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谁来指证

作品:《从寒门开始权倾天下

    胡景阳跟杨简分开后,回到府邸,去病榻前看望病情加重的父亲,张了几次嘴,终究没有告诉他即将对徐昀展开的报复行动。


    父亲老了,说的话叔父也未必听。


    还不如自己明日去拜见叔父,痛陈利害,不信他坐视不管。


    这时胡友财匆匆而来,道:“大公子,不好了!元青山闹上织行,说他前往温州的半途,遭遇歹人,随身携带的几百贯被抢走,跳进河里才侥幸逃得性命……”


    京牧失手了!


    胡景阳对京牧的能力十分放心,双方合作这两年,从来没有失手记录。


    这次的要求很简单,付一百贯,杀元青山,搜刮到多少钱财,都归京牧所有。


    结果呢?


    元青山竟然逃回来了!


    究竟出了什么事?


    虽然心生疑虑,但他丝毫没有考虑京牧背叛的可能。


    互相捏着能让对方死上几十次的把柄,京牧活腻歪了玩背叛?


    只可惜不能找京牧当面问个明白,因为他每次出手都会消失一段时间避避风头,这次没能把元青山留下,更得小心为上。


    “途中遇到贼子,不是常有的事吗?他自家倒霉,跑织行闹什么闹?”


    “元青山非得说我们背后使坏,买通了山贼,想要断绝徐记的货源。不给他一个说法,明天还要闹到县衙去,县衙不管,就闹到州府……”


    “放屁!”


    胡景阳怒道:“耍横耍到老子头上了……财叔,让伙计们手持棍棒,直接打出去,再敢造谣生事,给我打断双手双脚,以儆效尤。”


    说完拂袖而去。


    胡友财有心去找老掌柜禀告,可想想这位大公子的脾气,还是选择明哲保身,出了门后,无奈的跺了下脚,道:“哎,这都叫什么事!”


    目送胡友财的背影消失,胡景阳的神色开始阴晴不定,道:“来人,备车!”


    元青山死里逃生,照常理说,一般人经历这种事,必定要被吓破了胆,哪里还敢上门?


    对了!


    定是徐昀仗着有崔璟撑腰,准备抓住此事,鼓动巷议,给胡家制造压力,让自己投鼠忌器,不敢继续掐断他的货源。


    杨简说的没错,这狗才还真的不知死活!


    胡景阳登时有了危机感,不敢再等,今晚就得去说服叔父帮忙,绝不能让徐昀兴风作雨,败坏胡家的声誉。


    ……


    胡主簿刚从衙门忙完公务回家,正打算洗漱更衣,听闻胡景阳来了,哼了一声,道:“让他到偏厅候着。”


    胡景阳在偏厅连喝了七八杯茶,屁股坐不住打算硬闯后院的时候,胡主簿姗姗来迟。


    “不在家照顾你爹,跑我这里做甚?”


    胡景阳干脆利落的跪地,道:“叔父,救我!”


    胡主簿愕然,毕竟是侄子,骂归骂,遇到事了不能不管,道:“快起来,到底怎么了?”


    “徐昀违背行规,擅自派人跑去温州买布。我让京牧出手阻止,可事没办好,只抢了钱,人逃回来了。”


    胡主簿太了解这个大侄子,本事不大,脾气不小,肯定因为跟徐昀在县学起了冲突,转头拿断货来拿捏徐记,没想踢到铁板。


    “告诉你多少次,那个京牧来历不明,也不知道你爹从哪认识的江湖客,除非紧要关头,不可轻易动用。你可倒好,为了小小的意气之争,就让他出手杀人,真的胆大包天。”


    “叔父,我知道错了,可事情已经做下,没办法回头。徐昀现在到处煽风点火,不整死他,早晚会祸及家门。”


    “整死他?”


    胡主簿皱眉道:“以前也还罢了,随便罗织点罪名,就能把他下狱。可有了朝奉郎当靠山,无凭无据的,怎么动手?”


    “有凭据!”


    胡景阳把他跟杨简的谋划全盘托出,胡主簿气的差点又抽他一个耳光,骂道:“蠢货!你这是亲手将把柄送给了杨简!”


    胡景阳梗着脖子,道:“叔父,依杨简之计,徐昀必死无疑。些许风险,跟收益比,不算什么。”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如今你们共同对付徐昀,通力合作,没有贰心。可日后呢?等徐昀死了,杨简以此为要挟,驱使胡家帮他办事,你从还是不从?”


    胡景阳支吾道:“杨简应该不敢吧?”


    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胡主簿也顾不得长远,先解决眼前的危机再说。


    “来人,请县尉过府一叙。”


    ……


    落日炊烟,万树鸣蝉。


    夜幕低垂的平阳县城,灯火如星光,美不胜收。


    徐宅后院的墙头,突然很不合时宜的飞出来一只破旧的鞋子。


    不远处货担郎席地而坐,守着摊位打瞌睡。


    听到动静,慢悠悠的挑起担子,走到鞋子旁边看了两眼,然后快步离去。33qxs.m


    这是杨简跟朱安约定好的暗号。


    杨简得信后,立刻通知胡景阳,胡景阳再告知胡主簿。


    胡主簿旋即命县尉带齐人手,前往徐宅,抓徐昀等主要嫌犯归案。


    他则坐镇家里,随时调度。也怕胡景阳出去生乱,严令不得迈出家门半步。


    杨简却没闲着,到处散发消息说当年纵火事泄,旧案沉冤得雪,吸引数百名百姓汇聚在徐宅门口看热闹,然后由混在人群里的手下煽动造势。


    “听说了没有,原来周记的火,是徐昀放的!”


    “真的假的?”


    “我早说嘛,那个败家子不是好人,爹娘都被他活活气死,能有好下场?”


    “朝奉郎挺赏识徐昀的才华,你们觉得,会不会包庇他呢?”


    “包庇?谁敢!”


    “包庇应该不至于,县尉摆出这么大阵仗,肯定掌握了证据……”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民意很容易操控,变成杀人不见血的刀,让徐昀没死先脱一层皮。


    “所有人全部束手就擒,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县尉把手一挥,民壮呼啦啦撞开大门,弓手开弓搭箭,迅速占据有利地形,捕手拿着铁尺,开始准备搜索抓人。


    徐昀施施然走出来,负手立于廊下,他身后是乔春锦、徐冠、朱安等人。


    “县尉大人,如此兴师动众,敢问学生触犯了哪条律法?”


    “徐昀,你案发了!”


    县尉厉声道:“早些交代,我替你向县令求情,或可免去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