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大段话下来，艾琳仍然不明白。


    但是她倒是知道前面这一段话的意思，再次眨了眨眼。


    在了解这件事的性质之后，她对于这些人心中并无什么好感，有着只是感觉到厌恶至极。


    所以对于主教只是监视的命令，才有些不解。


    但是，主教既然说已经把最可怕的惩罚送给了这些人，那肯定不是假。


    突然间，艾琳想起进来时看到老妇人的模样，和失魂落魄没有什么区别。


    下意识看了一眼闭目的自家主教，艾琳微微低头，随后悄悄往后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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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际上，约克士的话并不是假，对于这种什么东西都享受过，只有这么一个追求的群体，这种结局确实相当的让他们难受。


    从教堂里被架出来，再到车里。


    乔治妮仍然只盯着手中的照片，盯着已经丢了魂的自己，盯着自己和那些所谓伟大的人没有任何区别的双眼，她心里的绝望愈发沉重。


    享受，到习以为常，再到腻味，又到心无止水，到这个年龄之后，他们追求无非就是一个轮回。


    死亡后的真实世界到底是什么模样。


    想象过所有的情况，却没有想过死亡的真实世界竟然皆是虚无。


    回想起自己的亲身体会，乔治妮咬紧了牙龈，抓紧了手中的照片，直到美甲当场断裂都没有什么感觉。


    因为一种巨大的绝望已经笼罩了她，让她失去了所有的感觉。


    “该死！”


    乔治妮看着皱起来的照片，心里暗骂了一声，眼圈早已发红。


    人生竟然毫无乐趣可言，所追求的东西竟然比人世间还要更加虚无。


    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一点更加令人绝望。


    活着或者死亡，一切都毫无意义。


    乔治妮的神情呆滞了起来，直到外面响起的动静，让她找回了一些神智。


    她之前所待过的地方到了，教会的人又重新把她给送了回来。


    但她也知道自己的结局，毫无动静的情况早已说明了一切。


    看着站在车旁等待她下车的神职人员，乔治妮凭借本能，提着自己的手包缓缓下了车。


    根本不用别人提醒，就这么一个人朝着面前的庄园走去。


    出来时一片狼藉，还见有尸体，断肢，现在回来了，已经变得干净。


    想来是有谁已经收拾过。


    突然间，整个庄园就她一个人。


    乔治妮笑了，就这么一步又一步前往自己的房间，在化妆台前坐下，看着镜子上的自己。


    就算已经化上妆，显露出来的面容要比本身的年龄更加年轻，但却掩盖不住那一股子的苍老之意。


    她已经没有多少年活头了，身体上的变化让她没有任何乐趣可言。


    “享受过了所有，最终还是虚无。”老妇人笑了笑，开始一步又一步的卸妆。


    从眉眼开始，再到眉毛，又到鼻子，最后扩张到整张脸。


    最终化妆镜上显露出一个非常苍老的女人，老人斑，皱纹等等都清晰可见。


    乔治妮愣愣盯了几秒，随后从手包里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


    “女士，您没事吧？”


    手机传来一道苍老却有些许疲惫的声音。


    “我没事。”乔治妮道。


    “伊西恩，你们怎么样？”


    “我问过他们，他们都看到了神职人员在附近走动。”苍老的声音回答道。


    “嗯。”乔治妮平静道。


    “女士，你见过那位主教，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听着这句话，乔治妮点开扬声器，把手机放在桌面上。


    “没有，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等待，不过以我们的力量结合起来，我们应该多半也没有什么事。”乔治妮平静道。


    “但是.”


    “但是什么？”苍老的声音有些疑惑，但突然感觉乔治妮的声音有些不对劲，询问道。


    “您怎么了？女士。”


    “我没事，伊西恩。”乔治妮看向面前的化妆镜，看着苍老疲惫的自己，伸出手拉开桌子里的抽屉。


    “伊西恩。”


    “恩？”


    乔治妮道：“你能想象死亡后的真实世界吗？”


    手机陷入短暂的平静。


    “你真的没事？女士。”


    显然手机对面感觉到了乔治妮的异常。


    乔治妮道：“说说看，可以想象一下。”


    在这句话之下，她从抽屉里摸索一把精美的手枪，然后又摸索出一颗子弹。


    伊西恩回答道：“我说不出来，女士，所以我们才想知道这个答案，才想要知道真实世界到底是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不是吗？”


    乔治妮一边拧开弹仓，把子弹填进去平静道：“伊西恩，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死亡后的真实世界。”


    这话同样传到一间房间里面，一个站在窗前正往外面看的老男人耳里。


    他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从惊喜再到疑惑。


    “女士？”


    “一片虚无，伊西恩。”乔治妮看着化妆镜惨笑道。


    “我们的追求，我们的结局竟然都是一片虚无，什么都没有。”


    老男人愣了愣，似乎还没有反映过来。


    但乔治妮继续道：“伊西恩，我感觉现在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人生真的毫无乐趣可言”


    说到这，乔治妮看着平静下来的手机，随后恢复弹仓，拧开保险，看着镜子继续道。


    “我会自己把这所有的罪过全部承担下来，剩下的你们自己想办法了。”


    说完，老妇人拿起精美的左轮枪，把枪头塞进嘴里，然后没等手机传来声响，直接扣动了扳机。


    枪声，砰的一声炸响。


    清清晰晰的传到老男人的耳边。


    伊西恩呆滞了一下，盯着一头白发的脑袋还在继续吸收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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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一缕又一缕的阳光照进阿希比伊教堂。


    一辆普通的轿车在街边停下，负责开车的司机是一个亚裔，她脸上有些斑点，此时正看着旁边副驾驶座上，一脸忐忑的女孩子无奈道。


    “我说露西，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女孩子不是谁，正是复仇成功后的露西。


    此时的她早已恢复，形容面貌上变得比以前更加具有活力，再也没有那种浑身生人勿近的疯狂之意。


    就连经常带的帽子都没有带，露出了她满头柔顺的棕发。


    “那位约翰修士不是已经答应了你么。”


    安娜看着自己紧张的不行，好像是一夜都没睡多少的闺蜜，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都答应让你跟车，你还怕？伱又不是没有上班过。”


    露西从教堂面前的车子身上收回目光，察觉到自己闺蜜这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还是有些尴尬，小声道。


    “毕毕竟我还没有在人前工作过，我不想让约翰修士，艾琳修女和神父大人失望。”


    说着，露西露出一副很温馨的笑容，接着小声道。


    “要不是他们的帮助，我早就.”


    这话一出，安娜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自己的闺蜜，眼中也有些许的怜惜。


    从小相处到大，她能明白自己闺蜜的心境，就算是已经找到了亲身父母，还有自己的弟弟，幸运的是一个温暖的家庭。


    但显然，除了家人，还有她，教堂的神职人员们，露西对于人们还是带有些许的恐惧。


    和社恐的情形一样，但实际上这和社恐毫无关系，是常年的失去信任，对人抱有极大的恶意。


    所以那位犹如面瘫一样，为露西的事情忙前面后的修士才会提议这件事情，让露西过来帮忙，好让露西多看些美好的感情还有事物，争取得到好转。


    “露西，你看这是什么？”


    露西下意识看了过去。


    只见到自己的闺蜜从脖子拉出一副十字架，对着她晃了晃。


    露西心里一暖：“你怎么也买了？”


    “哼哼，你能买我不能买？”安娜笑道，随后接着说道。


    “你的呢？”


    露西看着自己闺蜜，其实相处这么久仅仅一个眼神，她就明白什么意思，她也从脖颈上拉出一副十字架，微笑看向安娜。


    “来。”


    安娜笑了笑：“我们一起祈祷，让全知全能的上帝给予你勇气，当然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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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堂里。


    “谢谢您，神父。”


    再次解决一个信徒简单的烦恼，约克士点头。


    “主与你同在，帕斯考先生。”


    男人微微低头，脸上出现了放松之意，然后走到旁边的捐献箱，从西装里拿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了一大把纸币塞了进去。


    这一点让约克士看着舒服，就算没有属性点数奖励，但是也得到了回报。


    有回报的付出，才是最令人卖力干活的事情。


    要是什么都没有，约克士不敢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对着这位多金又慷慨的信徒，约克士一直都是抱有敬意和笑意。


    显然这幅目送的姿势让男人得到极大的满足，大步离开了这座没有多少人的教堂，心中决定以后再来一次，不为什么就为了这个从头到尾都让他感觉到舒服的神父。


    迎面经过一位修女，男人同样不忘记点头礼敬一下。


    艾琳回礼，随后走过，来到自家抱着一本圣经的主教身边。


    “他们已经出发了，神父。”


    “嗯。”约克士盯着立体图范围里的车子，笑道。


    “第一次看到约翰这么上心，竟然会主动在我面前提议这种事情，去帮忙的对象都是熟识的老信徒，看到的当然都是美好的一面。”


    想到前天呼吸沉重的约翰威克，约克士笑了笑。


    “不过嘛，不愧是约翰，这种方式确实保险一点，万一碰到什么事情，把露西吓跑了那就不好了，听约翰说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


    闻言，艾琳也是露出笑容。


    “是的，主教。”


    看到车子离开立体图的范围，想到什么，约克士道。


    “汉娜呢？”


    艾琳有些难以启齿，小心看了一脸自家主教的神色。


    “她好像还在睡觉。”


    约克士嘴角一扯，无奈道：“算了。”


    不过心中倒是羡慕的紧，像他这种地步，已经不知道睡觉的滋味。


    说睡觉，不如说是闭目养神，脑子还很清醒。


    这让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要是失去人类的一切乐趣，他恐怕也会像老妇人那样兴致乏乏，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


    突然想起乔治妮，约克士习惯性眯了眯双眼。


    从那一晚开始，作为首脑的乔治妮自杀，这个组织早就名存实亡。


    因为，何止是乔治妮自杀。


    在知道自杀的原因之后，这个组织的大半核心成员也陆续的在一段时间内全都自杀，其余在汇报当中也是失魂落魄，身体日益下降，犹如死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当场去世。


    这对于约克士来说，这种结果算是接受的范围之内，否则他是不可能松口。


    想起一些主教打电话过来，那隐喻的暗示，约克士心里并不怎么在意。


    说到底，这些家族哪里会因为家里的一个即将入土的老人和教会对拼。


    有没有胆子是另说，超凡世界里，教会是稳定的基础，就算有人想偷偷下手，可能到最后怎么死都不知道。


    因为就连他，其实都不知道教会有多强，只知道一个概念，辩得出谁敌不过教会。


    可能也因为是他不去特意了解吧。


    约克士心里摇了摇头。


    因为羡慕汉娜，从而引发出的念头刚转到这，耳边便响起艾琳的声音。


    “主教，您在想什么呢？”


    闻言，约克士看向艾琳，看着她那素面朝天，却依然细腻到极致的皮肤，笑了笑。


    “没事，艾琳来帮我准备一下明天的弥撒。”


    艾琳认真回答道：“好的，主教。”说完，缓步跟在自家主教身后。


    “嘘，在别人面前别暴露我的身份，不然我们又得转移到别的地方了。”


    “主教，您放心，我一直都在注意着，其实我可以确定的是我的声音不会被别人听到。”


    “恩？艾琳，你真厉害。”


    “主教……”


    “哈哈，那后面找机会，我们也跟车出去如何？一直呆在教堂里，也觉得闷。”


    “是，主教，我会着手开始安排这件事情。”


    “你可真能干！艾琳，这让我想起刚见到你的时候，浑身都是一股子不服输的精神，我想那时候你应该很气我吧。”


    “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