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黑了，你还要去踢球？”


    卡卡觉得难以置信，眼神有点小受伤：都这种时候了……你居然还想着球？


    他说的这种时候，大概指的是箭在弦上，里奥却被他那一番奇思妙想搅乱了情绪，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说着他就要爬起来，恶狠狠地扔下狠话：“晚上又怎么了，我还要全队都叫过来一起陪我。”


    “总好过听你在这里胡说八道。”


    卡卡反应很快，下一秒就握住了里奥的手臂。


    “你还要去找别人？”他的嗓音低沉下来，显得有些危险。


    “反正找谁都好。”


    里奥的语气很生硬，扭头不看他。


    但嘴硬归嘴硬，他还是很难忽视从自己的腰转向屁股的那只手……


    对啊，都这种时候了，他们却要在这里讨论自己能不能生小孩，这合理吗？


    且不说他不能生，退一万步说，就算能……


    什么时候生？


    休赛季最多不到一个月，他还要踢球的好吗？


    怎么，还打算让他在球场上展示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带球跑吗？


    里奥转念又想，跟他争执这种问题的自己也显得很傻。


    听说男人在boki的时候，智商会无线拉低，更接近于一个仙人掌的水平。


    虽然有些夸张，不过这似乎也就说得通了。


    为什么他俩现在像傻子一样对着干……


    今晚的一切都显得不同寻常。


    起先，里奥是对卡卡的走神有些不满，但后来又发现他专心过头了。


    有一会儿他根本说不出话来，手指胡乱抓着对方后颈的那块皮肤，又不敢太用力。如果留下过于清晰的抓痕，他不敢想象会不会被他那些皇马队友在更衣室里发现，惹来更大的麻烦。


    接着他又怀疑，也许卡卡是故意的。


    他就是想把自己拖到和他一样智商掉线的程度，然后用他那套已经自成一体的理论说服他。


    ——你真的不想要个孩子吗？


    Leo，你明明也很喜欢的。


    还有……


    “不，不行，”哪怕是深陷漩涡，里奥还是坚守了自己的立场，咬住腮帮内侧，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这样太……深了，我……”


    强烈的浪潮模糊了他的意识。


    这次确实有些过于深入了。原本平坦的小腹都被撑满，摸上去比刚吃饱的时候还鼓鼓的，让他恍惚以为自己记忆错乱，其实他今天晚餐的时候多吃了几斤牛肉，等待他的是即将到来的地狱级健身训练。


    他喘得厉害，努力抬起眼皮——年长的巴西人始终是那副含情脉脉的眼神，可动作却丝毫看不出温柔，就好像真的希望能在他肚子里搞出点什么东西来一样。


    ……真要命。


    *


    如果有人问里奥，和一个过分虔诚的教徒谈恋爱是什么样的感受。


    他就有很多话要说了。


    每周去教堂做礼拜，风雨无阻，还有睡前祷告——哪怕会影响到睡前运动的氛围——这些都不算什么。


    最可怕的是，当对方认定上帝是无所不能的时候。


    有时候，里奥真的很想问问他的脑回路到底是长什么样的。


    卡卡便一本正经地跟他说：“万一呢，世界上总是不缺奇迹。”


    里奥知道，他以前受过一次很严重的伤，脊椎断裂。普通人要是运气不好，或许就彻底断送职业生涯了，可他却恢复得很快，到最后痊愈，堪称医学奇迹。


    他当然不是想破坏卡卡的信仰，但……


    “我还没听说哪个医学奇迹是能让男人怀孕的。”


    所以不要再在睡前做奇怪的祷告了！


    没有用的，上帝听不到的！


    除此之外，里奥还怀疑，球迷对自己过分盲目的评价，也在潜移默化中影响了卡卡对世界的认知，逐渐发展到了一个走火入魔的境界。


    球迷总是坚定地认为：“梅西就是无所不能的。”


    好像说得多了，就能成为事实一样。


    ——是的，也许在球场上是这样。


    他们把他看做是足球世界里的主角，主角当然是无所不能的。


    就算不能，只要主角说可以，那就一定可以。


    ——所以话不能只听一半啊！


    怎么能漏掉后半句的“在球场上”？！有些东西不能省略啊！


    他们是足球运动员，最闪光的时刻当然是在球场上。


    里奥最早喜欢上卡卡，是在比赛上，他想卡卡应该也是的。


    不仅是恋人，他们也互为彼此的球迷。


    ……所以，当卡卡也用这种坚定，或者说盲目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里奥突然有预感他要说出什么了。


    “你可以的。”


    里奥人生中第一次被马黛茶呛到了，咳得震天动地。


    “宝贝，你在我眼里无所不能”这话随便换个场合说，都会非常浪漫，配合他那张充满诱惑力的脸，基本上都能让里奥乖乖听话，想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但现在，小狮子头脑非常清醒，只是沉痛地摇头：


    “不，我真的不可以。”


    “你要相信自己。”


    “……”


    真是让人百口莫辩。


    结束这个假期的时候，里奥心里居然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逃避一般地投入到俱乐部训练中，显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斗志。


    队友以为他被美洲杯伤害了，和往常一样表示了关怀。


    瓜迪奥拉也以为是自己的劝分让他受了刺激，很心虚，看他化悲愤为力量大吃烤肉的时候，都没来劝阻。


    终于有一天，主教练忍不住了，伸手捏了捏里奥的脸颊。


    这绝对不是婴儿肥。


    是实心的！


    “你最近是不是……”他欲言又止，发现里奥反应非常强烈，像是竖起了刺的刺猬一样瞪向了自己。


    “我怎么？”


    瓜迪奥拉不得不“胖了”的后半句话咽回去。


    也许是胖了一些吧，肉乎乎的更像个团子，但丝毫没影响到他的状态。


    倒不如说，他的状态更好了，好得可怕。


    具体表现在，和皇马的超级杯比赛，他参与了所有进球。对上自己的男朋友，他更是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从前场追到后场，一屁股拱开对方，把球抢下来……


    巴西人被他推到场边滑倒之后，还有些恍惚。


    场上对抗并不是他们的第一次，但……刚刚发生了什么？


    整个过程，究竟是怎么发生的来着？


    等等，他是被里奥用屁股……顶走的吗？


    瓜迪奥拉就在不远处见证了这一幕，和当事人一样觉得不可思议。


    这到底是爱情的力量……还是怎么？


    卡卡起身时，还迟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对他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触感，但体验却是全新的。


    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里奥在和自己赌气。


    国家德比的惯例，场面逐渐白热化，再上半场快结束的时候，为了一个争议判罚，双方球员吵成一团。


    里奥向来不会参与这些纠纷，抱起球就从人群中钻了出去，然后一头撞上了人群之外的卡卡。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对方就是特意守在这里等着他的。


    和往常一样，里奥依旧低着头，转身就要走，但卡卡一伸手就把他捞进了怀里，似乎完全忘了他们对外低调的约定。


    他收拢手臂环住了里奥的腰，破天荒地在全场观众的眼皮底下，做出了亲昵的埋肩动作。


    里奥觉得，可能卡卡一不小心又把自己当成情趣剧本里的金丝雀了，但实际上是，他更像一只巨大的鸵鸟，把自己完全罩在了身体阴影之下。


    里奥愣了一下，没来得及感到紧张，就感觉到熟悉的手掌心贴着自己的腹部移动。


    卡卡迟疑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是我错觉吗，还是……你确实胖了？”


    “……”


    里奥本来想要反驳，但没想到在张口之前，一股呕吐的冲动率先涌了上来。


    他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推开卡卡，另一手捂住嘴，弯腰干呕。


    这下可把巴西人吓得不轻，赶紧松开了手，却又从另一侧挽住了他的肩膀，着急问：“怎么了？”


    里奥顾不上回答，跑到了场边，瓜迪奥拉也大步朝他们走来，身后跟着助理教练等人，迅速围了过来。


    他终于吐完了，用手背擦拭嘴唇，卡卡仍然抓着他的手臂，一点也没松懈。


    “到底怎么了？”


    里奥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撑起精神说：“没什么。”


    “可是看起来很严重。”卡卡不赞同皱起眉头，询问地看向队医。


    但队医看着他的皇马球衣，迟疑着不敢回答。


    “也不是第一次了，”里奥试图轻描淡写地盖过去，“可能最近压力比较大吧，没事的，我都习惯了。”


    怎么还有很多次？


    一瞬间，他发现卡卡担忧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波澜，变得惊疑不定：“等等，难道……”


    *


    比赛后的那天晚上，里奥再次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情时刻。


    温柔得都有些让他不习惯了，趴在卡卡的怀里微微侧过身：“不做吗？”


    是不是比赛太累了？或者因为皇马输了比赛没什么兴致？


    这些不用卡卡明说，里奥都能表示理解并包容。


    他也没有那么迫切地想要……


    但他没想到，自己最近不太稳定的身体反应，让对方产生了一些奇妙的联想。


    “有没有一种可能……”卡卡吞吞吐吐地说，一边用一种小心翼翼地，又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里奥。


    有了？


    “……”


    两人对视着，空气仿佛灼热了起来。


    他没有把那个词说出口，但里奥瞬间懂了，像一只炸毛的猫，从他身上弹了起来。


    “我只是肠胃不好！”


    “那医生怎么说？”


    “根本没那么严重，不需要去看医生——”


    “可是媒体都报道了！”


    里奥停下来，干瞪着他。


    好吧，所以全世界除了我自己都知道我怀孕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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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0 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