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内的气氛低到极点。


    “为什么？”菖蒲不明所以道：“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


    清水拿着匕首的手有些不稳，不敢直视菖蒲的眼睛，嘴里一直喃喃道：“对不起，菖蒲，对不起……”


    听得菖蒲无奈扶额，真想撬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她不打算再和清水耗下去，转身就走。


    清水还在身后叫嚣，“你别动！我没有开玩笑。”


    但菖蒲置之不理，她知道清水不会下手。


    果然，清水见无法说服她，干脆丢掉匕首，“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无奈道：“我都告诉你。”


    菖蒲将他扶起，“说吧。”


    清水开始娓娓道来，“事情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一个月前，他接到父亲病重的消息就马不停蹄赶回了故乡，父亲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在他们束手无策之际，一名雾隐叛忍找到他说只要帮助他们杀死一乐菖蒲，就能治好父亲。


    起初他并不相信，直到对方派来的医疗忍者将父亲的病情稳住，他才不得不信。


    “所以……”


    菖蒲接上了话茬，“所以你和他们串通一气，策划了这一切。”


    “对不起，我不想害你，只是父亲他……”清水此时已经泪流满面，“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我没有办法……”


    菖蒲叹了口气，“那为什么又改变了主意？只要放我走，你就能救你父亲了。”


    清水直视她道：“你是我第一个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


    “用朋友的命换父亲的命，我会一辈子活在愧疚当中。”


    “对不起，菖蒲。”


    菖蒲最开始还是蛮生气的，但现在看他这样，也不生气了。


    清水只是一时脑子糊涂，好在最后幡然醒悟。


    菖蒲用衣袖帮他擦了擦眼泪，“我原谅你了，但我们的友情也到此为止。”


    “等我将你送回国，我们此生就不必相见了。”


    清水一听，泪水流的更多，“谢谢，谢谢你能原谅我。”


    他早就做好菖蒲不会原谅的他的心理准备，但没想到她还是原谅了他。


    “我去救卡卡西了，”菖蒲起身，“你待在这里等我来接你。”


    清水不乐意了，“你会死的！即便如此你也要去救他吗？”


    菖蒲背对着他，听见此话，转过头来浅浅一笑，“啊，要是死的话，那就死在一起好了。”


    生死相随？


    清水一愣，等他回神的时候，山洞内已经没有了菖蒲的身影。


    ……


    夜色深沉，弦月高挂，森林中兵器相交和□□相博的声音不绝于耳。


    卡卡西刚躲过几发手里剑，下一秒，双脚站立的地面忽然裂开，一名雾隐叛忍从中跳出，一柄长刀朝他扎去……


    卡卡西立马几个后翻躲过这一场攻击。


    叛忍不耐地“啧”了一声，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看了眼已经倒在地上的9名忍者，对一直站在树上领头道：“老大，我们已经损失9个弟兄了，还要继续吗？”


    领头的没有说话，他的眼神从未离开过旗木卡卡西。


    卡卡西正半蹲着，喘着粗气，查克拉亏空，身体疲惫不堪，一副随时随地都能倒下的样子，但一双异色双眸依旧紧盯着他。


    旗木卡卡西在忍界也算小有名气，短短的时间就干掉他9个部下，这样的精英要是今天无法干掉，任由他成长的话，日后碰上了死的就是他。


    但那位大人交代过不能杀他，搞得他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环视一周，见到不远处的溪流，心生一计。


    只要困住他，一切都好说，这样既不会让他死，也能等到一乐菖蒲自投罗网。


    他跳下树梢，来到地面，“我亲自来，你们不用插手。”


    另外两名忍者：“是。”


    卡卡西如临大敌，身体紧绷，从地上的尸体中摸出一把苦无横在胸前，一边慢慢后退。


    与他们打斗这么久，他看出来了，他们的目标不是清水。


    从表面上看，是他牵制了他们，但实际上，是他们心甘情愿被他牵制。


    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若目标是清水，早就突破他的防线奔清水去了，若目标是他，那直接杀了更省事，所以他们的目标是别的。


    排除掉他和清水，那只剩下了看似最不能的一个人——菖蒲。


    为什么是最不可能？


    一是菖蒲很少出木叶村，哪里会树敌？二是即便一乐拉面的名声响彻国际，引得同行嫉妒，那也应该是针对一乐手打，哪里会请来这么多叛忍杀菖蒲？


    即使再不可能，事实摆在眼前，他不得不信。


    按照这样的一队叛忍实力，背后之人这是铁了心要菖蒲死。


    是谁这么恶毒？


    “水遁——水龙弹之术！”


    一条水龙打断了思索，直接奔他而来，千钧一发之际，他调动体内少量的查克拉开始结印。


    “火遁——豪火球之术！”


    水龙和硕大的火球撞在一起，大量的水蒸气由此产生，笼罩了一小片森林。


    视线被雾气遮挡，卡卡西顿感不妙，一步步往外挪。


    这时，视线倏地明亮起来，水蒸气瞬间聚集为成千上万颗水珠漂浮在空中，随着领头的手指翻飞，水珠变成长长的针状，寒霜一点点爬上表面，很快凝固成型。


    “冰遁——千本杀！”


    伴随着领头的声音，成千上万根冰千本划破空气迅速朝他射去……


    这样铺盖天地的攻击方式单靠身法躲避肯定行不通，他不得不结印，“土遁！土流壁！”


    他双手往地面一拍，查克拉灌入地面，竖起一道两人高的土墙壁。


    千本虽然锋利，但此处泥土黏合性强，倒是尽数被土墙壁所抵挡。


    卡卡西松了一口气，但此刻他的身体内已经没有什么查克拉了，只能肉搏。


    刚打定主意，他又一次听见一声大喊，“冰遁——冰刺！”


    一根晶莹剔透的巨大冰刺直接破开了土流壁，他顾不上休息，赶紧离开，伴随着土流壁坍缩成碎块的声音，他跳到了水面之上。


    “你上钩了。”领头道。


    这时，卡卡西才反应过来，他中计了。


    对方善用水系和冰系忍术，如今他被逼到溪流的水面上，相当于一只脚踏入了净土。


    意识到这点后，他赶紧拔腿离开这里，但在水面上跑了没几步，双脚直接被冰冻，迈不开脚。


    他回头一看，领头的双手伸入溪水中，这道溪流已经全面结冰，寒气顺着他的双脚开始往上蔓延，所到之处全部冰冻。


    他暗叫不好，想调动查克拉震碎冰块，可是他体内半点查克拉都榨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寒气蔓延。


    领头见状，伸出一只手单手结印，“冰遁——牢笼之术！”


    伴随着声音落下，八根冰柱从冰面伸出连接在一起，接着冰柱与冰柱之间的缝隙处开始结冰，片刻过后，一座冰柱做成的圆形牢笼形成了！


    领头这才停止释放查克拉，他一步步走到牢笼前，隔着重重的冰层也能瞧见卡卡西的身影，卡卡西此刻蹲坐在牢笼中央，蜷缩成一团试图保温，但在寒气的散发下，他的脸颊毫无血色，面上覆盖着一层冰霜。


    领头敲了敲冰层，好心情道：“旗木卡卡西，你就好好呆在这里看我们如何杀掉一乐菖蒲。”


    他们的目标果然是菖蒲。


    卡卡西冷的浑身颤抖，却依旧在思考破解之法。


    火遁克冰遁，只要他恢复查克拉使用火遁就能从这里出去了。


    现在他要做的是等着查克拉的恢复。


    他暂时没什么危险，可菖蒲……


    菖蒲，你可千万别来啊。


    ……


    在寒冷的侵袭下，查克拉恢复的超级慢，为了抵御寒冷，他还得将为数不多的查克拉用一部分保温，这下，查克拉恢复的更慢了。


    寒气从头到脚灌入，他说不清时间过去了多久，也许是半个小时，也许是一个小时，或者是更多。


    冰冷的寒气似乎进入了他的脑子，攻击他的脑细胞，低温下，脑细胞也变得蔫蔫的，冷意和困意让他的眼皮不自主的上下打架。


    不行，不能睡。


    要撑到查克拉恢复。


    他不能让菖蒲死在这些人的手里。


    他这般告诫自己。


    时间一点点流逝，就在他即将撑不住，快要闭上双眼的瞬间间，“砰”的一声，冰牢笼被人一拳打出个洞，他立马清醒。


    隔着洞口，他见到了菖蒲，看到她被冻的通红的小手一拳接着一拳将洞口破开，关节处血迹斑斑，但她毫不在意，直到可供一人通行才停止。


    菖蒲背对着皎洁的月光，一滴滴泪珠顺着脸颊流下，眼里的焦急和慌乱一览无遗，朝他伸出了手。


    “手给我，卡卡西。”


    这时，卡卡西才明白心底一直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是什么。


    为何菖蒲抱住他时，他会觉得燥热？为何清水和菖蒲在一起时，他会觉得碍眼？


    这些问题通通有了答案。


    是天寒地冻时，那一声邀请，是一起修炼时的探讨，是她第一次织给他的围巾，是午后一起用饭的安逸，是他在慰灵碑前淋雨时，那一把倾斜的伞……是这些年无声的陪伴和鼓励的话语。


    原来，他早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对菖蒲动心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菖蒲的到来，就像忽然有人闯进他置身的冰冷房间，堵住四面漏风的窗户，在室内升起旺盛篝火，等冬季一过，拉着他的手踏出门外，奔向春暖花开。


    他喜欢这种感觉。


    他想……


    他，喜欢菖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