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晏嵘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非常真心地祝福满峥。


    对于这样的晏嵘，满峥心中有愧。


    晏嵘太坦然了，也太真诚了，任何人面对这种真诚都会觉得愧疚。


    饭后满峥要帮着晏嵘洗碗，被晏嵘拦在厨房外面，“你不是明天就要出差吗，快去收拾行李吧。”


    满峥：“我帮你洗了碗再收来得及。”


    “去吧。”晏嵘推着满峥往卧室走，“两三个碗很快就洗完了。”


    晏嵘执意坚持，满峥只好回房收拾行李。


    晏嵘返回厨房清洗碗筷，水哗哗地流，听着水流声，心里有一个角落里他在落泪。


    他留不住满峥。


    等满峥回来后，就会回到他自己的家，这或许是他们在这套房子里的最后一顿晚餐。


    洗完碗调整好情绪，晏嵘来到满峥的房间外敲响房门。


    他想在满峥还没有离开前，多和满峥相处一会儿，以后可能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满峥正在收拾行李，听到敲门声，说道：“进来吧，没锁门。”


    晏嵘推门而入，看着床上的行李箱，来的时候这个行李箱是他提进房间的。


    满峥的衣服已经码得整整齐齐了。


    “都收拾好了吗？”晏嵘问。


    满峥点了个头，“都差不多了。”


    晏嵘看着满峥身后的衣柜，里面空荡荡的只有衣架在晃荡，心里也空落落的。


    他尝试做最后的挽留，“其实你可以一直住在这里。”


    “那多给你添麻烦，我家那边也差不多了，等我回来应该就能住人了。”


    晏嵘：“那这里我还给你留着，以后要是工作太晚了，你来我这里住。”


    满峥没有再拒绝，“好。”


    晏嵘坐在床上，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拖鞋。


    满峥道：“我应该好好地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但这次出差实在是太突然了，等我回来我再约你。”


    “好。”晏嵘一口答应。


    隔天一早，晏嵘做了非常丰盛的早餐。


    满峥是中午的飞机，早上要先去公司处理工作。


    晏嵘把满峥喜欢吃的东西都做了。


    满峥惊讶地看着一桌子早点问晏嵘，“你这是几点起来做的呀？”


    晏嵘给满峥盛了一碗粥放在他面前，“都是你爱吃的，多吃点。”


    “谢谢。”


    晏嵘笑了一下。


    吃完早餐，晏嵘送满峥出门，来的时候行李是他提的，走的时候行李也是他提的。


    到了地下车库，打开后备箱，将行李放进后备箱后，晏嵘迟迟没有盖下后备箱的盖子。


    满峥问他：“怎么了？”


    晏嵘不舍地将后备箱关上，“没什么。”


    满峥笑了一下，“那我们就回来再约。”


    晏嵘点了点头。


    满峥绕过他，想要去驾驶座。


    擦身而过之际，晏嵘拉住满峥的胳膊，一把将他拉进怀中，“要分别了，抱一下吧。”


    满峥心头一颤，回抱住晏嵘，笑着说：“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我只是出差一段时间。”


    晏嵘没说话。


    以后他们确实能见，但他们再见面，就只能是朋友，是要保持距离的那种朋友。


    满峥拍了拍晏嵘的后背，“好了，我上班该迟到了，回见。”


    “嗯，一路平安，工作顺利。”


    “好。”


    满峥回到车内，发动车子。


    晏嵘退到一旁。


    满峥降下车窗，笑着和他挥手告别。


    晏嵘挥手回应，站在地下车库，看着满峥开车离开。


    车库里很安静，连他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满峥是真的走了。


    晏嵘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他有过一瞬冲动不仅仅是抱一下满峥，而是想亲他，想要和他表白，想把自己所有的心思都告诉他。


    但理智拉住了他。


    不捅破这一层窗户纸，往后他想再见满峥还有机会，捅破了他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比起以后满峥见了他躲着他走，做一个能够对他嘘寒问暖的朋友，是他可以接受的范围。


    或许随着时间推移，他还有机会和满峥在一起。


    车子出地库前，满峥从后视镜里看到站在原地的晏嵘，他的心被狠狠地刺了一下。


    晏嵘就像被他丢弃了一样，耷拉着脑袋在原地目送他离开。


    在期盼着他能够停下车，回头回到他的身边。


    满峥的心绪很复杂，一直到飞机升空，在云层之上，眼下是无边无际的云层，他的脑海里还在回想车库的一幕幕。


    出差一个多月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晏嵘的画在各地展览，晏嵘的妈妈也曾约满峥参加他们的家庭聚会。


    晏嵘没什么动静，偶尔给满峥发发消息问他的情况。


    满峥能够感受到晏嵘在克制，怕打扰他，刚出差的时候他们的聊天频率很高，后来一天稀稀拉拉地几句，到最近一周消息都是隔天发来，几乎每次发消息过来都是大半夜，那个时候满峥早睡着了。


    满峥不知道晏嵘在做什么，他没有和自己分享自己的生活。


    反倒是在江扬的朋友圈内看到不少晏嵘最新的画作，和之前画中的悲鸣不同，这次分享的画是灰暗的，能够看出画画的人非常颓废。


    想起晏宸引导舆论网爆晏嵘之后晏嵘把自己关在画室里面疯狂画画的样子，满峥有些担心他，联系了江扬。


    从江扬那边得知，晏嵘现在每天都在画画，一天能画出四五张。


    满峥有些担心晏嵘，让江扬多去找找晏嵘，陪他说说话。


    江扬：[ 除了你，没有人能够改变他的想法。]


    所有人都清楚，能够改变晏嵘的只有满峥一人。


    江扬：[ 你对他来说是特别的。]


    钱程和宋菲菲的婚期在满峥出差一周后就定下来了，就在国庆。


    邀请客人，婚礼场地，这些在钱程父母的帮助下，很快也都弄好了，就等着日子到了举行婚礼。


    钱程挑了个好日子和宋菲菲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给满峥发去了结婚证照片。


    钱程：[ 兄弟，我现在可是持证上岗。]


    看着钱程和宋菲菲在民政局照的照片，手里拿着结婚证，眼里藏不住的喜悦，满峥看着也挺高兴。


    满峥：[ 恭喜恭喜。]


    他给钱程转了一笔钱，庆祝他领证。


    钱程收了钱，问他：[ 啥时候能回来？]


    满峥：[ 就这几天就能回了。]


    钱程：[ 快回来，还等你给我当伴郎呢。]


    满峥：[ 那肯定的。]


    满峥又想起了晏嵘，晏嵘回复他消息的次数越来越少，让他有些担心。


    回到宁江当天下了一场雨，满峥回到自己的家里，很久没回来，加上重新装修，家里的一切都让他不习惯。


    他给晏嵘发了消息，告诉他自己回来了，晏嵘也没回复。


    满峥原想着家里安置妥当了去晏嵘家里一趟，看看他在做什么。


    被钱程一个电话喊去他家，帮着布置婚房，钱程害怕打气球，把满峥拉过来帮忙打气球。


    满峥得知钱程的意图，顿时无语，“你为什么不让婚庆公司帮你布置？”


    钱程：“你不懂，自己布置才算心诚。”


    钱程惯用左手，现在只要拿东西，就必然用右手，因为右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他的婚戒。


    “我说你也是够了，大家都知道你要结婚了，没必要炫耀你的婚戒。”


    钱程将手伸到满峥眼前，“好看吧。”


    满峥用气球打了一下钱程的头，“好看。”


    钱程嘿嘿一笑，八卦地问：“你和晏嵘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满峥想起晏嵘，无奈地叹气。


    “咋了？”钱程看他一脸惆怅，“莫不是晏嵘移情别恋了？”


    满峥做出要挤爆气球的行为，钱程立马闭嘴。


    “他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不怎么回我消息。”


    钱程：“他可能在忙吧，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满峥嗯了一声。


    钱程：“婚礼我邀请了他，到时候你们可以在婚礼上见面，有什么你可以当面问他。”


    满峥点了点头。


    气球打得差不多了，满峥用胶纸粘在墙上。


    钱程又说：“其实晏嵘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你和他在一起也吃不了亏，你对他又有好感，完全可以考虑一下他。”


    满峥没有接话。


    钱程也就没继续这个话题。


    感情勉强不来。


    满峥心里也有自己的想法。


    出差一个半月，他想了很多东西，钱程说的这些他自然是想过的。


    人生不会按照既定路线一直走下去，会出现很多很多的意外。


    满峥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晏嵘，也没有准备好承受晏嵘的情感。


    出差这段时间他想了很多，也思考了很多，可他始终没理清头绪。


    对于要不要接受晏嵘的感情，要不要挑明，他心中没有答案。


    或许他还需要一些时间，又或许需要的是一个契机。


    宁江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满峥和钱程都很担心婚礼当天会不会下雨。


    阴雨绵绵就像他的心情一样，晏嵘始终没有回他的消息。


    满峥期待着钱程的婚礼上，他能够看到晏嵘。


    婚礼如期而至，一大早起来天气晴朗，抬头天空蔚蓝，一片云彩都看不到。


    钱程和满峥说：“雨过天晴了，美好的生活就要开始了。”


    一切仿佛在预示着什么一样。


    满峥作为钱程唯一的伴郎，跟着他去迎接新娘，帮他迎接宾客招呼宾客。


    晏嵘一手拿着花，一手拿着请柬，出现在满峥的视线里。


    那一刻，满峥感觉世界都暗了，只有晏嵘是明亮的。


    一愣神，晏嵘就出现在他眼前，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


    满峥回神，与眼神四目相对。


    今天的眼神没戴眼镜，眼神□□，极具侵略性，仿佛能透过满峥的眼睛直接看到他内心深处。


    暗处好像有一只手捏住了满峥的心脏。


    “好久不见。”


    晏嵘笑着和满峥打招呼。


    “好久不见。”


    在晏嵘极具侵略性的眼神下，满峥竟然有些心虚，下意识的躲开晏嵘的视线。


    再看下去他就要被晏嵘的眼神融化了。


    晏嵘把邀请函递给迎宾登记的人员，随后将花递给满峥，“给你的。”


    满峥接过晏嵘递过来的花，“谢谢。”


    晏嵘：“那我先进去了，晚点见。”


    满峥：“好。”


    他以为晏嵘还会说些什么，没想到晏嵘走得干净利落。


    望着晏嵘潇洒的背景，满峥心中突然有点空落落的。


    晏嵘好像不太一样了。


    宾客到齐，婚礼正式举行，满峥的视线总忍不住去看晏嵘，想看看他在做什么。


    到了敬酒的环节，作为钱程唯一的伴郎，挡酒这个重任就落在满峥的身上。


    钱程不太能喝酒，总不能新婚夜让钱程喝个烂醉如泥，满峥就把自己能喝的都替钱程喝了。


    提前吃了药，也架不住和这么多人喝。


    到晏嵘这桌时，满峥已经醉了，脸红的和苹果一样，脚步虚浮。


    晏嵘眼神里藏不住的担忧。


    满峥帮着钱程喝到晏嵘这里，晏嵘于心不忍，想帮满峥喝了杯中的酒。


    满峥摇头制止，还是坚持喝了，图个好彩头。


    等所有桌走完，满峥已经醉了。


    钱程提前在酒店开了房间，让人把满峥送过去休息。


    “兄弟谢了，接下来你去好好休息吧。”


    满峥点头，“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了。”


    钱程前脚刚走，后脚满峥就冲进卫生间吐了。


    晏嵘端着蜂蜜水进来，看到满峥躺在床上难受的模样，心疼死了。


    “你又不是新郎，何必那么实在。”


    满峥睁开眼，眼皮有些沉重，看着站在窗前的晏嵘，他道：“我是替钱程喝，不实在一点，人家会对钱程有意见的。”


    晏嵘坐到满峥旁边，把他扶起来，将蜂蜜水递到他嘴边，“喝点蜂蜜水，解酒快。”


    满峥抿了两口。


    晏嵘劝道：“多喝两口。”


    满峥：“我以为你走了。”


    晏嵘：“我是去给你弄蜂蜜水，他们忙着，哪有人能注意到你怎么样。”


    “你就注意到了。”满峥笑着说。


    晏嵘把蜂蜜水放下，“我给你放床头了，你好好休息，等宴席散了我再来找你。”


    满峥嗯了一声。


    宴席还没结束，晏嵘提前离席确实不好。


    等宴席结束，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满峥睡了一觉醒来感觉好多了。


    钱程和宋菲菲忙着在楼下送宾客，没时间分心管满峥怎么样。


    只有晏嵘记得满峥没吃饭，让酒店准备了饭菜，保温着。


    满峥拉开房门准备下楼看情况，晏嵘正好准备开门。


    看满峥醒了，他道：“先吃点东西吧，你中午光喝酒了。”


    满峥问：“楼下怎么样了？”


    晏嵘道：“已经在送客了，差不多快送完了。”


    满峥哦了一声。


    晏嵘：“你先吃点东西，垫上一垫，晚点还有答谢宴。”


    答谢宴主要是为伴郎伴娘和接亲的小伙伴以及婚庆公司单独办的宴会，是两家人为了感谢他们在这场婚礼中付出而专程举办的。


    满峥听了晏嵘的话。


    晏嵘让人送上来吃的，有一碗非常水嫩的鸡蛋羹，还有一碗板栗炖鸡汤，加上几个小菜，一碗米饭。


    看到这碗板栗炖鸡，满峥就知道这是晏嵘特地安排的。


    “谢谢。”


    晏嵘：“趁热吃。”


    满峥问：“你要走了吗？”


    晏嵘摇头：“不走，我留下来等你，晚上送你回家。”


    今晚可没人顾得上满峥，钱程和宋菲菲人家新婚夜，就算是有心也不可能亲自送满峥回家。


    满峥心头一暖。


    答谢宴六点举行，开了两桌，一桌是新郎新娘双方直系亲属，一桌是婚庆公司的人。


    满峥和晏嵘还有伴娘坐在主桌，跟钱程宋菲菲还有他们的父母坐一桌。


    钱程妈妈不停的在感谢满峥今天帮钱程挡酒，给满峥不停的夹菜。


    同桌的伴娘是新娘的堂妹，比新娘小一点。


    答谢宴结束后，新娘的妈妈问满峥，“满峥，你有对象了吗？”


    满峥知道他们是想撮合自己和伴娘，说道：“阿姨，我有喜欢的人了。”


    钱程爸妈都知道他的性取向，所以不会说这种话，新娘那边没人知道，包括新娘都不知道，满峥选择婉拒，这样大家不至于太尴尬。


    钱程妈妈喊着满峥，朝他招手：“满峥，你来一下。”


    满峥和新娘的妈妈说了声抱歉，然后去了钱程妈妈那边。


    钱程妈妈拿出一个厚墩墩的红包塞在满峥的手里，“满峥，今天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钱程都不知道要喝成什么样，辛苦你了。”


    看这红包的厚度，满峥估摸着里面得有万把块钱，赶紧拒绝，“阿姨，这不好。”


    “没什么不好的，大家都有，这个红包你可不能拒绝，拒绝了不吉利。”


    满峥只好收下钱程妈妈给的大红包。


    想着之后钱程和宋菲菲有了孩子，再还回去。


    满峥跟晏嵘走，钱程和宋菲菲他们回自己的婚房，满峥就不去凑热闹了。


    钱程送满峥上车，拉着满峥说了很多感谢的话。


    在他上车前，在满峥的耳边说了句悄悄话，“好好珍惜，今晚机会不错。”


    满峥看向晏嵘。


    晏嵘已经把车门打开了。


    钱程拍了拍满峥的肩膀，随后和晏嵘说：“人我就交给你了。”


    晏嵘点了点头：“放心吧。”


    钱程转身离开。


    晏嵘伸出手，“来吧，送你回家。”


    满峥把手递过去，晏嵘握住他的手，扶着他上车。


    系好安全带，绕过车头，上了驾驶座。


    钱程父母过来和两人告别，提醒晏嵘开车注意安全。


    满峥和钱程的父母挥手告别。


    车子开出停车场，汇入车流，晏嵘升起车窗。


    密闭的空间里只有两个人时，满峥有些紧张，以前他可没紧张过。


    晏嵘问：“回你家还是我家？”


    现在这个点正是晚高峰，回满峥家起码要一个小时，晏嵘还要从郊区回自己家，来回得两个小时。


    满峥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你家吧。”


    晏嵘调转车头，朝自己家驶去。


    “你家没我的衣服。”满峥小声说。


    他今晚不可能穿着这身衣服睡觉，上面都是酒味。


    晏嵘说：“有。”


    “什么？”


    晏嵘又说了一遍：“有，我家有你的衣服。”


    满峥：“走的时候我都带走了呀。”


    晏嵘道：“新买的。”


    满峥沉默了。


    晏嵘：“干嘛不说话？”


    “你什么时候买的？”满峥问。


    晏嵘如实说：“你走后，我想你以后万一在我家应急，没衣服不行，我就给你买了。”


    眼下不就刚好用得上。


    满峥：“谢谢啊。”


    晏嵘：“我想听的不是这句。”


    满峥：“……”


    回到晏嵘家，熟悉的地方，满峥摸出拖鞋换上，看他这么放松，晏嵘高兴了不少。


    满峥现在觉得晏嵘家比自己家更舒服，不是因为晏嵘家大，而是晏嵘家更温暖，更熟悉。


    反观自家，什么都是新的，他还没习惯过来。


    “那我先去洗个澡。”满峥撸掉领带，开始解扣子。


    晏嵘抬了下巴，“你房间没热水，去我房间洗。”


    满峥哦了一声。


    晏嵘给他拿了新买的换洗衣服，说道：“都洗过了，放心穿。”


    满峥点了点头。


    等他洗完澡出来，晏嵘还在客厅里坐着。


    洗澡的时候就做足了心理建设，在没见到晏嵘之前，他心里很乱，没有任何头绪，见到晏嵘后他就已经有了选择。


    “你有话和我说吗？”满峥问晏嵘。


    晏嵘看着满峥，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满峥道：“我有话说。”


    晏嵘望着他，“你说。”


    满峥稍微有点羞涩，接下来要说的话对他来说有点难以开口，“虽然有些冒昧，但我还是想说，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晏嵘：“！！！！”


    晏嵘噌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大跨步来到满峥身旁，抓住他的胳膊与他对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喜欢上你了，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晏嵘直接愣在了原地，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你是在和我表白吗？”


    满峥嗯了一声。


    说出口了，也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的答案呢？”


    “当然是愿意。”晏嵘一弯腰就把满峥抱了起来，“你是真的喜欢我了吗？”


    满峥环住晏嵘的脖子，“是，我喜欢上你了，你呢？”


    晏嵘喜极而泣，“我喜欢了你很多年，很多年。这是我做梦都不敢梦到的画面。”


    满峥鼓起莫大的勇气探头在晏嵘的脸上亲了一下，“我也没有想到，事实就是我喜欢上你了。”


    他低下头，晏嵘抬起头，精致的吊灯下，两张脸缓慢靠近。


    蜻蜓点水地一吻后，两个人看着彼此，相视一笑。


    都从彼此的眼神看到了情意。


    晏嵘将满峥放下，随后捧住满峥的脸，吻上这个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分别的这一个多月里，他在克制自己对满峥的思念，想用画画麻痹自己，但他越是见不到满峥就越是想念。


    对彼此的思念宣泄而出，将他们笼罩在其中。


    钱程说得对，爱情是美妙的，以前他不懂，现在他懂了。


    口舌交缠，爱情的种子在彼此的心里生根发芽。


    当晏嵘不再压抑他对满峥的情感，尽情地释放出来，满峥被爱意笼罩，明明爱是一个宽泛的概念，他却感觉好像有实体一样，将他紧紧地包裹起来。


    “我在这条孤独的没有尽头的路上走了十年，终于握住了你的手站在你的身边。”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从死亡的边缘挣扎回来，将自己一点点的拼凑好，打磨的如此精美，出现在满峥的世界，只为了换他一个笑，这一路他走的有多践行。


    “以后我陪着你，我们一起向着光明前行。”


    他的神明为他降临，牵起他的手，说要和他一起走向光明。


    晏嵘喜极而泣。


    满峥心中有一座宫殿，大门紧闭，困住了那个曾经阳光又开朗的自己。


    直到某天一个年轻的帅气的温暖的人推开了那扇门，他笑着一言不发地拉起他的手，带他离开了那座困住他的宫殿。


    那人说，他走了很久才来到他的身边。


    那人热情似火，将凄凉黑暗的宫殿照亮。


    那人说：“我不会让你后悔，我会向你证明，牵起我的手站在我的身边，你的选择没有错。”


    满峥笑着说：“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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