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


    彼时门鸿泽还只是个刚入学的研一新生。


    他的专业与未来规划注定让他往学硕靠拢，可他狩猎广泛的知识面，却让他不知不觉中对专业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于是，一场自学、自研的持久战开始了。


    那是一个需要大量知识与实验的课题，生物医药。


    除了学硕课题外，大量时间都被他花在图书馆、蹭课中。


    一个u盘、三本笔记就是他近一年的学习成果。


    而现在，u盘、笔记本全都不翼而飞。


    留给他的只有几张零碎的手稿纸。


    可他的学习成果却出现在另一个人的手中，还被拿去参赛夺奖。


    -


    短短几天时间，有关抄袭与被抄袭的事就在学院里传的沸沸扬扬。


    大部分人还是愿意相信平时就成绩优异的门鸿泽。


    但他们的男神却迟迟拿不出有效的证据，让原本坚信的他们渐渐失去信心。


    【325l：之前那些嚷嚷的人呢，不是说要打脸，快来呀~】


    【326l：楼上别高兴的太早，男神迟早吊打你们。】


    【327l：可得了吧，让你们男神拿出证据再说。】


    【328l：等证据的一天。】


    【……】


    【342l：后排吃瓜.jpg】


    【343l：不是说要打官司吗，后续呢，有谁知道内部消息说下。】


    【344l：快去围观，付涛放了创作过程。】


    季笙也跟着转移阵地，围脖下是一段十多分钟的视频。


    她认认真真将视频放完。


    视频是剪辑拼接的，每一小段开头都有付涛的自白，窗外的树木不断变化也证明着创作时间的真实流逝。


    他甚至贴心地将屏幕、手稿投了出来，让你清清楚楚看见他在干些什么。


    正常人谁会想到拍这种视频。


    就算拍了也不会特意怼着屏幕、手稿拍吧。


    季笙看向同桌一行人，大家面色凝重，显然多少都看过这个视频。


    此时他们正坐在校外的奶茶店中商量对策。


    “咳，我先说下我们这边的进展哈。”谢志文率先开口：“这几天我们跟着警官去查监控，要么不清晰要么就是内存已清。”


    作为同吃同住的室友，他亲眼看过自己的室友为了这一课题付出多大的心血。


    所以他一定要帮室友打赢这场硬仗。


    赵敏希跟着道：“我跟笙笙也去问了医药的人，都说不记得有人来蹭过课。”


    季笙补充道：“授课老师也说不记得有这么一号人。”


    门鸿泽苦笑：“谢谢，这几天辛苦大家了。”


    往日意气风发的男人在短短几天内，就消瘦了不少，眼底带着乌青，眼中的红血丝显而易见。


    “跟我们客气什么。”


    “只是，我们一直拿不出有效证据，后面怕是打不下去。”谢志文跟着叹气。


    众人跟着沉默下来。


    “那个~”季笙看看大家，默默举手：“我一直想问，门师兄的课题只进行到一半吧？”


    “看出来了？”


    大部分人都以为付涛拿出来的是最终成果，其实不然，这个课题需要大量的实验数据，短短一年根本不可能完成。


    虽然付涛在增添了不少数据，表面看上去完美无瑕，但它依旧是个半成品。


    要是以往，门鸿泽估计会很开心，说不定还会拉着季笙讨论讨论，但他现在实在是没那个心情。


    季笙疑惑道：“可以将课题完成，然后打脸吗？”


    “现在就算完成课题也没用吧。”赵敏希说道。


    “也不一定啊。”季笙顿了顿道：“真与假、好与坏一看便知，我们只需要在那之前，补齐所有证据。”


    生物与医药是人类发展中极为重要的一环。


    根据小七给出的信息。


    这个课题是在两年后问世，刚出世就申请了专利，荣获各种奖项。


    只拿去参加比赛，实在是太浪费了。


    “要是补不齐证据，我们还会被反过来咬一口。”谢志文沉思道。


    他们本就取证困难，又抓不住付涛的小辫子，何必增加成本去完成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完成的课题。


    门鸿泽声音疲惫：“师妹，你的意思我懂，但目前没时间也没条件让我去专心搞课题。”


    “还是要谢谢你的。”


    季笙微微一笑：“嗯。”


    所以，还是要找证据吗。


    真讨厌，给她增加工作量。


    四人又商量了下后续，这才离开奶茶店。


    午夜。


    季笙站在一栋大楼前，她抬头看去，‘付氏制药’四个大字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


    小七扑闪着翅膀慢慢落在她的肩头。


    “笙笙，和天道商量好了，它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


    值班室内，保安打着哈欠，昏昏欲睡。


    季笙旁若无人地往楼内走去。


    付涛不止姓付，还是个富二代，家里从事的正是医药行业，而付涛视频里的实验室正是出自这栋楼。


    季笙在一扇门前停下。


    小七扑闪着翅膀给她开门。


    里面的布局如同视频一样，并未有太大的变化。


    季笙随手拿起桌上的稿纸，空白一片。


    她又趴到窗边，窗外的大树褪下绿装只剩光秃秃的枝干。


    “这工作做得可真好。”季笙喃喃道。


    小七在实验室转悠了一圈，遗憾道：“笙笙，没找到东西。”


    “走，外面看看。”季笙指指窗外的大树。


    季笙刚走到绿化带，就觉得脚感不对。


    土壤带着轻微的蓬松感，还有翻新痕迹。


    季笙将整片绿植都逛了个遍，发现只有那棵大树区域翻新。


    因为是大楼后，除了清洁工外基本不会有人走这边。


    若说翻新施肥，总不可能只弄一块区域吧。


    “抓到你的把柄了哦。”


    季笙拍了几张照，收工回宿舍。


    “对了小七，帮我给目标整理一份这学期的笔记。”


    “包在我身上。”小七趴在她的肩头，拍着胸口保证。


    次日一早，小七收集了付氏制药的所有信息。


    付氏在一个月前放了近一周的带薪假，并对外宣称设备维修更换。


    而室外的一个监控将他们换树的全程拍了下来。


    虽然没有拍到全貌，但一个边角也足够了。


    “笙笙，快夸夸我。”小七双手叉腰一副骄傲的模样。


    “等你把u盘和笔记本找回来再说。”


    季笙将证据妥帖保管好。


    小七嘿嘿一笑，“我昨天就熬夜加班查啦，笔记本已经被他们烧毁，u盘付涛随身带着。”


    “被烧了啊……”


    那可是师兄辛辛苦苦写下的。


    季笙掏出手机，犹豫了很久才给门鸿泽发去消息。


    【我：要是从头来过，课题你还愿意继续下去吗。】


    【门鸿泽：我可没教过你半途而废。】


    季笙微微扬起嘴角。


    点开她珍藏已久的师资分组。


    在理大三年的学生工作，她可从没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