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宝说他们做的不对，这个郑嬷嬷还说，她是将爹爹奶大的大功臣，霜宝只是一个野种，不能和她相提并论。”


    小霜宝说起这个，小奶音十分困惑。


    她看着成瑄帝的目光都变得有些怀疑，“爹爹，你真的是吃她的奶水长大的吗？


    “可爹爹明明这么聪明英武，正直善良，根本不是郑嬷嬷这种背了五条人命的大坏蛋啊！”


    一番话，说得成瑄帝的脸都黑了！


    他当即凌厉的一眼，看向跪在地上的郑嬷嬷！


    这一刻，成瑄帝忽然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英明，都被这个郑嬷嬷给毁了！


    而郑嬷嬷感受到成瑄帝冷沉的目光，只觉得后背发凉。


    但更让她觉得心惊的是，小霜宝怎么会知道她背了五条人命？


    成瑄帝显然也注意到这个问题了。


    “是吗？郑嬷嬷，大功臣？你的意思是说，朕若是不吃你的奶水，就不可能长大，也不可能登上帝位了，对吗？”


    他冰冷的话语，犹如一把随时会掉下来的利剑，悬挂在郑嬷嬷的头顶。


    郑嬷嬷很清楚。


    她的确是皇上的奶嬷嬷，可并不是一个不能被被取代的人！


    成瑄帝身为帝王，就算没有她，也还会有张嬷嬷、李嬷嬷、赵嬷嬷！


    总会有一个人将他奶大！


    她不应该仗着自己是皇帝的奶嬷嬷，就不知天高地厚地跑到他面前告状！


    这一刻，郑嬷嬷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可事已至此，她必须要一口咬定一切都是小霜宝的错！


    “皇上冤枉啊！老奴从来不曾这么说过！这都是污蔑！”


    郑嬷嬷心里飞快地思索着，接着就猛地抬起头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将所有过错都推到小霜宝身上，一脸可怜地哭诉道，“小公主，老奴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冤枉老奴呢！”


    “霜宝没有说谎，霜宝说的都是实话。”


    小霜宝被反过来污蔑，有些手脚无措，“爹爹，你不相信的话，可以问问陈草姐姐！霜宝说的都是真的！”


    陈草立即说道：“皇上，属下可以作证，小公主并未说谎，是郑嬷嬷以奶大皇上的大功臣的身份自居，不但不把小公主放在眼里，也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


    “朕知道，朕相信霜宝说的。”


    成瑄帝本来就没有不相信小霜宝。


    他安抚地拍了拍小霜宝的背，接着就问出了另一个对于郑嬷嬷而言，非常致命的问题，“霜宝，你怎么知道郑嬷嬷身上背了五条人命？”


    “霜宝看到的呀。”


    小霜宝小手指着郑嬷嬷，一个一个地数了起来，“一，二，三，四，五，郑嬷嬷背后有五只鬼正在咬她呢！


    “奇怪，之前在未央宫的时候，郑嬷嬷背后还没有这么多只鬼缠着。


    “怎么到了这里，就突然多了五只鬼？”


    她小脸十分不解。


    这时候，小毛团就插嘴说道：“嘎嘎！那是因为郑嬷嬷命格太硬，以前鬼上不了她的身，可她在未央宫被霜宝揍了一顿，身上有了破绽，就可以被鬼上身了，那些被她害死的鬼，这一路上，就都找来啦！”


    “原来如此！”


    小霜宝把小毛团的话，又跟成瑄帝复述了一遍。


    成瑄帝是早就接受了小霜宝能看到鬼，也能捉鬼这件事的。


    他点了点头。


    接着就看向一旁的张天师：“你不是说你行走江湖多年，多次斩妖除鬼吗？那你说说，郑嬷嬷背后的鬼，是几男几女，都是什么身份！”


    “这、这……”


    张天师吞吞吐吐说不出来。


    他根本就看不到鬼啊！


    “说！若是说不出，那就只能证明，你的确在说谎欺骗朕！”成瑄帝冷戾的声音，在张天师头顶响起。


    “是、是！”


    张天师又是吓得浑身一哆嗦。


    他盯着郑嬷嬷看啊看的，好一会儿，才是颤声说道，“贫、贫道看到、看到郑嬷嬷的身后的鬼，有、有三男两女，是后宫里的宫女、和、和太监！”


    “错啦错啦！”


    小霜宝立即纠正道，“是一个太监，一个宫女，一个和郑嬷嬷年纪差不多的老奶奶，还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年轻娘娘，一个和霜宝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哥哥。”


    一听小霜宝说出这五个人，郑嬷嬷的脸色瞬间一片惨白！


    成瑄帝听着小霜宝的描述，则是隐隐约约，想起了什么。


    就在今年年初，他御驾亲征班师回朝之际，曾为他诞下一名皇嗣的陈妃宫中突然失水，陈妃和十二皇子，以及她宫中的宫女、太监，陈妃的奶嬷嬷五人，俱是不幸葬身火海。


    回宫后他得知这件事，自然非常沉痛。


    洛太妃当时说，这桩悲剧之所以会发生，责任全在皇后身上。


    皇后身体不好，没有精力管理后宫。


    因此，他就将皇后的凤印收回，让王贵妃代为执掌六宫，并让王贵妃查清此事。


    事后王贵妃禀告说，起因是陈妃耐不住寂寞，和侍卫偷情。


    二人夜间寻欢时不慎打翻了蜡烛，致使陈妃和十二皇子等人意外葬身火海。


    当时他身受重伤，精力不济，一听陈妃偷情自然感到颜面有损，颇为恼怒，也就不再多管这件事了。


    可今日，小霜宝看到的那五只鬼如果就是陈妃和十二皇子主仆五人，那岂不是说，陈妃和十二皇子之死，根本不是什么意外，而是被害？


    甚至陈妃也很有可能并没有偷情。


    一想到这些，成瑄帝的神情就不由得严肃起来。


    “霜宝，爹爹听说，人是怎么死的，死后变成的鬼就是什么状态，譬如一个人如果是被烈火烧死，那么变成鬼也会是浑身烧焦的样子，你看到的这五个人，他们是这样吗？”


    他询问道。


    “不是呀。”


    小霜宝摇摇头，她仔细观察着这五只鬼，“年轻漂亮的娘娘鬼，她的眼睛、嘴巴、鼻孔和耳朵里一直在流血，和霜宝差不多大的小哥哥也一样，霜宝记得娘亲说过，这叫七窍流血，应该是中毒死哒。


    “宫女和太监、老奶奶三个，舌头都伸出来好长，看起来像是被人给活活勒死的。


    “他们身上，一点烧焦的痕迹都没有。”


    而随着小霜宝的描述，地上跪着的郑嬷嬷，身体抖动的幅度，十分可疑地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