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作品:《贾家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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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敦跟着司徒炎在街上吃吃喝喝,这是她过去两辈子从来没有的新奇体验。


    这种体验让她有些跃跃欲试,尤其是司徒炎跟她说以后会经常带她出来吃吃玩玩的时候。


    这一趟街下来,一下子冲淡了贾敦回门之后感受自己彻底离开亲人心中的那种寂寥感。


    而且还让她对司徒炎多了一些了解,这位并不是光一味省钱小气的,也是有自己的想法。


    而且他即使省钱,也会让自己利用有限的银钱过的好一些。


    “总而言之,是一个奇怪的人,目前看来还是个好人。”贾敦在心里这么评价他。


    同样的通过这一次,司徒炎也在心中评估了自己的王妃。


    他那天选的都是很平民的馆子,以贾敦的出身并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


    他可以明显的看出,贾敦在第一家大排档刚开始时的抵触。


    贾敦吃第一口春饼那种完全可以看出的迟疑不甘愿,他都偷偷看在眼里。


    不过后面贾敦的表现令他满意,贾敦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可是并不娇气。


    这让司徒炎多少放下心来,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够跟他夫唱妇随的妻子,而不是一个高高在上放在王府当摆设的王妃。


    尤其过一阵子,他们要去西北苦寒之地的封地。


    以贾敦目前的表现,她应该能够好好的跟他去同甘共苦,而不会哭着闹着要留在京中。


    至少到目前,贾敦很合他的心意,这让司徒炎决心以后更好的对待自己的这位王妃。


    回门之后,贾敦的婚后生活也算是步入正轨。


    她一边要着手开始准备几个月之后去封地的行程安排,一边也要把自己带过来的陪房安插在王府的重要地方。


    将来他们夫妻去封地的时候,府中大部分人是要跟过去的。


    到那里的王府之后,她的人已经安插好,可以立刻就运转起来,不用再重新磨合。


    因为司徒炎已经给了贾敦管家权,也默许了她安插自己的人手。


    贾敦就开始把自己的陪房安插进来。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姑娘出嫁,自然是要带上几房下人,也就是陪房。


    这些陪房将来跟着姑娘到了婆家,会帮着姑娘适应掌握婆家。


    比如如今荣府,史氏的陪房和张氏还有王氏的陪房都已经安插在各处。


    可以说,这样显赫的世家当中的下人,府中除了家生子,就是历代媳妇们带进来的陪房。


    这样也带来一个问题,前代的媳妇去世之后,她留下的陪房可能会被后面媳妇带进来的陪房抢占了好差事,被边缘化。


    所以贾敦出嫁带来了四房陪房,其中三房都是她祖母周氏的陪房后代。


    周氏陪房这几家人是齐嬷嬷帮她选择的,事先齐嬷嬷也把几家的当家人招到一起训诫过,让他们好好服侍大姑娘。


    齐嬷嬷看人眼光不错,挑出的陪房都是忠厚老实有一定能力的,他们也成了贾敦掌控王府的助力。


    贾敦开始慢慢的往王府里安排自己的陪房,比如司徒炎的外院、采买等要害地方她都必须要掌握在自己手上。


    这是齐嬷嬷过去教导她管家时教过她的,无论如何一个家庭的女主人必须要掌握自己的男人和攸关钱财府中营生的关键部门。


    这些地方都是王府的肥差和要害地方,要在这些地方安插新人,必然会损害原来一些人的利益。


    贾敦安插人手也并没有一帆风顺,不多些日子就出了她的陪房和府中原先的下人吵闹起来的事情。


    崔嬷嬷立刻带着那跟贾敦陪房吵闹的婆子来跟贾敦赔罪。


    听到崔嬷嬷带人过来的时候,贾敦正在梳妆。


    “姑娘?”莲心有些担心,这崔嬷嬷是王府的内当家,在贾敦没嫁进来之前,是府中最有权势的女人,这样的人可不是好惹的。


    “放心。”贾敦淡定的说。


    她之前推演过自己管家的过程,清楚的知道,早晚她们两个会见这么一面。


    “走吧,早点见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贾敦带着莲心等人去见崔嬷嬷。


    崔嬷嬷一见她出来,立刻示意那个婆子跪下磕头。


    那婆子一边头如捣蒜的磕头,一边嘴里嚷嚷:“是奴才的不是,奴才不该跟王妃的陪房吵架,奴才知错了……”


    说着说着,她索性又抡起巴掌照着自己的脸连扇了好几个巴掌。


    贾敦坐在上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的动作也不说话。


    那婆子打了自己几个巴掌之后,原想着王妃年轻脸皮薄,自然要阻止她的,说不定还要赏几两银子给她压压惊的。


    不想这王妃就仿佛在看戏一般看着她表演,弄得她最后感到无趣,讪讪的停下手来。


    崔嬷嬷微微皱眉,却也没说话。


    “你确实是错了。”贾敦缓缓开口。


    她这一句话,崔嬷嬷和那婆子齐齐的看向她。


    她们两个心里不约而同的想法是,这王妃也没什么规矩,上来就打算包庇她的陪房。


    贾敦继续说道:“你错在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崔嬷嬷二人又是一愣。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错在违反了王府的规矩,而不是跟什么人吵架。崔嬷嬷,回头你按照府中的规矩罚了她吧。”


    “是王妃。”崔嬷嬷语气里多了几分严肃,这位王妃是个硬茬子,上来就讲规矩王法,把自己立于众人之上了。


    贾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又说:“我还是那句话,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在外面王法大过天,在王府里,王爷最大,所有人都要遵守王爷定下的家规。崔嬷嬷,这话是说给你听的,也是说给不在这里的张长史听的。就说我说的,不拘什么人,违反了家规都按照规矩来。你明白了吗?”


    贾敦最后一句话重重的说在了崔嬷嬷心头,她微微抬头,然后看到上首那个少女王妃的眼神,她低下头应了一声是。


    贾敦已经端茶了,显然是不想多说,崔嬷嬷一扯那婆子就缩手缩脚的退了出去。


    “姑娘可真是厉害,我原先觉得崔嬷嬷是那么神气的一个人,不想也让姑娘说的哑口无言。”莲心松了一口气,刚才紧绷着的脸也多了一抹笑。


    “傻丫头,她怕的不是我,是我的身份,是王爷。”贾敦却很清醒。


    崔嬷嬷这种内务府出身的老嬷嬷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攻破了,今天她只是仗着自己的身份,仗着司徒炎才弄得自己多么大义凛然。


    不过贾敦心里还是有些感慨,要是换成上一世的她,可不敢跟崔嬷嬷对着干,早就俯首投降了。


    “人真的会变的。”贾敦默默对自己说。


    她看了眼莲心:“你让他们几家陪房的女人过来我这里,我这两天正好有空,可以见见她们。”


    莲心应下,回头去传达贾敦的吩咐。


    第二天,贾敦带进王府的四家陪房当家的女人就过来请安了。


    “你们都坐吧,看着你们我就觉得亲切,好像跟在家里一样。”贾敦笑的很开心。


    四家陪房都被赐了一个小凳子,一个个小心翼翼的坐下,随时准备听贾敦的吩咐。


    他们自从被选做陪房,就知道他们只有一个主子就是贾敦,将来他们的荣辱都要靠贾敦了。


    如今贾敦要见她们,她们都想着好好表现,在贾敦心目中多占一些分量。


    贾敦看了眼这四人,对她们的精气神都十分满意。


    “咱们都是从贾家出来的,可以说都是贾家的脸面。你们又是我的陪房,也是我的脸面。”


    贾敦话锋一转,隐约暗示她们,以后要小心谨慎,不要做让她丢脸的事情。


    不过她话里话外,又让她们回去转告家里人,要争气给她争脸面。


    能被选做贾敦的陪房来王府,这几家人也都是人精,最近都在府中借着贾敦的势抢夺更多的权力。


    贾敦话里的意思她们已经听明白了,既要他们几家人不要在王府丢了她的脸,又要他们争气。


    这是暗示他们在府中夺权的时候,要注意一个度的问题,总之是别让人抓到把柄就行。


    只要在这个度里面,贾敦是一定会罩着他们的。


    几个人心领神会,准备回去传达给家里人。


    贾敦见她们的神情,就知道她们已经领悟自己的暗示,随即笑着转移话题,跟这几个女人说起家常来。


    这时候居于次席的那个妇人笑着起身回道:“奴才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如今去了账房,大儿媳去了灶上,小孙子还小,过两年求主子赏个差事。”


    贾敦知道她夫家姓李,原先是荣府的管事,本身就是周氏生前比较得用的陪房。


    这四家陪房论地位、亲疏是以贾敦身边的周嬷嬷家为首的。


    将来如果她能顺利掌握王府之后,周家应该会相当于赖家在贾家的地位。


    不过居于次席的李家也不甘心,他们家也是原先周氏比较得用的管事,只不过因为周氏去世而被史氏给靠边站了。


    现在得了机会跟着贾敦来到王府,他们家当然有想法,想要争一争王妃面前第一红人的地位。


    不过周家有周嬷嬷跟在贾敦身边,还掌管着贾敦的院子,他们家也只能另辟蹊径了。


    也是巧了,他们家还真能跟贾敦拉近关系。


    贾敦笑着跟李管事家的唠着家常,因为刚才李管事家的只说起大儿子,她就问起小儿子现在在哪里当差,可娶了媳妇如何。


    李管事家的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她就等着贾敦问起她的小儿子呢。


    “奴才的小儿子如今有了脸面,在王爷的外院当差,小儿媳妇也是外院当差的。说起来,王妃怕是不知道,我那小二媳妇原先是王妃院子里出来的丫头呢。”


    这下子轮到贾敦好奇了,没想到李管事家的小儿媳居然是她院子里出去的丫鬟。


    不过她院子里来来去去不知道多少人,还有一些人并不是近身伺候的,也不知道这李家的小儿媳她认不认识。


    “哦,是哪个丫头说来听听。”


    “奴才小儿媳,闺名唤做海棠,原先是王妃身边的大丫头。”李管事家十分得意的说,脸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


    贾敦的笑容则是一下子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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