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为何要逃

作品:《小殿下的娇夫马甲掉了

    祈妤醒来,瞧见躺在身侧小憩的裴弦,迫不及待想查探对方是否受伤。


    “嘶。”


    她一动,前胸后背都痛得厉害。


    裴弦觉察到身旁的动静,缓缓睁眼,对上一双明亮的眸子。


    裴弦的眼睛很好看。


    睫毛长长的。


    眨起来,仿若成了羽毛,在祈妤的心口挠痒痒。


    她想靠近些,奈何稍稍动弹,便疼得龇牙咧嘴。


    裴弦低声提醒:“别乱动。”


    祈妤说:“那你过来些。”


    裴弦静静的望着她。


    “我想跟你挨的近一点。”她边说,边试着挪动,裴弦见此,长叹一声,往里头靠了靠。


    她如愿以偿,“嘿嘿”笑着。


    转而想起什么,问:“阿鳅,谁给我上的药呀?”


    亮晶晶的眸中满是期待。


    四目相对,恍惚间,裴弦的双唇似黏住一般。


    等他终于能开口,跟前的人又道:“眼下我醒了,是否该再上次药?我难受得厉害,你来给我上吧。”


    裴弦稍稍沉默,“不妥。”


    祈妤:“有何不妥?你又不是没碰过,没瞧过。”


    裴弦不语。


    她撇嘴:“那你拿过来吧,你端着药膏,我自己弄。”


    裴弦这才应道:“好。”


    待人拿来,她忽的生出不好的心思。


    她先装模作样般低头往一片的伤口抹一层,小心翼翼的抬眸望去一眼,一手接过药,一手剜出些,抹在裴弦的手指。


    祈妤抓着那只手,心跳如擂鼓。


    比起羞赧,更多的,是害怕裴弦把手收回。


    她也想有两厢情愿的郎君,也不想事事借用玲珑环的威力。


    药膏是凉的。


    指腹也是凉的。


    偏偏二者结合一起,抚上她时,她身子止不住的泛热。


    那只手在她的带领下,从腹部,缓缓向上。


    “不行。”


    裴弦忽的起身,匆匆离去。


    祈妤一怔,猛的起身:“诶?阿鳅……裴弦!你给我回来!”意犹未尽被及时制止,她有些恼。


    铺天盖地的刺痛感席卷全身。


    她“斯哈”吸着凉气,扶着床榻缓缓躺下。


    很快,门被推开。


    她娇媚道:“你还知道回来呀。”


    “呕。”


    声音熟悉,但可以断定,来者不是阿鳅。


    祈妤藏在被子里的手瞧瞧系好衣衫上的带子,眼皮也没抬一下:“你大清早的,你来做甚?”奇快妏敩


    裴如镜:“你也知道是大清早,不是晚上啊?”


    “伤成这样,竟不知歇一歇。”来时正好碰上急急出来、发丝凌乱脸颊微红的裴弦,进到屋内后,心下的猜想直接被落实。


    祈妤嘀咕:“没……没……他不是走了吗?你没瞧见他啊?”


    “他要是不走,以你现在的身子,怕是要死在床榻上。”裴如镜沉着脸。


    “话说,伤我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会儿变一个颜色,没有固定的形态。


    “水毒兽。”裴如镜边答边掏出药瓶,“专治它的毒,一次五粒,一天两次,连服三天,即可痊愈。”


    末了,没好气道:“还问我过来做甚!我来做甚?还不是给你送药!外敷内服,全给你安排,生怕你恢复不好!”


    祈妤接过药瓶,仰脸傻笑,试图撒娇糊弄过去:“哎呀。”


    裴弦突然凑过来,左瞧右看,挨得很近,眉头蹙起又展开,再蹙起。


    “啪!”


    祈妤被盯的浑身不适,想都没想,抬手就扇过去。


    裴如镜恼了。


    “诶!别打我!我伤着呢!你考虑好啊,你这一巴掌下去,我小命就呜呼了!”祈妤连忙求饶。


    又怂又有理:“谁让你刚刚一直来回打量我!”


    裴如镜:“我瞧瞧你是不是被裴弦下了蛊,取昼宣,闯深水,杀水毒,桩桩件件,都是豁出命去做。”


    祈妤:“怎么可能……等等,水毒死了?”


    “不是你杀的?”裴如镜沉思,“难道又是隔壁牢房……”


    “对了!”祈妤恍然想起,“我还欠隔壁那位一顿饭呢,我伤成这般,是动不得了,还得劳烦你一趟。”


    裴如镜纳闷:“你怎会跟他扯上干系?”


    祈妤将事情全数告知。


    随后疑惑:“你方才,为何要说‘又’?他之前犯过事?”


    裴如镜语重心长的开口:“深水没有空房,没有单间。你所瞧见的,是经过争斗厮杀造就的场面。”


    “空着的,是他将里头关押的罪犯吃了;他自个儿待着,亦是因他把同间恶兽全部啃食。”


    他叹气,“如此这般,你竟瞧他可怜。”


    祈妤吞吞吐吐:“我、我哪儿晓得深水的事。”


    “想来他不会惦念一顿饭食,别送了,离他远些的好。”她叮嘱,“你往后去深水,小心点。”


    裴如镜:“要送。”


    祈妤不解:“为何?”


    “守卫未曾禀报钥匙丢失一事,而他却有其他牢狱的钥匙。”此事,裴如镜绝不会坐视不理。


    比起气势汹汹的审讯,借送饭的由头去套话,或许更好。


    深水。


    餐食藏在宽大的披风下,即便有守卫闻到些饭香,匪夷所思的望一眼,立马畏怯着收回目光,乖乖放行。


    被关押的恶兽、罪人,依旧吵闹。


    一部分疯魔的伸出前爪,试图挖走一块皮肉解馋;一部分恐慌恸哭,绝望的求饶认错。


    裴如镜全都无视。


    他径直向前,脚步没有放慢半分。


    他停在少年跟前,二人隔着一排铁栏,十七道结界。


    “吃吧。”裴如镜蹲下身,把饭菜端出,一个个递进去。


    少年问:“怎么是你过来?”


    裴如镜轻笑:“怕我放毒?”


    少年漫不经心的勾起唇角,“能毒死我,也算你有能耐。”他席地而坐,接过碗筷,大口吃着。


    他许久没吃到熟食了。


    裴如镜:“你明明能逃走。”


    少年没否认,只反问:“我为何要逃?”


    “没有人愿意待在深水。”


    这种鬼地方,旁人半步都不想踏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