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不要太过分

作品:《小殿下的娇夫马甲掉了

    陆清染很聪明。


    先卖惨,立可怜人设,博取同情;再将自己伪装得纯情、蠢笨;花言巧语的同时,巧妙利用情感进行绑架。


    欲纵故擒,挑拨离间。


    如兵法一般。


    若非撞破他和如镜的私情,她怕要一直被蒙在鼓里。


    那时,才知,陆清染不是“不会爱”,而是“不爱她”。


    确切来讲,他是个断袖。


    和祈妤在一起,也只是把她当做挡箭牌。


    “喂。”她低低唤了句,“你可莫要被他说的话冲昏头脑。”


    沈星柔嗤笑:“你在离间我和清染的感情?”


    祈妤:……


    “我同你没什么好说的,这些信件、首饰,我闻所未闻,更别提把这些送给你夫君。”她说,“快把阿鳅还我。”


    沈星柔从怀里拿出一个黑色玉镯,两根金丝线似水蛇,交叉着将镯身缠裹。


    “少骗人了。妖君百年前外出游玩,拾得两个黑金镯,回妖潭后,将镯子赠予大殿下、小殿下。”


    透过烛光,她细细瞧着玉镯。


    “蕴含山间灵气,可抵消任何强度的攻击。抵消后,化作粉末,归于山间,浸入泥土,滋养花木。”


    “世间,仅两个。”奇快妏敩


    “除了你……”


    沈星柔一顿。


    她怔怔盯着祈妤,哈哈大笑。


    “我竟把你兄长忘了!”她疯了般翻找信件,一手拿起一张,指尖微微发颤,“对上了!竟全都对上了!”


    起初,沈星柔误以为是写错字。


    她喃喃:“若写信送礼,两箱传情的,是你兄长,便都对得上了。”


    她觉得冷。


    颤颤巍巍走到烛火旁,把信纸一张张焚烧,毁尽。


    一刻前,陆清染含情脉脉吻她额头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平日想不起的山盟海誓、腻人话语,此时全余音绕梁般飘在耳畔,挥之不去。


    “恶心。”沈星柔冷冷笑着,“恶心至极。没想到妖族殿下看似风度翩翩,实则这般令人反胃作呕。小殿下,你说妖君娘娘……”


    一道人影扑来,扼住她的脖子。


    紧随其后的,是没把人拦住的婢女、侍卫。


    祈妤掏出捡起的青玉簪,尖端抵着沈星柔细嫩的皮肤。


    她一字一句:“你方才说谁恶心?”


    “你兄长爱慕一名男子,欲与其成婚,厮守相伴,难道……呃!”满是嫌弃的话语还未说完,脖子上的力度就重了几分,沈星柔吃痛,朝身前姑娘狠狠瞪去。


    祈妤:“我再问你一遍——”


    沈星柔:“你若敢伤我一分一毫,父君定不会让你活着离开!”


    祈妤仿若没听见,只问道:“谁恶心?”


    玉簪划过沈星柔白皙的肌肤,细嫩的皮被划破,隐于皮肉下的鲜血呼之欲出。


    尖端从眉梢一直滑至鬓角。


    “清……清染。”沈星柔忙道,“陆清染!”


    祈妤没收手,“还有呢?”


    沈星柔慌乱瞪大眼眸,而今她为人鱼肉,不得不吐出那个字:“我。”


    “把话连起来,说一遍。”


    “你不要太过分。”


    这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祈妤并未被冲天怒火吓到,“若我没记错,你方才用来形容如镜的词儿,可不止‘恶心’。”


    沈星柔朝姑娘身后手持刀剑、随时准备发起攻击的一排侍卫扫去一眼,勾唇冷笑:“你现在放了我,冲我磕头道歉,我还能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我死,也要拉你陪葬。”祈妤最讨厌被威胁。


    “你不敢杀我!我死了,就再没人告诉你,你夫君被藏于何处!”


    “哈哈!我既没活路,又怎会希望他独活?他能给我陪葬,自是最好不过。”她笑意盈盈,“我巴不得多拉几个垫背的。”


    沈星柔哑然。


    她是个怕死的。


    祈妤的无所畏惧让她觉得跟前的人宛若个疯子。


    她道:“我恶心。我看似人模人样,实际令人反胃作呕。”


    堂堂昆仑女公子,从未受过这般屈辱。


    自尊被践踏、碾碎的滋味儿使她面红耳赤,祈妤的手还紧紧掐在她喉咙,愤懑跳跃的心脏惹得她呼吸更不顺畅。


    祈妤灿灿一笑:“这就受不住了?大小姐,记住现在的心情,这远不止陆清染带给你的万分之一。”


    “他对你的承诺、柔情蜜语,是饴糖化作的毒蛇,让你痛苦难耐,又深陷其中。睁眼瞧瞧吧,你是曾经的我,而我,是以后的你。”她语重心长的说。


    沈星柔沉默不语,抿唇沉思。


    “你大可觉得你是例外,你与我不同。你确实如此,攀上你,等于抓住昆仑这根高枝。我名义上是妖族小殿下,可谁不知我是被捡的?”


    “你也莫要觉得,是大殿下和陆清染联手哄骗我。”


    “他立血誓,跪雨中,恨不能把灵骨给我,表达他的自责难安。你若认为,他将我二人耍得团团转,是因我二人蠢笨,那我无话可说。”


    祈妤收回青玉簪,淡淡笑着。


    起初,她和陆清染的事不曾传得沸沸扬扬。


    是分开之后,消息才传得愈演愈烈。


    她慢悠悠的擦着玉簪,任凭刀剑架在脖上、抵住后颈。


    一行人把她围住,她丝毫不慌。


    “咳咳……”沈星柔有气无力的扶着长桌,面上没有半点血色,双唇惨白。


    她垂眼盯着长桌上雀跃的烛火,轻飘飘吐出三个字:“放了她。”


    祈妤擦簪的手一顿。


    沈星柔:“把裴弦带上来。”


    众侍卫一怔,面面相觑的对视一眼,虽诧异,却不敢不从。


    临走前,沈星柔将黑金镯扔进祈妤怀里,一言不发。


    祈妤稳稳接住,戴在手腕,走上前,摊开沈星柔手心,在掌心靠近手腕的位置,画下妖字符。


    “你拿着它,去妖潭无人拦你。不过……你是昆仑女公子,即便没有妖字符,也不会有人拦。总而言之,你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就带着字符去见我。”她说得很认真,“我能帮,就一定帮。”


    回去的路上,祈妤牵着裴弦的手,两人各怀心事,谁都没说话。


    一直沉默着走到地字客房。


    裴如镜不知在玖号房门口坐了多久,一旁摆着三坛子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