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乔装

作品:《重生后嫁给了亡夫他死敌

    齐王妃不仅仅是黎国齐王的正妃,还是单图国公主。


    眼下所有人都认为她是病逝的。


    这时候让仵作前去验尸,不是公然同齐王、单图国作对?


    单图国乃黎国附属国,使者常年住在盛京城内专门招待各附属国使臣的四方驿馆内。


    今早他去齐王府悼念齐王妃时,与单图国使者擦肩而过。


    当时单图国使者脸上虽是带着悲戚,但……并未有一丝怒容。


    若是齐王妃的死真的有异,单图国使者又岂会不当场发作?


    步琰之满眸复杂地盯着眼前的上官彧,“我知你与齐王妃交情匪浅,听闻她……”


    “阿彧,她的遗言不一定是真的。”


    “可若是真的呢?”


    上官彧五指握拳,极力克制着心底泛起的怒火。


    他的理智一直在告诫他,舒韵磬的遗言不一定是真的,不一定是真的!


    他多么希望是假的。


    “你欲如何?”眼前的上官彧,黑瞳内阴鸷满溢,以他对上官彧的了解,齐王妃之事他定不会善摆甘休。


    朝臣们都觉得上官彧是一只披着羊皮的恶狼,总是用他那无害的笑意麻痹着身边的人,而后在关键时刻给予致命一击。


    明明是个文官,但行事狠辣,手段暴戾,从不留情,能动手时,绝不会浪费唇舌。


    但步琰之却知道,不管是那无害的笑容、暴戾的手段……这一切都是他用力保护自己的手段。


    上官彧自五岁那年便被安王送入盛京城内,独自一人在盛京城内长大,无父母庇佑、无兄弟帮衬,日日与后宫中那些各怀心思的皇子、妃子、宫人打交道。


    他如果不学会自保,又如何能在风云诡谲的盛京城内活下来?


    上一世,所有人都认为上官彧是为了权势、那至高无上的九五之位才反的。


    但步琰之心里却很清楚,上官彧会反,是为了骤然薨逝的皇上。


    他从不认为皇上是真的病逝。


    在没有找到证据,亦没有找到作恶之人的情况下,他们所有人都选择了妥协,都站在自身的立场做出了最适合他们身份的选择。


    唯有上官彧,冒天下之大不韪,承受着所有人的谩骂,以一己之力为皇上报仇。


    他还记得在战场上他们二人打得昏天暗地时,他问了上官彧一句,“值得吗?”


    “你明明不知道害死皇上的凶手是何人。”


    他却肆意笑答,不知道便不知道。


    他要这天下都为皇上陪葬。


    上官彧是一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上官彧可不知道,短短一会功夫,步琰之心底想了那么多事。


    他面色如常,并不能让人瞧出喜怒来,“我欲两日后抵达盛京。”


    他总觉得齐王便是上一世谋害皇上的幕后黑手,而盛京城内最近发生种种,也与齐王脱不了干系。


    “齐王定有问题。”


    上官彧将云紫芙离开府邸前同他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告诉了步琰之,“紫芙同我说,女子生产确实极其伤身,但好生调养定能调养回来。”


    “韵姐姐的身子并不是因为生产而变糟的,她定是遭逢了什么大事,才会郁结于心,郁郁寡欢,以至于药石无用。”


    “不是都说齐王妃在幼女夭折后,便一直郁郁寡欢,性情大变?”


    关于齐王府后院的那些流言蜚语,上官彧多少也听到过。


    但他从来都未曾相信过。


    他认识的舒韵磬,虽然性子骄纵,却从不是滥杀无辜之辈。


    她是一个看到路上流民亦会忧心忡忡、寝食难安的姑娘,又怎么会心狠手辣地残害那些无辜幼童。


    想到这,上官彧突然发现一件事,“齐王成婚多年,膝下可有子嗣?”


    “没有。”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皇室子嗣凋零。


    若非云紫芙那日进宫看出他姐姐怀孕身孕,怕是他姐姐这一胎也保不住。


    “他又不是不能人道,怎么成婚多年都没有孩子?”


    皇上大婚才没有多久,子嗣单薄可以理解,而且皇后怀孕一事,也让他们发现太医院并不干净。


    可齐王呢?


    除了韵姐姐那个夭折的孩子外,再未听过这些年齐王府有添丁的消息。


    “你帮我同皇上去说一声,我要回来了。”


    “在我回来前,不允齐王将韵姐姐下葬。”


    “好!”


    步琰之点头应下。


    离开镇北侯府后,上官彧便乔装带着云紫芙离开了盛京城。


    按照皇室习俗,皇室中人亡故,需在府中亦或是宫中停灵五日,方可下葬。


    若是年长者,则需停灵七日。


    像安王妃这样身份的,怎么也得停灵五日。


    故而上官彧才会选择在两日后回来。


    他们两人换上粗布麻衣,上官彧额头画上皱纹,脸上贴上几道胡子,佝偻着腰,牵着一头老驴。


    而云紫芙涂黄了脸,画上皱纹,学着寻常村妇包上一块花头巾,坐在驴背上。


    两人顺利的出城,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通过城门后,云紫芙悬着的一颗心才暗暗放下,她拿起挂在驴背上的水壶,大口大口地喝水。


    “吓死我了。”


    “怕什么?”上官彧随手折了路边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就算被发现也无妨。”


    不过是打草惊蛇罢了。


    云紫芙不知道该如何向上官彧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虽然害怕被发现,但又并不是真的害怕。


    她只是第一次乔装打扮,怕自己没有经验,会被守城门的士兵看出端倪来。


    害怕的同时,心底还忍不住的紧张、兴奋,甚至带着一丝雀跃。


    因为这样的经历是她从未有过的,亦从不敢想的。


    她本以为上官彧会将她留在那小院里。


    待他露面以后,寻人将她悄无声息地接回安王府。


    谁曾想,他会只身一人带着她出城,还是打扮成寻常夫妻。


    她的视线忍不住的看向落日余晖下他有些佝偻的腰背,盈盈地笑着,“夫君,都已经出城这么久,你还不把背上背着的锅子取下吗?”


    “见夫人一直盯着为夫这罗锅,为夫还以为夫人你喜欢。”


    “我、我哪有喜欢。”


    上官彧见状立马脱下外衣,取下背上背着的铁锅,“那夫人喜欢什么?”