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学校在宁城一炮而红, 不仅仅是因为它高耸的六层高楼，还因为现在宁城百姓都知道，只要在凌云学校念书的，都有机会跟着江诺挣钱生活。


    原先的小学堂, 开始有几人被选中, 大家还当是运气好巧合, 但现在第一批学生初步毕业, 却都得了工作之后，大家才发现好像这就是“无本万利”的事。


    毕竟当初去学堂的时候，都没有人给学费，如今却多了一份每月有工钱拿的工作, 让那些一开始就将孩子送去学堂的家庭都激动不已。


    而那些因为各种原因没有送孩子进学堂的, 心里都懊悔不已。


    不过现在既然知道有这样的好事, 都没有人舍得错过, 纷纷询问要怎么样才能再将孩子送过去。


    对此, 江诺从白兰口中得到消息之后, 也没有要立即答应下来的意思。


    她确实打算培养更多女孩子，但并不代表什么样的人都适合, 现在变着法要来的那些，不少都是冲着现成的工作来的。


    倒不是舍不得给工作，但要是女孩去挣钱, 却还得反哺家庭，也不是她想要看到的事。


    “东家, 那我们要不要答应？”


    “答应吧, ”江诺点头，“这些事她们无法决定什么，还是要给她们一个机会, 至于背后的家庭，便是闹事，也闹不出什么事来。”


    若是之前，她大概真要犹豫很久，但现在的她有底气下定决心。


    “她们现在不能决定自己的人生，我们更应该给她们一个机会，”江诺说道，“这样的话，只要是愿意来的，都收下吧，但她们也必须住在学校里，哪怕只有其中一小部分在这之后可以决定自己的人生，那都是值得的，不是吗？”


    她自信满满。


    就是因为她现在底气十足，才会这么做。


    若是她没有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即便是去办女子学校，她也不可能这样大刀阔斧去干。


    办学并不费钱，其中开销最大的布料，都是从平城运来的，她自己名下工厂织出的料子，因为并不是对外出售的布料，挑的都是普通的便宜料子。


    但即便如此，对那些买来的女孩来说，也是很好的新衣。


    至于买人的费用，一百来个小孩，总共也就是花了几百两银子而已，这对现在的她来说，真的是一笔很便宜的价格。


    也因为这个原因，她还在继续让王远带人出去买人，不管怎么样，落在她手上，总比落在别的地方要好。


    ……


    凌云学校再次扩大招生，这下宁城许多家庭都心甘情愿把家里养着的孩子送过去。


    只可惜学校里招的都是十岁以上的孩子，这让许多家庭都恨不得自己的孩子能再大一些。


    好在很快凌云学校就有消息传来，说是接下来几年还是会继续招生，有了这一消息，许多人家里的女孩都变成了宝贝。


    哪怕生了病，也都舍得将孩子送去医馆里瞧瞧。


    不为别的，毕竟从凌云学校出来，就很有可能得到一份稳定的活，大不了在家里多养几年，能给家里多赚一些银两，怎么算都不会吃亏。


    这样的话语江诺并不是第一次听说，但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也是在某一天，她突然觉得也许就是这样的改变，可以给许多女孩一条活路，一条差点消失的活路。


    ……


    “梅梅，你头发长出来了。”


    “芳姐姐你也长出来了，”梅梅踮起脚尖，摸了摸阿芳的头顶，“芳姐姐，你的头发跟我一样毛茸茸的。”


    阿芳笑了：“你现在编绳学的怎么样？”


    “还可以的，”梅梅害羞点头，“我有好些编绳都拿出去卖了，应该能卖些钱，好的话，我这个月也许能拿到好几十文钱呢。”


    “这么好？梅梅你好厉害。”阿芳欣慰道。


    “我没想到自己能学会，一开始的时候真的好难啊，但学着学着，突然就会了，”梅梅道，“而且我没想到在这个学校里，咱们不仅能念书能吃饭，能有睡的地方，居然还能挣钱。”


    “我也一样，我记得第一次拿工钱的时候……”


    两人同时回忆起在学校里的经历。


    从忐忑到小心翼翼再到认真，最后逐渐习惯在学校里的生活。


    有活干的时候，她们心里反而轻松一些，只是她们都没想到，有活干的同时居然还能挣钱，且挣的还不少。


    平时她们在学校里有吃有喝有住，日子已经比以前要好很多很多了，可谁也没想到学校里有一天居然真的给她们发了工钱。


    也是在那时候，学校里开了一个铺子，她们可以拿着钱去铺子里买额外的东西，吃的喝的用的都有。


    虽然她们平时没法去学校外面，但这样的日子，已经是她们以前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我爹娘肯定想不到，他们卖了我，但我现在的日子比之前还要好。”梅梅偷笑道。


    阿芳看着她的神情，抿了抿唇之后，也跟着她一起偷笑起来。


    她心里确实也是有些高兴的，只要一想到自己现在过上了比之前还要好的日子，她就想让卖了她的爹娘看看，她现在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让他们感到后悔。


    “我以后要好好给院长干活，给院长赚钱，”阿芳认真道，“院长比我爹娘对我还要好。”


    “我也一样，”梅梅笑弯了眼，“我也要好好给院长干活赚钱，她是大好人，我之前真的害怕过来这里的生活，现在一点都不害怕了，还觉得很高兴，还好我能来这里。”


    两人说着话，彼此都笑了笑。


    就在这时，她们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声音，目光立即扫过去。


    结果看到的了一群衣衫褴褛的人。


    “来了，新的学生来了，我们要去帮忙。”


    “我也要去，”梅梅跟着阿芳走，一边走一边问，“芳姐姐，我们刚来的时候是不是也跟她们一样啊，我现在都有点想不起之前的样子了。”


    “我也有点想不起来了，”阿芳看着已经到了几乎到了近处的人，“但是你看，她们跟我们刚来的时候一样，也很担心的样子。”


    “那我们过去跟她们说一声，让她们别担心。”


    “嗯！”


    ……


    “家主，玲珑阁又上新货了。”


    “这是又是什么？”


    “自行车！”


    “自行车？”方鹤天惊讶问道，“你确定？”


    “确定，今天刚刚才上，而且跟之前许多品类一样，都是分高中低档的，一二楼都有卖，有很多不一样的外观。”


    “去看看。”方鹤天起身。


    他是真以为江诺是不打算卖自行车了，毕竟从自行车出现已经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但一直都没有卖自行车的消息。


    他之前也看过自行车，不是他不打算做，但确实制作方法比较复杂，即便制作出来，成本也很难降下去。


    可就在这时候，自行车上了。


    他到玲珑阁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等在那里了，没过多久他就打听清楚了自行车的售价，整体的价格比他想象中还要便宜一些。


    在一楼售卖的自行车，最便宜的一辆只需要五两，二楼的贵一些，但也只需要几百两就能买到一辆。


    最贵的要一千多两，那是因为那辆自行车整体用的是黄金，成本高，售价自然也高。


    这段时间宁城陆续能看到自行车来回的影子，但只要看到自行车，大家就知道那是江诺的，其余人就算想研究，都研究不来。


    如今自行车正式出售，还是玲珑阁一楼都有得卖的东西，进入购买的人自然不少。


    五两银子对普通百姓来说当然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但对于那些做生意的人来说，却不是什么大钱，且不是什么人出行都会前拥后簇，还是有不少做小生意的人每次出行都会很为难。


    如今有了自行车，自然有很多人愿意购买。


    他没有在这里逗留太久，转道就去了附近的凌云阁。


    凌云阁那边的二楼已经全部收拾出来当包厢，且窗户也全部换成的玻璃窗，包厢费撤了，转而代之的是点单的费用。


    能在凌云阁二楼点的并不是什么寻常的东西，都是些新鲜的食物，草莓、葡萄、桔子，瓜子花生也都是极新鲜的。


    更何况还有时不时供应的奶茶、甜点。


    平时需要谈生意，他都愿意跟人约在凌云阁，毕竟这些新鲜的食物，他那里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出来的。


    到了凌云阁，好几个包厢都有了客人，方鹤天要了其中一个包厢，坐下后点了一些他喜欢的水果和饮品。


    “你去打听一下玲珑阁那边的情况，等那边没什么人的时候，再过来告诉我。”


    方鹤天不打算跟人去挤着买东西。


    他其实看中了最贵的黄金自行车，不为别的，主要是按照玲珑阁的习惯，这样的东西基本只有那么一两件，他不缺钱，只是想要买个新鲜。


    过了一会儿，东西送来，来人问道：“方家主，阁里新上了冲泡茶叶，是否需要上一壶？”


    “试试吧，”方鹤天对新鲜的事物总是很感兴趣，“还有别的新鲜吃食，都拿过来看看。”


    “是，方家主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