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戚戚

作品:《孔雀鱼[虫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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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宴被博维尔找回来,博维尔特地给他挑的晚餐终于迎来了用武之地。


    吃完晚餐后谢宴昏昏欲睡,博维尔觉得他的状态有些萎靡,于是给他量了一□□温,毫不意外的发现谢宴果然发烧了。


    “一楼大厅的冷气开得挺足的。”谢宴哑着声音道。


    “不要说话了,”博维尔给他泡蜂蜜水:“如果碰到下次出门,你不嫌烦的话我会跟你一起出去。”


    谢宴半张脸埋在被子里,眼睛弯了弯:“你怎么跟我雌父似的。”


    “你雌父也经常这样管你么?”


    “嗯......”谢宴翻了个身,像个蠕动的茧:“他跟你一样是军雌,是我的......”他喉头动了动:“我的英雄。”


    他所有能自保的手段,都是他的雌父教给他的,甚至包括那把小巧的□□,也是生日时雌父送给他的礼物。


    他父母的感情并不好,经常吵架,确切来说,是谢希尔经常会对雌父展露他的坏脾气。很小时候的谢尤就完美继承了谢希尔身上的所有缺点,脾气差得令人发指,狗嫌人厌的,身边从来没有朋友。


    谢宴因为他是自己的亲弟弟,便处处忍着他让着他,还要照顾他,雌父忙于军中之事常年在外,谢希尔挥霍无度常年不着家,谢尤是谢宴自己边摸索边拉扯着带大的。


    他明明已经很努力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谢尤还是长歪了,只不过相比于小时候毫不掩饰的坏脾气,他已经学会了伪装。


    和谢宴不同,谢尤并不亲近雌父,他似乎更偏向于和谢希尔待在一起,然后少年时期便学会了商人惯有的笑里藏刀那一套。


    除了雌父,没有人对他说过要好好保护自己,谢希尔只会教唆引导他和谢尤去引诱那些雌虫,以享受他们带来的便利好处。


    但是雌父死了。


    为了救他而被拖累。


    都怪他。


    谢宴在雌父死后自闭过很长一段时间,他在这个家里没有任何安全感,只能紧紧握着雌父送给他的那把枪。


    是谢尤终于受不了砸开房门把他一路从房间里拖出来,拽着他的衣领质问他到底要矫情到什么时候?


    他说,不过是死了个无关紧要的人。


    他说,你看父亲现在多自由。


    他说,只有你拉着个脸在悼念一个死人,你矫情什么?


    他震惊,不可置信,然后狠狠扇了谢尤一个巴掌,冲他吼:“那是我们的雌父!!”


    看啊,他从小带大的兄弟到底是个什么德行。


    大抵有些人就是天生坏种。


    本就摇摇欲坠的兄弟情宜在这一巴掌下溃不成军,谢尤冷笑,说你就为了这么个雌虫打你的亲弟弟?别忘了,他是因为你才死的,雌父是被你害死的。


    雌父是被你害死的。


    这句话成了谢宴后来多年的梦魇。


    他跟弟弟之间的关系断裂,成为在这个家里游离的唯一一个局外人。


    再后来谢希尔就把他送走了。


    吃完药躺下,谢宴从下往上的看他,看得博维尔心里软得不行,便主动提出来陪他。


    谢宴于是往旁边让了让,两只眼睛继续默默瞅着他。


    博维尔愈加坚定了走之前要拿走天花板上镜子录像的想法,义不容辞的躺了上去。


    雄虫的体温有点高,于是靠近的雌虫再次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内心生出一个大胆想法。他凑近了,小声说:“我给你降点温怎么样?”


    然后谢宴就枕在了博维尔温凉的胸肌上,张口闭口呼吸间全是属于博维尔身上的味道。谢宴的脸颊一点一点的贴合博维尔的胸肉,确实凉凉的,还挺舒服,也顺便给脸颊降温了。


    博维尔憋着呼吸,只觉得一道轻微的呼吸均匀喷洒在肌肤表面,激起阵阵的痒意,博维尔不自觉的动了动,谢宴的脸也跟着动了动,睫毛微颤。


    博维尔便忍着不动了,看谢宴枕在他身上就这样睡过去。


    谢宴梦到两座山,一座比一座高,巍峨入云,吹一口气的时候还会动。


    航行舰路线上的第一个景点是科隆水星,星球表面布满了水,真正的居住地址位处海底,居民身上多多少少都带有一点水生生物的特性。


    这颗星球开发出来就是作为旅游景点而存在的,当地土著大多都在给开发商打工。当航行舰靠停之后博维尔带着谢宴出来,一只招待的虫侍指引他们前往通道进入海底。


    隧道很长,越深入海底视线越黑,中间有一段路程极近压抑,基本上载客吊车不开灯的话伸手不见五指,黑得寂静无声。


    博维尔的小臂在这时被捏了捏,他便攥住了身侧人的一只手。


    穿过最黑最压抑的一段路程,海底下的高楼大厦和人工太阳让人顿时豁然开朗。谢宴仰头看着头顶上偶有海中巨物摆着尾巴经过的透明保护罩,又看看底下一派欣欣向荣的车水马龙,这种微妙的差异感也算是科隆水星的一大亮点了。


    侍者将他们领到了一处临海别墅,然后激活别墅里的智能机器人,将一切安排妥帖之后才离开。


    机器人在吧台后面给他们调了两杯饮料,谢宴被博维尔领着去阳台看风景。


    海风咸湿,伴有海鸥的声音,这片海底之海看起来开阔明朗一望无际,但其实处处都是人工营造而就的,成本颇高。


    傍晚他们穿着花衬衫,戴着草帽,去海边看人工夕阳。等夜晚来临,便乘坐飞船前往市区,那里才是科隆水星真正繁华热闹的地方。


    航行舰在科隆水星停留的时间为三天,这三天里他们可以尽情的游玩。中央市区是整个海底世界地势最高的地方,高到他们抬头就可以看到头顶的保护罩和偶尔从保护罩外向内窥伺的巨型生物。


    它们发着光,大大小小的成群贴着保护罩游走,市区有时候会用特殊手段把这些生物大批量聚集在一起,然后关掉所有灯光,那一瞬间所有虫族都会被保护罩外面或流光溢彩的,或瑰美华丽的神奇生物所吸引,美不胜收。


    谢宴久久的仰着头,殊不知在看风景的自己也成为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待这一轮节目结束,市区恢复灯光,两个人去了一间清吧。


    谢宴偎在角落里抿了一小口鸡尾酒,没几下就有点上脸了。


    大概是因为气氛使然,也大概是因为喝了点酒,博维尔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勾起手指将他一缕长发别到耳后,然后到脸颊轮廓,一点一点的描绘,粗糙的指腹划过皮肤带起一阵微痒的触感,谢宴闭了下眼,察觉身前覆下一片阴影,博维尔的气息靠得很近。


    擦过脸颊,博维尔的吻落在了他的耳垂,还用牙齿轻轻咬了咬。


    “你很可爱。”他的声音附在他耳边说。


    但谢宴的视线却越过他的肩,看见了沙发对面左拥右抱的梅特那张微微扭曲的脸。


    冤家路窄。


    毫不留情拒绝自己的雌虫却对另一只雄虫如此殷勤主动,会让这只雄虫觉得很伤自己的面子,而皇室中人,却恰好是最在乎面子的。


    谢宴后知后觉的伸手去摸索博维尔的杯子,他看不见,只能摸到一个杯脚,拿起来晃了晃,是空的。


    啊。


    博维尔已经喝完了。


    喷在颈侧的呼吸渐渐变得灼热,博维尔解开一颗衬衣扣子,又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退身直起腰来,按了按额头。


    谢宴:“你现在感觉怎么——”


    博维尔:“我还好。”他长长的呼出一口热气,但是火烧火燎的热意源源不断的从身体里涌出来,沙发那边投过来一道带着恶意的打量视线,博维尔压下眉间的阴郁,将自己的终端交给谢宴:“我去一趟厕所。”终端贴在了谢宴手腕上。


    谢宴坐了一会儿,酒意下去少许,博维尔仍旧没有回来,他便也起身准备去卫生间,刚到门口,一只手从后面放在他的肩上,一个笑声幽幽传过来:“谢......宴?叫这个名字是吧?”


    金发碧眼的雄虫手上微微用力,将谢宴转过来:“我带你看一处好戏怎么样?”


    谢宴的视线掠过他身后紧紧跟随的两只高大沉默的雌侍,没出声。


    菲玛打了个响指:“跟我来吧?”


    两只雌侍慢慢靠近,谢宴终于抬脚跟着离开。


    几人顺着侧门离开大堂,菲玛大概是把他带到了个类似监控室的地方,而后让谢宴坐椅子上,把卫生间里的监控调出来。


    谢宴的眼皮跳了跳。


    这间清吧的人不少,但不知为什么卫生间里一个影子都没有,过了好一阵博维尔才摇摇晃晃的从隔间门里出来。


    药效很强烈,他可能给自己催吐过了,但是吸收太快,反而逼得自己眼睛通红,眼白上爬满红血丝,伏在洗手盆上用冷水给自己洗脸。


    他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梅特便是在这个时候推门而进的,眼神怨毒,手里拿着一把枪。


    在监控前的谢宴可能不知道梅特手里那把枪是什么,但是博维尔却不会不知道。确切来说,这并不是一把枪,而是一个刑具。


    里面射出来的子弹会在进入皮肉之后爆裂出倒钩模样的针刺,深深嵌入四周的筋肉甚至是骨头里,因为其特殊的构造和材质,一旦嵌入体内哪怕是通过手术也很难取出来,长时间取不出来进而引发坏死,被蹦一枪的下场通常都是截肢。


    梅特在这个时候拿着这把枪出现的目的不言而喻。


    他想看他丑态百出。


    菲玛的手掌按在谢宴的后颈上,这是一个非常让人讨厌的动作,他俯下身,饶有兴趣的说:“谢宴先生,您猜猜,您这位在战场上战无不胜的雌君,敢不敢去反抗一只皇室雄虫?”


    谢宴看他一眼:“你有什么目的?”


    菲玛笑:“您猜?


    画面里的梅特动了,紧紧盯着博维尔被冷水浸湿的脸,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不识好歹的东西,你这个低靉贱的贱民.....”


    博维尔一只手慢吞吞挽着袖子,不说话。


    他无视的态度让梅特很愤怒,气得连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我,无视我给你的机会,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炙手可热的抢手货吗,你怎么能——怎么能拒绝我,转头就对其它的雄虫献殷勤,卑贱的东西,贱民,烂货......”


    梅特那张小嘴叭叭,各种脏话不停的往外倒,博维尔把袖子挽到小臂,目光定在梅特手中的枪上,嗤笑道:“所以?你就拿着这把枪,为这种事儿来找我算账?”


    这种事?


    他居然说就这种事?


    梅特勃然大怒。


    皇室的面子就是天,一介低靉贱的贱民,怎么敢如此对他冷嘲热讽?!


    他一定要杀了他!


    梅特对博维尔举起手中的枪。


    砰——


    子弹在墙上炸开,飞出来的钩针深深镶入四周的墙体里,梅特不过是眨了一下眼睛,博维尔就不见了。


    他恐慌了一瞬,但是很快镇定下来,继续嘴炮:“你不过是个从底层爬上来的贱民,我给你进入后宫的机会,是看得起你,可你竟然胆敢拒绝我,你该死,博维尔,你该死!”


    空荡的卫生间里回响着梅特最后一句话的呐喊,他吞了一下口水,猛一个回头,身后并没有人,梅特松了一口气,继而继续举枪:“你别想着妄图反抗,你根本不敢伤我一丝汗毛,别忘了,伤害雄虫可是重罪,我可是皇帝最最宠爱的小儿子,我将会是下一任太子,你可不能承担得起伤害我的后果——”


    尖锐的骨翼尖端无声抵着梅特的太阳穴,博维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低沉而冷漠:“叭叭够了吗,王子殿下?你的雄心壮志怎么和你的脑子有点不匹配呢?”


    梅特无法抑制的抖了一下,正想猛的回身给他一枪,手腕忽然怎么都动不了。


    一个力道圈住他的手腕,慢慢的往上,梅特用眼角的视线瞟去,发现圈住自己的是一只骨翼,骨翼分支蔓延上他的食指,覆盖在扣动扳机的位置。


    梅特的额头流下一滴冷汗。


    “你就算是死了,也是被蠢死的。”另一只骨翼向墙角挥动,暗中窥伺的摄像头被毁坏,菲玛这边的画面忽然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了了。


    菲玛耸肩:“好吧,被发现了。”


    他拍了拍谢宴的肩:“你且站在此地,不要走动,等我回来哦。”


    菲玛走了之后两只雌侍依然留在原地,像两堵密不透风的墙把谢宴夹在中间。


    砰。


    卫生间里响起一个撕心裂肺的惨叫。


    梅特摸摸自己的脑袋,发现还在,他惊恐的闭上嘴巴,听到耳边说:“我劝你嘴上还是不要这么不干不净的,这枪要是不小心走火了可就不好,”博维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枪管在他手里变形:“毕竟我这里有问题,要是一个情绪激动不小心误伤了王子殿下,管你是雄虫雌虫还是什么身份,我可不会为此负责的。听到了吗?”


    梅特的嘴唇动了动。


    腿忽然被一个力道踹了一下,梅特一下子没控制住狠狠跪在地上,膝盖顿时传来剧痛,感觉整条腿都要断了,他在宫里哪里受过这种委屈,鼻涕眼泪登时一下子就出来了。


    “听到了吗?”博维尔声音平静,又问了他一遍。


    梅特连忙点头,崩溃的大哭:“听到了听到了,我的腿......我的腿好疼。”


    “与其有空来找我的麻烦,你还不如去查查自己那个叫菲玛的好兄弟有没有借着你的名头掩饰去做过什么。”


    博维尔转到他的跟前,梅特才发现博维尔的眼睛已经全红了,看起来很可怖。他下的是烈性药,而且是三倍的药量,普通雌虫这会儿早已经被欲望支配而丑态百出了,根本没办法保持理智。


    “但是,你今天能对我出手,明天就能找到更多的方法来阴我,你说,我该不该留你呢?”博维尔的骨翼在身后甩来甩去。


    梅特见他好像真的在思考,顿时瞳孔地震,不可置信:“你怎么敢——”


    博维尔露出一个笑:“你怎么觉得我不敢?”


    梅特看着他的笑,忽然毛骨悚然,他这时候才真真切切的意识到,博维尔是真的敢杀他。


    所谓什么帝国律法,什么雄虫保护法,这只军雌根本没有放在眼里过。


    他是个疯的,但是他还能站在这里保持人样。


    到底为什么——


    梅特的意识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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