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药(修文)

作品:《皇嫂

    姜窈已经不记得这一夜到底有几回,后头实在太累,几乎昏睡过去。


    她不得已哭着求他,他却吻去她眼角泪珠,将白日里的问题在她耳边复述一遍,问她:“我还比不过皇兄吗?”


    姜窈越是不答,他就越是凶狠,丝毫不给她缓神的机会。


    她实在受不住,涨红着脸,埋头去咬他肩膀。


    谁知根本咬不动,硌得她眼泪汪汪。


    裴涉惩罚她似的,越来越狠,任她喘息哭泣,就是不放过她。


    ——


    她歇了半日,细细密密的肿胀感并未消减。


    夜里她捱不住,起来寻了一盒消肿化瘀的药膏。


    她不好意思叫青泥来上药,只好攥着一面玛瑙铜镜,自己给自己上药。


    起身时她已经仔仔细细清理了一遍,饮了避子汤。


    做皇后三年有余都没子嗣,想来不会这么容易就有身孕。


    可昨夜他哄骗着她,回回都弄在里头,她实在无力招架,只能遂了他的意。


    若是腹中真怀上了他的骨血,他们叔嫂敦伦的丑事就再也遮掩不住了。


    她心里想着这些事,走了神,下手重了一些,疼得她叫出声,“嘶——”


    因着怕人瞧见,她将两层帐幔也放了下来。


    透过雪青色纱帐,只能隐约看见里面的玲珑身影。


    她一门心思上药,未曾注意到有人进来。


    裴涉进了内殿,就见皇嫂躲在帐中,两条细腿分开这,手中捏着面镜子,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偶有几声呻.吟从帐中飘出。


    皇嫂脸皮薄,性子又倔,不愿意让他上药,假装无碍,还不是偷偷躲起来上药。


    离软榻还有几步之遥,他喊了声“嫂嫂”。


    帐中人身子骤然绷紧,铜镜从她手中滑落,打了个滚从榻上掉下,碎成了几瓣。


    姜窈手忙脚乱地拾起堆在脚边的亵裤,还未穿上,脚踝就被他捉住,手中药盒也被他夺走。


    “嫂嫂自己上药,多有不便,我倒是乐意为嫂嫂效劳。”


    “不,不要,我还疼着呢。”姜窈眼睛都哭肿了,鼻尖还泛着红,好不容易积攒起的那点信任在昨夜叫他碾得粉碎。


    明明都答应她会轻一些,还骗她说就快好了,她盼到天亮,博山炉里的安神香都燃尽了……


    “嫂嫂还在怨我?”


    他头回尝到鱼水之欢的滋味,嫂嫂身娇体软,脆弱又固执,个中滋味,比梦境中真实千百倍,也汹涌千百倍。


    明知道头回就将她欺负狠了会惹恼她,可还是没克制住。


    “我没有怨你。”姜窈不想看他,两道柳叶眉微蹙。


    现在惺惺作态,昨夜她怎么哭求都没有用。


    “嫂嫂,我可是真心的。”裴涉牵着她的手放在他心口处。


    他天生不知情爱,何来真心,但嫂嫂此生此世只能是他的人。


    欢好这种事,有了一次就想有千万次,怎么舍得放手。


    他换养过许多猛兽,但凡是到了他的手里,要么驯服,要么被他杀死,总归是再也不会放走。


    历经昨夜,尝到了甜头,他愈发觉得不能让嫂嫂离开自己,无论使什么手段,都要让她乖乖的做金丝笼中的雀儿。


    “嫂嫂以前处处小心,如履薄冰,过得委实辛苦。”裴涉没松开她的手,顺道在她指尖上摸了几下。


    她指尖上沾着冰凉的药膏,黏糊糊的。


    药膏中加了香料,浓香扑鼻。


    “皇兄让皇嫂受了太多委屈,往后我给嫂嫂撑腰,必定不再让嫂嫂受半点委屈如何?”


    姜窈惊呼一声,对方灼热的目光火星子一般坠落到她身上。


    那双细腿已经挂在了他肩头上,白皙的足弓因为紧张而绷着。


    他向来是会掩饰的,心里已经盘算着如何将嫂嫂拆吃入腹,面上却不显露,目光灼灼,与其他年轻人望着心上人的眼神并无二致


    饶是姜窈比他年长了将近两岁,也分辨不出那眼神是真是假。


    明明滴酒未沾,却被那眼神扰了心神,晕乎乎的。


    层层纱帐被夜风拂开,交叠在一起,像一滩烈酒浇得她醉眼迷离。


    饱经风霜的人渴望庇护,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由着他给伤处上好了药,姜窈犹记着昨夜的事,不敢让他再留在帐中。


    “药……已经上好了。”


    你快些走罢。


    她在榻上躺了半日,未曾梳头,一头青丝垂落到榻上,几缕发丝黏在她汗光点点的玉颈上。


    “我只在嫂嫂榻上睡一夜,都不成么?”


    根本未等姜窈应答,他就躺在了姜窈身后,环住她的腰。


    “你……”


    她不信他什么都不想做。


    “嫂嫂放心,我不碰你,”他在她颈窝处吻了一下,低声道,“我知嫂嫂伤处还疼着。”


    姜窈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这样的话他也说得出口。


    “嫂嫂别动,再动可就不一定了。”裴涉在她乱动的腿上拍了拍。


    若不是看她伤处实在可怜,怕她真的恼了他,他恨不得现在就翻身将她按在身下。


    他忍得艰难,姜窈被他抵着,心里也惊惶。


    稍稍平复些,他抚摸着嫂嫂平坦的小腹,问道:“嫂嫂饮了避子汤吗?”


    姜窈点头,“嗯。”


    皇嫂不知,他给她的根本不是避子汤,而是调养身子用的坐胎药。


    她不敢自己去找尚药局要避子汤,只好求裴涉。


    裴涉嘴上答应她,可心里已经又替她记上了一笔账。


    嫂嫂不愿意有他的孩子,这怎么能行呢?


    他可是记得,当初嫂嫂入宫后,也是去寺庙烧过香拜过佛,求子嗣缘分的。


    怎么到了他这儿,就要喝避子汤了。


    她不想有孕,他偏不许。


    ——


    姜窈歇了几日,方才好起来。


    连日的秋雨已经停歇,姜窈便披上斗篷,让青泥在前面挑着灯笼,漫无目的地在宫中闲逛。


    经过政事堂时,她遥遥望见里面灯火通明,似乎还有人在里面。


    “这么晚了,政事堂里怎么还有人?”


    “娘娘,咱们过去瞧瞧罢。”


    姜窈点头,拢了拢身上的斗篷,迎着湿凉的夜风往那灯火明亮出走去。


    到了政事堂门口,隐约能听见殿内的谈话声。


    “如今天下刚刚安定,北蛮人就敢集结十万人,大举进兵,驻军在离京师不到百里的泾阳,必然是算准了此时京师兵力不足,想趁火打劫。”


    姜窈不常与前朝官员打交道,但这声音她熟悉,是兵部尚书韦询。


    一听是这样的大事,她便闯了进去。


    裴涉正在城防图上用朱笔勾画,见她进来,放下笔,问道:“皇嫂的身子好了吗?”


    有旁人在,姜窈生怕落下把柄,垂下眼帘,道:“好得……差不多了。”


    裴涉摆了摆手,对韦询道:“你先下去,此事本王心中有数。”


    韦询退下后,他又对姜窈道:“皇嫂有话,不妨直说。”


    姜窈焦急地问道:“长安城有多少兵力?”


    “皇嫂怎么操心起这种事了?”


    “你告诉我,到底有多少人?”危急关头,姜窈只顾催促他。


    裴涉沉声道:“不到两万人。长安的粮食都要从两淮走水路转运,养不起辽东铁骑。”


    “北蛮人的兵力五倍于大齐,我们如何能有胜算?”姜窈说着,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待平复下来时,脸色涨红,两片苍白的唇瓣微微张开,轻轻喘息。


    “我自有办法,皇嫂无须为此忧心。”


    姜窈半信半疑,一边觉得他语气沉稳,不像作假,另一边又觉得形势危急,长安城岌岌可危。


    她是一生劳碌的命数,大事小事都要过问,北蛮人举兵进犯这样的事,在她看来,已经是天大的事了。


    大齐才经历一场叛乱,沦陷的江山刚刚收复,就有外敌来犯,她刚放松下来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如临大敌。


    她捂着胸口的那只手还未放下,跟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将裴涉的视线也带了过去。


    皇嫂的手在颤抖,许是常年生病的缘故,那双手,还有她胸口处的肌肤,都白得晃眼。


    她不喜涂脂抹粉,指甲上也未涂丹蔻,仍是浅淡的嫩粉色,圆润光滑。


    政事堂内静得出奇,连虫鸣声都没有。


    姜窈轻微的喘息声都寂静的空气放大,一声声无力的低喘,仿佛是砸在耳中,掀起一阵阵酥麻的痒意。


    这声音最好只叫他一人听见。


    他转头对贺阑道:“拿上兵符,去通知留守益州的玄甲营,务必在两日内赶到陇山,在山上设伏,截断默伊的后路。”


    姜窈的眼中因为方才的咳嗽漫上了一层水雾,湿乎乎的眸子隔着夜晚的烛火,显得粘稠而暧昧。


    听到裴涉的话,她虽然未曾涉猎兵法,不懂用兵打仗之道,但也知道他心中是有成算的。


    眸中划过一丝希冀,她竟莫名生出了几分不真实的安全感。


    对上皇嫂那双湿乎乎的眸子,裴涉沉声道:“皇嫂安心睡觉,十日后我必将默伊的头颅亲手奉上。”


    姜窈吃斋念佛多年,最是见不得杀戮血腥,闻听此言,心头猛地一颤,连连摇头,“不,不必了。”


    皇嫂只比他年长一岁多,单从样貌上看,姿容婉约,仪态万方,没有一丝岁月的痕迹,只是那眼神里隐藏的疲倦感,打破了她一身的雍容气度,脆弱得可怜,任谁看上一眼,都会心生怜意。


    “我竟忘了,皇嫂见不得那等血腥之物。”


    微凉的风自殿门灌进来,姜窈打了个寒战,细白的颈子往斗篷里缩了缩。


    裴涉伸手替她裹好斗篷,将领口处的绳结系紧了些。


    指尖不经意触碰到皇嫂微微露出衣领的肩窝,那处的肌肤竟出奇地柔滑,比绫罗绸缎还要软。


    姜窈满脑子都是危急的战事,百姓的安危,神情不免有些木讷,反应也迟钝了许多,根本未曾察觉到刚才那一下触碰。


    她自年幼时心思便比其他小姑娘重,心里总装着许多事,当上皇后之后,更是什么事都会往自己身上揽,大到天下苍生,小到宫娥内宦,她皆记挂在心上。


    心里装的东西多,软肋便也多,他随便拿捏住一根,便能肆意将她捏扁搓圆。


    从前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普天之下没人能动得了她,如今先帝驾崩,留她一人,她这一身的软肋便像是毫无遮挡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叫裴涉看得清清楚楚。


    “好了,嫂嫂去睡罢。”


    姜窈愣在原地,丝毫未动,前几日发热,将脑子也烧得昏昏沉沉,半晌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


    这几年天下不太平,她日夜悬着一颗心,常常彻夜难眠,即便这时候回到慈宁宫,恐怕也睡不着。


    她垂眸时,眉心微蹙,柳叶似的细眉微弯,却像刀子一样直直刺进人心里,让人心疼不已。


    “嫂嫂再心急,也于事无益,不如早些回去。”裴涉侧首望了眼殿外深沉的夜色。


    檐下的宫灯在阵阵夜风中飘摇,明明灭灭,仿佛下一刻,灯罩里的蜡烛就要燃尽。


    姜窈眉目间愁云笼罩,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身形也有些不稳。


    裴涉眼疾手快地握住皇嫂白嫩的手,将她扶住。


    皇嫂的手很是纤瘦,但一点也不硌手,软绵绵的,滑腻如脂,只是有些冰凉,让人想放在掌心,一点点焐热。


    姜窈还未抽回手,便被人打横抱起,撞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裴涉一只手臂从她腿弯下穿过,另一只手臂揽住她瘦弱的肩膀,抱着她出了政事堂。


    姜窈身量匀称,可被他抱在怀里,身影显得很瘦小,像一团拢在怀里的软云。


    她不敢声张,只好任由他这么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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