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同居
作品:《轻晃》 棠茉真的是好不容易才二次平复下自己的心情的,连续做了至少十几个深呼吸,进行调整。
面前的那碗番茄面,此刻温度正好。每一根面条上都裹着浓郁的汤汁与番茄丁,酸酸甜甜的气味扑面而来,还有一个圆滚滚的煎蛋。
她的脸上终于洋溢起了笑意,准备将筷子伸进去,夹起一筷细细品尝。
因为脖颈压低的原因,几缕发丝从左侧肩头滑落,棠茉只好先暂停用筷子的动作,将头发撩起来。
就是这么几秒钟的间隙——意外发生了!
为体现从小到大就认识,所以彼此之间很熟悉的情谊,邬间川拿起桌子边上的一瓶酸醋,准备在棠茉的碗里浇上几滴,还笑着说道:“我知道你的口味更偏酸一点。”
“这个番茄面已经很酸了。”萧政聿皱着眉头回答,拦住了那个即将倾倒的陶瓷瓶。
没想到邬间川不依不饶了起来,拿着酸醋瓶,绕过了阻拦着他的手,“茉茉从小到大吃面条都要加醋进去的,你懂什么?”
萧政聿真是气笑,反问:“我懂什么?”
他神情变得阴恻恻了起来,咬着牙齿回答道:“店里这个面条是按照我的配方做的,你说我懂不懂她的口味?”
话音未落,装在陶瓷瓶里的酸醋撑不住了,那上面的小圆盖子本来就松,被推搡几下,直接掉进了那碗番茄面里。
里面满满的黑色酸醋更是一泄而下。
即使邬间川及时直起手腕,也无济于事了,番茄面已经变得乌漆麻黑。
棠茉:“……”
她正准备开开心心地吃来着,而且肚子也早已经饿得在“咕咕咕”大叫了。
这两个幼稚的男人,为什么要殃及无辜!
又新点了一碗番茄面,老板端上了餐桌以后,棠茉都不顾烫手,直接端着去了隔壁桌,她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享受。
正撩起一筷时,邬简川也坐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在她的碗里放了一把勺子,“茉……”
“你走开。”棠茉头也不抬地说道。
在邬间川离开的下一秒,萧政聿勾着唇角也坐了过来,然而他都尚未来得及说话,也被小姑娘一嗓子吼走了:“你也是!”
得,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萧政聿吃完了面条,就去收银台结账了,他在这里看过店,所以对店内的价格了然于胸,放了纸币在桌上,敲了敲桌子,“三碗的钱。”
正在擀面中的老板抬头一笑,表示收到。
“我不用你帮我付。”邬简川见状,皱起了眉头,随即起身,对照着墙上的价格表,拿出了手机,说得一本正经:“我们的关系还没好成这样。”
经过他的萧政聿一愣,淡淡回答:“确实。”
因为他付的是自己那碗,加棠茉的两碗。
盘算过来之后的邬简川还挺尴尬的。
棠茉吃完所有面条,喝了一口面汤之后,就心满意足地放下了筷子,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最终还是决定回学校上班好了。
不想跟俩烦人的男的待在一起。
结果萧政聿说:“我送你过去。”
另一个则是强烈表示着,要去校门口逛一圈,参观参观。
没办法,棠茉也只能够妥协。
好在学校不远,这会儿正好是中午的午休时间,学生们都在班级里休息了,整座浸透在阳光之下的校园,寂静无声。
门卫大爷看到本校老师,提前打开了小门的栏杆。
“好了,你们去各忙各的吧,一个人都别再和我说话了!”棠茉说道,有种即将解脱的感觉。
然而话音才刚落,邬简川就朝着她摊开了掌心,“那茉茉,你给我你住的房子的钥匙吧,我先过去放点行李,晚点住下。”
“为什么要住我在我家?”棠茉不解地问道。
邬简川回答得很诚实,“是你爷爷说的啊,而且这里的酒店都离得太远了,我如果去住的话,来来回回很不方便。”
把棠老爷子都搬出来了,棠茉似乎也只有妥协的份,不过她还是很不情愿地在自己的包包里摸着两把钥匙。
蓦地,萧政聿揽了一下她的腰,懒洋洋地说道:“快给他吧,反正你也不用回那儿住了。”
——像昨天那样,不就挺好。
棠茉有一点点心动,钥匙也随之拿了出来,结果一抬眼,看到了躲在一棵梧桐树后面,偷偷摸摸地记着“现场笔记”的小保镖。
她竟然忘了还有这厮的存在!
“我觉得……这样不好吧……”
邬简川眼看着钥匙即将到手,脸上浮现出了几分笑意,他正想要伸出手去接之时,忽然被很用力地拍了一下。
阴沉着脸,萧政聿低声说道:“你去我家住。”
“为什么?”邬简川反问。
然而他还没有收到答案,就被拽着离开了。
棠茉也得以顺顺利利地进了校园。
—
在一种“半强迫”之下,邬简川被带到了一栋灰色水泥小平房前,他在门开了之后率先走进去,不由自主地感叹:“这房子挺小的啊。”
倒也没什么嘲讽的意思。
不过从小到大住的都是大别墅,哪怕每年上山去庙里修身养心的那半个月,也都是睡得最大的房间,忽然置身于这种农村常见的矮房子里时,还真的有些不太习惯了。
邬简川大致参观了一下房子构造,在主卧门前时,停下脚步愣了几秒钟——那张木床上,明晃晃地放着一件皱着的女士睡衣。
而旁边还有一件男士的黑色t恤,看着莫名般配。
他收回眼,没说什么。
一转头,站在浴室外的萧政聿脱了上衣。
——自然光线打在他的皮肤上,线条被勾勒得凌厉流畅,肌肉很劲瘦,肌理分明,尤其是锁骨和胸膛,充斥着一种性张力。
“暴露癖啊你!”反应过来的邬简川,捂着眼睛大声骂道。
萧政聿无所谓,推了一下浴室的玻璃门,漫不经心解释道:“不招待了,你自便。”
“我要洗个澡睡觉了,毕竟昨天晚上累着了。”
闻言,邬简川憋不出话来了。
是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将他拯救,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所以他都忘记了这里并不是他自己的家,径直跑到玄关处去自作主张地开了门。
“小萧啊,我蒸了点糯玉米给你带过来,这个是新的品种,你帮我尝尝看呢,好不好吃?”端着一竹匾黄颜色玉米的羊毛卷阿姨,头也不抬地说道。
然而抬头时,她人却傻了。
面前的男人并不是萧政聿,她刚才所喊的“小萧”此刻正光着膀子站在屋子里,纵使很快捡起一旁的衣服套上,也还是被她完完全全给尽收眼底了。
男人嘛,天热,脱个t恤其实很正常。
但两个男人同住一屋檐下,竟然还……
羊毛卷阿姨眼神里的光忽然就全部丧失了,她把手里的竹匾往身前人手里胡乱一塞,就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这种心情很难形容。
如果用现在时髦一点的词语来讲,就是她在外地上大学的女儿,总嚷嚷的:“塌房了!塌房了!”
门尚且露着一丝缝隙,光打进屋内,细小的灰尘漂浮在半空中,端着玉米的邬简川艰难转身,“那位阿姨她……是不是误会了我们两个人什么?”
“闭嘴。”萧政聿低声说道。
太阳穴“突突突”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