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虽然不可以玄学但可以相信统计学

作品:《自大狂主义者的人生

    我离开了那家诊所,但没有离开镭钵街,我在镭钵街凭无限循环得来的生存技能生存了一周之久,最后迫使我离开的原因不是食物或生存受到威胁,甚至离开时还能用烧开的热水擦过身子,我离开镭钵街的原因,纯属我受不了这裂谷式降低的生活水准,决定回到文明世界。


    我本来就是个很随性的人,我没有永远的长期规划,只要做了规划,未来人生的基调就确定了,我继承了我那父母冲动疯狂的血,不受控的,做出的千百个决定最后都指向了成为天地间随处漂泊的小舟。


    唯一令我感兴趣的是森鸥外打给我的药。


    究竟是什么药物呢,在镭钵街的这一周内,完全没有任何一点犯病的迹象。


    我再次回到了森鸥外的小诊所,希望看见他坐在诊所内的桌案内,可惜的是铁门上锁,绕过去从窗户向内看的话,里面空空荡荡。


    好吧,镭钵街唯一的老朋友和念想(药)没了。


    我以诊所为原点,向着离开镭钵街的方向进发。


    森鸥外的诊所位于镭钵街外围,不过是背对横滨的靠海的另一侧,沿着上午太阳的方向走个几公里的话,顺着巨大的土炕向上爬,就来到了属于横滨规划的大道。


    有不少从毗邻横滨的其他城市经由这条干道进入城市的车,包括出租车,我顺利打下一辆出租车,回到了过去抛弃的那个小家。


    小家门口的信箱被人清过,里面的信封缴费单报纸还是很多,我这么说的依据是根据时间来算,信箱里不该有这么少内容才是。


    所以我猜测社会福利部的人来过了。


    不知道是放弃了还是转战其他方向找我是怎么回事,我重新住回公寓的这段时间,一直没人来找我,房子在租订时就缴齐房租了,只要房租到位,中介没兴趣寻找据说失踪的房主,也不会来烦我。


    总之,我神奇的重新过了一段社会福利部上门前的独居日常。


    而且因为森鸥外的药,精神状态比先前还要好。


    我甚至在跃跃欲试的出去再找些不要身份证明的工作。


    所以再一次看见中岛的时候,我其实蛮想把伞缘降下去,当没看见直线往前走的。


    他整个人躺在垃圾袋堆成的床里,还是像上次一样瑟瑟发抖,不过可能是吸取了什么教训,这次紧紧咬着嘴唇,嘴角的血迹不知是咬出来还是破裂的嘴角导致,整个人像婴儿样侧缩在那里。


    我想走,我复盘每次精神状态不稳都一定会或因或果的有中岛出没,我不想迷信但这个百分之百的频率让我很难不细想。


    可是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腕。


    力气真的很大啊,出奇的大,不正常的大,超过正常人类,和中意的力道,甚至是滑向恶意的,举足若重的力道,渐渐加大。


    我踢了踢腿,没摆开,脚腕的力道反而越发加大,从力道上传到心里的意向是一股憎恨。


    很明确的憎恨,他恨着这个攥着的脚腕的主人,也就是我。


    但是为什么?


    啊啊,这是对我欺骗他利用他摆脱循环的报应吗?


    我的脚跟抵在半空,因为他越来越重的力道很想照着惨白的手骨踩下去,脚跟上上下下,没踩下去。


    精神状态良好,清醒时候的我真的很心软啊,而且是我骗纯情少年在先。


    阿门。


    我再一次把他拖回了家,这次不同于上次肩膀扛着他,而是不得不用脚腕拖着,像屎壳郎拖着小屎壳郎,总归是拖他面朝下回了家,赖于垃圾场距离我的小公寓不足一公里。


    拖他回家,不仅累的我满头大汗,脚腕酥麻冰冷地几乎不能要了。


    等拖他进玄关,我才发现他整个额头淌着虚汗,双目紧闭,薄薄的眼皮下惊慌的乱颤,白色的眼睫像真正的芒草在暴风雨的吹略下摇摆不定。


    浑身都是血,浑身没有伤。


    我拔开他的前襟,来回检查了许久,依旧没有一个伤痕,哪怕是这一路蹭回来的擦伤。


    这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他真的是个luckyboy,甚至可以在这样的狈态下毫毛无损吗?


    我感到不可思议。


    所以他这个模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好像陷进梦魇,再也醒不来,在内心世界激烈地做着斗争,不过我曾经也有过精神状态奇差,陷进去这种状态过,所以我反而升起了一点怜悯。


    如果中岛醒了,介于过去的情谊,我可以向他介绍森鸥外。


    那边的精神药物可是意外的管用喔。


    我在中岛的脖侧还发现了一个掌印,不像有谁掐下去的,因为掐出来的掌印应该是皮下渗血,变成紫色,可这个掌印很鲜红,像胎记一样,我倾向是中岛自身皮肤浮现出的印记。


    所以,怎么回事?我过去可没见过中岛身上什么像巴掌一样的印痕。


    ·


    遍寻了很久,谷歌了许久,依旧没什么信服我的解释,我不得不放下手机,因为屋内已经因为中岛身上垃圾场的臭味熏得不能住人了。


    讨厌讨厌。


    讨厌讨厌讨厌。


    我捏着鼻子,趁中岛梦魇使劲翻白眼,最后决定自己的家自己处理,自己带回家的臭物自己清洗,我拔下他的外套,从衬衫到背带裤到皮带,通通扔进洗衣机,在我搜索途中他就松开攥我脚腕的手真是太好了。


    只剩一个短裤给他留在身上,扛着中岛坐在我放好水的浴缸里。


    中岛这时候倒是安静地很像他原本的气质呢。


    他长得瘦弱,脸色苍白,浑身上下的骨头几乎要外露,又是个少年人,本身的气质便是纤瘦、柔弱,可他本身又常常摆个倔强样子,像是已经游走在脱离社会的边缘举着竹竿走钢丝,还大声喊“我没事!”。


    所以他才是该社会福利部上门说“你好我们来给你做个社会适用度评分最后给你盖个不适应章哦”的那个吧。


    想不明白。


    睫毛真长啊,白色的,真少见。


    我趴在浴缸边,一时不想动弹,就拨弄他的白色眼睫。


    他被我拨弄的很难受,睡梦中也蹙起眉头,好看的鼻梁稍拧起来,唇形抿成一条宽线,呼吸稍稍急促了一点,浴缸中的水于是随着他的起伏漾起波纹,漾起的波纹到我垂下浴缸边的手背。


    一下。


    我于小小地倏地攥手。


    ……我们真的曾经是男女朋友吗?


    我对他单方面甩我没什么特别的感想,毕竟那件事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城市心机女高坑蒙小地方淳朴少年的味道,所以他甩了我,就像快点挂断境外打来的诈骗电话,没问题。


    可是我第一次遇到他时,那个无限循环的第一天,为什么是选择用恋人来和他绑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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