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鼓楼之下

作品:《驱尸匠心

    众人听闻前方活人是莫耀他们,顿时十万分的精气神,恨不得都有这么好的耳朵能听见上面的动静。


    这下好了,自己人几天下来都没汇合,结果碰上最终大boss了。


    莽子站直了身体,往常和气好相处的气质一变,散发出微弱的危险气息。他皱着眉,压低音量:“秦先生,他们在上面大概说些什么能听清不?”


    抠门秦回道:“模糊。”


    听完,我们集体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这个队伍里最能做决定除了实力最强的抠门秦就属莽子了,但显然他也和我一般自愿听从安排。


    “走,咱们上去看看。我们都熄灭光源,就靠沈小姐手上这盏灯照明。用简单手语进行沟通,再确定接下来的行动。”莽子做出决断,他关闭了自己的手电,抠门秦也造作。


    整个黑得摸不着边的环境里,只剩下暗淡的橙黄火光在我的手中缕缕跳动。


    由抠门秦在最前聆听动静,我们跟在后面全神贯注地爬台阶,尽量避免发出太大动静。李奕承小声叮嘱我,优先保护自己的安全,能帮忙就帮忙不能就躲起来。


    我点头答应,毕竟认识这么多年,就算下不了嘴矫情,但其实我的心里还是很感激在危机四伏的这里遇到他。


    很快,我们爬完了最后一块满是裂纹的烂石台阶。由于光照范围太小,我们只能看清视野范围内三四米的距离,目前所知的只有前方环境有很大块空地。


    当我们带着光源走上台阶的这一刻,此方并没有传出莫家人对陌生光源作出的动静反应。这说明他们不在这块空地上又或者在空地中的另一个空间里。我低声将自己推测向众人所说,几人不置可否。


    莽子说:“接下来咱们都别出声了,秦先生走最前咱们找一处离得近又不暴露的地方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计划继续,由耳朵最好的带头,我们行动的很是谨小慎微。再来点黑布蒙面,气质就能和做贼匹配。


    当我还在走神幻想我们都穿上电影里贼、刺客以内模样时,抠门秦拦住了我前进的步伐。我反应过来,以为是自己走神撞到了他,就想笔画个抱歉的手势。


    他实在太高了,我这一六五的身板只配抬头仰望。


    他摇了下头,用手指了指我手上的灯盏。


    “很近了,熄灯。”他的声音虚无缥缈到我都不确定是从他嘴里说出口的,听完,我点点头,看向后方的两人指了指灯,用嘴做出要吹灭的动作。


    莽子和李奕承,笔画着“ok”。随后李奕承抓住了我手腕,大概意思是太黑看不见,咱们几个相互牵住对方往前走,免得走岔了。


    于是接下来,开始摸黑前行。人类在这种环境下失去光源,等同于失去了两只眼睛。五感被放大,除了紧紧拽着抠门秦的那只手能给我带来些许的安全感。其他地方,就只有胸腔里的心跳声最为明显。


    感受是相同了,当我们缓慢又小心的往前移动了大于十米左右,我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些细小的物品移动声。


    这种声音来自前方,不属于我们移动时发出的任何声响。在我的感受范围内,声音大约只离我们最多四十米外。


    抠门秦的脚步并没有因为声音的逐渐清晰而停留半刻,他依旧缓慢又沉稳地拖着向前而行。


    我很是紧张,这可比不得平时打打小混混那般轻松,精神上给足了压力。


    往前越靠近,我们也越能听清那些声音。有几个男人说话声、物品的移动声、不光是这些,我甚至还在这漆黑的环境里看到了一些闪烁的黄光。这种光源不在空地上,而是在空地的上方,也就是高一层的位置。


    光线很淡,走近了我才敢确认。光的位置位于一座建筑的上方,大约为两三层居民房的高度,应该是有东西格挡住了光源才会显得这么昏暗。


    我们在光源的下方停脚,我在黑暗中等待下一个指令,突然感觉到右侧耳边传来了抠门秦鬼魂般的窸窣声音。


    “站这别动。”


    最后一个字的话音才落,手心一滑。他很轻松地挣脱了我,消失在原地。


    这一切太突然,搞得我难免愣神怀疑是错觉。等我反应过来想伸手看能不能够到他时,前方除了空气也就只剩空气了。


    我这一停,后面的李奕承也跟着停下来。我已经感觉不到抠门秦的存在了,只剩下给予给我的满头疑惑。


    他是怎么摸黑一溜烟就不见了的?


    感觉李奕承隔着手套使了些力,捏了两下我的手。我知道他是想问什么情况,怎么不走了。


    但我也很蒙啊


    我转身,双手握住了李奕承的手。他一下子就反应过来,问题在于最前面的抠门秦。


    我将自己的手套脱下,又将他的手套脱下,在他温热的手掌心里下来“站着别动”四个字。我写的速度很慢,保证他能看懂我的意思。


    这小子不服我的众望所托,读懂了我写的字。我放开了他的手,动作小心穿回自己的手套。而李奕承则将我所表达的意思,用同样的方式传达给了后方压阵的莽子。


    现在抠门秦自己独自去打探情况,我们剩下的人这会功夫只能干等在原地。一边等待,一边认真聆听上方的动静。


    现在隔得近了,我能段断断续续听清一些对话。


    头上有个声音偏尖锐充满鼻音的男人声,说道:“爷,咱们的食物和燃料只能坚持一天多了。廖哥再不把这机关解开,咱们几个就得挨饿受冻了。”


    另一个听起来低沉浑厚的四五十岁男人声,声音比较响。那人有些不耐烦地回复了他:“你脑子呢?没吃的就去上头洞里抓骡子鬼来烤,没燃料就把这能烧的木头全烧了。死你不知道怎么死,怎么活你还不知道吗就算在这再待半个月,也得给我把敦巴月甲给弄到手。”


    敦巴月甲?难道说就是他们口中那朵长在死人身上离谱的佛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