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沁和顾言煜正式确认关系, 是在姜沁高考完不久。


    说是确认关系，实际上早就当成情侣来相处了，姜沁已经很久很久都没回过自己的房间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太熟了, 他们的关系转变之后, 没有经历很多情侣都有的磨合期, 性格本身就非常合适。


    甚至有很多情侣相处很多年之后才会有的默契。


    到了暑假, 姜沁兑现承诺, 去了司机家玩。


    顾言煜也跟着去了。


    这个司机很早就在顾家工作了，之前姜沁和顾言煜上下学，就是这个司机接送的。


    他的儿子叫钱文换, 是老来得子, 家里非常疼惜。


    姜沁去之前，没想到顾言煜也跟着，明明他之前也说过不喜欢小孩。


    “我虽然不喜欢小孩，”顾言煜低声道, “但是你要是找他玩, 我就少见你一天，当然要跟着过来。”


    他会这么说，是因为目前姜沁还没想好要报什么志愿。


    顾家所在的城市，也有非常好的大学，如果报本市的大学，也不失为一种好的选择, 但是他从小就没怎么出去过, 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因此很是纠结。


    顾言煜现在的心态比他还纠结。


    他既不希望姜沁离他太远，但是如果姜沁打算报考一个很远的学校，他又觉得没有资格阻止。


    就算是亲生父母, 也不会希望耽误孩子的前程。


    可是本身他的工作就忙，如果姜沁离他太远，两个人十天半个月见不上面也是常事，姜沁能不能受得了另说，顾言煜肯定受不了。


    还在人家大门口，顾言煜就想往姜沁的身上靠。


    姜沁连忙推开了他一点，小声说：“这是在外面呢……你稍微注意一点。”


    话音刚落，钱文换的妈妈就来开门了。


    钱文换就跟在妈妈屁股后面，看见姜沁的脸之后，立刻大叫道：“小姜哥哥！”


    姜沁嘴角上扬。


    钱文换紧接着又看见了顾言煜。


    他的笑容一下子收敛了不少，颇有种看见了班主任的拘谨，“顾哥哥。”


    顾言煜点了点头，丝毫不见在姜沁面前的腻歪。


    姜沁头一次发现这个人这么能装。


    可能是工作久了，装腔作势的能力大幅度上升，顾言煜一本正经起来，还真挺能唬人的。


    钱妈妈引着他们进来。


    “知道你们今天要来，我特意给你们买了很多好吃的，今天中午多给你们做几个菜。”


    和小孩玩可以，到了要说场面话的时候，姜沁就不行了。


    顾言煜道：“钱妈妈，您太客气了。”


    “这不是客气不客气，你们来我们家做客，我当然要好好招待，”钱妈妈道，“那你们陪小换玩，我去厨房里准备午饭。”


    钱文换抢话道：“我妈妈做的饭保证保持！我们幼儿园里的老师做饭都没那么好吃。”


    钱妈妈纠正道：“我都给你说过很多次了，给你们做饭的不是老师，是你们学校里的厨师，老师怎么会给你们做饭呢？”


    钱文换倔强道：“可是每次都是我们的老师给我们发饭！”


    小孩的一个特征，就是比较的犟。


    钱妈妈也不跟他争，敲了他的脑袋一下，对着姜沁和顾言煜笑了笑，“让你们见笑了，这小子要是不听话，直接教训就是，不用手软。”


    这时，钱文换刚好和顾言煜对视上。


    他打了个寒战。


    ……


    实际上，别人家的宝贝儿子，外人肯定不可能真的教训，有时候顶多说那么一两句。


    加上钱文换还挺听话，带他也不怎么费心。


    顾言煜和姜沁甜甜蜜蜜，吃饱了撑着也不会管钱文换怎么样。


    倒是姜沁，有了小孩之后，就完全忘记了顾言煜，他比钱文换这个小孩还像个小孩，钱文换拿出来的任何玩具，他都玩的很认真。


    姜沁问道：“这个是什么东西？”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钱文换道，“我妈妈都知道，这个是泡泡机啊。”


    姜沁扭头看向顾言煜，“泡泡机是什么东西？”


    顾言煜顾名思义，“吹泡泡的？”


    钱文换差点傻眼，“泡泡机就是……”


    他想了想，跑向了卫生间，不知道捣鼓了什么东西。


    姜沁疑惑道：“我们现在是不是跟不上时代了？小孩子的东西都觉得稀奇。”


    “你也说了，小孩子的东西，又不是给我们大人玩的，”顾言煜凑近了他一些，“再稀奇又能有多稀奇，还算不上是跟不上时代。”


    期间，顾言煜趁着钱文换不在，悄悄牵住了姜沁的手。


    姜沁瞬间睁大了眼。


    两人的甜蜜期还没过，私底下比这腻歪百倍，但是在别人家里这么牵手，有种说不上来的刺激。


    跟偷情似的。


    姜沁推了他一下，小声道：“我都给你说了，在外面别这样。”


    “刚刚那是在楼道里的公众场合，”顾言煜道，“现在都在家里了，也不行吗？”


    姜沁觉得，顾言煜诡辩真的是一把好手。


    他道：“这是在别人家里，能一样吗？！”


    这时，钱文换终于弄好了他的泡泡机，从卫生间里出来了。


    在他出来的瞬间，姜沁迅速把自己的手给抽走，故作淡定地看着出来的钱文换。


    钱文换困惑道：“小姜哥哥，你们两个干嘛呢？”


    姜沁道：“什么？”


    “我刚刚怎么好像看见……”钱文换思考了一下，“你们两个把手放在了一起呢？”


    小孩的视力一般都好。


    顾言煜面不改色，“没有，你看错了。”


    要是姜沁说这话，钱文换还敢和他辩驳一番，但是话从顾言煜嘴里说出来，哪怕钱文换持不同的意见，也不敢放一个屁。


    有时候姜沁觉得顾言煜的气场也挺神奇，怎么他就镇不住任何人呢？


    钱文换走到了姜沁的身边，把泡泡机的手柄递给他，又教他摁上面的开关。


    “小姜哥哥，你试试按这里。”


    姜沁听话地摁了摁，瞬间出来一堆的泡泡。


    他被这个泡泡的数量震惊了，好像在他的小时候，就没有过这么好玩的玩具。


    以前他和顾言煜一起玩吹泡泡的游戏，就是在浴缸里一起洗澡时，在浴缸里挤很多的沐浴露，然后把手比划一个圆圈吹泡泡。


    那样吹出来的泡泡很少，也很脆弱。


    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邹俏对顾言煜的管理很严格，基本上不给他买什么玩具。


    姜沁的玩具大部分都是崔姨买的，也不算多。


    顾家给他充足的物质生活，但是在玩乐方面，给予的东西很匮乏。


    姜沁用泡泡机弄出来很多的泡泡，眼睛都亮了，转过头看着顾言煜，像是一种分享，也像是炫耀。


    顾言煜扯唇笑了笑，“喜欢？”


    姜沁点了点头。


    顾言煜道：“回去给你买几把。”


    “不用，”姜沁摇了摇头，“玩这个就好了。”


    但是在客厅里玩不长久。


    很快，钱妈妈就出来了，对着狼藉的地板发出一声惊呼，“钱文换！你干了什么？！我早说过不让你在家里玩泡泡机，你要是再玩，我就把你的泡泡机给没收了！”


    姜沁连忙道：“啊，不好意思……是我弄的……”


    钱妈妈听见是他，脸色这才好看了点，了然道：“那也是钱文换让你弄的吧？”


    在听见自己的母亲呼唤自己全名的时候，钱文换就已经非常识时务地立正站直了。


    钱妈妈收敛了火气，换了个语气道：“你把家里的地板全弄上肥皂水，妈妈拖地事小，你摔倒了或者客人摔倒了就是大事了，还玩吗？”


    钱文换看上去挺怕他的妈妈的，但是又怂又胆大。


    听见钱妈妈这么问，他竟然还点了点头。


    姜沁没忍住笑了笑。


    钱妈妈拍了拍他的脑袋，对着姜沁道：“小姜，要是你们不嫌麻烦的话，带他去楼下的公园玩也可以，要是不想下去，电视下面的柜子里有游戏机，你们可以和他玩游戏机。”


    姜沁道：“没关系，我们带他下去吧。”


    钱文换立刻发出了一声欢呼。


    这个年纪的孩子，可以说是猫嫌狗不待见，上至八十岁老人，下至父亲母亲，没有一个能制住的，想和他们相处，除了陪他们玩，还是陪他们玩。


    下楼时，钱文换像是放开了缰绳的野马，头也不回地奔向了公园。


    姜沁观察了许久，得出来一个结论：“养小孩需要耐心。”


    顾言煜看上去毫不意外。


    姜沁道：“你怎么没反应？”


    “想要我有什么反应？”顾言煜调侃道，“当年养你的时候我就知道得有耐心了。”


    有时候姜沁是真的很想对他动手。


    两个人拉拉扯扯，腻腻歪歪的。


    明眼人过来看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关系不简单。


    闹了半天，顾言煜抱住了姜沁，道：“反正我们以后也不会有小孩，有没有耐心的都不重要，我对你有耐心就够了。”


    本来姜沁也没觉得五岁差多少。


    但是顾言煜一直强调，总给他一种五岁确实差了很多的感觉。


    不过能被当成小孩养着，姜沁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顾言煜见他发愣，挑眉道：“你不会真想要小孩吧？”


    “嗯？”姜沁回神，“没有。”


    如果说，他现在身边空无一人，在渴望亲情的情况下，未来还真不是没有领养小孩的可能。


    但他现在身边有崔姨，有顾言煜……未来顾言煜也会陪他很长很长时间。


    有没有小孩，就变得无足轻重了。


    钱文换跑了半天才发现身后没人，返回来查看情况，隔着老远冲他们两个招手：“小姜哥哥顾哥哥，你们两个干什么呢？快过来啊！”


    姜沁连忙推开了顾言煜。


    顾言煜果然是没有办法对钱文换和颜悦色的。


    气氛被打断，他面无表情地冲着钱文换道：“知道了，你先玩去。”


    钱文换感受到了杀气。


    他放下了手，挠了挠头，不敢再催了。


    在钱文换转身跑掉时，顾言煜抓住时机，扭头在姜沁的唇上吻了一下。


    不等姜沁反应，顾言煜已经若无其事地牵起他的手，拉着他往钱文换在的方向走。


    *


    姜沁果然没有选离家近的大学。


    他倒也不是故意的，没人想和热恋中的恋人分开，只不过他想去的专业刚好本市没有。


    大学三年，光是去他们学校的机票，顾言煜都不知道买了多少，也不知道去了他们学校多少次。


    顾言煜特地给姜沁租的房子，方便他去找姜沁，也让姜沁不用和学校里的室友们打交道，免了不少的麻烦。


    姜沁倒是也争气，拿了好几个学期的奖学金，在学校里算是一个比较出名的学生，经常上学校的表白墙。


    大学比高中不太好的一点就是，大学的时间比高中的要多，学生们明显变得活跃了不少，也没有高中那么腼腆了，喜欢姜沁的人都是直接来找他告白，或者悄悄加上他的联系方式，时不时来找他聊天。


    因此，尽管姜沁不用和室友打交道，他的社交量却猛增了不少。


    有时候他和顾言煜约会，手机也会震几下。


    有几次就被顾言煜给看见了。


    顾言煜自诩比姜沁年长几岁，倒是不会做特别争风吃醋的事情，但是偶尔也会幼稚一下，拿着姜沁的手机，念别人给他发的消息。


    “姜学长，早安啊，今天早晨我喝咖啡的时候想起你来了，于是来问问你今天早晨吃了什么，有没有好好吃饭？”


    姜沁眨了眨眼，对他念消息这件事充满了不理解。


    他试图把手机拿回来：“别念了……”


    顾言煜躲开他的手，“这里还有一条，‘姜学长，听说你马上要去实习了，有想好去哪个城市吗？’，这人消息还挺灵通。”


    姜沁又抢了一下，“这是我一个小学妹，你别念了。”


    顾言煜继续念：“还有一个……这人给你发的消息还挺多啊，每天都发，你怎么不知道给人家回一个？”


    姜沁道：“他每天给我发的消息都没什么意义，没有回复的必要。”


    顾言煜终于把手机还给他了。


    姜沁临近实习，已经打算回本市了，可能是终于要回去了，这段时间他看着顾言煜还挺浮躁。


    他本人倒是没什么感觉。


    撂下手机后，姜沁发现顾言煜的情绪有点不对劲。


    他放下了手中的刀叉，没再继续吃饭。


    两人本来是出来约会的，打算玩一会再回家，这次是顾言煜好不容易放的假。


    姜沁皱眉：“怎么了？”


    顾言煜喝了一口水，问道：“要是他给你发的消息有意义，你就会回复了，是吧？”


    姜沁理性道：“那也得看是什么事情，重要的事情会回复，要是事情不重要不会回。”


    顾言煜沉默了片刻。


    姜沁问道：“到底怎么了？你吃完的话，我们出去玩？”


    顾言煜抬眸：“你有没有和别人说过，你有对象？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人找你聊天，这么多的人加你好友？”


    姜沁一愣。


    这时姜沁的手机又震了几下，顾言煜瞄了一眼，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随着年纪的增加，在公司里的地位越来越高，顾言煜控制情绪的本事越来越高，几乎只在姜沁面前露出这一面。


    他不怎么高兴道：“回你的消息吧。”


    姜沁察言观色，小心翼翼拿起手机。


    顾言煜道：“你还真回啊？！”


    姜沁立刻把手机放了下去。


    不得不说，顾言煜偶尔幼稚这么一两回，倒还挺有乐趣，姜沁也不至于生气，他把手机解锁，迅速回复了几个重要的消息，然后就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


    “今天我不会再把手机拿出来了。”


    以往他都是这么解决问题的。


    今天顾言煜却道：“你手机拿不拿出来有什么关系？那些人还是会给你发消息，还是会一直找你说话，你能都拒绝吗？”


    以前电视剧里演的情侣吵架，姜沁没想到会发生在他和顾言煜之间。


    而且他们两个吵架的位置好像都颠倒了。


    他道：“你别……你别无理取闹。”


    按照床上的位置，这话不应该是顾言煜对他说吗？


    顾言煜道：“你觉得我在无理取闹？难道不是你一个有对象的人，不应该和别人这么聊天吗？”


    姜沁眨了眨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吵。


    大学生的正事说多也多，说少也少，聊天的内容肯定不会像工作的人那样全部都是工作，没有一点水分。


    再说了，有对象的人就不能社交了吗？


    但他有预感，这句话说出来，他们两个人就要迎来世界大战了。


    顾言煜这是怎么了……激素紊乱？


    姜沁解释道：“我们没有聊任何过线的话，都是学校里的朋友，你以前不是从来不管我在学校里的交友情况吗？”


    “我不管……”顾言煜也卡了一下，“你就不能自觉一点？”


    姜沁：“……”


    顾言煜道：“好友过滤你不会？个签上告诉别人你有对象不行？你一样都没做过。”


    姜沁：“……”


    顾言煜还想继续说点什么。


    姜沁已经迅速的进行妥协，及时阻止了这场小争执变成争吵，“好友过滤怎么弄？个签怎么改？”


    顾言煜顿住。


    姜沁疑惑抬头。


    顾言煜似乎没想到他这么快妥协，张了张嘴，半晌才道：“……我也不会。”


    姜沁深呼了口气，决定去百度。


    到临走时，他们这顿饭也没怎么吃，剩了得有一大半。


    不过顾言煜好歹是安抚好了。


    坐到车上后，姜沁也是尽量理性道：“你还有心情去玩吗？”


    顾言煜立刻问：“怎么了？”


    想了想，顾言煜又加了一句有点阴阳怪气的话：“这就没心情去玩了？”


    “我的意思是，”姜沁道，“你带着情绪开车不安全，如果不高兴的话，我们先回家。”


    顾言煜的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不少。


    两个人坐在车上，一时间没决定好要回去还是继续玩。


    姜沁看了顾言煜好几眼。


    他是真觉得今天顾言煜像是中邪了。


    他们到底是选择了回家。


    等回到家之后，顾言煜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要不是姜沁确定顾言煜不是那样的人，他还真觉得顾言煜是在故意找茬。


    他也不清楚顾言煜为什么这么浮躁。


    不过在家里，顾言煜又一切都正常了。


    姜沁觉得他可能是不想出门，这才情绪不稳定，既然在家里生活一切正常，他也就迁就着顾言煜，不和他提出门的事情。


    但是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又出现了意外。


    顾言煜开始吃不下去东西，经常性的反胃，尤其是对着肉类，哪怕姜沁一点肉腥味都闻不到，顾言煜对着这样的肉还是会呕吐，经常吃一两口就跑厕所。


    姜沁开始担心了。


    顾言煜的身体一向很好，平时都有在健身，也很少生病。


    眼见顾言煜的休假到期，姜沁抓着他道：“你先把第二天的飞机票退了吧，去医院挂个号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言煜没当回事，“应该就是普通的肠胃炎，我让助理买点药就好。”


    姜沁坚持道：“去看看。”


    大部分时候，只要是姜沁坚持的东西，顾言煜都会听他的话。


    这次也不例外。


    看见姜沁担心他，他高兴还来不及，自然也不会辜负姜沁的心意，推掉了第二天的机票，第二天和姜沁一起去了医院。


    但奇怪的是，什么也没查出来。


    医生说顾言煜一切正常。


    要是查出来点小病倒还好，吃吃药打打针，再严重一点的配合一下治疗，就算是住个院都行。


    但什么都查不出来，顾言煜还吃什么吐什么，就有点吓人了。


    医生给他开了一点治肠胃炎的药，可能是心理作用，吃完之后确实好了一两天，但是没管用多长时间，顾言煜还是吃什么吐什么。


    半个月下来，他瘦了不少。


    这下他自己也有点危机意识了。


    姜沁干脆直接和学校请了假，陪着顾言煜去看病，他们先是回了顾家所在的本市，随后顾言煜动用自己的人脉，去找了比较有名的医生。


    就连邹俏也都听说了这件事。


    邹俏盯着顾言煜瘦了一圈的脸，眼中带着担忧和疑惑：“你这症状……”


    顾言煜问道：“怎么了？”


    邹俏道：“怎么这么像我怀着你时的妊娠反应呢？”


    顾言煜：“……”


    邹俏的眼神在他身上和姜沁的身上打了个转，自己也觉得这话说出来有点搞笑，放轻了声音喃喃道：“就算孕吐也不该是你，算了，你抓紧去看医生吧。”


    她这话，姜沁和顾言煜都没听懂。


    顾言煜第不知道多少次去看医生，这次身边跟着姜沁和邹俏。


    邹俏找的是一个老医生，已经很久不出山了，现在主要是坐在办公室里享清福。


    在听完顾言煜的症状后，又看了看顾言煜这段时间的检查单，老医生扶了扶眼镜，先问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你结婚了没？”


    顾言煜微怔，有点想岔了，“老先生，我有对象，不相亲……”


    邹俏在背后悄悄戳了他一下。


    她低声道：“人家女儿孙女都结婚生孩子了，不是要和你相亲，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


    顾言煜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老先生笑呵呵道：“没关系，既然你有对象的话，对象有没有去检查过身体？”


    顾言煜听见他这句话，又一次想岔了。


    他的脸色沉了下去，但想着刚刚邹俏嘱咐的话，对这个老医生保留了尊重，淡声道：“没有，没去过，我对象身体非常健康。”


    言外之意，不是什么会搞乱七八糟东西的人，很洁身自好。


    “我不是问你她健不健康，”老医生道，“我是问你，你女朋友有没有怀孕？”


    顾言煜已经确认邹俏找的这个医生不怎么靠谱了。


    不过那也正常，看这个医生年纪很大了，人到了老年思路不清楚，犯糊涂都是正常的。


    顾言煜否认道：“没有。”


    他已经想走了。


    老医生道：“你可以带女朋友去医院里查一查，万一怀孕了呢？”


    顾言煜耐着性子，“他怀孕了能怎么样？”


    “是这样的，”老医生解释道，“人和人之间的激素是可以互相影响的，亲近的人、感情非常好的夫妻影响更大，我十几年前接过这么一桩病例，是一对年轻的夫妻，这对夫妻里的妻子怀孕了，但是先有妊娠反应的不是这个妻子，而是丈夫。”


    在老医生面前的三个人同时呆了一下。


    邹俏诧异道：“还能这样？”


    老医生呵呵一笑：“人体是非常神奇的，到现在我都记得那个病例，你儿子既然查了那么多的医院都诊断不出来病因，他的症状又那么像妊娠反应，没准是他的女朋友怀孕了呢？”


    邹俏已经了然，眼神游移不定。


    “那也没……”顾言煜卡了一下，“那也没可能啊。”


    别人不知道，他自己知道，姜沁可是个男人。


    老医生不以为意，“我不查查看，怎么知道没可能呢？”


    姜沁已经开始神游，知道这次肯定又是白跑一趟。


    顾言煜笃定道：“确实是没那个可能，麻烦您了，我们先走了。”


    老医生也不勉强，点了点头。


    走出老医生的办公室，邹俏还没回神，顾言煜和姜沁已经走出了老远，她这才出声道：“等等！”


    顾言煜和姜沁同时回过头。


    邹俏不自在道：“言煜，你明天带小沁……去医院查查吧。”


    顾言煜和姜沁眼神迷茫。


    “这老医生说的，”邹俏道，“也不是没那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