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起书中大反派对师尊的残忍报复，她心生惧意，紧握着司湛的手，表面却镇定地向虞乌桕打招呼：“乌桕，可是修炼不顺，来找我指点迷津？”


    虞乌桕快速将真实情绪藏好，面露人畜无害的笑容，道：“师尊，弟子知晓您喜欢灵宝，今日得了一个，特意给您送来的。”


    以往师尊得到灵宝，都喜不胜收，不断夸赞他，还陪他一块修炼，可如今，对方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牵着司湛的手入室内。


    虞乌桕呆住了，又将掌心的力道松了些，垂着眸跟进去，趁着师尊松手之际，故意将司湛挤到一旁：“师尊，你不看看这法宝吗？能活血化瘀，令人青春永驻，功效很神奇的。”


    苏小沫闻言，将那如荷叶圆盘般外形的法宝拿过来细细端详，心想着：这东西对女人而言，还真是个绝顶的法宝，时刻能保持青春永驻，冰肌肉骨。看来虞乌桕这徒弟真的很喜欢原主。


    有了这份欢喜，只要给他学高级修仙的法术，平常多关爱一下他，那他走歪路，做大反派的几率就降低很多了。


    “？？”


    听到她心声的司湛幽幽地看她，眉头深锁，似在困惑，也似在盘算。


    平日里司湛性子稳重，行事不温不火的，时不时还带着些不讨喜的阴沉，和虞乌桕一比存在感堪称稀薄，苏小沫并未过多关注。


    她到书柜里寻了个遍，找了一本上乘的修炼功法递给虞乌桕，道：“乌桕啊，你的心意，为师很感动，这本功法秘籍你带回去好好修炼，相信假以时日，你必成大器。”


    “师尊！”虞乌桕接过功法秘籍，激动得双手微微颤抖，“我一定会好好修炼，不辜负您的期待。”


    “嗯。”苏小沫淡然应了一声，犹豫了一下，为了达成任务，故意伸手轻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给予难得的温柔。


    虞乌桕受宠若惊，满心满眼尽是师尊，而司湛那清亮的眼神却是暗沉了不少。


    司湛为活命，自小便会察言观色，仅仅只有六岁却比一些大人更加透彻，但是无论如何他都看不透那个一身仿佛霜雪缠身的师尊。


    从前的师尊青衣白发，眉目间仿佛有着化不完的冷意，骤然抬眸时，一个眼神便让他在炎炎烈日下浑身发冷。可如今的师尊尽管冷着脸，却给人一种熟悉的暖意，违和得很，甚至他都几番怀疑师尊被夺舍了，可师尊修为如此高，这世上又有谁能夺他的舍？


    正在他胡思乱想时，师尊已将师弟送走，偌大的清风苑又剩下他们师徒二人。


    苏小沫打从心底里认定司湛是自己认识的傅宏湛，并未觉得不自在，反而放下戒备，言行随意了些许：“司湛，倒杯茶给为师吧。”


    司湛淡淡看了她一眼，并未多说，走到桌子前提起茶壶，一手端着杯子，抬手斟茶。


    苏小沫倚靠在窗栏上，抬眼打量着司湛，微光从窗外打在这少年的身上，使其看起来高洁如约，清贵儒雅。


    她心里在想：这男人长得还真是好看，尤其那唇，唇线优美，唇□□人，亲吻的话，感觉应该不错吧！


    “……”


    听到她心声的司湛手一抖，茶水撒了一身。


    “怎么啦？”苏小沫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忙过来关切地问。


    “没、没什么。”司湛赶紧后退，与拉开安全距离的同时，下意识抿紧嘴唇，不让她继续偷窥自己的唇。


    苏小沫困惑地盯着他：“没事你抿着嘴做什么？”


    “师尊，弟子告辞了。”司湛心太乱了，捂着嘴，如见鬼般仓皇逃离。


    “哎，你怎么还捂着嘴跑？我还有事要与你谈——”


    谈什么呢？


    苏小沫灵机一动，握拳锤了一下掌心。


    对了，跟他谈恋爱。狗血仙侠里的套路剧情不都是神仙谈个恋爱遭到背叛就黑化，要毁掉三界吗？嗯，以后让虞乌桕专心搞修仙事业，让司湛跟我谈恋爱，如此一来，若日后司湛成了反派，也不那么厉害，而虞乌桕成了主角，修为越高越能护我这个师尊周全，就这么办！


    心里打定了主意，苏小沫安心多了，躺在床上睡个大觉，打算补足精神后开始行动，岂知，一觉醒来，她变成了一只黄鹂鸟。


    她不知为何这般，许是与走火入魔之事有关，急得跳脚。她无法言语，从外人看来，完全是一只黄鹂鸟，遂赶紧飞过去找白商山求救，不料没被认出来，反而差点被抓去替他试毒药。


    情急之下，她只能飞回住处另想法子。可刚在床上歇脚，就被司湛抓在手心里。


    “哪里来的小东西，竟敢在师尊的床榻上停留，不想活了？”低沉悦耳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苏小沫仰头微愣。少年的轮廓已变得硬朗分明，越发神似傅宏湛。


    察觉少年的手在用力，她吃痛拍打着翅膀，瞪着眼急叫：“我就是你的师尊，赶紧放开我！”


    “呵，还挺凶的，”男人伸手抚摸着她圆溜溜的脑袋，阴恻恻笑道，“信不信我徒手捏死你。”


    苏小沫吓得浑身羽毛竖起，叽叽喳喳急叫：“别别别，杀人是犯法的，杀鸟也不行，鸟类是受人类保护的动物！”


    随后，意识到对方并不懂鸟语，便偃旗息鼓，低垂着脑袋靠着他的手磨蹭示好。


    这一举动无疑深得司湛的心，司湛的笑容瞬间变得明朗：“呵，还挺乖的，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嗯？”苏小沫耷拉着脑袋想了想，万一被这厮认出自己来，指不定立马就将自己捏爆了，慌得不得了，“不行，这厮太危险了，还是去找个地方躲起来想办法恢复正常吧。”


    说罢，她趁着对方松手之际，拍打着翅膀往窗外飞去。


    司湛盯着外面的通明灯火出神，突然感觉一直温顺让他抚摸的小鸟不知又在闹什么，躲开他的手，扑扇着翅膀往旁边飞了一下。


    司湛突然感觉身心俱疲，连想要逃开他的苏小沫也不想管了。


    “随他去吧。”司湛心想，“本就不是我的东西，到最后也不会属于我。”


    他微微垂眸，浑身掩饰不住的疲倦。


    苏小沫眼见自己快要逃出生天，喜极了，心想：太好了，若是让人知晓我堂堂师尊落入徒弟手里，真是没脸见人了！


    司湛瞳孔骤缩，一股发自内心的恐慌再也藏不住，险些不受控制地伸手把那只鸟攥死在掌心。


    他搭在桌上的手在微微发抖，在一瞬间他的瞳孔骤然闪成散瞳，那股想要将妄图逃离他掌控的东西全都摧毁的戾气冲刷他的脑海。


    不过只是一瞬，他快速施展了法术将苏小沫困在房间里。


    苏小沫猝不及防，碰撞到了结界，狠狠地摔倒在地。


    司湛轻而易举地将她再次抓到手上，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慢悠悠地轻叹：“别总想着去别人那，如果你还想偷跑，我就只能拿链子把你锁起来了。”


    苏小沫心想：若我现在是人身，你小子肯定被逐出师门。


    司湛正奇怪师尊去了何处，听到她的心声，看着手中的小鸟那眼神徒然变了，炽热又复杂。


    自从随晏殊来到醉春峰后，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这女人一厢情愿给他的，灵物、地位甚至是修为，他宛如一个空壳，被人强行塞满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他所拥有的东西，全靠这女人决定去留，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受自己掌控。


    如今风水轮流转，曾经掌控他生死的女人如今竟成了他手中的小鸟，任由他拿捏，这实在……让他既兴奋又有些不知所措。


    嗯，杀，还是不杀呢？


    司湛垂眸轻轻摸着苏小沫，力度越来越大，眼眸的杀意越发浓烈。


    苏小沫无法忽视如此瘆人的杀意，吓得抖动不停，心想：天哪，司湛不会认出我来，要趁机杀了我吧？这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吗？


    司湛听到她的心声，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弧度，似乎在享受她的战栗与恐惧。


    苏小沫此时此刻才懒得理会，赶紧呼唤系统：系统，我变成一只鸟了，你有办法将我变回人吗？


    然而，系统表示不懂鸟语，对此爱莫能助。


    苏小沫欲哭无泪，头趴在司湛的手指上哀伤：哎，还没来得及跟司湛谈恋爱就死在他手上，我还真是倒霉透了。


    “？？”


    听到她心声的司湛眼神幽幽，见她不吭声只不停抖动，幽暗的眸子微微动了一下，才把她放下来。


    这回，苏小沫不敢再跑了。要是司湛真的拿链子把她锁起来了，或者一怒之下把她捏死了，那就凄凄惨惨戚戚了。


    为了讨好司湛，卸下他的杀意，她只能用一只翅膀和两个短爪子一路扑腾到了司湛肩头，拽着司湛的头发继续往上爬。


    司湛有些茫然地偏头看她。


    苏小沫终于连滚带爬到司湛头顶，又喘了一会，才扑扇着一只翅膀轻轻蹦了两下。


    司湛感觉自己头顶上那微弱又不容忽视的力道，懵了半天，愣是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苏小沫见他还是呆呆的，有些着急地又蹦了蹦。


    来回三四次，她累得都要吐舌头了，司湛才骤然反应过来。


    她……这是在安慰自己吗？


    因为没有人摸他的头，所以这可爱肥啾爬到他头顶蹦来蹦去，算作……抚摸头吗？


    司湛这次是真正地愣了许久，久到苏小沫都累得从他头顶上滚下来、头朝下摔在小案上才反应过来。


    司湛后知后觉地接住她，嘴唇轻轻抿了抿，方才冰冷的眸中闪现一抹柔色。


    他揉揉苏小沫的小脑袋，小声说：“疼吗？”


    苏小沫没觉得多疼，朝他软软啾了一下，看样子可乖巧了。


    司湛笑了笑，方才的郁色一扫而空。


    苏小沫头一回见他笑得如此爽朗，忽而计从中来。


    司湛恨晏殊恨得要死，避若蛇蝎，倒不如用这可爱肥啾的身份留在司湛身边，跟他谈个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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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九章 免费阅读.[www.aishu5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