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难度陡增

作品:《谍海无名

    呼兰县收税账目缺失缘由,此刻一目了然。


    警察厅又将作何打算?


    里间房屋没有火炉倒显冰冷,金恩照裹紧身上大衣道:“警察署内警员鲁文林,能接触到抗联内部核心人员,通过他若能掌握线索抓捕抗联领导,则对冬季联合围剿行动有极大帮助。”


    冬季联合围剿一直以来,都是日满每年必要开展的军事行动,算是日满统治之下的重中之重。


    凡是牵扯到抗联的情报,在警察厅内重要程度直升三级。


    此刻重视便好理解。


    不抓捕鲁文林并非担心他不开口。


    特务科对刑具颇为自信。


    其根本原因在于担心打草惊蛇。


    若让抗联成员得知鲁文林被抓,主动切断联系你该如何应对?


    鲁文林作为潜伏在呼兰县警察署内的情报人员,根本不知抗联躲藏位置以及军事部署等,他就算是想给你提供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因此与他接触的抗联核心成员最为关键。


    探查抗联兵力、武器配制、军事部署、藏匿地点、转移动向、粮食储备等等都需要核心人员提供。


    金恩照等人来呼兰县的最终目的,便是通过鲁文林抓到抗联成员,从其口中撬出所有军事机密,后呈送关东军、满洲国军便可。


    警察厅收捐科发现账目端倪并未声张。


    金恩照等特务科警员,更是秘密潜入呼兰县。


    此刻在众人看来行动悄无声息,殊不知一切动向皆被红党获悉。


    只是池砚舟心中也有不明。


    此刻按理来说组织应当尽早撤离鲁文林,为何迟迟不见动作?


    难不成是收捐科发现端倪后当即锁定鲁文林,后便安排警员监视,导致组织得知情报为时已晚,没办法通知鲁文林撤退。


    加之后续金恩照带队支援。


    情况更加危急。


    因此按兵不动另想他法?


    毕竟目前看来鲁文林暂时安全,特务科不会妄动。


    但具体情况池砚舟不得而知,组织没通知他便说明暂时无需他参与。


    不必主动询问,免得增加暴露风险。


    先跟着金恩照负责调查,暗中收集情报再说。


    “队长,目前工作如何安排?”池砚舟很积极表示自己可以参与到工作中来。


    “目前工作便是监视鲁文林。”


    “属下也可尽一份力。”


    “监视队伍三班倒,你负责晚班能熬夜吗?”


    “没问题。”


    “此刻抓紧时间休息会。”


    “是。”


    金恩照给池砚舟安排了房间,炕上已经有三人入睡,则都是负责晚班之人,今夜便是四人一组。


    土炕很大,上床直接躺下。


    脑中思绪较多并无睡意,仅是闭目养神。


    夜里快十点四人起床接班。


    跟随先前警员来到鲁文林住所外,负责中班的三名警员与其做交接工作。


    “鲁文林下班直接回来目前已经休息,其妻子与孩子也在家中。”


    “明白。”


    言罢中班警员回去休息。


    池砚舟却突然明白,为何鲁文林迟迟无法撤退。


    家中尚有妻儿,很难统一撤离。


    只怕鲁文林妻儿也被暗中监视,不然为何三人一班?


    有小家却为国冒险。


    鲁文林值得敬佩。


    但此刻凶险又当如何化解,池砚舟不愿再见组织同志牺牲,鲜血冒着热气流淌。


    四名警员隐蔽身形负责监视。


    至于谁监视鲁文林,谁监视他妻儿,众警员未作分配。


    毕竟夜里基本不出门,夜班也只到明早六点,金恩照让池砚舟加入晚班,则是担心夜里人困马乏有所忽视,多一人便多一双眼睛。


    “今年过年怕是回不去了。”一警员低声说道。


    “正月十五能回城内都算烧高香了。”


    “砚舟你今日刚从厅内来,冰城各大商场促销是不是早已开始,我看广告传单都派发到呼兰县,阵仗着实不小。”


    此言是询问池砚舟,可他都还未答话,另一警员便立刻说道:“广告传单派发到呼兰县算什么,鹅城、新京、奉天等地都有。”


    池砚舟待其讲完话才顺势道:“各大商场确实已经开始促销,且每家争相展开活动,但其实优惠有限不过刺激消费罢了。”


    “我就这样说的,可家里的败家老娘们就是不听。”


    “一年忙到头不花留着做什么,指不定哪天就花不上了。”


    “你这张嘴晦气,快呸呸呸。”


    “呸呸呸!”


    “说得对,挣钱就是花,过年不花留着什么时候花。”


    几人闲聊打发时间,倒也不难熬。


    早上呼兰县百姓醒的很早,多数都起来忙碌。


    鲁文林警察署工作虽不用起太早,却也没有赖床的习惯,五点半左右便见其起床。


    后还出门整理杂物,倾倒垃圾等。


    使得池砚舟第一次见其全貌。


    鲁文林年纪很大。


    观模样起码六十多岁,可见早前只是老账房先生,被警察署给拉了壮丁。


    做账房先生时收入倒是可观,因此鲁文林看起来并不消瘦,脸颊有肉身体健硕。


    面相则是有股子教书匠的气息。


    早年鲁文林也带了不少学徒,学习珠算之法。


    “他儿子多大?”池砚舟对一旁警员问道。


    “三十多了。”


    “生孩子倒是不早。”


    “第一个孩子生得早,大儿子十几岁后才有这个小的。”


    “他大儿子呢?”


    “死了。”


    “怎么死的?”


    “早年军阀混战他大儿子参军去了,小儿子那时才十五六岁,也偷跑出去找大哥要打仗,后来鲁文林得知情况托当时效力的东家去找,找到后带回来了大儿子的尸体,和残废的小儿子。”


    鲁文林当时不过账房先生。


    没有能力前去寻找。


    但东家为人不错,与鲁文林也是多年矫情,托人脉关系帮其打听。


    可叹晚了一步。


    大儿子死于战火。


    小儿子被炮弹炸至残疾,双腿再无知觉。


    昨夜仅当鲁文林家有妻儿不便撤离,此刻再看难度陡然拔高。


    儿子双腿没有知觉,行动不便。


    这在撤退途中便是难点所在。


    甚至于久卧在床较少出门,顶多在院中晒晒太阳,或坐在门前透透风。


    若突然离家较远都会引起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