所以打电话来了解一下。”


    挂断电话，姜莞往后一靠，自己好像双面间..谍啊。


    有点刺激！


    她起身来到落地窗前。


    错落有致的摩天大楼形成一道壮丽唯美的城市天际线，盘根错杂的道路和来往车流构成独特的城市脉络。


    尽管在这已经生活了近半个月，尽管这与她现实世界里久居的城市十分相似，可她依然对这里没有丝毫归属感。


    她想回家。


    毕竟，现实世界里还有她的……


    就在这一霎那，姜莞意识到了什么，愣在原地，眼神里有一些困惑。


    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的亲人，她的朋友。


    她怎么一个人都记不清了？


    名字，长相，她们曾经历的点点滴滴，只剩下模糊不堪的残影，正缓缓从她的记忆里消失。


    这是怎么回事？


    她拼命回想着自己原本的人生轨迹，努力尝试让自己想起她们的模样，可脑海里始终是一片空白，一片虚无。


    她们是谁？自己是谁？


    姜莞一脸慌张地走到办公桌前，拿起镜子照着自己的脸，手抚上脸颊。


    她们正做着同样的表情，在同一秒钟眨了眼睛，甚至黑色瞳孔在同一瞬间放大。


    镜子里的脸很陌生，是另一个人。


    那不是她！那不是她！


    脑袋里嗡嗡作响，手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镜子脱手而出，摔碎在地上。


    是这个世界的自我保护机制吗？


    是它在抹杀她对现实世界的记忆吗？


    恐惧的情绪侵袭着她的全身，寒意涌上脊背，汗毛竖起，周身止不住地颤栗。


    如果她脑海里关于现实世界里的记忆完全消失，是不是意味着她再也回不去了？


    等到那一天，她将完全融入这个世界，代替姜莞永远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是这样吗？


    她不能忘记！现实世界才是她的家！


    这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


    她坐回椅子上，从抽屉里翻出笔记本，拿着钢笔写下自己的姓名和信息，写得很用力，她怕自己下一秒就会把这一切忘的一干二净。


    写着写着，眼睛渐渐蒙起一层水雾。


    ——姜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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