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作品:《早点睡觉

    顾庭:“……”


    几百年前的祖宗求他办事,他还能怎么办?


    顾庭咬着牙道:“我扫,我从小就爱扫雪,我一天不扫我浑身难受……”


    阎鹤礼貌道:“辛苦顾总了。”


    慕白见阎鹤终于抬起头,不再是一副落寞的模样,欣慰地点了点头。


    但这幅模样在顾庭眼里活脱脱就是一副已经被迷了心窍的模样。


    简直就是被迷昏了头!


    他痛心疾首,刚想开口,却听到阎鹤同卫哲说夜深了,送客。


    顾庭抓着沙发,刚想说还早得很,谁知道阎鹤礼貌道:“顾总刚才也说了。”


    “以前我性子冷淡,不爱跟人交流。”


    潜台词便是同他没交情,赶紧趁早滚蛋。


    语气是谦逊温和的,内容是简单粗暴的。


    只可惜他死了几百年的老祖宗半点也听不出来潜台词,只坐在阎鹤身边,唏嘘从前那些老师同学看错了阎鹤,明明多有爱心的一个人。


    顾庭也只恨自己从前瞎了眼。


    竟觉得阎鹤是块木头。


    慕白一路将自己的曾曾曾孙送到门口,本还想上演一出祖宗与孙子分别的感人剧目,甚至顾庭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准备同他悲痛相拥。


    可剧目最后被阎鹤一句伤口有点疼被拦腰折断。


    小鬼耳朵跟雷达一样竖起来,立马丢下自己的曾曾曾孙,跑到阎鹤身旁嘘寒问暖。


    顾庭最后也只能挤出一个笑,同他死了几百年的祖宗说常联系,有时间带他出去逛一逛。


    只可惜他祖宗一心扑在了祖奶身上,对他也只是匆忙点头。


    等到别墅的人都走后,阎鹤才对着要掀开他衣服的小鬼道:“好了。”


    “刚才忽然疼了一下,现在又不疼了。”


    慕白碰了碰那伤口,再三确定道:“真的不疼了吗?”


    阎鹤:“不疼了。”


    小鬼哦了一声,又同他道:“你说顾庭回去能翻到有用的东西吗?”


    阎鹤:“大概能吧。”


    他悠悠道:“大人不是济州青天小老爷吗?”


    “这么有响亮的名号,想必顾家肯定是记载了不少的。”


    “大人不必担心。”


    慕白心虚得厉害,当初虚张声势要板责面前人的气势全然不复,含糊着道:“好……”


    他故作镇定道:“那就等他找一找罢……”


    结果第二日,慕白没等来顾庭找的东西,等来了一通电话。


    晚上,两人在书房中,阎鹤接起电话,听到电话那头是顾庭的声音。


    电话那头的顾庭很是有理有据,说要带自己祖宗出去走一走。尽一尽孝心。


    阎鹤没说什么,只把电话给了慕白。


    慕白接过电话,听到顾庭要带他出去逛一逛,还要出去给他买手机。


    小鬼有些蠢蠢欲动。


    但阎鹤却一边低头翻着文件一边说今晚睡前要讲尼克萨苏的结局。


    小鬼立马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不去了,他要在家陪阎鹤。


    什么手机都比不上他如今的挚爱——绿色大块头尼克萨苏。


    顾庭:“???”


    他没忍住:“是不是阎鹤不让你出去?你尽管跟我说,我有的是办法……”


    小鬼自然是不肯将自己沉迷话本这种听上去就玩物丧志的事情告诉自己的曾曾曾孙。


    毕竟祖宗就应该有祖宗的样子。


    他拿了电话,跑到书房外头,想到从前自己对阿生说过的话,便胡诌了一个借口说:“家里停电了,阎鹤他怕黑,我得在家陪着他。”


    顾庭:“……”


    小鬼一板一眼道:“他一向怕黑还怕鬼,等会找不到我该着急了。”


    “好了不跟你说了,明天见。”


    ——明天见还是他同绿色大块头尼克萨苏学的一句话。


    挂断电话后,小鬼冲进书房,端正地坐好在书桌前。


    批改着文件的阎鹤头都没抬,丝毫不感到意外。


    毕竟当初绿色大块头电影大结局的时候,他那十八岁的侄子哭嚎着求他装作他父母向学校请假,说是爬都要爬到电影院看结局。


    别说是曾曾曾孙,就是他,现在在绿色大块头面前都要靠边站。


    ———


    另一边。


    酒吧里,五光十色的灯光暧昧昏暗,舞池里人群不断起舞,口哨声不绝。


    某个卡座,大理石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昂贵的酒水,顾庭黑着脸坐在沙发上。


    四周的狗腿子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顾庭性情一向大方,总是笑吟吟的,极少见到这幅黑着脸的模样,好像吃了天大的什么憋屈一样。


    狗腿子一号跟狗腿子二号对视一样,奋勇上前讨好顾庭,上来就拿出了永不失手的杀手锏与永恒的话题。


    “顾哥,我听说阎家那位今年还单着呢。”


    “哎,依我看这正常得很,阎家那位上学的时候就跟块冰山一样,什么都不懂,自然跟顾哥不一样……”


    “那是那是……”


    一群人一如既往地七嘴八舌地编排着,把阎家那位说得跟块木头一样,单了那么多年,定是没有什么心眼,不知道该怎么开窍。


    老流程了。


    正当一群人说得热火朝天,如火如荼时,一声咬牙切齿的爆喝忽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